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第一章如果我是个精神小伙，你还会爱我吗？

初夏的晨曦里，那条上学必经的宽阔小巷上沥青路与白色的围墙相互映称，被清晨稍显湿润的雾气镀上了一层蓝调的温柔。

纪节背着嫩绿色双肩包穿行在这其中，墙头垂下的绿叶粉红轻抚过她匆忙的肩头。

她左手掐着张记肉包，右手举着在便利店里三块钱买到的小本本，低头一边吃一边走着。时不时地还抬起毛茸茸的脑袋望天，然后又垂下，心里暗喜道记完五个单词再回忆一下前面的果然是个好方法！

一天好心情的开始就那么简单。

等她背完今日份的单词，包子也吃完了，她轻快地把塑料袋扔进公交车站牌那的垃圾桶里，然后手朝后去够网兜里的水杯。

喝完水，又用一截纸巾擦了擦嘴，把纸也扔进垃圾桶后，她露出满足的笑容。

接着她双手抓住书包背带，开始等车。等车有时候还挺无聊的，她要么身子时不时歪出去看远方有没有11路公交车的车影，要么就低头发呆想今天中午要吃的饭、想刚才背的单词、想最近有什么测验、想家里的贝贝小狗、学生会的执勤、阳台上的太阳花花、新出的电视剧......哦，对了还有收今天的作业，发昨天从办公室拿来的试卷.......

张万森看了一眼前方低着头，无意识地用脚一下一下点着地的身影就迅速移开了视线——

不是她。

果然她今天还是没能早起吧。

他站在两块站牌中间，紧靠着柱子，也低着头，脑袋也时不时地朝着同一个方向转去。

不同的是——她看得是车，他看的是人。

突然间纪节听到一阵引擎的声音，虽然不像公交车的声音，但还是下意识地看向那个方向。

远处六七个个穿着花衬衫像是小混混样的男生正驾驶着摩托车极速飞驰，”哼——“地一声从马路对面飞速而过。

他们兴奋的像猴子一样的吼声也夹杂在其中哗的一下子出现，又哗的一下消失。

扬起的灰尘后知后觉地从马路对面扑面而来，“我去尼——咳”，纪节用手掩住口鼻轻声咳了一下，眯着眼睛看向他们消失的方向。

刚才虽然很快，但是那几秒足够让她看清记住那几辆摩托车——就四辆车，领头的那人单独一辆，后面的车一辆两个或一个的。领头那人格外骚气还穿了件红色的花衬衫，蓝色牛仔裤的裤腰带还多出一截垂着，戴着我爸爸最爱带的那种墨镜，中长发——还烫过？！

真骚。

纪节内心想道。

也不知道带个头盔，带墨镜有啥用，警察叔叔说不定就在前方那个路口逮他们呢，超速又不戴头盔的，幸亏现在路上没啥人。

纪节视线里还能看到那红衬衫飘起来乱飞的头发，想起了教导主任那冗长又啰嗦重复的校规校纪，暗暗咬牙道等高三毕业一定去烫个大波浪然后染个绿色儿的！

现在......纪节摸了摸才到下巴的短发，唉，还是得留一留，也不知道一年半时间够不够......

就这样发散着思维，纪节登上了11路公交车，找了个右侧靠窗的位置坐下。她视线里好像还看到一个穿着他们学校校服的男生，纳闷了一下他咋不上来呢，明明还那么多位置。

不过随着车一发动，她就立马抛这小小的疑惑于九霄之外，手疾眼快地拿出MP3戴上了耳机。没办法，做这种大车就是容易晕车，好在听耳机里的听力或者是歌曲可以很大程度缓解她的不适。

每周的周一，纪节都要起最早赶早班车去学校执勤，主要是站在门口检查同学们的仪表仪容，抓校规校纪，还有查迟到。

还好纪节不是个赖床的人，军人出身的爸爸总是从小就要求她早睡早起，好好锻炼身体。纪节呢，也从不娇气，不挑食也不喊累，早就养成了习惯。

对她来说，每天在清晨看见太阳升起的时刻是很美妙的一件事。

太阳升的差不多的时候，纪节已经带着红袖章站在校门口拿着小本本面无表情地记着。记完就面带微笑抱着考勤簿站在那看着一个个学生人来人往，对上人视线就点头友善地笑笑。

别人也大多回以点头致意。

离早读还有十五分钟，俩男生嘻嘻哈哈地打闹着来到校门口，看见是她顿时老实了下来，规规矩矩地站好走过来，对上纪节的视线和微笑，拘谨地笑了笑点头，然后匆匆走过。

进了校门，男生又回头瞅了一眼她背影，把脑袋凑到同伴跟前低声问：

“唉，怎么今天变成她值班了？！”

“你傻了，她本来就是周一的。“

“什么？她上周四不是还值班来着？”

“她那是替她的好朋友高歌，就是光明顶他女儿顶班呢。“

“哦~原来如此。我还以为她这学期调日子了呢。不过你说明明高歌才是那种御姐长相的，她长得比高歌可爱多了，但有时候板起脸来比高歌还可怕是为啥......”

“因为她总是笑着跟你讲道理还讲得你心服口服不敢反驳别看了！”同伴噼里啪啦说了一堆，戳着他胳膊朝他使眼色：“她看过来了！！”

纪节扭过头看着慢吞吞的身影，忍不住高声提醒：“同学——快上课了！你们教室在几楼啊，别迟到了！”

“诶诶，好好好。”俩人一叠声回应着拔腿就跑。

早读上课铃响。纪节看了看来路方向，心里轻轻叹了口气，走进校门内跟保安叔叔打招呼：“叔叔，可以关门了。”

刚走出没两步，身后传来自行车刹车的声音。

纪节回头望去，果然是高歌。

她面带愠怒，快步走到门口伸缩栅栏处，上下打量着高歌。确定了什么后，然后看着门外的高歌一言不发。

高歌口中吹起来的，饱满圆润泡泡糖，“噗”地一声泄了气。

对上纪节的视线，高歌不自在地拢了拢耳边的头发，视线飘忽道：”咳，我错了，下次不迟到了，不过我发誓今天不是故意的。“

纪节白了她一眼，最后在考勤本上狠狠记了她一笔才放她进来。

“我跟你说，你最好不是夜不归宿，鬼混到现在才回来！你怎么答应我的，气你爸归气你爸，但是你自己不能出事！“

“好好好，我保证。但我昨晚真的没有再夜不归宿了，我是今天早上来的路上出了点意外......”

高歌迅速停好车追上她就开始解释，好不容易才让纪节对她笑了起来。

高歌伸手摸了摸纪节脑袋，手法算不上温柔：“你说你，怎么这么容易生气啊。”

纪节皮笑肉不笑，伸手抚平被高歌撸起来的呆毛，咬牙切齿“你去问问别人看，我到底是不是个容易、生气、的、人。”

麦子：如果我变成了精神小伙，你还会爱我吗？

纪节：嗯......怎么不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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