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电话是如何被放下的，她不知道，她也没有意识到自己是怎样推开每家店铺的门，询问他们是否见过祖母。有些人认出了她，大部分人不知道她是谁，更不用说祖母了。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脑袋中的人像并不很清晰，可那并不是梦啊。
一个袋子被放到她旁边的位置上，她抬了头，上了年纪的老人对她笑了笑。
“会好起来的。”老人说。
玛嘉丽塔看着袋子半晌，将它拿到面前，里面放着的，是……食物。她忽然抖了抖，才意识到，是窗外刮来了风。
回程的车上，阴云一路伴随。好冷……她轻吸了口气，一个脑袋凑过来。
“哈哈，”斯唐大笑，“你被当成了乞讨者。”
他难得和玛嘉丽塔平起平坐，就在她的对面。她的衣服破破烂烂，脸色失落难看，被当成失居者无可厚非，不是出于契约关系，他绝对不会和她同行。
玛嘉丽塔望着食物，忽然扭头，看向斯唐。她暗色的瞳仁微微收缩，忽然伸长了手，她的速度很慢，试探般地靠近绿色的身影，稍加注意就会发现，斯唐的皮肤颜色没有那样绿了，而是变深了些，衬得玛嘉丽塔的手指苍白。她的指尖触碰斯唐的下颚，有着淡淡的热度，就像是为了确认他的存在，玛嘉丽塔的双手扣住了他的脖颈。和初次见面时相比，他的身形膨胀了些许，玛嘉丽塔的手无法将他拢住，斯唐没有动作，仿佛是个正在被孩子玩耍的布偶，精致的面庞转向玛嘉丽塔，眼眸微微睇着她，似乎还带了一丝好奇，想看看她要做什么。
“是你吗？”玛嘉丽塔的嘴唇几乎没有动：“是你做了什么，祖母才不见的，对吧。”
“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斯唐的声音里没有笑意。
“……我不知道……”玛嘉丽塔喃喃：“像你这样的超现实存在出现，足够说明我疯了，那么只要你消息，我的‘正常’就会回来，是这样吧……”
“既然如此，动手吧。”斯唐说。
玛嘉丽塔没有任何犹豫，手上用力，斯唐睁大了眼睛，但什么都没做，只任她扣紧他的脖颈，让鲜色上涌。
但突然，玛嘉丽塔松开了他，
斯唐连一点儿恢复呼吸的声音都没发出，就见玛嘉丽塔坐回椅子上，打开了包，从里面拿出了一个黑色的袋子。
她一定要出门，不知为什么，斯唐并没有阻拦她，但让她带上装了小狗玩偶的盒子，现在就被放在这裹了几层的黑色袋子里。
玛嘉丽塔举起盒子，看向窗外。
“停——！”斯唐“蹭”地从椅子上站起，朝玛嘉丽塔伸出手：“冷静，冷静！”
他看上去才是不冷静的。
玛嘉丽塔扭头看来。
“祖母在哪里？”她问。
“我也不知道——”在玛嘉丽塔抬高手之前，斯唐将手下压：“但是——我会帮你找到她。”
玛嘉丽塔稍稍收回了手臂。
“在七天结束之前。”玛嘉丽塔说：“如果找不到，我会背弃契约。不仅如此，还有娜娜，两个人中，只要有一个没有平平安安被找到，不管变成什么样，我都无所谓……”
“你是要得寸进尺。”斯唐拉平嘴角。
玛嘉丽塔一言不发，只是盯着他看。
沉默之后，斯唐坐回位置：“好吧，我答应你，你收好它，立刻。”
玛嘉丽塔垂眸看着袋子，将它抱在怀里，坐回位置，将它放回包中。然后，她躺倒在椅子上，蜷成一团。
“我困了，到了叫我。”玛嘉丽塔背对斯唐，说：“……谢谢。”
她不再说话。
……她看上去呆呆的，也很安静。
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就这么觉得，在深夜被窥见后，顶多觉得蹊跷，他熄灭了所有的灯，不可能会被任何一个人看见。
原来并不是一个言听计从的人，也并不是一个怕麻烦的人。
她消失的祖母，大概就是关键，他已经有了猜想，如果这就是……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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