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入侵的步伐只停顿了一下,又肆无忌惮地靠近,像是在故意磨谢云卿的性子。
“大瑜皇室就教出来了这种王子皇孙吗?”
萧景明没想到他居然这样敢说,嗤笑一声,心里想,这人倒是爪子锋利,胆子不小。
萧景明噌地一下转过屏风,抓住了谢云卿手腕 ,萧景明低头轻轻嗅了嗅被抓住的手腕,“你这手腕倒是细 ,还挺香,谢大人用的什么沐浴,本王也想试试。”
说完还故意往浴桶里看看。
谢云卿瞪着萧景明的眼睛,两人维持着这个姿势,最后还是萧景明渐渐发现谢云卿外衫布料开始发凉,才松开手,把他往浴桶里按了下去。
浴桶里的水打湿了本来就是轻薄的外衣,银白色的布料根本遮不住粉嫩发白的肌肤,浴桶中漂着老板给的驱寒药包,再加些百花花瓣,热气萦绕,香气袭人。
谢云卿跌坐在浴桶中,抬头看着萧景明,眼中透露出倔强和愤怒,本就出色的脸再带上这一生动表情,更加惹人疼爱。
这个姿势诡异地满足了萧景明的内心,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谢云卿的脸,那张因他而情绪起伏的脸格外满足他的**。
萧景明鬼使神差地伸出手要摸他的脸,刚碰到谢云卿的脸颊,就被他反手打了下去,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萧景明看。
“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看看你发烧了吗?”这一巴掌又给萧景明带来了点真实感,萧景明起身若无其事地说。
谢云卿知道豫亲王萧景明为人不羁,一半正经一半游戏人间,要不是还需要他做点正事替自家皇兄分担,恐怕他早就去做个闲散王爷,但是这调戏的手段都使到自己身上了,这让谢云卿很是愤懑。
萧景明自顾自的往茶桌前一坐,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喝了两口就扔置在那,心中嫌弃,实在是难以入口。
谢云卿站在屏风后穿衣,倒是没了之前的仓促感,一件件不急不慢地往身上穿。
萧景明盯着屏风的方向,“你觉不觉得这管城有些古怪?”
“嗯。”谢云卿轻轻嗯了一声,但是这声嗯又好像是在示意着萧景明说下去。
“城中百姓好像不怎么听从官兵安排,都不怎么配合,还是人家崔大娘出面摆平的,我总感觉官民关系有很大问题,而且那个宋谦,看起来也怪怪的,说不上来哪里不对,但是感觉他像是有事在隐瞒。”萧景明手中玩弄着茶杯,嘴中讨论着正事,眼睛却看着屏风,好像要把它看穿。
“确实很奇怪,不符合常理,那宋谦也不像是个老实本分的人,油头滑脑的,整个人都很奇怪,而且我当时在河岸边捡到了一个奇怪的石头,那个石头中间凿了一个洞,就当我要再仔细看时,宋谦突然出现打断了我,还警告我不要一个人行动,我认为宋谦这个人最好查一下。”谢云卿一边往身上套衣服,一边回想白天时的记忆,完全没意识到屏风后面有一道毫不掩饰的目光。
“石头?”萧景明没想到突然蹦出个奇怪石头。
“是,我怀疑那个石头别有他用,那个洞实在太引人注意,正常鸟兽不可能在一个石头上挖出这么大的一个洞,而且宋谦的反应也很奇怪,他好像在故意不让我继续一个人待在后面,像是在害怕我发现什么。”谢云卿最后把湿掉的外衣扔在水中,从屏风后面走出。
带着湿润香气出场的美人总是吸引人的目光,萧景明又再一次被惊艳到,这次目光彻底落在了谢云卿身上,谢云卿抬头撇了一眼萧景明,面色淡然,走开去找自己刚才明明放在屏风外面的巾帛。
就在他找寻好久也不见时,自己要找的巾帛突然盖住了头顶,掀开就看见萧景明玩味地看着自己。
这人怎么那么喜欢捉弄人?
谢云卿实在是无力了,萧景明现在像个恶霸一样赖在谢云卿房间里。
“王爷,拿我寻开心吗?”
萧景明满意地看着谢云卿面带怒意地瞪着自己,“我帮你找巾帛,你还倒打一耙,谢大人就是这样报答的吗?本王还是不留这碍谢大人的眼了,大人好眠。”
到底谁在倒打一耙?
谢云卿顺着萧景明的话,赶紧把萧景明推了出去,走之前萧景明在门口靠在门框又打量了谢云卿一番,看得谢云卿气愤不已。
浪荡子!
第二天,天一亮,谢云卿就醒了,昏昏噩噩的,还带了些鼻音。
谢云卿推开房门,下楼用早膳,由于生病导致他整个人更加轻薄无力,食欲更加不好。
萧景明在楼上就看见了谢云卿在下面用膳,但是却看起来无精打采的。
“你是生病了吧?”
谢云卿不想理这个人,昨天本来就淋了那么久的雨,结果还在沐浴时被戏弄自己那么久,再强壮的身体也经不起这样折腾。
“所以烦请王爷离我远点,省的过了病气。”
好明显的阴阳怪气,萧景明就乐意逗他玩。
“那不行,你生病肯定有我的一部分原因,我得弥补回去,谢大人还是让我来照顾照顾你吧。”萧景明假意上去靠近,还没等走上三步,谢云卿便站起身离开了。
萧景明抬手招来了店小二,让他去请大夫上楼给谢云卿看看,自己和沈颂转身便离开了酒楼。
大夫跟着店小二上了楼,敲开了谢云卿的房门,谢云卿在书案前静坐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大人,这位是洪福医馆的常大夫,王爷让小的带着常大夫给大人看看病。”
谢云卿抬眼看过去,店小二身后跟着一位青衫白衣,手提布包的男子,面相倒是儒雅干净,很是随和亲近人。
“草民拜见大人。”
谢云卿道,“坐吧。”
听到谢云卿的声音,常汝玉这才坐下抬头看谢云卿。
“观面相,大人是不是受寒了?”常汝玉抬头看一眼谢云卿的脸色就断定他受寒了,不过他没有肯定地直接说,还是询问了一下。
“正是,劳烦常大夫看看。”谢云卿声音有些沙哑,对常汝玉点点头说。
常汝玉把工具布好,让谢云卿把手搭在上面,常汝玉低头看了一下他的手腕,这手腕有握痕……
“大人体虚,身体底子本来就差,又受风寒,主要是体虚的问题,不过倒是可以调养,平日里不要太动肝火,心平气和,好好养病。”常汝玉手指离开谢云卿的手腕,随即看着谢云卿,轻声回复道。
“好,麻烦你了,开个药给店小二,让他过去煎药。”谢云卿吩咐道。
常汝玉把写好的药方给店小二,嘱咐他要到洪福医药去拿药。
房间里只剩他们二人,谢云卿低头练字,“你怎么还不走?”
“不是大人让我留下的吗?”常汝玉轻轻笑道。
“聪明人。”
谢云卿停笔,又蘸了蘸墨汁,“常大夫是本地人吗?听口音不太像啊?”
“回大人,草民是从京城来的,来的时候刚十四,一晃都过去十年了。”常汝玉面色不改,心平气和地同谢云卿有问有答。
“哦?那常大夫也算半个管城人了?常大夫对管城印象怎么样,喜欢这里吗?”
常汝玉把工具都收回包里,“大人想问什么?”
“也没什么,就想听听你们的风土人情,讲讲你们这的官民情况,放心,实话实说,自有人护着你。”
“大人,只听我一人的片面之词啊?那么相信我吗?”常汝玉像是换了个人,突然低声说。
谢云卿抬头看着常汝玉,刚才那句话像是没有发生过一样,周围平静诡异,只能听见他们二人轻轻的呼吸声。
“你尽管说,信不信是我的事,但是你不说就是妨碍官员办案,可是要严惩的。”谢云卿满不在乎地看着常汝玉。
“谢大人不要为难我嘛,我说就是了,这管城的管制不算好,有恶霸,就是城南的钱家,他们家做船舶水运生意的,做得不小,仗着自己家有钱,到处欺压,原本告官还有点用处,结果后来他们家攀上个大官,这三四年来可谓是无恶不作,那大官听说权利很大,在京城是个大人物,说是攀上大官,其实也是给他们做走狗,树荫底下好乘凉。”
常汝玉渐渐沉浸其中,“管城黑暗的地方比你想象的多了,你恐怕不知道吧,这边水运发达,船舶生意很好,漕帮那群畜牲,搞了一个河神令,他们在各个分叉口都安排了人,不买他们的河神令就截船,抢货,不买不行。”
谢云卿攥住笔,认真听着常汝玉说话,“搞这些有的没的,当官的不管吗?”
“没用,那漕帮早和那些狗官串通一气,去报官,那些当官的不会理,还会告诉漕帮那些人是谁去报的官,漕帮知道了后会直接报复回去,无论是商队的船还是百姓的船,坏了都是非常大的损失。漕帮和那些狗官都是沆瀣一气的,那赚得钱漕帮和狗官们三七分,狗官们占大头。”常汝玉面色凝重,眉头紧锁,说完叹了口气。
谢云卿也好不到哪去,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事,而且那些贪官居然还胆大贪心地敢要大头,一时不知道该说谁更黑。
谢云卿自嘲道,“怪不得大家是看着崔大娘的面子才来的,原来是我们这些当官的在百姓心中根本就没有威望,所以才导致有困难时找不到人来帮忙。”
“对啊,他们在百姓心中早已没有威信了,那城南的钱家都不拍这边的地方官,这边的地方官也要给他们家三分面子。”
谢云卿进一步发问,“你说的他们家攀上的是京城哪个大官?”
“这我们哪能知道,钱家肯定也不会轻易说出来,不过人家家有钱,当官的多多少少都给他点面子。”
谢云卿沉思,河神令,官商勾结,贪官污吏,这小小的管城倒是藏着不小的秘密。
[比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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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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