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杉矶邮报:突发,今日下午,不愿公开姓名的联邦调查局搜查官声称,他获得了州长竞选候选人麦金利·梅根先生之女,惠特尼·梅根进行非法交易的证据,向法院提起诉讼,案件细节仍在调查中……】
泉树真手机被收走,这条新闻,是看守泉树真的日本女人给她看的。
昨夜逼问出地点后,惠特尼匆匆忙忙走了,清晨,这个自称雷切尔·浅香的女人赶来别墅。
这女人很是自来熟,介绍说她是惠特尼的朋友兼手下。
虽说如此,这位雷切尔小姐看起来有点笨拙,陪泉树真在客厅里走动时,还曾小拇指撞到过桌角,疼得她叫唤了好久。
她看起来实在无害,不像个绑匪,泉树真也不太怕她。
惠特尼吩咐她来看守她,说是看守,她做得倒更像是照顾。
雷切尔端着两杯咖啡从厨房出来。浓稠醇香的咖啡冒着热气。
“谢谢。”泉树真接过,“雷切尔小姐,你……”
泉树真很想问关于惠特尼的新闻,但怕她因为好朋友被卷入官司中而恼怒。
“啊~没事,你想问就问吧。”雷切尔还是笑眯眯的。
泉树真手指搅动额边的几缕发丝,“……那个新闻,是怎么一回事?”
“可能惠特尼要找的东西被别人截胡了吧,”雷切尔不甚在意,“不是什么大事,之前不是没有过受害者家属想要扳倒惠特尼。”
泉树真想来也是,梅根家族深耕加州多年,法院、检察院应该和他们有很深的来往。就算这次惠特尼真的被捉进监狱,等几个月舆论平息、风波过去,麦金利交一大笔保释金,惠特尼就又全须全尾出来了。
“而且,”雷切尔忽然低下头,眼睛隐藏在镜片后,声音似低语,“梅根背后,还有那些人呢……”
泉树真皱了皱眉,“那些人?”
这次,雷切尔没再回答,盯着她看了许久。
“呵呵,这些,你还是不要知道这些比较好。”
正巧这时雷切尔的手机铃声响起,她瞥一眼,对泉树真做出噤声的手势。
是惠特尼的电话。
“雷切尔,他们竟然要撤掉我父亲的竞选资金!”电话里惠特尼气急败坏,“我现在有些脱不开身,我把我收集的情报传给你,替我联系一家可靠的媒体。谁手里还没有一点情报呢,呵呵……”
雷切尔嘴上嗯嗯的答应,拿手机的手臂却微微颤抖起来。
吩咐完后,惠特尼很快挂了电话。
雷切尔冒冒失失地放下那杯咖啡,棕色的水渍溅到纯白的桌布上,但谁也不在意了。
她把手机往外套一塞,捉起沙发上的手提包,眨眼间就站到门口。
她挥着手,另一边迫不及待地推开房门,已经侧了半个身子出去:“我去忙了,祝你好运,泉小姐!”
雷切尔风风火火地离开,诺大的豪宅里就剩下泉树真一个人,她双手捧着咖啡杯,眨了眨眼,还没反应过来。
虽然雷切尔小姐对待她还不错,但她依旧是绑匪之一。
就这样放下她走啦?她现在身上可是一点桎梏都没有,惠特尼也不在家,她想跑就能跑啊。
“呃……”她们这是什么意思?
泉树真放下杯子,踮着脚尖往楼上走。打开一个又一个房间,依旧一个人都没有。
看来惠特尼确实是忙得焦头烂额,根本没精力来管她。
那她是不是,可以,走了?
泉树真站在客厅踌躇了很久,最终站在大门前。
其实她被带来这里时间不算长,满打满算也就两天,但她忽然缺了些走出去的勇气。
她不太清楚她的身体是不是已经成瘾,大概或许有了吧。一副本就带着绝症的身躯,又沾上那样罪恶的东西,真的还有逃跑的必要吗?
更何况她的手机没有被还回来,萨克拉门托又是一个如此陌生的地方……她跑出去能顺利找到克里斯蒂吗?在这个国家,她也只敢信任她。
克里斯蒂,她现在又在做什么呢?
或许……梅根家出事,其中就有克里斯蒂的手笔?
握上冰冷的门把手,门无声的开了条缝,晃眼的阳光钻进来。
泉树真往身上揣了些翻找到的现金,深呼吸,踏出这栋别墅,没有带走任何她刚才找到的针剂。
富人区很大,泉树真眯着眼睛走了很久才离开这片区域,安保人员见她一个人在路上走,没有遛狗也没有开车,还曾上前询问过。
终于走到一条有些人气的街道,她没有手机,站到公共电话亭前,却发现记不住克里斯蒂的号码。
脑子里只有妈妈的号码,该死,打给她除了让她徒增烦恼外没有任何作用。
把听筒重新挂回墙上,泉树真拍了拍脸,给自己打气。
先不管其他的,回洛杉矶再说。幸而萨克拉门托与洛杉矶之间有铁路线,不然她还实在想不出用什么方法回去。
萨克拉门托河谷车站修建于1884年,是典型的西班牙殖民复兴风格的建筑,拥有耀眼的红陶瓦屋顶。泉树真恍惚地走进去,因为她没有手机也没有证件,只能去窗口用现金买票。
售票员小姐一头红发盘在头顶,戴着副黑框眼镜,她瞥了一眼泉树真递过来的绿色钞票,眼皮掀起来,瞅了她一眼。
谁知她顿了一下,推了推眼镜,从厚厚的一叠报表下面抽出一张相纸,举到玻璃前给泉树真看。
“这个,是你吧?”
泉树真弯腰去看。还真是,这是她还在海关工作时拍的证件照。
她声音有点发抖,“是我,您怎么会有我的照片?”
售票员小姐笑了笑,“有什么好紧张的?是有人在找你,你不知道吗?”
“你是不是和你爱人闹脾气离家出走啦?证件都没带?她在候车室那边等你呢,去找她吧。你俩很般配,我希望你们能和好噢。”
难道又是惠特尼的把戏?!
泉树真一下心跳加速,脸色也涨红起来。
“那不是我爱人!请快点把车票卖给我,让我走吧!”
“咦?真的不是吗?”售票员也站起来,手从窗口栅栏里伸出来,“我指给你看看呢,那边,那位金发美女。”
泉树真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一位金色长发的女士坐在候车厅长椅上,背对着她们,正低头看手机。
惠特尼好像不会易.容吧。不是惠特尼?那是谁?是她派出来追她的人吗?
“我建议你还是过去看看,”售票员一副很热心看热闹的样子,“放心吧,我就在这儿盯着呢,你出任何问题,我都能立刻马上报警。”
泉树真心底突然冒出另一个可能。
她咽了咽口水,颤颤巍巍收回递钱的手,“呃……嗯,好吧,如果有什么不对劲你一定要马上报警哦!”
泉树真轻手轻脚往那边走去,心跳越来越快,那人的背影也越来越清晰。
她看见她慵懒拨弄发丝的手指,上面涂着精致美艳的红色甲油。
是她……是她吧。
泉树真终于站到她面前,女人正前方的视线里也出现一双棕色的圆头小皮鞋,她抬眸。
再见到这双深邃的碧蓝色眼眸,泉树真呼吸一滞,人声鼎沸的车站也瞬间安静下来,只有静静地河流在两人之间流淌。
虽然这张脸她没有见过,但她永远能认出这双眼睛。
贝尔摩德也笑了,站起来,张开双臂。
泉树真抛弃所有念想和顾虑,扑进她双臂之间,这安全的温柔乡。
“你……怎么在这里?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我、我想你……我本来也打算买票回洛杉矶找你……”
贝尔摩德听着她委屈的抽泣,感受到衣衫被浸湿和闷闷的鼻音,怜惜地揉了揉她的发顶。
“猜你没手机就会来车站,忘了我是侦探了吗?”
“好啦。让我看看你,有没有受伤?”
贝尔摩德把她从自己怀中推出来,牵着手,像跳华尔滋似的转了一圈。看来是没什么大碍,惠特尼这该死的,果然是喜欢泉树真吧?
“她没把我怎么样,”说这话,泉树真有点心虚,但下一秒,她举起手掌给她看,“这儿倒是受伤了,不过是我自己为了传染她弄的。”
“你复仇成功了?真厉害。”
看来克里斯蒂也查到惠特尼和沙优香之间是怎么回事了,泉树真想问问她细节,但又知道这不是个合适的谈话地点。
“那我们一起回去吧?正好一起买票。”
“不用了,我只是在这里等你。怎么能用这么慢的交通工具?”
贝尔摩德牵起她的手,两人往车站外面走去。出去之前,泉树真转头看了一眼,售票员小姐洋溢着一脸幸福的笑。
泉树真跟着她上了一辆没见过的跑车,然后来到了……一处停机坪。
“诶?我们坐直升机?”
“是啊。”
进了机舱,泉树真有些手足无措,任由贝尔摩德给她系安全带和带上耳机。
克里斯蒂坐在旁边,开直升机的是一个穿黑西装的男人,泉树真之前没有见过,估摸着是克里斯蒂的保镖吧。
呃……当红女明星拥有直升机,好像也是很正常的事?毕竟她也知道好多名人都有私人飞机。泉树真放弃思考,专心看窗外高空的风景。
谁也没有提刚才候车厅里的那个拥抱,机舱里只有狂乱的机械搅动的声音,听得人心脏突突直跳。
克里斯蒂把手提电脑放在腿上,单手滑动着触控板,另一只手撑在座椅上。
她负责调查梅根家族,惠特尼出事了,她肯定很忙吧?
泉树真偷偷转头瞥了一眼,不敢打扰她,只是手越靠越近,最终两人的指尖相遇。
克里斯蒂的指尖其实并不温暖,带着高空未散的寒意。但泉树真触碰到她皮肤的瞬间,有一簇幽蓝沉静的火苗被点燃,并不灼热,是一种沿着静脉游走、酥酥麻麻的痒,传遍全身。
克里斯蒂还是盯着电脑屏幕,头也没抬,但空着的手覆上她的手背,紧紧握住。
连机翼旋转的巨响也再掩盖不住泉树真心跳的鼓点,咚、咚!
肋骨束缚着的心脏似乎都以挣脱出来,主动跳进克里斯蒂紧握的手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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