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我？” 墨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受伤。
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会怕他！我猛地转过身，直视着他的眼睛，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你想多了。”
“那我们谈谈？” 墨唯往前挪了一小步，眼神里带着试探。我实在不愿意和他再有任何牵扯，皱着眉说道：“我还有事，没时间。”
“你有什么事？我也许能帮上你。” 他不依不饶，像是铁了心要留住我。
我被他缠得有些不耐烦，脱口而出：“我要买女人的衣服，你也能帮忙？” 说完就有些后悔，这话太冲了，可话已出口，收不回来了。反正他也不是什么需要哄着的女生，没必要顾及那么多。
“女人……” 墨唯果然愣了愣，眼底闪过一丝错愕，随即又被某种复杂的情绪取代。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沉默地看着我。
“再见。” 我不想再纠缠，转身就要走，手腕却突然被他拽住。
“可以。”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
“嗯？” 我疑惑地看着他，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买女人的衣服？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懂这些？
“我有朋友对女装很有研究，可以帮你。” 他说着就掏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似乎在拨号。
“等等…… 我没说要你帮忙……” 我慌忙想要阻止，哪有让人帮忙买女装的道理？
“放心，她眼光很好，一定能让……” 他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斟酌用词，“让你要送的人满意。”
“真的不用麻烦你朋友了……” 我还想挣扎，可他已经拨通了电话，对着那头说了几句，语气熟稔而自然。“嗯，对，我带他过去…… 好，我们大概半小时到。” 听他的语气，似乎是已经约好了。
“没事，她已经答应了，走吧，她在等我们。” 墨唯不由分说地把我往停车场带，打开副驾驶的车门示意我上车。
“等我一下。” 他丢下这句话就跑回旅馆，没过多久拿着一盒包装精致的点心出来，不由分说地塞进我手里，“刚做好的，带着吧。”
我捏着温热的点心盒，心里一阵悲催。这可真是吃人嘴短拿人手短，这下更难摆脱他了。
墨唯发动汽车，引擎发出轻微的声响。车子沿着山路蜿蜒而下，窗外的风景渐渐从茂密的森林变成了错落有致的村庄，又慢慢过渡到繁华的市区。高楼林立，车水马龙，与森林的静谧形成鲜明对比。我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说不出的难受。
他把车停在一栋看起来就很贵气的建筑前，门口的侍者穿着笔挺的制服，戴着白色的手套，恭敬地为我们拉开车门。建筑的外墙是由巨大的玻璃构成的，反射着天空的颜色，门口还摆放着两盆高大的绿植，叶片油亮得像打过蜡。
“这是……” 我看着眼前这家装修得如同宫殿般的私人定制店，嘴角直抽。门口的招牌上写着 “丽?定制”，字体飘逸而优雅，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这地方是我该来的吗？光是门口那盏巨大的水晶吊灯，估计就够我存好几年了。万恶的有钱人！
“墨唯，” 我叫住正要往里走的他，“谢谢你的好意，但我买不起这里的衣服，还是算了吧，我自己去别的地方看看就好。” 我转身就要走，手腕却再次被他抓住。
“没事，看看而已，不买也没关系。” 他的语气很温柔，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力量。
我转身要走，却听到店里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女声，带着起床气的不耐烦：“大早上的把老娘叫起来，你倒在门口磨磨蹭蹭的！人呢？”
我一个哆嗦，这口气简直和我妈训我时一模一样。一个穿着华丽的女子从里间走出来，她妆容精致，眉眼间却带着几分慵懒的锐利，皱着眉扫向我们。当她的目光落在被墨唯半拽着的我身上时，挑了挑眉：“就是他？”
说着，她伸出涂着正红色指甲油的手，似乎想摸我的脸，却被墨唯一把打开。
“啧，这是求人的态度？” 女子斜睨着墨唯，语气里满是揶揄。
“呵，你们聊，我先走了。” 我趁机甩开墨唯的手，拔腿就要溜。
手腕却被那女子抓住，她力气大得惊人。“既然都到了我这，哪有让你走的道理？那我这店还开不开了？” 她的眼神像扫描仪一样在我身上扫来扫去，从我的头发一直打量到我的鞋子，让我有种马上就要被按在地上宰割的感觉。
“大姐……” 我刚开口，就被她打断。
“叫丽姐！”
“丽姐，我真的还有事，而且我没打算……” 看着丽姐越来越危险的眼神，我后面的话卡在喉咙里，只能求助地看向墨唯。帮帮忙啊大哥！你倒是说句话啊！
可墨唯却低下头，眼神躲闪，那副模样明摆着——他也惹不起这位丽姐。我的心沉了下去，默默为自己的储蓄卡哀悼，这下存款怕是保不住了。
“没事，别理他。” 丽姐突然松开我的手腕，转而挽住我的胳膊往里走，她的手臂很软，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香水味，像是某种花香混合着木质的气息，很好闻。“既然是他带你来的，那自然是他掏钱。”
她像是看穿了我的顾虑，特意补充道，语气里带着一种理所当然。可我根本不想让墨唯掏钱啊！
“丽姐说的对，而且我确实有事想请你帮忙。” 墨唯这时倒抬头看我了，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我能说不帮吗？看丽姐那架势，我要是敢说不，估计今天就得横着出去了。我叹了口气，认命地跟着丽姐往里走。店里的装修更是奢华，墙壁是浅色的大理石，地面铺着厚厚的地毯，踩上去软绵绵的，几乎听不到声音。四周的衣架上挂着各式各样的衣服，款式新颖，面料看起来也很高级。
我硬着头皮把妈妈和阿菲的尺码递给丽姐，又大概描述了一下她们的情况：“一个嗯，和丽姐个头差不多，肤色比较白，喜欢艳丽点的款式；另一个是大概一米六五高，二十岁左右，皮肤也很白，大眼睛，活泼好动，颜色素一点。”
丽姐听完，眼睛一亮，转身从衣架上翻出好几套衣服：“这件桑蚕丝的连衣裙，版型宽松，花色低调，适合长辈；这件鹅黄色的连衣裙，适合年轻的女孩穿，是你女朋友？”“啊？不是。”
她推荐的每一件都恰到好处，我看得眼花缭乱，觉得都挺不错。
“都包了吧。” 墨唯突然在旁边说道。
我惊得差点跳起来，连忙摆手：“不用不用，就选那件橙色和黄色的连衣裙就好！”
丽姐看看我，又看看墨唯，突然笑了，冲墨唯挤了挤眼：“小唯啊，看来你还得努力啊～”
“嗯。” 墨唯居然还认真地点了点头，眼神里带着一丝坚定。
我一脸懵。他嗯什么啊？这奇怪的对话是怎么回事？“丽姐，您误会了，我们不是……”
“不是朋友？” 丽姐挑眉，“那是什么？”
“是……” 我卡壳了。总不能说是仇人吧？
我正窘迫，突然想起阿菲的纹身问题，眼前一亮，连忙比划着对丽姐说：“丽姐，您这有没有那种…… 比较漏的衣服？不是，就是那种…… 能看到后背和胸前的……”
我一边说一边比划，手指在空中画着弧线，想形容那种款式，可越比划越乱，感觉自己的描述简直像个变态。尤其是墨唯，他看我的眼神越来越奇怪，像是在看什么稀奇物种，我都不敢抬头看他了。
丽姐见我窘得耳根发红，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打圆场道：“现在是夏天，我这有几款新到的比基尼，设计挺别致的，你要不要看看？”
比基尼！对啊！带阿菲去森林里的湖泊游泳，不就能自然地看到她身上有没有纹身了吗？我眼前一亮，连忙点头：“要！就要这个！”
墨唯的目光瞬间变得像冰锥一样，直直射向我，看得我后背发凉。这家伙吃枪药了？
丽姐忍着笑，很快拿来两套款式简单的比基尼，一套是浅蓝色带小碎花的，一套是粉色的，都很适合小姑娘穿。她手脚麻利地把衣服打包好，塞进一个印着店名的丝绒袋子里。
“你们要不要也挑点？” 丽姐意有所指地扫了我们一眼，眼神在我和墨唯之间来回打转，带着一种看好戏的表情。
“不了，谢谢丽姐。” 我只想赶紧逃离这个是非之地，伸手去掏钱包，“多少钱？我来付。”
“不用了，记小唯账上。” 丽姐挥挥手，语气不容置疑。
“啊？可我……”
“我们这是会员制，只能刷会员卡。” 丽姐笑眯眯地补充道，眼神里满是 “你懂的”。
我就这样被墨唯半拖半拽地离开了那家店，脑子里还回响着丽姐那句 “只能刷会员卡”。看着手里沉甸甸的购物袋，我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这下，怕是更甩不掉他了。
走出店门，阳光有些刺眼，我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墨唯把购物袋放进后备箱，砰地一声关上了车门。他绕到驾驶座那边，打开车门坐了进去，发动汽车，静静地看着前方，一言不发。
车厢里的气氛有些压抑，我坐在副驾驶座上，如坐针毡。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那个……钱我会还你的。”
他没有看我，只是淡淡地说：“不用。”
“不行，一定要还。” 我坚持道，不想欠他太多。
他终于转过头看我，眼神里带着一种复杂的情绪。“那我们定个协议好吗？” 他的语气很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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