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你有没有感觉不对劲啊……”
“嗯,没风了,应该是进暴风眼了,这里很危险,别乱走。”
“不,我知道进暴风眼了,可是师姐,我怎么听见有打斗的声音?”
微生抓紧楚琉雪的衣服,不安的看向周围,楚琉雪站在原地,闭上眼睛仔细听着。
东南方确实有打斗声传来。
而且好像……越来越近了?
楚琉雪抓起微生想找地方躲,可是暴风眼一片空旷哪里能躲。
一道被震开的剑气朝他们飞过来了,正欲躲闪,身前突然筑起一道冰墙,待冰墙褪去,苏眠蝉从天而降。
“你们怎么在这?”
他和阮休元找了半天才找到暴风眼,这俩人怎么进来的?
“我们准备去城镇通知百姓……”
苏眠蝉扭头抬剑弹开剑气,凌厉的剑气打在雪地上,直接穿透积雪劈出了地下深藏的石头。
“算了,站远点,那边就是暴风雪的源头,我和休元去解决它。”
微生老实的点头,楚琉雪从令牌里取出狙击枪装灵力子弹。
还是风青雪造的,毕竟拟态法术,估计只有风青雪会了。
通过瞄准镜,楚琉雪看清了前方。
一个长的很奇怪的……球,在和阮休元搏斗。
它控制着身体躲避阮休元的剑,又生出触手攻击。
但好在目标大,很好瞄准。
“你别老拿裂地当普通剑招用,这边怎么样?”
苏眠蝉回到战场,询问情况。
“师尊说这圆的球只是保护壳,本体在球里,要打碎球才能杀了它。”
“问题是我怎么也打不碎它,砍上去软绵绵的跟棉花一样。”
“啧,服了,这玩意真麻烦!”
苏眠蝉烦躁的甩了甩头,余光看见楚琉雪在远处架着一把……她说是弓的一种,反正是一件武器。
“用法术,说不定剑对它没用。”
苏眠蝉把落雪插地上,阮休元顺手把惊蛰插边上。
漫天的法术光芒,比雪还刺眼,楚琉雪揉了揉眼睛,那个壳子,刀剑劈砍根本没用,但用法术就很容易打碎。
看准时机一发灵力子弹从细小的裂缝中穿进去。
“三,二,一……爆!”
灵力子弹在内部爆炸,众人感觉到暴风雪停顿了一瞬间,随后更加猛烈,速度也越发快了。
而且它的目的地,似乎不是城镇……
“师姐,那边是一个冻湖,我之前和其它师兄有去那边钓鱼,里面的鱼非常大。”
微生从斗篷里探出头,希望自己的话能帮上忙。
“它去冻湖干什么?”
楚琉雪边疑惑边把信息传音给苏眠蝉。
“肯定是找东西呗,冻湖咱们刚才不是路过好几个?它要纯找冻湖刚才就该钻进去了。”
阮休元抬手挡住飞来的巨石。
孽物比之前打的所有东西都要麻烦,它的护罩很硬,幸好他们两个灵力里有几丝神力,换了其他人根本打不动。
“那就再炸一次,直接让它死在这。”
苏眠蝉说着,手里已经压缩了一枚灵气制造的冰锥,用尽全力发射出去。
新生的孽物还是很脆弱的,那枚冰锥卡在护盾上了,那正好合了苏眠蝉的意。
随着一声爆炸声,一只伤痕累累的小雪狼冲出来,直直的奔向冻湖。
“追!”
暴风雪已经被收了起来,能量全部用来赶路,看来那雪狼真的很需要冻湖里的东西。
阮休元拉上苏眠蝉的手,如离弦之箭,瞬间冲出去,身后两柄灵剑触发跟随,也在身后跟着飞。
风的速度有目共睹,二人执剑站在冻湖前,拦住雪狼。
“神……”
雪狼低语着什么,听不清晰,但似乎是和神有关。
“你们……来不及了。”
雪狼身上发出白光,连带着身后的冻湖开始碎裂。
从破碎的冻层中,一具尸体飘了上来,只是瞬息之间便分解消失,只留下一小块鲜红的肉。
那尸体是仙人的,有仙人被冻死在湖底了,但那颗肉又是怎么回事?
雪狼跳出去,张嘴想咬住那一小块肉。
一声枪响,一枚子弹击中雪狼的腰,又在体内爆炸。
楚琉雪喘着气姗姗来迟。
苏眠蝉伸手接住那一小块肉,仅仅只是指甲盖大小,蕴含的灵气却多到溢出,从它出现到现在还没有十分钟,此处已经是灵气弥漫。
阮休元走上前,举起剑将雪狼的腰贯穿,钉在地上。
“感觉他知道些什么,我问问。”
审讯?楚琉雪来劲了,这个她喜欢,把狙击枪收回去,又拿了一把手枪出来,抵在雪狼额头上。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雪狼的眼睛一阵迷蒙,突然哀嚎起来,一股黑气从它嘴里溢出,冲向苏眠蝉。
苏眠蝉一时不察,黑气直接把他的守护咒打了出来。
随着金色的护盾破碎,苏眠蝉瞬间怒火中烧,将肉收起来,提起剑上去就是干。
“你知不知道我师尊现在身体不舒服!你搞偷袭!你打我护盾!你该死!”
阮休元默默带着楚琉雪和微生退后。
苏眠蝉是真生气了,阮休元数了一下,短短几秒,他放了两个破天,两个极寒域。
极寒域是落雪剑法最难的,也是终式,所有剑法里,不管是封神这种强大的剑法,还是地摊上就能买到的野鸡剑法,终式都是非常消耗灵力的。
打斗中,肉块掉出来,被一口吞掉,苏眠蝉理智回笼,迅速后退防御躲避。
一秒,两秒,还是风平浪静……
正要放松警惕时,孽物突然抽搐起来。
“白肆!你个骗子!骗子!”
孽物的眼睛看向苏眠蝉,怒吼着。
“有人要复活旧神!救我!我是被利用的!刚才那个就是旧神的□□!他骗我!骗我说吃了这个就可以获得无尽的力量!可是……”
话音未落,孽物突然爆炸,黑气漫天飞舞飘扬,带起一阵强大的气流。
“真是废物……”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浓烟中传出。
是风冥,他来了。
苏眠蝉抬手把楚琉雪和微生扔出去,风冥出现在这里,那很可能营地已经被偷袭了,他和阮休元留下对抗风冥,楚琉雪回去。
匕首环绕着风冥,他从浓雾中走出来,双手低垂着,连着不少丝线。
“你们不跑吗?刚才打这只蠢狼,可是耗费了不少灵力。”
风冥兴致不高,甚至给了苏眠蝉逃跑的时间。
“趁着我现在很累,你们可以走。”
从一堆黑色的液体里,风冥拿着根木棍翻翻找找,终于是把那一块碎肉挑出来。
“找这么半天,才找到一块,要拼齐可是很难的啊……”
注意到那边两个人还没走,风冥稍微提起一些兴致。
杀江让尘的弟子和杀江辞盈的弟子是不一样的,江让尘归根结底也只是个仙,力量也因为身体情况有所削弱,而江辞盈是神,又有法则力量傍身,要杀她的弟子,等于是想在太岁头上动土,不要命了建议这样干。
平引月希望他可以尽量多收集些残躯,但是残躯在什么地方,又是什么形态,连他也说不清,只能说残躯出现的地方,有很多仙人。
风冥挥手控制匕首,挡住偷袭的落雪剑。
“我很忙的,虽然我不要命,但我可不想死在天雷之下。”
“你不会死在天雷下,你应该死在我们的剑下。”
声音从身侧传来,风冥张嘴把肉含住,伸手抓住惊蛰的剑刃。
风冥腮帮子鼓鼓的,两只手都忙的要死,却还要说风凉话。
“这玩意对魔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含久了我也要疯,为了防止我疯掉把你们杀了,放了我呗?”
“你不是傻的,对你有危害你还要,利大于弊对吧?”
风冥不语,只是由防守转为攻击。
招式越来越凌厉,越来越不要命。
“不对劲,那玩意起效果这么快?”
阮休元捂着手臂站在苏眠蝉的护盾后面,风冥身侧环绕着许多刀剑,手上拿着一把漆黑的剑,额头的紫阳花闪烁着暗红色的光。
他很少用自己的剑,甚至于拿到手后就没用过。
风冥盯着二人上下审视着,嘴里含着着玩意,看东西都不一样了。
阮休元和苏眠蝉身上有星星点点的光,跟随血液流动,苏眠蝉的有许多被固定在一处,跟随血液流动的只有少部分。
从衣袖中取出一颗水晶,当着二人的面捏爆,几缕黑气从水晶里飘出来,飞向营地。
苏眠蝉单手执剑,眼睛眯了眯,把阮休元往身后藏了藏。
风冥杀心已起,此战必会受伤或死亡,他不希望阮休元是死在这里。
战斗一触即发,风冥一瞬间就突袭到二人脸上,苏眠蝉瞬间推开阮休元,但同样的,他也因为推开阮休元而躲避不及,被刺中肩膀。
阮休元踉跄几下,随后,空气中弥漫起浓郁的血腥味,他猛的回头。
灾祸漆黑的剑刃穿透了苏眠蝉的肩膀,落雪同样抵在风冥肩膀上。
疼痛之下,苏眠蝉嘴角噙着笑,身侧垂着的手比了个三。
落雪发出刺眼的光,风冥撇了一眼,瞬间被拉入幻境。
幻境中,风冥摆脱了蛊惑,站在长廊下,注视着院子里玩耍的两个孩子。
较为幼小的孩子脚下滚着一颗圆球,圆球滚动间被沙砾划破球皮,流出漆黑的血液,将干净的庭院弄的脏乱不堪。
圆球滚到庭院中心,较大的孩子正在画画。
风冥看见幼年的自己屁颠颠跑过去,趴在桌子上看风明画画。
“兄长,你画的是什么啊?”
彼时的风明正值少年,鲜衣怒马,意气风发。
“是父皇和我们啊。”
风明把画笔翻转过来,拿笔杆指着画上那个被墨画成了花猫的成年人。
“这是父皇,父皇老是凶你,所以我把他画的丑丑的,给你出气。”
然后指向下方两个惟妙惟肖的小孩。
每一代魔尊能有无数个妃子,但子嗣的数量永远不会超过五个。
这一代只有风明风冥两个孩子,他们的母妃生过他们后便撒手人寰,也不知是生产力竭而亡,还是……
在那好几年后,后宫一直无所出,魔尊似乎也意识到了,便专心奶孩子不再醉心后宫。
“我也想画,兄长给我画一下吧,我就添一笔!”
风冥站在廊下,拳头攥的紧紧的,紧咬着唇,嘴里有血腥气息扩散。
封神剑法,第五式,回忆。
这是封神剑法中唯一一个没有攻击力的招式,却是开天门之下第一,就是因为这个。
唤起人心中深埋的记忆,令人沉沦其中。
他该走了,可是看着眼前如梦一般的景象,风冥扶着柱子,想多看一会。
彼时,他们正当年少,风明没有遇见命中注定的她,可是风冥知道,差不多一年后,风明就要出去游历,然后就会遇上那个人,然后,魔界双王,永不相见。
他已经知道苏眠蝉和阮休元会用哪一招对付他了。
父皇就是死在那一招之下的。
耳边响起阮休元的声音。
“这样真的可行吗?”
“别怕,抓紧我的手。”
风冥闭上眼睛,从幻境中抽离。
眼前的一幕令他有些胆寒。
茫茫雪地之上,旋转的法则金球从天而降,金球之下,苏眠蝉和阮休元举起手,接住飘落下的纸张,宣读风冥的罪孽。
第三式,赦免。
人世间的法则赦免了你,但天地之间运转的法则,会将你的罪孽一一记录,待到审判之时,一一清算。
但以他们两个的力量,是不可能召唤来真正的法则金球的。
风冥伸手接住金色的纸张。
“三十一。”
翻转的后面,写着孩童二字。
仅仅只是维持法则的假象,带来的威力依旧很强,更何况,他们两个是江辞盈的亲传弟子,身上多少会带些神力。
所以……
风冥扔掉手里的纸,提剑冲上去。
旋转中的金球停顿一下,周边环绕着的卷轴如同有灵魂一般冲上去保护正在施法的二人。
不过这不是问题。
风冥摊开手心,呸的一声吐出嘴里的肉,攥在手心朝高空上的金球抛过去。
神殿之中,沉迷纸条的“真源”猛的站起身,朝着时炎走过去。
相安无事好几天,时炎有些累了,打着哈欠。
感觉到“真源”靠近,时炎马上坐起来。
“母亲!您……”
“真源”的手穿透时炎的胸口,却没有穿过他的身体。
再收回来时,手里抓了一颗鲜红的肉。
“母亲……”
看着这一颗肉,“真源”脑海中一些久远的回忆复苏了。
那时,她在沉睡,有人为她抚去身上的落叶。
而那人的气息,和这颗肉一模一样……
时炎捂住胸口,看着陷入沉思的“真源”
没事的,母亲只是失去了创造他时的记忆……他是孩子,他要敬畏母亲。
肉被拿走,法则本身受损,赦免中断。
中断的瞬间,强大的反噬之力将二人压的跪倒在地,身体撕裂般的疼痛。
苏眠蝉偏头,阮休元身上有细细碎碎的金光,那是他的护盾在破碎。
忍着剧痛,苏眠蝉扯下脖子上的玉栀子,看着风冥越走越近,拉起阮休元就向后逃窜。
“开天门强在本身,而赦免,借助的是法则的力量,不到必要时刻,别用这招,他带来的反噬,等同于你们正在审判的犯人。”
所以他们在承受的,是本该属于风冥的惩罚。
苏眠蝉跑了一段就脱力了,二人从天上掉下来,砸在雪地里。
阮休元爬起来,拉起苏眠蝉的手,二人踉踉跄跄的往营地走。
“等一下休元,来不及的。”
苏眠蝉挣脱阮休元的手,二人停在一处悬崖之上。
“我不会让你死在这里的。”
苏眠蝉把玉栀子交给阮休元,抱着他的额头亲了一下。
“我会回来的,到时候记得把我的传家宝还我。”
阮休元瞬间就明白苏眠蝉要干什么了,马上抓住苏眠蝉的手腕。
“我知道我不如你,所以,让我替你承受这些吧……”
“不用,说是你承受,其实全是师尊受着了,你的护盾快破了。”
苏眠蝉笑的很难看,因为身体非常非常痛。
“我爱你。”
风冥的罪孽,就算分成两份也是非常难以忍受的。
感受到身后的杀意,苏眠蝉猛的把阮休元推下悬崖。
回头的一瞬间,灾祸穿心而过,一道金光在风冥身后闪过。
彼时,在某处的深林之中,周身泛着微光的人,正无力的抓着一只笔,改写着面前的法则,写到最后一个字,周身环绕着的微光突然躁动起来。
“嗯?”
“乖,听话,我会尽快好起来的……”
最后一笔落下。
高坐于神台之上的江辞盈睁开眼睛,感受着身体里源源不断的生机。
江辞盈和江让尘对视几秒,正欲说话,突然心口一疼,刚恢复的生机瞬间消失。
江辞盈捂着心口站起来,余光看见江让尘跟没事人一样疑惑的看着他。
“你不疼吗?”
江辞盈疑惑的指着江让尘的心口。
这下不止是江让尘,周围看着的木楠君华也疑惑的把目光投过来。
“算了,我出去一下,很快。”
江辞盈踏风前行,速度已经提到最快。
“千万不要出事……我答应了你的爹娘,一定会保护好你……”
雪原下起大雪,江辞盈跟随气息跳下云层来到悬崖边。
悬崖边已经积了非常厚的一层雪,苏眠蝉的气息就在这里。
江辞盈站在这里,莫名的想到一句诗。
“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
沉思几秒后,江辞盈猛的一震。
周身灵力释放,瞬间将悬崖上的积雪驱散。
看着眼前的景象,江辞盈瞳孔骤然缩小。
苏眠蝉被埋在雪下,已无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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