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是假，这并不重要。
记忆中的片段过于混乱，我并不用去搞清楚，只需要睁着眼睛好好注视这一切。
有人将我强制的安在这副躯壳中妄图消退我的意志。
那就如他所愿喽。
结果看到的竟是这些……
左拼右凑，春秋笔法算是给对方玩弄明白了。
那些所谓的痛苦回忆，想必是对方翻遍记忆所有角落才找出的一点吧。
等清醒后，一切都迎刃而解了。
我本来打算是这样想的。
嗯……可现实似乎有一点区别呢。
在场所有人都虎视眈眈的注视着站立的黑发少女，也就是江问鱼。
要是眼里的敌意能实质化的话，想必她都死了好几次了。
意料之中的意料之外……江问鱼缓缓吐出一口气。
罗澄，你又做了什么。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这还要拉到前两个小时。
*
“虽然我们协会并不是什么好人，但把锅丢到我们头上多少有点过分啊。”
很久以前，异能界的两大龙头组织，协会和镇法司就一直对峙着。
这在圈内并不是什么秘密，两家人互看对方“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每次一见面都要相互嘲讽一顿以表敬意。
镇法司暗骂：“迂腐，不懂变通！”
协会立即回：“无知，岂识玄机？”
骂呀骂的还嫌不过瘾，有时相见面都要来一架扯辫子。
即便这两人过去还是同所学校同班级的好友，一旦以各自背后的身份立场来看的话，是看对方哪哪不顺眼。
所以最近当从内线那里得到消息，说是协会最近做“人体实验”发生几起啃噬案件连协会的王林风都收普通人为研究生时。
起码这个时候方澈是懵逼的。
身为研究院的负责人，他下意识的回想是不是院里真的在钻研这一方面的数据，怎么也不给他说声这样好通气帮对方遮挡一下啊，但在看到那张还有点眼熟的脸时手上握着的笔被他折断了。
嚯，镇法司好样的。
来栽赃陷害这一套。
“老大，别在原地自言自语了！”站在远处的同伴大幅度的挥手着，“探测仪有反应了。”
方澈抬眼望去，前面一片就是破旧的小区，狭窄的小巷，这些落后的建筑物已经被岁月遗忘在角落。
按地址来看的话，这也是那人的居住地。
看来镇法司放出来的消息倒是没错。
墙上贴满了各式各样很有年代感的传单和海报，一眼望去楼层并不是很高五六楼的样子，老旧的小区中楼梯是由铁板做成的，走一步响一步，“嘎吱嘎吱”的，让人怀疑是不是会承受不起立马断裂。
他从前方探路，是不是能感受到身后扫过来的视线，犹豫的，踌躇的，想要说些什么的。
“瞅我干嘛，有事说事。”
像是终于得到了首肯，对方迫不及待的想要问些什么。
“我就想了解一下，老大你不许打我哈……大家都在传，那传言是真是假。”
哦，想问这个呀。
是说“协会逼迫普通人当实验体反而在实验中途出来差错，以至于被人反杀身亡致使不人不鬼的生物跑出来”这件事吧。
过于离谱的事，反而使大众很快接受这件事。
毕竟他们以往的行事准则这件事还真有可能，方澈当时不就以为是哪位院士没告诉他走漏了风声。
“一半一半吧。”
边上楼梯的路程，方澈将护腕理了理，又随手把挂在胸口的半框眼镜戴好。
“收外校研究生这事是真的，至于其他的，全是无稽之谈。”
“砰！”
楼梯上的灯光是声控灯，随着人使劲踩地一下才会开，但没过多久有变得昏暗。
“好麻烦啊。”嘴上这样说着，当灯灭了时，同伴又用劲踩了一下。
“那我们不向其他人解释吗？”
“……”方澈。
这话说的，这新人从哪个地方招来的，怎么有一种天真愚蠢的感觉。
“我们是协会的。”方澈加重音强调了一下。
哪有坏人跳出来说这件坏事不是他们做的，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难道还要发声明吗？恐怕也没几个人相信。
“那我们就任其他人诬陷吗？镇法司那群人的心脏好脏。”
“没错，脏。”方澈为对方的话给与肯定，但任人家污蔑，他们是这样好心人吗，“要反击的话，我们不是来了这——”
“砰！”
这次并不是同伴踩地发出来的声音，而是他们到了……
“临界点。”
方澈伸出手触碰到半空中的防护罩。
B级防护罩。
他不记得有人在这个地方做过标记，看来有人提前来过了。
“你，后退一步。”
同伴闻言丝毫没有犹豫迅速往后退了好几步，那保命要紧的动作，马上都快要下到下一层了。
方澈嘴角抽了抽。
人事部到底是怎样招人的，下次去提点意见，
他收敛了好心情，随着掌心的气流在空间的位移，终于游走完全程。
幸好只是B级的，要是难度在高一点……下次应该带专业的破阵工具。
术业有专攻，阵法什么的他还是不擅长。
“破！”
“哇呜！老大好厉害，这么牢固的阵法都破掉了，不愧是你……”同伴夸奖的话正说着说着，突兀的停了下来。
从她的视角看过去，老大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像是看到了极为难以理解的东西，也是这时，同伴注意到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臭味……
“老大，需要我——”做什么。
“下去。”
话还没说完就被对方打断。
“哦。”没有问原因，同伴点了点头，温顺的按着对方的话做。
“等一下，”方澈头痛了按了按太阳穴，“打电话，以我的名义转接镇法司，让他们派人过来，就说……”
*
“……已经从这两幅尸骨中提取到DNA检测结果了，于您猜想的没错，就是那位失踪名家属的尸体，而从现场残留的唾液中我们推测凶手是——”
“不用说了，我知道。”方澈立马打断来现场检测的法医，完全不想听那人的名字。
疯了不是，他怎么敢动手。
结果已经很明显……
“老大，我不知道。”同伴眼巴巴的瞅着对方，表示这是你打断对方的。
“……”方澈。
下一次就换个聪明的来。
“想想我之前跟你说过的事。”
“之前说过的事？哦！”同伴握拳击掌立马反应过来：“就是王院长增添名额普通人研究生名额那事嘛，虽说没多久王院长就翘辫子了……听你这么说的话，难道这跟那普通人有关。”
方澈：“……”
这话说的没毛病，但这“翘辫子”……
这蠢货！都没注意到其他人把视线悄悄移到这边来了，现场还有人就敢发言对刚死去的元老级别的人物不满，要是传出去，她的前途是不想要了？！
他缓缓深吸一口气，又慢慢吐出。
气不得气不得，气出病来没人偿。
方澈从法医手中接过报告后直接扔给同伴，让她自己看。
同伴还嘿嘿的笑着，完全看不懂对方复杂的眼神，直接了当的撕开报告，跳过前几页将视线放到最后一行，小声的读了出来“……‘从现场遗留血迹，两份DNA检测结果高达0.9999999%’……唔，这也就是说凶手是他们的直系亲属，也就是——”
“啪嗒。”
手上的文书掉落，同伴的头猛地后仰。
眼看着自家新人的表情从空白到惊恐震惊的表情，方澈忍不住嗤笑一声。
“等我理一下！可资料上他们的关系不是很好吗？他们不是家人吗？他们……”
“所以说，知人知面不知心，这是社会上交给你的第一课，好好学习吧。”
同伴愣愣的点头，恰在此时，她突然看到窗上什么物闪了闪，像是飞虫一样眨眼间就不见了。
应该就是只虫子吧，她想这样认为，可内心总有一股不好的感觉。
试试吧，试试也没事。哪怕就当作安慰自己。
同伴于是握紧了探测器并按了一下旁边红色的键，走到刚刚看到的地方，手抬到半空……
旁边的穿着白色制服的工作人员立马制止：“喂，过来！不要破坏现场，这里全都交给我们……”
“嘀嘀嘀嘀——”
仪器上面传来尖锐刺耳的声音。
这个声音响起后，哪怕是工作人员的声音都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哑在喉咙里，他们就像机器人般卡顿卡顿的扭动脖子，将视线移到仪器中。
这是往常培训时经常听到的声音。
而她，开启的是红色按键。
这就没错了。
此刻，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变得沉重，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房间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啊，有异种出没呀。”
不知是谁用他那毫无波澜的语气感叹了一句，也打破了场面的平衡。
*
“为什么他们这么焦急？界外的异种就这么厉害吗？”
“异种厉不厉害这话不好说。
不过焦急这才对，用人做实验做出不人不鬼的生物这很正常，基因的重组融合实验已经很成熟了。”哪怕是方澈都可以。
可异种不行，这种吞噬血肉与人体负面情绪的界外生物……说是生物而已，其实它们只不过是一坨污染的能量体，完全不符合自然界的生物链，更别说有什么基因。
之前要是有人来说人能转化成界外的异种的话，方澈绝对会狠狠嘲笑对方。
“我就打个比方，生物学家们能把石头转化成人吗？能把人转化成硅胶物品吗？”
都不是一种生物，怎么可能。
可现在有事实摆在眼前，有人成功了……
人成功变成了异种。
“呼——”方澈将额头留下的汗擦净，“要不是事实摆在我面前，我真以为是在开玩笑。”
真不想那家伙发消息，总觉得有些晦气。
但事态紧急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李荣灿是吧，必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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