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非常诡异。
——某位不愿透露姓名的Beta向媒体透露。
拉斐尔苍白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翡翠牌面,宝蓝色的眼眸深处翻涌着晦暗不明的情绪。
他死死盯着希尔曼,目光上下反复盘旋,试图分析出这张脸让丹妮莉丝心动的可能性,尽管不愿意承认,他还是得到了一个令他绝望的答案。
拉斐尔更烦躁了,又开始纠结另外一个问题:这个该死的Alpha到底是不是标记丹妮莉丝的贱种?
皇室礼仪让他不能直接询问对方的信息素气味,搞得他心熏火燎,太阳穴突突直跳。
数不清楚他到底第几次碰倒自己的牌墙时,丹妮莉丝终于忍不住叹气:"殿下,您再这样心不在焉,今晚的全部筹码可都要归我了。"
"专心打你的牌。"拉斐尔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希尔曼同样心不在焉地斜倚在扶手椅上,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轻点着绒布桌面,显得随意极了。
事实上,他分了极大一部分心神在桌下。
因为,丹妮莉丝的指尖正有一搭没一搭地勾点着他的手背,他眼睛看着排列整齐的麻将,脑海中却已经清晰地模拟出她指尖的轻盈动作。
冰凉的指尖顺着经络虚虚滑行,在腕骨上打着圈,玩闹似地在手背青筋上跳跃,滑过指缝,企图钻入带有薄茧的掌心。
希尔曼突然将牌重重拍在桌上。
丹妮莉丝指尖条件反射地颤抖了一瞬,突然回神,停止小动作。
却见监察官只是推倒面前的牌:"清一色,”瞥了一眼丹妮莉丝,似笑非笑,“大小姐,这局结束了。"
看到恶名昭彰的监察官这幅令人作呕的做派,拉斐尔强行抑制住自己翻白眼的冲动。
他撇了撇嘴,用一种奇异的贵族式腔调凉凉开口:“听说弗朗家的公子干审讯室的脏话挺得心应手的。”
(装什么风流倜傥!这小绿茶根本不知道这混蛋审讯人的时候有多么恶毒!)
希尔曼不紧不慢地砌好新的一副牌,撩起眼皮:“为帝国惩治一些不听话的死鱼罢了。”
“死鱼”这是对海克拉人侮辱性称呼。
拉斐尔扭头冲丹妮莉丝飞了个眼刀,宝蓝色的眸子里写满控诉。
(看看这个伪君子!换了我都是直接赏个痛快,他倒好,还要侮辱人!)
丹妮莉丝左看迪赛皇族,右看帝国监察官,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
(你两五十步笑百步,都不是什么善良外星人。)
她和羌芙对视一眼。
(我的评价是:不如我们地球人。)
拉斐尔傲慢挑眉:“您倒是说得好听,监察厅的工作还是太清闲,竟然让少校还有闲情逸致花在娱乐上。”
希尔曼保持着精准克制的微笑:“据日程显示,殿下此刻本该在政务厅主持占领区贸易通商会议。”
拉斐尔:“……”
他居然知道,好烦啊,监察厅怎么无孔不入。
拉斐尔指尖不耐烦地敲着桌面,讽刺道:“你们的手倒是伸得够长,连皇室行程都摸得一清二楚,下一步是不是要策划宫廷政变了?。”
希尔曼假模假样地叹了口气:"陛下说笑了,”抬起眼帘时,唇边挂着恰到好处的歉意,“我们都不想再次发生反抗军恐怖袭击,只是为了防患于未然。”
说完,他还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丹妮莉丝,好像在暗示什么。
丹妮莉丝瞬间反应过来,瘪了瘪嘴,桌下手指用力戳了戳他的手背,用口型无声控诉:
“闭、嘴!”
拉斐尔视线被两人的动作全然占据,这两人对视一眼,眼中跳动着兴致盎然和戏谑,空气突然变得粘稠起来,仿佛只有彼此才知道的小秘密。
他的双眸蒙上一层冷意,怀疑的、探究的眼神狠狠刮过希尔曼的皮囊,对方却斜倚在靠背上,一副悠然自得、心情很好的模样。
拉斐尔忍了又忍,像一位慰问下属的好领导,绽开假笑:“听说您在费维斯长大的,这几年到耶利华还适应吗?”
希尔曼敷衍道:“耶利华是很宜居的地方。”
拉斐尔转而看向丹妮莉丝,眼中闪过一丝算计:"你还记得吗?我们小学毕业时还约好要去费维斯看极光呢。"
丹妮莉丝回忆两秒,对这事毫无印象,迟疑道:“我们最后不是去了卡斯公国吗?”
拉斐尔嘴角掀起愉悦之极的弧度,宝蓝色的眼眸泛起恶毒的光:"对呀,因为你嫌弃费维斯太偏僻落后,怕吃饭都找不到饭馆,就换地方了。"
他言外之意不言而喻:丹妮莉丝看不上希尔曼家乡那穷乡僻壤。
还有这事?
丹妮莉丝实在回想不起了,不过确实很像她会说的话,她随口说:“不过卡斯公国还挺好玩的。”
希尔曼笑了笑,陈述事实般:“我倒是觉得很明智,费维斯着实没什么好玩的。”
拉斐尔见希尔曼对他的暗讽不为所动,转而热络地拉着丹妮莉丝回忆当年在卡斯公国的毕业旅行细节,语调轻快,眼神却时不时瞥向希尔曼。
回忆起卡斯公国鸡飞狗跳的毕业旅行,丹妮莉丝笑得花枝招展。
“你和盖娅在极夜区偷拿人家储水那次,最后还不是本殿下亲自去警局捞人?”
“这怎么能怪得到我!他们藏得和宝贝一样,结果只是一桶水!”
“你俩星际国家地理学白上了吗?卡斯公国整个星球的水资源都要靠大气冷凝系统收集!就为了这个,你俩差点被警察抓起来,我给人家赔了人家几千星币,本殿下第一次那么低声下气过。”
“哎呀,你对我最好了~都怪盖娅那个死中二病,她非要玩星际游侠的游戏。”
希尔曼静静听着,他敏锐地发现,拉斐尔看似叙旧,字里行间却透着微妙的炫耀,仿佛在强调他与丹妮莉丝之间非同寻常的交情。
羌芙已经完全进入了看戏模式,反正那两道杀人视线不是冲着自己来的,她甚至悠闲得开始嗑起了瓜子。
毕竟在帝国监察厅和皇室的双重威压下还能活蹦乱跳的,除了丹妮莉丝也就属她了。
而当事人丹妮莉丝更是没心没肺。看着手里稀烂的牌面,她干脆放弃挣扎,闭眼甩出一张,反正打哪张都是死路一条。
全靠桌下玩希尔曼骨节分明的手指稍微松解牌场郁闷。
她的指尖正饶有兴致地沿着希尔曼掌心的枪茧纹路游走,从拇指到腕骨,每一处肌肤都被她细细临摹。
就在她触到那道最深的贯穿伤时,Alpha突然反客为主,一把扣住她作乱的手指。
她讶异地睁大眼睛,正对上Alpha带着促狭笑意的眼眸。
那人调戏似地捏了捏她手心的软肉,惹得她耳尖一热。
叮铃——
门铃清脆响起的同时,丹妮莉丝羞恼地踹向希尔曼的小腿,拉斐尔的茶杯在桌面砸出闷响,羌芙更是像弹簧般从座位上弹了起来,差点打翻整盘麻将牌。
不用多言,羌芙三步并作两步跑去开门,门外的Alpha肩膀疲惫地松懈着,俊朗的面容上还带着匆忙赶来的痕迹——正是拉斐尔的兄长,亚历山大·舒茨。
"是你?"拉斐尔侧目挑眉。
来人深灰色呢子大衣下露出一截雪白的军医制服袖口,身上还带着淡淡的消毒水气味。
亚历山大朝他礼貌性地颔首,目光却在扫过屋内诡异的气氛时闪过一丝兴奋。
丹妮莉丝瞪了一眼希尔曼,转头看向来人,瞥到亚历山大衣服下的雪白制服:“你要不要去换个衣服,二楼衣帽间应该有适合你的…”
“什么?”拉斐尔倒抽一口气,声音陡然拔高,“你这怎么会有适合他一个Alpha的衣服?”
希尔曼环抱双臂靠在椅背上,嘴角泄露出一丝愉悦——是的,没错,那些都是他的常服。
“?”丹妮莉丝一脸懵,随即思维拐向奇怪的地方,“差不多得了,你怎么还在说我矮?”
作为一个Omega身高一米七不算矮了吧?比她前世还高好几厘米,怎么还在嘲笑她没其他Alpha高。
“你能不能抓住重点,”拉斐尔无语又崩溃,铂金色的发丝都气得微微发颤。
"那重点是什么?"丹妮莉丝歪着头,蓝眼睛里写满无辜。
一旁的亚历山大和羌芙疯狂交换着眼色,两人眼中迸发的八卦之光简直能在空中擦出实质性的火花。
拉斐尔不着痕迹地深吸口气,冷静,保持优雅,不能给迪赛皇族丢人。
“没什么。”他扯了扯嘴角,像橱窗里没生气的精美人偶娃娃。
丹妮莉丝眉头微颦,差点就吐出“神经”两字。
羌芙用手肘碰了碰亚历山大:"要不要来打两圈?"
亚历山大眼下浓重的青黑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明显,连带着声音都透着疲惫:"让我歇会儿吧。"
话虽这么说,亚历山大却强撑着精神坐直了身子——难得的休息时间,拿来睡觉就太浪费了。
他已经在手术台前站了36个小时,现在连抬起手臂都困难。
玩!往死里玩,透支自己。
羌芙单手推过去一个软垫。
亚历山大感激地笑了笑,整个人窝进垫子里。
由于中学每天同乘上学,拉斐尔是皇族成员中少数,与亚历山大有交情的人。
尤其是在这个该死的Alpha在的时候,拉斐尔直接把亚历山大视为同盟,脸色稍微缓和了点。
"父皇还没调你去医疗实验室?"拉斐尔状似随意地问道,手指轻轻敲击着翡翠麻将牌。
亚历山大撕开一包薯片,苦笑着揉了揉眉心:"手续还没办完。"
"你要辞职?"丹妮莉丝惊讶地抬起头,手里的牌都忘了打。
"撑不住了。"亚历山大把薯片递到羌芙嘴边,后者像只仓鼠一样"啊呜"一口叼走,"医院简直不是人待的地方。"
他虽然不想为皇帝办事,但是医院生活实在太折磨了。
简直吧Omega当Alpha用,Alpha当畜生用。
回家吧孩子,回家吧孩子。
拉斐尔若有所思的目光扫过亚历山大和羌芙的默契举动。
“那你解放咯。”丹妮莉丝也没在意,把牌随意扔了出去。
希尔曼瞥了眼亚历山大颈侧的针眼,眼底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愉悦。
少了这位皇室成员的干预,从海克拉贵族基因库调取资料的工作想必会顺利许多。
躺在他办公室得加密基因样本申请单,审批栏正缺最后一个签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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