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齐延那孩子也是命苦，摊上这么个烂人爹，”吴秀芳边说，边抹了抹眼角的泪水才继续说，“十岁的孩子根本没能力替他父亲还债，催债的人时不时就带着刀子上门威胁，齐汉毅为了活命，只能去工地上找了份苦力活干，就这样，父子俩又熬过了四年，齐延十四岁那年，齐汉毅在工地上出了事，命保住了，双腿截肢，余生只能在轮椅上过活，残废再加上债务缠身，齐汉毅整个人都扭曲了，动不动就拿齐延撒气，齐延不仅要想办法给他爹还债，还要照顾他那个行动不便的废物爹，忍受他爹发泄在他身上的所有负面情绪，可是，他也是个只有十四岁的孩子啊，有时候那孩子实在受不了了，就会哭着跑到我这边来诉诉苦，唉……”
说着说着，吴秀芳也有些哽咽，停了几秒才接着说：“后来，他索性就不住在那个家里，在阳林山上搭了个简陋的棚屋住，每天固定时间回去看一眼他爹，阿黄也是他在山上那时候捡的，山上有个寺庙，那里的住持很同情他的遭遇，会给他送些吃的喝的，他跟寺庙的人混熟了以后，偶尔会去寺庙的食堂蹭饭，这些都是他跟我聊天时说起的，他或许把我当成了可信任的亲人了吧，才会告诉我这么多。”
林蜜终于懂了，为什么阿黄的气质和齐延如此相似，为什么齐延会选择养它，原来它和他都是一样的无家可归，某种意义上，他和阿黄确实同病相怜，阿黄就是他本人的缩影。
“这两年他父亲的身体每况愈下，瘫痪地生活都没法自理，他也就搬回来住了，至于他的父亲债务，他跟我提过一嘴，说如果一直按照他现在这样打工挣的收入，起码还得有个十年半载才能差不多还完。”吴秀芳说。
林蜜默默地听完，默默地把最后一个饺子吃完，放下碗筷：“齐延是在工地上打工挣钱，帮他父亲还债吗？”
“据我所知，除了工地打工，他还到处兼职，只要能赚钱的活儿都去干，”吴秀芳叹了口气，“老子和儿子，血缘关系永远剪不断，即使老子再差劲，做儿子的也得给他养老送终啊，摊上这么个爹，只能自认倒霉。”
“别人都是子承父业，他这是子承父债，好好一个孩子，被生活逼迫地早早就长大了，我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啊，过两年，我准备找你爸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以慈善资助的名义，给齐家捐笔钱，早点让齐延把他爸那点债给还了，他爸都快半死的人了，想着也不会再有那心气去赌钱。” 吴秀芳起身将碗筷收拾好，进厨房忙去了。
林蜜不置可否，她现在对林广涛没什么期待，哪个父亲会把亲生女儿扔到小镇上不闻不问的，就为了讨那个女人的欢心，她可不认为他会慷慨解囊地帮助齐延家，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守财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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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Chapter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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