神庙崩塌的轰鸣中,周临拽着阿蒙霍特普滚进地下暗河。冰冷的河水冲刷着后背的金纹,毒素残留的灼烧感仍未消退。
"你的手。"周临抓住法老被腐蚀的掌心,伤口边缘泛着不自然的金色。
阿蒙霍特普抽回手:"死不了。"
水流将他们冲进一处溶洞,钟乳石上嵌着发光的太阳金颗粒。哈索尔趴在岸边咳水,怀里的《双生契约》竟滴水未沾,书页上的涂鸦小人还在闪烁微光。
"契约进化了。"少年翻开书,新增条款浮现:
"当痛楚共享至极限,"
"烙印将重塑因果。"
周临的后背突然刺痛,金纹如活物般蔓延至肩胛骨,最终形成展翅圣甲虫的轮廓。与此同时,阿蒙霍特普腰间的旧伤也开始变化,浮现出对称的纹路。
"这是什么?"周临皱眉。
法老的手指抚过他的肩胛:"时间修正的印记。"
溶洞深处传来齿轮转动的声响。三人循声而去,发现一座半机械化的祭坛,中央悬浮着巨大的太阳金圆盘,盘面刻满与周临背上相同的纹路。
"奈芙蒂斯的工坊。"阿蒙霍特普的白袍无风自动,"她在尝试制造新契约。"
周临的金属左臂突然不受控制地插入圆盘。刹那间,三千年前的记忆如洪流倒灌——
赛特跪在同样的祭坛前,背后新烙的圣甲虫纹鲜血淋漓。阿蒙霍特普手持金锥,却迟迟未落下最后一笔。
"会疼。"法老的声音带着罕见的犹豫。
赛特反手抓住他的手腕,将金锥刺入自己肩胛:"那就记住这疼。"
记忆闪回结束,周临踉跄后退,发现现实中的圆盘正显示着相同场景。
"所以这是..."
"记忆熔炉。"哈索尔轻声解释,"她能抽取并篡改时间锚点。"
圆盘突然射出金光,将周临与阿蒙霍特普笼罩。两人的烙印同时发烫,共感再次强制开启——
周临尝到法老唇间残留的血腥味,
阿蒙霍特普触到他后背烙印的灼热,
彼此的疼痛在神经末梢纠缠成结。
"断开它!"周临咬牙。
"不行。"法老扣住他的手腕,"她在利用共感逆向追踪。"
果然,圆盘上浮现出奈芙蒂斯的身影。她隔着时空狞笑:"找到你们了。"
机械运转声骤响,溶洞顶部裂开,无数太阳金锻造的锁链垂落,直取哈索尔怀中的契约书。
周临劈断最先袭来的三条锁链,金属左臂却被第四条缠住。太阳金如活物般顺着手臂蔓延,试图侵蚀契约印记。
阿蒙霍特普的白袍化作金沙,裹住哈索尔急速后撤,自己却被更多锁链贯穿肩胛——与三千年前赛特受伤的位置完全相同。
"阿蒙!"
共感让周临同步感受到贯穿痛。暴怒中,他徒手扯断锁链,任由太阳金腐蚀掌心。烙印在此刻爆发出刺目金光,两道纹路隔空共鸣,将整座溶洞照得如同白昼。
奈芙蒂斯的虚影突然扭曲:"不可能!双生烙印早就——"
"早就被你拆散了?"周临冷笑,拽着锁链将圆盘劈成两半,"可惜你漏了一页。"
哈索尔适时展开《双生契约》,最后一页的涂鸦小人跃出纸面,化作金光没入两人的烙印。
强光散去后,溶洞恢复寂静。
周临的后背不再疼痛,烙印凝结成真正的圣甲虫金纹。阿蒙霍特普的伤口也已愈合,腰间纹路与他的完美对称。
"解释。"周临揪住法老的衣领。
阿蒙霍特普任由他拽着:"当年我们缔结过双重契约。表面的永生契约束缚力量,隐藏的共生契约联结生命。"
"而奈芙蒂斯只摧毁了前者。"哈索尔小声补充,指着契约书新增的插图——两个交叠的圣甲虫纹组成心形。
周临突然想起记忆里赛特的那句"记住这疼",恍然大悟:"所以烙印是..."
"备份。"法老抬手抚过他后背的金纹,指尖温度烫得惊人,"现在它完整了。"
沙漠的风突然涌入溶洞,带来远方的沙暴轰鸣。阿蒙霍特普的白袍在风中翻飞,第一次主动握住周临的手:"该结束这一切了。"
周临反手扣住他的手指:"别擅自赴死的约定?"
法老唇角微扬:"这次记得带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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