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第一场雪悄然而至，清晨推开窗，整个世界都被一层薄薄的白雪覆盖，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折射出细碎的光芒。慕烁站在窗边呵出一团白气，看着楼下公园里早起的老人在雪地上留下串串脚印，心里泛起一阵柔软。
“在看什么？早餐好了。”顾砚辰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带着煎蛋的香气。他系着卡通围裙，端着餐盘走出来，额前的碎发有些凌乱，却挡不住眼里的笑意，“快过来吃，不然培根要凉了。”
慕烁笑着走过去，坐在餐桌前。盘子里的煎蛋煎得恰到好处，边缘微微焦黄，培根卷着芦笋，旁边还摆着切成小兔子形状的吐司。结婚三年，顾砚辰的厨艺越来越好，从一开始连泡面都煮不熟的少年，变成了能每天变着花样做早餐的丈夫。
“今天雪下得真美。”慕烁咬了一口吐司，看着窗外的雪景说。
“是啊，”顾砚辰在她对面坐下，递过一杯热牛奶，“等下吃完早餐，我们去公园散步吧？顺便堆个雪人。”
“好啊。”慕烁眼睛一亮，像个孩子一样期待。她从小就喜欢雪，只是以前总因为怕冷很少出门，嫁给顾砚辰后，每个下雪天他都会陪她在雪地里撒欢。
吃完早餐，两人换上厚厚的羽绒服，戴上围巾手套，像两只笨拙的小熊一样下楼。公园里已经有不少人，孩子们在雪地里追逐打闹，笑声清脆；情侣们手牵着手慢慢散步，留下并排的脚印；老人们坐在亭子里晒太阳，看着雪景聊天，一派温馨祥和的景象。
顾砚辰拉着慕烁跑到一片空旷的雪地，开始堆雪人。他负责滚雪球，慕烁负责找装饰。她在灌木丛里找到两颗圆润的石子当眼睛，又摘了几片还带着积雪的绿叶当眉毛，最后把自己的红色围巾摘下来围在雪人脖子上。
“大功告成！”顾砚辰拍了拍手，后退两步打量着雪人，满意地点点头，“真可爱，像你。”
“哪里像了？”慕烁笑着推了他一把，却被他顺势拉住手腕，往雪地里一拽。她惊呼一声，跌进他怀里，两人一起摔在柔软的雪地上，发出“噗嗤”一声闷响。
“顾砚辰！”慕烁嗔怪地捶了他一下，却被他紧紧抱住。雪花落在两人的头发上、睫毛上，冰冰凉凉的，却抵不过彼此怀里的温度。
顾砚辰低头吻去她睫毛上的雪花，鼻尖相抵，呼吸交融：“这样就不怕你冷了。”
慕烁的心跳漏了一拍，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睛，里面映着漫天飞雪，也映着她的身影。她伸手搂住他的脖子，主动吻了上去。雪花在他们周围静静飘落，仿佛在为这个吻伴奏。
散步回来时，两人的头发和衣服都落满了雪花，手脚却暖烘烘的。刚进门，慕烁的手机就响了，是出版社的编辑打来的。
“慕烁，告诉你个好消息！”电话那头传来编辑兴奋的声音，“你负责的那本《冬日牧歌》销量破十万了！出版社决定加印，还要为你举办签售会呢！”
慕烁惊喜地睁大了眼睛：“真的吗？太好了！”这本小说是她接手的第一个重点项目，从选题到出版花了整整一年时间，能取得这样的成绩，她比作者还要开心。
“当然是真的！”编辑笑着说，“下周三下午在市图书馆，记得准备好哦。对了，顾教练要不要来捧场？我们还能顺便采访一下这位幕后功臣呢。”
慕烁忍不住笑了起来：“他肯定愿意，我替他答应了。”
挂了电话，顾砚辰走过来递给她一杯热姜茶：“什么事这么开心？”
“我的书销量破十万了！下周三有签售会。”慕烁接过姜茶，眼睛亮晶晶的，“编辑还邀请你去捧场呢。”
“那必须去！”顾砚辰立刻挺直腰板，拍着胸脯说，“我要去给我老婆当保镖兼粉丝团团长，顺便给你拎包递水。”
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慕烁忍不住笑了起来，踮起脚尖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谢谢你，顾团长。”
签售会当天阳光明媚，虽然室外寒风凛冽，图书馆里却暖意融融。慕烁穿着米白色的毛呢外套，化着淡妆，坐在签售台前，看着排成长队的读者，心里既紧张又激动。
顾砚辰果然像个称职的粉丝团团长，不仅提前半小时就到现场帮忙整理书籍，还特意买了一束向日葵放在她的桌子上，说是“祝老婆事业蒸蒸日上”。他穿着黑色大衣，身姿挺拔地站在不远处，偶尔和工作人员交流几句，引来不少读者偷偷拍照。
“慕编辑，您能给我写一句‘愿我们都能在冬天遇见温暖’吗？”一个戴着眼镜的女生递过书，脸颊微红地说，“我特别喜欢这本书里的一句话：‘最冷的冬天里，藏着最暖的等待’。”
慕烁笑着点点头，认真地在扉页上写下这句话，还画了一个小小的太阳：“希望你能在冬天遇到属于自己的温暖。”
签售会进行得很顺利，读者们的热情超出了慕烁的预期。有白发苍苍的老人来支持本土作者，有抱着孩子的妈妈说这本书让她想起了自己的青春，还有学生模样的读者拿着笔记本让她签名，说以后也想成为一名编辑。
中场休息时，顾砚辰走过来递给她一杯温水，用纸巾帮她擦了擦额角的薄汗：“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下？”
“还好，”慕烁接过水杯，看着他眼底的心疼，心里暖暖的，“看到大家这么喜欢这本书，一点都不觉得累。”
“我就知道你最棒了。”顾砚辰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里满是骄傲，“不过也别硬撑，要是累了就跟我说。”
下午三点，签售会接近尾声。最后一位读者是个看起来六十多岁的老奶奶，她颤巍巍地递过书，眼里含着泪光：“慕编辑，这本书让我想起了我的老伴。我们年轻的时候也像书里写的那样，在冬天一起堆雪人，一起烤红薯……他上个月走了，谢谢你让我又想起了那些温暖的日子。”
慕烁的眼眶瞬间湿润了，她握住老奶奶的手，轻声说：“奶奶，那些温暖的记忆会一直陪着您的，就像他从未离开一样。”她在书的扉页上写下：“时光会带走岁月，却带不走爱与温暖。”
送走最后一位读者，慕烁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靠在椅子上看着空荡荡的会场，心里充满了成就感。顾砚辰走过来坐在她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辛苦了，我的大编辑。”
“不辛苦，”慕烁靠在他的肩膀上，声音有些沙哑，“我以前总觉得编辑是幕后工作者，没什么存在感，今天才发现，原来我们也能通过文字给别人带来力量。”
“你一直都很厉害。”顾砚辰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从高中时帮我改作文开始，你就很会用文字传递温暖了。”
慕烁笑着摇摇头，心里却甜丝丝的。她忽然想起什么，抬头看着他：“对了，下周末我们去看看爸妈吧？好久没回家了。”
“好啊，”顾砚辰点点头，“正好我妈前两天还打电话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去，说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
“阿姨最好了。”慕烁笑着说。顾砚辰的妈妈是个温柔慈祥的阿姨，从高中时就很喜欢她，每次回家都变着花样给她做好吃的。
周末一大早，两人就提着大包小包的礼物开车回老家。车子驶离市区，路边的风景渐渐变得熟悉起来，光秃秃的树枝上偶尔有几只麻雀停留，田埂上覆盖着未融化的残雪，空气里弥漫着泥土的清香。
“还记得这条路吗？”顾砚辰握着方向盘，笑着问，“高中时我经常骑车带你从这里回家。”
“当然记得，”慕烁看着窗外，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有一次下雨，你把雨衣给我，自己淋成了落汤鸡，结果第二天就发烧了。”
“那不是怕你感冒嘛。”顾砚辰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不过那次你去医院看我，给我带了亲手熬的粥，我觉得值了。”
车子很快就到了顾家，顾妈妈早已在门口等候，看到他们下车，立刻笑着迎上来：“烁烁，辰辰，可算回来了！快进屋，外面冷。”
顾爸爸也从屋里走出来，手里拿着暖手宝，递给慕烁：“快暖暖手，路上冻坏了吧？”
“叔叔阿姨，我们回来啦。”慕烁笑着接过暖手宝，心里暖暖的。这个家总是能给她无尽的温暖和归属感。
午饭格外丰盛，餐桌上摆满了慕烁爱吃的菜，糖醋排骨、可乐鸡翅、松鼠鳜鱼，都是她从小吃到大的味道。顾妈妈不停地给她夹菜，把她的碗堆成了小山。
“烁烁啊，你们结婚也三年了，”顾妈妈忽然放下筷子，看着他们说，“是不是该考虑要个宝宝了？我和你叔叔都盼着抱孙子呢。”
慕烁的脸颊瞬间红了，低下头小口扒着饭，不敢看任何人。顾砚辰握住她的手，笑着对妈妈说：“妈，我们有在考虑呢，顺其自然就好。”
“什么顺其自然啊，”顾妈妈假装生气地说，“你看隔壁老王家的孙子都会打酱油了，你们也抓紧点。烁烁要是工作太忙，就先休息一段时间，家里又不用你赚钱。”
“妈，”顾砚辰无奈地笑了笑，“烁烁很喜欢她的工作，我们不会因为要孩子就放弃事业的。而且现在还年轻，晚两年也没关系。”
慕烁抬起头，看着顾砚辰坚定的侧脸，心里暖暖的。她知道他不是不想要孩子，只是尊重她的想法，不想让她有压力。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顾爸爸连忙打圆场，给顾妈妈夹了一块排骨，“孩子们有自己的打算，我们别催太紧。”
午饭后，顾砚辰去帮爸爸修暖气，慕烁则和顾妈妈坐在客厅里晒太阳聊天。顾妈妈拉着她的手，语气温柔：“烁烁啊，阿姨不是催你，只是觉得女孩子还是早点生孩子好恢复。如果你暂时不想要也没关系，阿姨就是问问。”
“我知道阿姨是为我们好。”慕烁笑着说，“其实我和砚辰也有在商量，只是觉得现在工作刚稳定下来，想再缓一缓。”
“嗯，你们心里有数就好。”顾妈妈点点头，欣慰地说，“砚辰这孩子从小就调皮，多亏了你在他身边，他才变得这么成熟稳重。看到你们现在这么幸福，阿姨就放心了。”
慕烁的心里暖暖的，正想说话，忽然觉得一阵恶心，忍不住捂住嘴干呕起来。顾妈妈连忙递过水杯：“怎么了烁烁？是不是吃坏肚子了？”
“不知道，可能是刚才坐车有点晕。”慕烁接过水杯喝了一口，胃里的不适感却没有减轻。她忽然想起自己的生理期已经推迟了半个月，心里咯噔一下，一个模糊的念头冒了出来。
下午回家的路上，慕烁一直心神不宁。顾砚辰看出她有心事，关切地问：“怎么了？是不是我妈说的话让你不舒服了？”
“不是，”慕烁摇摇头，犹豫了一下说，“我的生理期已经推迟半个月了，刚才还突然恶心……”
顾砚辰猛地踩了刹车，车子在路边停下。他转过头看着慕烁，眼睛瞪得大大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你……你是说……”
看着他激动又紧张的样子，慕烁忍不住笑了起来：“我也不确定，可能只是肠胃不舒服。等明天我们去医院检查一下就知道了。”
“对对对，去医院检查！”顾砚辰连忙发动车子，却因为太激动差点撞到路边的护栏，“我现在就开车去医院！”
“傻瓜，现在都快天黑了，医院都下班了。”慕烁笑着拉住他的手，“明天再去也不迟，别这么紧张。”
顾砚辰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情，却还是忍不住频频看向慕烁的肚子，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如果真的有宝宝了，你想要男孩还是女孩？”
“都好，”慕烁笑着说，“只要健康就好。不过最好是个女孩，像你一样眼睛大大的，笑起来有酒窝。”
“我觉得像你更好，”顾砚辰握着她的手，眼神温柔，“像你一样温柔善良，还很有才华。”
回到家后，顾砚辰变得格外小心翼翼，不让慕烁碰任何重东西，连喝水都要亲自端到她面前，晚上睡觉更是小心翼翼地怕压到她，样子既可爱又好笑。
第二天一早，两人就迫不及待地去了医院。等待检查结果的过程中，顾砚辰一直紧紧握着慕烁的手，手心全是汗，嘴里不停地念叨：“一定会有的，我们肯定有宝宝了。”
当医生拿着化验单走出来，笑着对他们说“恭喜你们，怀孕六周了”时，顾砚辰激动得一下子跳了起来，差点撞到天花板。他一把抱住慕烁，在医院的走廊里转了好几个圈，引来不少人侧目。
“我要当爸爸了！我要当爸爸了！”他兴奋地喊着，眼睛里闪烁着泪光。
慕烁也忍不住哭了起来，泪水里却全是幸福。她摸着自己还平坦的小腹，感受着这个小生命的存在，心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柔软。
走出医院，顾砚辰小心翼翼地扶着慕烁，仿佛她是易碎的珍宝。他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身上，又把围巾给她围好，嘴里不停地叮嘱：“以后不能吃生冷的，不能喝咖啡，不能熬夜……”
“知道啦，顾管家。”慕烁笑着说，心里却甜丝丝的。
回到家，顾砚辰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双方父母打电话报喜。电话那头传来顾妈妈激动的哭声和慕烁妈妈温柔的叮嘱，隔着听筒都能感受到他们的喜悦。
挂了电话，顾砚辰从身后轻轻抱住慕烁，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谢谢你，烁烁。谢谢你给我一个完整的家。”
慕烁转过身，环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的胸口：“是我们一起的家。”
接下来的日子里，顾砚辰成了家里的“特级保护员”。他买了一堆孕期书籍，每天晚上都认真研读，把重要的地方标出来贴在冰箱上；他下载了孕妇食谱，每天变着花样给慕烁做营养餐，虽然有时候味道很奇怪，但慕烁每次都吃得干干净净；他推掉了所有不必要的应酬，每天准时回家陪慕烁散步，给肚子里的宝宝讲故事。
孕早期的反应很强烈，慕烁经常吃不下饭，晚上也睡不好。有一次半夜她吐得厉害，顾砚辰立刻起来给她倒水、拍背，还笨拙地给她煮了姜茶，折腾到凌晨才休息，第二天却依旧精神饱满地去上班。
“你这样太累了，要不请个保姆吧？”慕烁看着他眼底的黑眼圈，心疼地说。
“不累，”顾砚辰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照顾你和宝宝是我最幸福的事。再说了，别人照顾我不放心。”
慕烁的心里暖暖的，她知道这个男人总是这样，把最好的都留给她，用行动诠释着什么是爱与责任。
圣诞节前夕，慕烁的孕早期反应渐渐减轻，精神也好了很多。顾砚辰特意请了年假，说要带她去邻市的温泉酒店放松一下。
温泉酒店坐落在半山腰，周围被白雪覆盖的松树环绕，空气清新，风景宜人。他们的房间有一个露天温泉池，正对着一片竹林，雪花落在竹林上，发出簌簌的声响，格外有意境。
“这里真美。”慕烁穿着浴袍坐在温泉池边，看着窗外的雪景说。
“喜欢就好。”顾砚辰从身后抱住她，把下巴搁在她的发顶，“等宝宝出生后，我们每年都来一次，就当是我们的家庭旅行。”
“好啊。”慕烁笑着点点头，靠在他的怀里，感受着温泉的暖意和他的体温，心里无比安宁。
晚上，他们坐在壁炉前，看着跳跃的火焰，手里捧着热可可。顾砚辰拿出一个小小的礼盒递给慕烁：“圣诞礼物，提前送给你。”
慕烁好奇地打开礼盒，里面是一条银色的项链，吊坠是一个小小的篮球和一本书的造型，中间镶嵌着一颗小小的珍珠，像一颗孕育生命的种子。
“这是……”慕烁惊讶地看着他。
“篮球代表我，书代表你，”顾砚辰拿起项链，温柔地为她戴上，“珍珠代表我们的宝宝，以后我们三个永远在一起。”
慕烁的眼眶湿润了，她摸着脖子上的项链，哽咽着说：“谢谢你，砚辰。”
“傻瓜，谢什么。”顾砚辰轻轻吻去她的泪水，“该说谢谢的是我，谢谢你让我的人生这么圆满。”
他握住慕烁的手，轻轻放在她的小腹上：“宝宝，听到了吗？爸爸妈妈都很爱你，等你出来，我们一起看雪，一起看海，一起过每一个节日。”
仿佛是回应他的话，肚子里的宝宝轻轻踢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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