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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初涉

晨曦初绽,那柔和的光线仿若灵动的仙子,悄然穿透了缭绕于山间的薄雾,宛如潺潺溪流,缓缓淌入明磊的卧榻之内。

陌生的木板床,散发着古朴气息;陌生的檀香,丝丝缕缕萦绕鼻尖;陌生的晨光,洒下朦胧光晕。明磊悠悠转醒,抬手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目光之中,无奈与迷茫交织,恰似一湾深邃的幽潭。

此时,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明溪款步而入,轻声吩咐道:“动作轻些,若公子未醒,便静守在床边。”言罢,一群人鱼贯而入。见明磊已然醒来,便有条不紊地伺候他洗漱更衣。明磊对这诸多规矩不甚了解,只得半推半就地收拾一番,随后在众人引领下,移步向前厅。

“此事尚待斟酌,先让阿磊修养些时日吧。”明溪声音柔婉,宛如春日微风拂过琴弦,带着丝丝缕缕的担忧。

明磊踏入屋内,明溪原本浅笑的面容,瞬间如春日里盛开的桃花般明艳动人,笑意仿佛能点亮整个空间。她连忙起身,步履轻盈,恰似翩翩起舞的仙子,款步迎向明磊。待至近前,她伸出纤纤玉手,仿若春日柔荑,温柔地扶住明磊的手臂,关切之情溢于言表:“阿磊,感觉怎样?”

如此关切,明磊只得微微颔首,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轻声回道:“好多了。”

“那就好。”扶着明磊落座后,明溪又道:“你昏迷这几日,叶珩都未曾离身,悉心照料。昨日更是不顾危险,冲进火场将你救出,着实吃了不少苦头,你可得好好谢过他。”言罢,明溪轻轻将明磊向叶珩推搡了一下。明磊心领神会,赶忙说道:“谢谢。”

叶珩眼角微微一颤,旋即展颜一笑,夹起一个饺子放入明磊碗中,温声道:“今日还是由我来照料你吧。”

这一句,却如重锤般定住明磊,他心中暗自思忖:莫不是看着我,以防我寻短见?

“这多麻烦您阿,况且你照顾我这么长时间,我有些过意不去。”明磊推辞道。

“从前你与叶珩整日形影不离,也没见你这般客气。”明溪轻笑着接话,“你二人一同,还能帮我看看卷轴。”

此言一出,明磊实难拒绝,只得勉强应下。

……

明磊目光落在卷宗之上,《跪尸案》三字映入眼帘,心中疑云顿起。他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手持卷宗的叶珩,略作思忖,终究还是唤住他,“这是我能看的东西?”

叶珩将手中最后一点卷宗放置妥当,移步坐到明磊身旁,这才细声细语道:“身为天机卫执事,审理案件乃是首要职责。”

根本听不懂这是个什么职位的明磊无奈地抽了抽嘴角。

“那你呢?是什么职务?”明磊顺势问道,目光凝视着叶珩,不知为何,总觉二人之间似藏着诸多过往,只是此时的他,并非真正的明磊。

叶珩微微一怔,片刻后,缓缓握住明磊的手,稍作停顿,才道:“我不过是个小小书吏,平日里,便是给你打打下手罢了。”

打下手的,会这么亲近?明磊心中疑窦丛生,不着痕迹地抽回手,不再听他言语,打算翻阅卷宗,同时暗自等待寻机自尽的时机。

然而,当明磊打开卷宗,定睛一看,却瞬间愣住——满卷文字,竟如天书一般,他俨然成了个“文盲”。无奈之下,明磊只得再次将目光投向叶珩。未等他开口,叶珩已然心领神会,熟练地接过卷宗,轻声念道:“月华二年四月十日辰时,云水村惊现三具断头男尸,呈跪拜之姿,围于水井口。首级置于桶中,且有绘画诡异图案的一个木块。”言罢,将卷宗递予明磊。

卷宗之上,正临摹着那神秘图案。

明磊见此,专业对口,当即开口问道:“你觉得这图案是什么意思?”

“我觉着,这或许是一种用以安抚亡魂的符文,毕竟惨遭杀害之人如此之多。”叶珩思索片刻后说道。

明磊盯着卷宗,喃喃自语:“如果真的害怕别人变成恶鬼,又为什么以这么残忍的手法杀害?”言罢,又继续问道:“调查过死者的社会关系吗?有无共同仇家,或是共同特征?”

“查过了,并无仇家。三人皆为普通百姓,平日里以耕种为生。”叶珩说罢,随即起身,取来另一份卷宗,展开念道:“月华二年四月三十日未时许,于福禄大街西之朱府内闺阁,朱老爷之女朱小姐被发现亡故。经仵作初检,断定为吞金而亡。朱老爷坚称其女平素性格开朗,行事乐观,绝无自行寻短见之理,故而疑为他杀,遂向天机卫报案。”

话音刚落,明磊便追问道:“这两起案件,可有什么关联?”

“朱家小姐一案中,我们在其床榻下发现了与跪尸案相同的木块,但图案却有些不同。我就将这案子和跪尸案放在了一起。”叶珩耸耸肩,一脸无奈。

朱小姐案子的卷宗上并没有图案临摹,明磊只得无奈一笑,忽的,脑海中灵光一闪,想起昨夜那场大火。

“昨夜那场大火,有人员伤亡吗?”明磊问道。

“昨夜有三人吊于树上,被大火吞噬。”叶珩回答道。

叶珩瞬间明白明磊之意,算上明磊,死亡人数实则应为四人!

“这些案子的关联,莫非是人数?”叶珩面露思索,开口问道。

若真是以人数为关联,那么真正的明磊早已因失血过多亡故,才致使如今的明磊穿越至此。

正思索间,叶珩见明磊发呆,轻声唤了两声明磊,明磊这才回过神来。

“换个角度思考应该是,但凶手为什么这样做,之后是否还会有更多受害者都是未可知。”明磊眉头微蹙,望向叶珩带来的卷宗。

见明磊忧心忡忡,叶珩赶忙说道:“昨日柳知槐已为你把过脉,说你已大好。不如我们前往天机卫,与众人一同商讨,尽早破案,为死者昭雪。”

听闻此言,明磊心中燃起一股怒火,不假思索便应了下来。

向家中简单交代几句后,明磊竟顺利来到天机卫。

一踏入昭雪堂,明磊便瞧见一道熟悉的身影。那男子见叶珩与明磊进来,立刻放下手中抹布,直起身来,冲着明磊咧嘴一笑:“你可算来了,今儿这扫除便交给你了,我可是连着帮你好几回了。”

那张脸,哪怕化成灰明磊都认得,“林硕?!”明磊脱口而出。

此人正是市局刑侦大队队长——林硕。以往办案时,明磊与他思路迥异,没少拌嘴。

“哟,还认得我呢。”林硕依旧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看得明磊想起从前种种,恨不得立刻给他一拳。

叶珩见状,不禁诧异道:“阿磊,你莫不是恢复记忆了?”

明磊尴尬一笑,摇了摇头。

叶珩的神情瞬间如阳光转瞬即逝,又蔫了下去。

听到动静的杨蕊探出头来,见明磊归来,立刻欢蹦着跑了出来:“大人,你终于回来啦!”小姑娘边说边朝着明磊奔去,却被叶珩伸手拦住,没能抱到明磊。

明磊挤出一抹职业假笑,点头说道:“我都好了,让大家担心了。”

“阿磊此番前来,是想与大家一同探讨案件。昨日的纵火案,或许与其他案件有所关联。”叶珩顺势将正事告知众人。

……

众人围坐在桌旁,将案件卷宗置于桌上,各自陷入沉思。

明磊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林硕,随即喊道:“林队。”

众人纷纷抬头望向明磊,林硕下意识地应道:“怎么了?”

明磊心中大喜,林硕竟也穿越过来了!

林硕见明磊没有回应,无奈说道:“仅凭人数便断定案件关联,我觉得太过牵强。况且,若纵火案死者人数为四,为何唯独你能幸存?”

这话不无道理,明磊暗自思忖:是叶珩救了我,可为什么他没有立刻折返去救其他人?

明磊将目光投向叶珩,叶珩心领神会,解释道:“我实则是瞧见犯人将你掳走,这才一路追至火场,将你救出。川主亦带兵前往施救,只是那三人身处火场中心,已然无力回天。”

案件陷入僵局。身为法医的明磊,思来想去,唯一能倚仗的,便是自己的看家本领。

“尸体现在哪?”明磊问道。

杨蕊回应道:“就在停尸阁,随时可以验尸。”

众人意见一致,杨蕊便引领明磊前往停尸阁,甚至还拿出一副精致的验尸工具。

明磊虽觉诧异,但并未多想,旋即便着手验尸。

一个时辰后,尽管条件有限,明磊还是得出了关键线索。

“呼吸道并无吸入性损伤,尸体呈拳斗姿势,亦无生前被烧死的生活反应。”明磊朝着林硕陈述道。

林硕却一脸茫然地看着明磊。

明磊微微皱眉:“你听不懂?”

林硕看了眼叶珩,缓缓摇头,表示着实不解。

在明磊的记忆中,林硕虽说平日里吊儿郎当,但办案能力极强,断不会在案件上有所懈怠。

他听不懂,便意味着林硕并未穿越。

明磊嘴角微微抽搐,不过办案要紧,当下解释道:“也就是说,这三人是死后,才被人纵火焚烧。以人数关联案件的推断,并不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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