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汀澜屏息凝神,一步步踏入模拟森林。
周围传来悉悉索索的蟋蟀声,此起彼伏,周围全是茂密的灌木丛,许汀澜原地顿足,思忖一番,还是走了过去。
干枯的枝丫被踩得嘎吱作响,如同冬日的踩雪声。
伸出双手,许汀澜有些犹豫,刨开了灌木丛,“没有。”
虽然没有找到被褥,许汀澜却吐出一口气。
“保佑我,保佑我,千万不要中奖,千万不要出现虫族,什么奇奇怪怪的都不要有!”
许汀澜双手合十,虔诚朝着周围拜。
身后传来一阵悉索声,吓得许汀澜神经紧绷。
足足两米高的灌木,像变异的怪兽,张牙舞爪!
灌木丛的顶端荡起一层草浪,有东西来了,许汀澜迅速蹲下身子,捡起一根木棍。
声音颤抖,“管你是什么……今天我誓死找回我的被子!”
“出来啊!”
许汀澜一吼,随后那里面的东西停止了,本以为可以松口气,谁料那层草浪竟然以极快的速度朝着许汀澜移动。
许汀澜看呆了,早知道不发声了,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看着手中的木棍,许汀澜果断丢弃,转身便朝着来时路跑去。
“你跑什么?”
身后传来沉稳的声音。
“不是鬼也不是虫族?”
许汀澜顿足,转头,只见萨普德身着一身简装,正看着自己。
许汀澜心有余悸,怔怔看着,这还是他第一次近距离看清萨普德的相貌,只见男人威风凛凛,即使是穿着简易的衣服,也难掩身上那股气宇轩昂的雄性气质。
萨普德面无表情,朝着许汀澜逼近,他语气有些好奇:“你刚才是把我当成鬼了?”
“鬼?”许汀澜那张姣好的脸显露无措,他连忙摇手晃头:“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我刚刚以为有危险,没有把您当成鬼……”
许汀澜心虚看着萨普德。
“对了,您怎么会半夜三更出现在这里?”
许汀澜一脸好奇,难道他的被褥也被丢出来了?
萨普德手握拳掩唇低咳两声,反问道:“那你三更半夜又为什么出现在这里?这里是模拟密林,你总不会到这里来散步吧。”
果然,一点都瞒不住,许汀澜还想编个理由,现在看来,得实话实说了。
他抬眸看着萨普德,那深邃的眼眸,看着总给人一股寒意,十分凛冽,这样的帝国元帅,会倾听自己一个小兵的诉苦吗?
许汀澜表示怀疑。
看出许汀澜的踌躇,萨普德沉声道:“只要是军队的事,我都会管,你要是有什么难处,可以跟我说。”
“那……那我说了。”
许汀澜紧张地抠弄手指,这一幕正好被萨普德看见。
“我的被褥不见了,我是来找东西的,请问您有没有多余的被褥?我原本想去后勤取新的,可是已经熄灯了。”
“就这小事?”
“啊?啊!就这个!”
许汀澜仿佛看到了希望,眼睛闪闪发光看着萨普德。
“跟我来。”
只见萨普德说完便领着许汀澜走,后边的许汀澜一脸的懵逼,这种情况怎么办?萨普德是要带我去干嘛?领被褥?
可是大家都休息了……
许汀澜紧紧跟在萨普德的身后,亦步亦趋,像是忠诚的小弟一般。
漆黑的夜中,许汀澜听着萨普德的脚步声,一路追随,最终来到了一栋独立小房子前。
许汀澜睁大眼睛看着,“这是您的休息室?”
“嗯,进来。”
萨普德先行一步进去,许汀澜迟迟未进,倚在门边。
他一脸复杂看着眼前的帝国元帅,心中百感交集,之前父亲被处决,萨普德冷眼旁观,当时以为他是个冷血无情的人,但是今天短短的相处下来,感觉好像……不太一样?
萨普德不懂许汀澜的想法,索性上前一步,将人拉进屋子,关上了门。
许汀澜两眼放光观赏着屋内的陈设。
“原来您的休息室是这样的,我还以为……”
“以为摆满了枪械,是死气沉沉的黑白灰三色?”
萨普德扬起微笑,“你心里是怎么看我的。”
许汀澜一怔,慢吞吞道:“您是帝国元帅,军功赫赫,是大家崇拜的偶像,可能在大家心里,您的形象是严厉的,不容置喙的。”
听着许汀澜的解释,萨普德无奈轻笑,他看向许汀澜,那双眼睛仿佛会说话一般,十分有神。
他郑重道:“那是众人认为的我,那你心里的我,是什么样的?”
许汀澜整个人如被电击,为什么要这样问,是今天做错什么了吗?萨普德为什么要这么问?
被连续逼问,许汀澜有些急促不安:“好人?我不知道,您不要问我了,我真的不知道。您要是没有其他事,我先走了……”
说罢,许汀澜扭头便准备离去。
指尖触碰到把手时,腰身突然被身后的男人单手挽住,正当许汀澜皱眉准备反抗时,萨普德却很自然地放手了。
他一脸的笑容,十分和煦:“你不是丢了被褥,难道想空手而归?”
许汀澜凤眼微挑,总感觉这个大元帅怪怪的,但是听他的口气,要给我被褥欸!
小不忍则乱大谋,我忍!
许汀澜动作僵硬,站在了原地。
只见萨普德将自己休息室的床铺折叠,放在了桌上。
“明天还要训练,你拿着这套被褥回去吧。”
萨普德有条不紊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静默地看着一脸吃惊的许汀澜。
许汀澜有些意外,他指着被褥:“您把被褥给我了,那您睡什么?”
“萨普德端起桌边的咖啡,浅浅抿了一口,温声道:“今天的文件没有处理完,暂时用不到,况且,我一般不住军营。”
不知为何,许汀澜看着萨普德那双,本该是淡漠的双眸,此刻竟然感受到了暖意。
这就是帝国元帅的光辉吗?这也太伟大了!
许汀澜满是感激看着萨普德,随后抱着被褥走到门前,最后看向他,柔声道:“晚安。”
一语话毕,剩下的是清脆的关门声,与那无边无际的黑夜。
头顶的白炽灯闪耀着刺眼的光泽,投下的阴影晃的萨普德神思恍惚。
在无人可窥见的角落,萨普德打开了他的光脑,上面放映着贵族学院早期公开课教学视频。
上面出现了一张稚嫩的脸,带着清纯,带着涉世未深的纯真。
正是少年时期的许汀澜,讲台上的他熠熠生辉,仿佛夜空中最明亮的星星,散发着自身的光辉。
萨普德情不自禁将手抚上,轻轻敲击。
沉声道:“还是熟悉的你,但是……好像又不太一样了。”
许汀澜走在黑漆漆的小道上,周围静谧无声,整个军营都已经安静了下来,大家都睡着了,进入了甜蜜的梦乡,唯独只有许汀澜独自一人。
漫步在黑夜中,抱着被褥回了宿舍,许汀澜却是睡不着了,他翘着二郎腿呆呆的看着头顶的床板,寝室传来阵阵如雷般响动的呼噜声,吵得他心烦意乱。
一颗心早已不能再平静了。
他捂着耳朵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
从剑拔弩张的云逸与普洛二人,再到今晚的奇遇,萨普德好像和他想的不一样。
带着这些烦恼,许汀澜终于是通宵了一整夜。
翌日清晨,早早的拉练声已经响起,许汀澜却是顶着两个黑色的眼圈,硬撑着到了操场上。
今天的训练内容是机甲操作培训。
许汀澜面露急色,他的机甲匣是云逸,可是自从昨天晚上分离,便再也没有见到云逸。
许汀澜左右张望,只看见了对他甜甜一笑的普洛,并没有看到云逸的身影,心中顿时一凉。
像这种情况,云逸该怎么办?难不成分身?
眼看着训练就开始了,许汀澜手心冒出了汗。
“你怎么了?在想什么?心不在焉的。”
普洛那张俊逸乖僻的脸,突然出现在许汀澜的眼前,将他吓了一跳。
踉跄后退几步,许汀澜轻轻推开普洛,脸上满布愁云。
“哎呀,你这是干嘛?吓我一跳……”
普罗接近许汀澜,细细观察,看着他的脸上出现一丝惨白,他用手指戳戳许汀澜的脸蛋,软乎乎的,真好戳。
他温声笑道:“我是看你心不在焉的,好像不怎么开心,才过来逗逗你的,你怎么还不领情啊?”
普洛故作生气将头扭向一边,这下轮到许汀澜着急了。
他觉得自己做错了,连忙拉着普洛的手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冲你发脾气的,对不起。”
许汀澜只是一个劲的对不起。
普洛将他揽入怀中,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好了,我怎么可能真生你的气,我可没那么小气,不像某些人——”
说到某些人,普洛倒发现了。
今天似乎有一个人没来呀,他朝着许汀澜“哦”了一声,“原来你是因为那个人,所以心情不好,怎么今天他没来呀?看着你,因为他没来而不开心,搞得我也不开心。”
许汀澜低落垂眸,心情有些黯淡,周边的队友陆陆续续进入了机甲驾驶舱。
他看着身旁的普洛,心中郁闷,“你不用担心我了,你先去训练吧,我待会就来……”
普洛还想搭话许汀澜几句,可却被他不由分说地推走了。
事已至此,普洛只好作罢。
眼看着普洛也进入了机甲仓,许汀澜更加慌张了。
就在他垂头丧气时,脚边突然滚来了一枚熟悉的铁蛋,许汀澜如释重负,他迅速拾起云逸,小声道:“你这样行吗?你今天可是没有来训练啊!如果这样的话,你找的什么理由呀?”
云逸道:“军种不同,今天特意请了假,放心吧,一切我都打点好了。”
许汀澜暗笑:“你是又给人塞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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