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热夏日已过,被绵长悠扬的秋风取代。
树叶沧桑,阴雨连天,京城也在朦胧细雨中,染上几丝寂静的氛围。
要说金泽发生的大事,还要数权倾朝野的摄政王一朝落马,从天上落在泥潭之中。
街上人们顶着细雨,也要说叨此事。
“听说摄政王被放出来了。”
“此人狼子野心,妄图刺杀皇上,怎的放出来了?”
“说是那位顾念旧情。”
“可别提了,我家女儿哭的岔气,听说皇上给摄政王和陆将军赐了婚。”
“我也晓得此事,可是真的?”
“圣旨都下了,能有假?”
众人唏嘘,为他们的陆将军惋惜不已,而有些人心中颇有猜测,却不敢说出来。
天家威严,岂是他们能议论的?
这朝圣旨早就传遍天下,而作为当事人,虞温琢被困在王府中,等待婚期。
“主上,人已经抓住了。”
虞温琢坐在窗边的榻上,眉目如画,脸色过分苍白,但这丝毫没有让精致完美的五官有任何瑕疵,反而透露出一丝破碎的美感。
“告诉赵大人,想让妻儿活着,就拿着自罪书自缢吧。”
“是,属下明白。”暗卫始终低着头,不敢直视,在得到命令后很快便消失了。
屋内沉寂,就像没有人来过似的。
虞温琢神色平静,雨幕落在他眼中,激不起涟漪。
大约过了一刻钟,门吱呀响了。
“虞公子。”
尖细的声音让虞温琢皱眉,他神色有些凛冽,“敲门都学不会,怕是不想要那双手了。”
王公公端着高高在上的姿态,笑道:“咱家是奉命来给公子送婚服的,况且这摄政王府已被皇上收回,让你留在这,不过是可怜你没有去处。”
他细眉微挑,眼中是说不出的得意。
“皇帝的狗也敢来我面前犬吠,再有下次,我就拔了你的舌头。”
虞温琢那双漂亮的眼睛犀利无比,带着确确实实的杀意。
王公公面露惊恐,忍不住颤抖着后退,他知道这个疯子绝对做得出来。
“你,你敢这样做,可想过后果?!”
“我倒要看看,能有什么后果。”
虞温琢声音沉冷,像是冬日里永不化的寒冰。
王公公脸色难看,他之前被这人教训过,原本是想借机嘲讽,不成想踢到了铁板。
他心中权衡,脸上突然扯出一个笑来,“是老奴鲁莽,公子莫怪。”
虞温琢懒得理他,只等他说正事。
“公子瞧,这是皇上特地吩咐给您的婚服,绝对配的上您。”
虞温琢抬起眼皮看了看,声音漠然:“滚吧。”
王公公瞪大双眼,死死咬住嘴唇,这才避免说出那些话来。
他咬牙切齿,气得狠了,“那老奴就不打扰了,这婚服可要仔细试试,公子会喜欢的。”
王公公冷哼一声,一甩袖子转身离去。
虞温琢这才走过去打量,冷笑一闪而逝,随即任凭婚服从手中滑落。
女子制式,凤冠霞帔,毫不掩饰的羞辱。
若不是还不能撕破脸,他岂会任人嬉笑?
虞温琢神色晦暗,阴沉的雨天淅淅沥沥,格外刺耳。
“公子,那老东西怎的来了!”
咋咋呼呼的声音打破平静,满室跟活过来似的,生动极了。
虞温琢一听声音就知道是谁,他眸中带着一丝无奈,“进来吧。”
少女推门而入,圆脸上是一双杏目,可爱娇俏。
她哼了一声:“我刚一进府,就见那老家伙走的匆忙。”
“清梨,不可放肆。”
她身后跟进来的小厮面无表情,一板一眼的训道:“如今王府不同往日,切记慎言。”
清梨吐了吐舌头,“知道了,就会教训人。”
见两人同时看向他,虞温琢这才问:“让你们办的事可妥当了?”
“公子放心。”清梨抢着回答:“赵大人之死,与我们绝对没有半分关系。”
虞温琢点头,眼中闪过凌厉的光芒,“只待好戏开场。”
敢对他下手,就要最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公子,这是……”清梨瞥见华丽的婚服,不由得拿起来看了看,随即怒道:“好个王公公,居然敢羞辱公子!”
“这是皇帝的意思。”
虞温琢没有在意,这喜服已经激不起他的任何情绪。
清梨愤愤不平,眼眶瞬间红了,“公子,就不能……不嫁吗?”
虞温琢知道她的意思,凭他的本事想离开京城,再简单不过。
“我不能走。”
他身负血仇,不甘心也不能甘心。
“陆将军那么讨厌您,嫁给他不是什么好选择。”
清梨已经能想象到,那强势桀骜的男人,会如何让公子难堪。
“我知道。”
虞温琢神色很淡,漆黑的眼眸看不出情绪。
他早就做好了决定,谁都无法改变。
清梨了解他,再劝也是无济于事。
“你们出去吧。”虞温琢垂下头,疲倦在眼中快速滑过,无法捕捉。
“是。”
木门张合,冷风不可避免的涌进来,掠过整个房间。
虞温琢直视前方许久,片刻后悠然一笑,这场景莫名让人感到悚然。
谁也不知道这位曾经高高在上的摄政王在想什么,大概也无人想知。
……
九月二十一,距离婚期的前几天又发生了一件大事。
当朝御史中丞赵大人吊死在宅门之前,身上挂着白纸,写满了罪名。
如滥用私权,致使多人受辱而死。
其中境州知府犯下贪污之罪时,虞家满门被下令抄斩,这位赵大人看上其夫人,未得逞后恼羞成怒,用刑致死。
这种事不少,可见赵大人真真是胆大包天。
这件事传的很快,也备受朝廷关注,即使皇上第一时间派人处理,也堵不上悠悠众口。
“赵大人犯下如此大罪,只是吊死真是便宜他了!”
“话说这位虞知府和曾经的摄政王是什么关系?”
“好像没什么关系,摄政王乃华南县县令嫡子,与这位虞知府连远亲都不是。”
“那就是恰巧同一个姓罢了。”
“你们可还记得,当初摄政王初得先帝看中时,当朝检举华南县县令私用职权……”
“说得好听是大义灭亲,说的不好听便是冷血无情,难怪做官做到这种地步!”
“小声点,是想被砍头不成?”
那妇人有些委屈,“我这不是看不惯……”
她的声音渐渐小去,众人对此格外忌讳,不敢当街讨论。
流言蜚语不出意外的传进虞温琢耳中,他却并不在意。
“主上,赵大人的家眷可要……”
“全都处理了,做的干净些。”
虞温琢语气轻飘,好像这是再平常不过的决定。
“是,属下明白。”
黑影消失,虞温琢拿着书始终连头都没有抬过。
只有他知道,他的心思不在书上。
母亲,为您报仇了。
虞温琢眼中似有泪光闪过,幼时的记忆如破碎的玻璃片,再难拼合。
不够,他做的还不够。
虞温琢脸上的温情尽敛,眸光寒冷至极点。
他要涉及其中的所有人,给虞府满门陪葬。
窗外雨势渐长,早已不是细雨如丝,冷风呼啸着袭过,只余电光。
婚期前一天,皇上宣虞温琢觐见。
进御书房之前,先见到了王公公。
“公子且慢,皇上说了,让您先在此处跪一炷香的时间。”
王公公笑中含着嘲讽,“皇上怜惜您身体不好,在这晒一晒日光,强身健体呐。”
虞温琢早就料到了这一幕,他一句话未说,利落的照做。
王公公见状笑容更加真实,“想来公子不会辜负皇上的意思。”
言下之意是受不住的话,就是辜负圣上美意。
虞温琢闻言轻笑,“你这狗当的还真是忠诚,皇上有你,还真是……福气啊。”
王公公眼底泛起层层怒意,他脸色略微狰狞,恨道:“公子谬赞。”
他是奴才,虞温琢再不济也是未来的将军夫人,他不敢在宫内有半分逾矩,所以只能忍下。
青年跪在地上,后背挺直,目视前方。
如此情况之下,他也没有狼狈之像。
即使秋日寒凉,正午时分的日轮也像火炉似的,更何况晒了那么久。
虞温琢额间覆着薄汗,本就如雪一样的肌肤更加透明,看起来虚弱不堪,仿佛一碰就会消散似的。
他身形有些晃荡。背却依旧挺拔如竹。
虞温琢眼前一片昏暗,无意识咬紧的浅红唇瓣像是皑皑白雪中盛开的红梅,鲜艳孤傲。
王公公瞧见了,心中暗骂:‘狐媚子。’
勾的皇上另眼相待,结果还不是摔得这么惨!
王公公心里平衡了些,他整了整衣袖,瞥见时间到了,走过去道:“公子请起吧。”
虞温琢抬眼,眸中毫无温度,像是霜雪似的不近人情。
他当王公公是空气一般,自己进入了殿中。
“参见皇上。”
虞温琢跪在地上,双膝的伤口雪上加霜,他却像是感觉不到一般,面无表情。
“多日未见。”前方传来一道温和的声音:“太傅可还好?”
虞温琢嗓音冷淡:“皇上忘了?我已不是太傅。”
“倒是忘了。”顺元帝一笑,“那为我倒杯茶吧。”
虞温琢不动,“伤势未愈,请皇上见谅。”
“也就你敢违背朕。”顺元帝放下笔,“谁让你是我的老师呢。”
虚伪。
虞温琢垂眼,湿漉的睫毛像是落水的鸟一样,脆弱可怜。
顺元帝看到这一幕不由得一怔,可紧接着又被无限的恶意取代。
毫无征兆,他将茶杯里冰凉的水泼向虞温琢。
“是你做的?”顺元帝眸光幽暗,一眼看不到底。
虞温琢知道他指的是赵大人一事,“皇上可有证据?”
御书房突然沉寂下来,静的连一丝声音都没有。
片刻后,顺元帝走到虞温琢面前,猛地抓起青年的长发,迫使他抬起头。
“还以为自己是摄政王呢?”顺元帝眼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放心,我不会杀你,我只会让你活着赎罪。”
虞温琢勾起唇角,冰凉的嗓音含着戏谑:“我是不是摄政王,皇上还不知道吗?”
顺元帝没有被激怒,反而放开了他。
“朕的陆将军可是对你恨之入骨,明日之后,好好享受。”
虞温琢垂下眼睑,遮住其中情绪。
多么荒唐,曾经对他信任有加的人,如今对他百般折磨。
也罢,虞温琢神色格外平静,就当是全了最后一丝情谊。
“还望皇上记得给我的承诺。”
顺元帝一顿,随即道:“自然,只要你好好留在陆将军身边,朕绝不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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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衿竹是写定制同人文的作者,因长时间熬夜赶稿导致猝死,光荣的穿成了古代版植物人。
白衿竹: “……”
白衿竹:放我回去,我还能写!
好消息:
他醒过来了,发现自己居然是北霁国的澋王。
坏消息:
除了七岁幼弟,王府内所有人都死绝了,貌似还是被他坑死的,所以他背着一身骂名。
白衿竹:呵呵,就知道好事轮不到我身上。
很好,他躺平了,从今天开始绝对不出这个门!
*
在王府内有吃有喝的日子不要太爽。
只是时间长了他的“职业病”犯了。
李大人和赵大人夜不归宿相邀喝酒?
互相暗恋,他要写!
他的死敌竟与另一个死敌打了一架?
相爱相杀,他要写!
公主逃出皇宫竟与尚书小姐私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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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衿竹大手一挥,以一颗竹子为笔名,和印书局合作发售同人文,却没想到他火了,满城人都看过他写的文,各个嚷嚷着求后续。
白衿竹:别急,这才哪到哪,给你们吃点好的。
他美滋滋地数着银子,一脸奸商地开启了投稿模式:来来来,有粮吗?炫我嘴里!
有人欢喜有人哭。
李大人和赵大人:“该死的家伙!居然敢编排朝廷命官!”
两位死敌:“别让我抓到你,否则定要手撕了你!”
公主和尚书千金:“虽然你写的是事实,但你就这么捅出来是想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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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霁国民风开放,提倡男女平等,甚至流传:“上至朝堂,下到战场,女子亦可保家卫国 ”
正是看准了这一点,白矜竹写同人文赚的盆满钵满。
不过他有些苦恼,竟然有不少人骂他,难道他写的不好吗?不生动形象吗?
白衿竹一叹:果然是被嫉妒了,古代黑粉真可怕。
众位受害者:“你还是人吗?你要不要看看你在说什么?”
*
自那以后白衿竹最爱的就是上朝,往皇帝堂哥御赐的椅子一坐,转着一双滴溜溜的眼珠子就开始看,这俩可以写,不错不错,三人行妙也。
满朝人都被辣手摧花,除了某位凶神恶煞的将军,往那一站就像看透了他似的。
白衿竹心虚极了,他尴尬地打了个招呼,结果季时翊转身就走。
他越想越气,觉得这人实在可恶!
靠着一张会说的嘴,白衿竹让大部分人对他改观许多。
某日他与几位朋友闲聊,趁机问季时翊有什么出名之事。
结果吃瓜吃到自己身上,据说他曾经和那位将军表过白。
白衿竹: “……”
他发誓以后绝对要绕着这位将军走。
然而几天后,季时翊趁夜翻了王府的墙,拿着婚书质问他是不是始乱终弃。
白衿竹一脸惊恐:“你在说什么?!”
*
某日白衿竹掉马了,无数朝臣堵在王府门前怒骂,这下真是名声不如狗了。
幸好皇帝堂哥护他小命,还赏赐免罪金牌,以后可以光明正大地写文了。
不服?找皇上!
只是……
有人投稿他和季时翊的同人文是怎么回事?
季时翊:都成亲了,你不想写?
白衿竹看着他腰上的那把刀,果断动笔。
这拿刀吓唬人的煞神是要闹哪样?!
没心没肺咸鱼病弱受x人狠话不多爹系忠犬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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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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