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好吗？”
罗漠伸过手去，擦去温思檀额上的细汗。
“没事。”
温思檀偏过头去，眼中泛着泪光。
“要适应，你要见的事情还很多。”
他顿了顿，然后拨开车帘看了看外面。
“成千上万。”
罗漠又想起杨院长把自己送出门的时候，脸上扬起的笑。
“你在培养一群理想主义者。”
“我在救洛德斯克。”
罗漠对他这句话存疑。
“救？”
“对，拯救，我在弘扬光明。”
怎么会有人把自己当成救世主。
太可笑了。
“你会毁了他们的。”
“我不自证，我等时间来开出证明。”
杨院长看了他一眼，像跟他打赌。
“我会活到证明的那一天，拆穿你，再无情地嘲笑你。”
罗漠说完，转身走出了门。
刚下车，研发室就出来了一堆人。
好奇地观察着他们。
主要是观察温思檀。
“习惯就好。他们不全这样。”
罗漠扯扯温思檀的袖子。
“嗯。”
温思檀还有些恍惚。
付杰兴高采烈地从实验室里出来。
拿着一沓不知道什么东西。
“文学的？”
“嗯。”
“作为欢迎，我们来玩个游戏。”
温思檀点点头。
“你形容一下我。”
“什么？”
“用几个关键词形容一下我。”
温思檀抬眼看看他。
“长胡子，卷头发。”
“没了？”
“黑色皮夹克，高鼻梁。”
“哈哈哈，那我现在剃个胡子，剪个头发，换身衣服挨一拳。你还能说这是我的关键词吗？”
温思檀认真地摇摇头。
“你要记住我，就要记不一样的。”
付杰拍拍皮夹克。
“我是一个怪人。喜欢遵守规则达到目的，更喜欢破坏规则的疯狂。”
很独特的开场介绍。
罗漠不知道为什么，有点酸酸的。
温思檀在原地好一会，才又点了点头。
琥珀色眼睛里有些惊喜和好奇。
真是够了。
罗漠上前，隔在他们之间。
“付杰，你不够义气。”
“干嘛？我说的很精确啊。”
“你为什么不给我这么介绍？”
“我们太熟了啊。我给你介绍，你只会说我故作高深。这些话要讲给初来乍到的人。”
“你凭什么觉得他能懂？”
“凭直觉。”
付杰绕过他，走到温思檀面前。
“温思檀？是吧？”
“嗯。”
“我带你逛逛这里。”
这是直接把自己忽略了。
罗漠莫名不爽。
可他不是一个对朋友很有占有欲的人。
这种不爽他解释不来。
他下意识扯住准备跟付杰走的温思檀。
“我陪你去，让付杰忙。”
“我不忙。”
“你忙。”
“啊？”
付杰震惊。
“你到底要干嘛，让我加班？”
“你不忙就去玩，人我得看着。”
温思檀看看付杰，又看看罗漠。
然后微微一笑。
“好了，我自己走走吧。”
总感觉温思檀误会了什么。
罗漠不自觉地摸了摸戒指，斑驳痕迹擦过手上的茧子。
对啊，戒指。
温思檀为什么总带着白手套。
虽然和衣服很搭。
怕人议论，又要这样的爱，太矛盾了。
什么嘛。
他烦躁地抓抓头发。
“怎么，被冷落了？”
付杰笑嘻嘻地揽上他的肩。
“要你管。”
“你看，急了吧？”
“手拿下去。”
付杰松开他。
“还装上了？自己去玩去，我不陪了。”
“我想看一下你们的实验档案。”
“哟，求我呀，求我就给你看。”
“……”
罗漠转身就走。
付杰连忙拽住他。
“你干什么去？”
“拆你的骨架。”
“停！这位少爷，右拐左侧那间房就是档案室，邦白山应该告诉你密码了吧？”
罗漠点点头。
然后头也不回地朝档案室去了。
在角落的一个小铁柜里，罗漠找到了他要的东西。
一个蓝色的文件夹——“01-0-02”。
“0”是研发部的特殊排序。
最高指挥部只有“1”和“-1”。
他翻开吃灰的档案。
这两位研究员都已经去世了，所以档案封面被红色油性笔划了一道。
刚刚好覆盖掉两个人的名字和研究对象。
很奇怪，在这个实验之后，再也没有实验以这种方式命名。
询问工作人员，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
研发部成立的时间比休战期还长，有些陈年往事很正常。
可是，什么陈年往事值得三道密码锁，这就很难说了。
罗漠抖了抖档案夹，一张照片掉了出来。
一张发黄的老照片，上面是一排人。
这个时候，有人推门进来。
罗漠把照片揣进怀里，把档案夹扔回小铁柜，朝外面走了点。
是温思檀。
他看见罗漠，眼睛亮了起来。
“你在这里。”
“是。我在找资料，你再出去逛逛。”
“研究员们开始工作了，我怕打扰他们。”
“放心，你暂时还打扰不了他们。他们工作起来还是很狂热的。”
罗漠重新走到角落，弯腰拿起病菌实验的文件夹。
“那是什么？”
“没什么。一份研究报告。”
“我可以看看吗？”
罗漠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这份要带回去给邦白山。”
“好吧。我能看看那个收藏福尔马林的房间吗？”
温思檀没有过多纠结于这份文件。
“可以。你得问问付杰要注意什么。”
罗漠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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