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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鹿潼书院

“欸,那倒是可能,如此就能说得通了,”江书城眼前一亮,又接着道,“除了身份,下官还发现此人善写风物,尤其能将东都的风土人情写到淋漓尽致,下官猜测,此人就是东都人,至少长在东都,正好与东洲客之名呼应。”

谢字卿点头:“东都,官眷。”

江书城又道:“还有一事,不知算不算奇,这本《青州旧梦》中的言大人,下官总觉得似曾相识,细想时,倒觉得像大人您的个性。”

“是吗,”谢字卿先是一顿,旋即笑道,“书放这吧,待我看完再叫你议事。”

那一日,谢字卿没再干旁的,从头开始翻看东洲客的文章,越看越觉得蹊跷。

从方才那份《民本疏议》开始,他就隐隐觉得不对劲了,无论是立意、词句、切入要害之处,甚至是质问时的语气,都让他很是熟悉。

再看《青州旧梦》,书中那人,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有他的影子,若非相熟之人,定然写不出如此相像的性情。

他杵着书案走了神,心中惊涛骇浪,疑团重重,面色上却始终如常。

东都,官眷。

唯有她那等灵心慧性之人,才能落成这些裁云剪水,妙笔生花的文章。

倏忽间,想到很久之前,在刑部仓房中拾到宋疏遥遗落的草纸,那页纸至今还夹在他的手札之中,每每记录案情之时,便拿出那页纸来翻看一通。

“冬月夜宴,惊鸿一瞥,此后唯愿夜夜星轮不渡,困于永夜,好梦卿郎。”他在心中默念宋疏遥写在纸上的那句话,半晌,发出一声嘲弄般的轻笑来。

正是五月,东都迎来雨季,淅淅沥沥的小雨连下两日,第三日入夜时才渐渐平息。

国公府的诗社正好竣工,谢字卿从苍梧苑搬了出来,就在诗社里住着。

这两日,他将东洲客的文章读了个透彻,那本《青州旧梦》读了三遍,字字句句,如同东都缠绵悱恻的夜雨敲打他的心扉,许多之前百思不得其解之事,隐隐豁然开朗了。

比如那人忽然而至的爱意,比如她百折不挠的坚持。

去岁那几场接二连三的大雪,欲说还休的情义,心痛,眼泪,说不清道不明的心动。

究竟是真的,还是别有所图?

他不敢细想,甚至说是逃避。

谢字卿时常晚睡,今夜尤甚,阴雨天惹得满室书纸潮湿,草堂里开了窗,又用炭火烤着,水汽蒸腾湿热,他二更天刚睡着,三更天便醒了。

坐起身捋了捋松散的睡袍,长发落在胸膛,被细密的汗水濡湿,仆从见了,立马轻车熟路地下去准备沐浴的热水。

他的心中本就如同连绵不绝的山丘一般起伏不定,现下更是没有再睡的心思,沐浴完又写了两份奏折,天色刚亮就去了衙门。

这半个月,朝中风起云涌,李岳川的身子一直不见好,一日萎靡过一日,除了宋世群匆匆面圣一次,旁人再也没得召见。

贤王和礼王侍奉左右,前两日李婉也从朝梵寺归来,三位皇嗣之中,贤王进昭明殿的次数最多,不用明说,朝臣也猜出了大概。

太子之位,势必要落在李庭身上。

眼见尘埃落定,贤王新政一事再被提起,刑部今日的议题就是废止私学。

不过是老生常谈的话题,谢字卿早就听得走了神,直到穆浩然扣了扣大案,唤道:“字卿?”

他这才眼波一转,坦言道:“尚书大人,这事下官干不了,东洲客之事还在我这压着,废私学、查悖逆都是新政,分不出孰轻孰重,下官总得干一样再说一样。”

穆浩然知他重伤刚愈,罕见的没再缠他,盯着他眼下的淡青色关切道:“没睡好?”

这段时日,李婉和李朔的伤药补品日日送到国公府,李庭还安排了御医住在府上,贴身照料谢字卿的病情,他本就身子强健,妥帖地休养半月,现下倒是好多了,只是夜不能寐是心病,总难根治。

谢字卿微一挑眉,不跟他东扯西扯,声音忽然加重,反问道:“尚书能睡好吗?贤王推新政,拉咱们刑部祭天,身负个背信弃义的骂名,再被一脚踢开,这事办得膈应。”

闻言,穆浩然和缓一笑,从大案前站起身,临窗负手而立,观赏窗外花团锦簇的盛景,说道:“办与不办也得做出个样子来,今日的贤王,兴许就是明日的新君,这事总是要推行下去,至于如何推行,多久推行,咱们刑部可以有自己的节奏,但面上还是要做的好看些。”

谢字卿沉沉呼了口气,这位尚书大人滑不留手,最擅长“阳奉阴违”,一时半刻倒是能应付贤王,长久了便不成了。

不过这种官员自然也有自己的用处,起码在这样的危急时刻,穆浩然依旧能将刑部这艘大船暂且稳住,做的滴水不漏,让贤王一党挑不出错处。

淡淡应了一声“嗯”,恍然瞥见穆浩然鬓边的头发显著花白了许多,隐约中,竟有了些风烛残年之感,谢字卿忽然有些于心不忍,旋即又补了一句:“尚书大人说的是。”

从穆浩然那出来,谢平正好来寻他,拿着一叠卷宗递到面前,煞有介事道:“堂兄,你让我查的事情有眉目了,东洲客的书多在一家名为“霜红”的书坊里刊印,这家霜红书坊不在东都,而是在霁州、云州、忻州等地都有店铺。”

谢字卿抬眸问道:“听说过这家书坊吗?”

谢平摇头:“未曾,寂寂无名的小书肆罢了。”

看了谢平一眼,谢字卿道:“名不见经传的小书坊根本没有银钱刊印如此之多东洲客的书,这雕版的字体也是笔墨横姿,行云流水,一看便是名家所为,没有人脉和财力的书坊断然做不到如此。”

他翻看着卷宗,补充道:“《青州旧梦》是按卷刊印,每卷之间间隔都不算太长,若是在霁州、云州、忻州等地成书,再运送到东都出售,时间上算都来不及。”

谢平若有所思:“堂兄认为,这些刊印东洲客书籍的小书坊都是幌子,真正的推手另有其人。”

谢字卿没答,须臾问道:“东都这些书坊都查过吗?哪家书坊出售东洲客的书最多?”

“东都书坊登记在册的有七十八家,每家都有东洲客的书籍,难分伯仲,这些书坊明面上都未刊印过东洲客的书,不好带老板问话。”

“南平书坊呢?”谢字卿忽然问,“这家可有异样。”

谢平想了想再次摇头道:“一切如常,并无异样,所售东洲客的书籍数量得当,比之其他小书坊来说都不算显眼。”

没有异样,便是异样了。

南平书坊在东都的私人书肆中算得上中上流,眼下东洲客的书籍最能盈利,有钱不赚,反而显得心虚。

只言片语的信息,已让谢字卿心中有了些头绪,东洲客,宋疏遥,混淆视听的霜红书坊,以及她常常光顾的南平书坊。

思索之际,刘辅悄然来报:“大人,鹿鸣书院那头出事了,大理寺带人过去,说要查抄私学,正与薛娘子为难呢。”

谢字卿眸光一凛,正色道:“正好,我找这位薛娘子有话要叙。”

自打宋疏遥特意去泽州军营询问私学一事,谢字卿便起了疑心,即便她关心此事走向,也不必火急火燎只身一人赶到泽州索要答案,除非她本就跟私学有关。

她平日常与国子祭酒薛大人家的薛冷竹玩在一处,抽丝剥茧,不难查到两人竟在东都建了一所书院。

近日,封停私学之事屡屡重提,谢字卿怕出了岔子,便让刘辅在书院附近盯着些,若有动向,及时来报。

事实证明,他的担心并不多余,两人骑马赶到鹿鸣书院时,只见一队官兵将书院围了个严实,刚上前去,为首两个兵便拔刀拦住:“丁少卿有令,大理寺奉朝廷之命办差,任何人不得入内!”

刘辅心底腾地生起一股怒火,面子上也不装了,骂道:“睁开你们的狗眼看看,这是刑部谢侍郎,此事本就是刑部名下的差事,轮得到你们大理寺的人在这拿腔拿调!”

他的气势实在不虚,拦人的两个兵登时稍有气馁,加之谢字卿名盛东都,是个难惹的主,当即语气缓和道:“谢侍郎、刘校尉,小的也是奉命办差……”

岂料话还没说完就被刘辅拎着衣领甩到一旁,又听他喝道:“滚开!”

几人还想再拦,只听唰地一声长刀出鞘,寒光逼人的刀锋落在为首那个兵的脖子上,肉皮自然不如刀硬,鲜血登时便流了下来,那人没想到刘辅敢拔刀,立马就愣住了。

谢字卿已经有些不耐烦,面色不善地踏进门内,刘辅的目光扫过众人,牙缝间漏出几个字:“别找死!”

两人脚步不停,内院里传来哭声,拉扯中听见孩童抽泣地呐喊:“不许你带走薛山长!”

随即是“啊”的一声男子惨叫,想必是那人的手背让人给咬了,叫骂声随后传来:“敢咬我?小兔崽子!”

薛冷竹气得发晕,口中斥道:“丁若愚!身为大理寺少卿,对着大渊百姓喊打喊杀,你就是这样办差的!”

丁若愚没言语。

被咬的那人是丁若愚的手下,大理寺的官差,平日里没受过这气,抬起手背见着满手的鲜血淋漓,怒火中烧,抬手就要去抓那个孩子的头发。

谁知他刚要摸到那孩子的衣角,一道冰凉的刀锋便率先搅合进来,顺着他的胳膊游龙般一绕,黑色的衣料瞬间便被挑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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