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临在开罗贫民窟的屋顶醒来,右眼的金色瞳孔在晨光中微微收缩。
圣甲虫挂坠贴着他的胸口震动,频率与他逐渐同步的心跳重叠。昨夜废墟中的一切像场梦——如果忽略他左臂上仍未褪去的太阳金纹路的话。
"你还要躺多久?"
阿蒙霍特普的声音突然在他脑海里响起,带着砂砾摩擦的质感。周临猛地坐起,四下无人,只有几只麻雀被惊飞。
"幻听?"他皱眉,下意识摸向挂坠。
"如果你再敢用'老东西'称呼我,"那声音继续道,"我就让这枚圣甲虫咬穿你的锁骨。"
周临的手指僵住。这不是幻听——法老的意识真的寄宿在挂坠里。
贫民窟的巷道狭窄曲折,周临的右眼能看见空气中漂浮的金色尘埃,它们组成若隐若现的箭头,指向城市深处。
"所以哈索尔还活着?"他压低声音问。
挂坠微微发烫:"他体内流着我的血,没那么容易死。"
拐角处突然冲出三个金化程度不同的流浪汉,他们的眼球已经结晶化,却诡异地捧着破碗乞讨。周临的右眼突然刺痛,视野里浮现三千年前同样的场景——染病的奴隶跪在神庙前求药。
"别看他们的眼睛。"阿蒙霍特普警告,但已经晚了。
最年长的感染者突然咧嘴一笑,露出镶金的牙齿:"守墓人...王在等你..."
周临的太阳穴突突跳动。他看见——
_哈索尔被锁在玻璃舱里,无数导管正将太阳金注入他的血管。
废弃污水处理厂的地下室比想象中干净。
哈索尔被禁锢在中央的透明圆柱里,十七岁的少年蜷缩着,淡金色血管在苍白皮肤下清晰可见。他的手腕脚踝都戴着刻有圣甲虫的镣铐,听到脚步声时甚至没抬头。
"你们对他做了什么?"周临的金属左臂不受控制地变形,化作利刃指向阴影里的陈岩——或者说,陈岩的残躯。这个男人的下半身已经沙化,与轮椅融为一体。
"延续仪式。"陈岩咳嗽着,嘴角漏出金砂,"用他的血...重塑法老..."
周临的右眼突然剧痛。阿蒙霍特普的声音在耳边炸开"谎言!他在抽取太阳神血脉!"
挂坠爆发的金光中,周临看见真相——陈岩想用哈索尔的血制造新的契约,取代法老控制太阳金。
"你休想。"周临的金属手臂刺入地面,液态太阳金如蛛网蔓延,瞬间溶解了所有镣铐。
哈索尔坠落的瞬间,周临接住了他。少年冰凉的额头贴上他的锁骨,那里突然浮现出与法老腰间一模一样的伤痕。
"以心沙为契..." 哈索尔梦呓般呢喃,"吾王将与持刃者同生共死..."
周临突然明白为什么阿蒙霍特普选择了他。
安全屋的天台能看到整个开罗的夜景。哈索尔在注射镇定剂后沉睡,而周临用纱布包扎自己崩裂的右眼——过度使用法老的力量正在反噬。
"疼吗?" 阿蒙霍特普的声音突然柔和下来。
周临嗤笑:"比被圣甲虫咬锁骨强点。"
夜风掀起纱布,他惊讶地发现挂坠正在吸收眼角的血,那些金色血珠在坠面上组成微小的象形文字:保护。
"三千年前..."法老的声音带着罕见的犹豫,"你问过我一个问题。"
记忆闪回突然袭来——
_月光下的尼罗河,自己作为赛特将染血的匕首递给阿蒙霍特普:"为什么选我?"_
_法老接过匕首,指尖相触的瞬间回答:"因为只有你会先问为什么。"_
周临的呼吸停滞了。挂坠的温度突然升高,烫得他胸口发疼。
"现在呢?"他哑声问,"还是这个答案?"
夜风卷着沙粒拂过天台,圣甲虫挂坠的心跳声与他的逐渐同步。
“现在是因为...” 阿蒙霍特普的轻笑震动着他的骨髓,“三千年过去,你还是会为陌生人挡子弹的蠢货”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周临的右眼突然看见幻象——
阿蒙霍特普站在虚空中,白袍完好无损,正向他伸出手。当周临试图触碰时,法老的指尖却穿过他的掌心,化作流沙消散。
**"找到我的心室。"** 消散前的低语缠绕耳际,**"在最初也是最终之地..."**
哈索尔在梦中呓语:"阿玛尔纳...太阳神庙..."
周临握紧挂坠,发现表面多了道裂痕,里面渗出细小的金砂,像无声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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