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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人气值11

无垠城中心购物广场巨大的玻璃穹顶下,灯光明亮得不真实,轻柔的背景音乐混杂着熙熙攘攘的人声,营造出一种安全又热闹的假象。琳琅满目的店铺橱窗反射着炫目的光,空气里飘荡着新衣服的纤维味、烘焙坊的甜香和香水的混合气息。

星火小队五人混在人群中,比起前几天的紧绷,气氛明显轻松了许多。上次游乐场的异形袭击阴影犹在,他们一致否决了任何类似“娱乐设施”的提议,选择了最“安全”的逛街。

“看我看我!”朝星突然从旁边一家风格夸张的饰品店里蹦出来,头上顶着一顶巨大无比的彩虹草帽,帽檐宽得能遮住他半个身子。

他龇着牙,笑容灿烂得晃眼,对着同伴们摆出各种滑稽的模特姿势,“怎么样?是不是超有度假风情?帅不帅?”

夏缨抱着刚买的一袋糖炒栗子,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帅?像个顶着巨大蘑菇的傻孢子还差不多!快摘下来,挡道了!”

洛青被朝星的造型逗得抿嘴轻笑,风亦野则抱着手臂,目光掠过朝星,习惯性地扫视着周围的环境,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乐绘站在稍后一点的位置,脸上戴着那副简笔画的笑脸面具,宽大的白色卫衣让她在色彩斑斓的背景里依旧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她眼睛带着笑意,嘴角却没有任何弧度。

就在夏缨准备上前把朝星那顶碍眼的帽子掀掉时——

“咦?”朝星的动作和笑容同时僵住。他琥珀色的眼睛猛地睁大,直勾勾地看向夏缨、乐绘他们身后,脸上那傻乎乎的笑容被疑惑取代,手指下意识地抬起,“那……那是什么?”

四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猛地转身。

空气……在扭曲。

就在他们身后几米外,购物中心光滑明亮的地砖上方,空气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漾开一圈圈肉眼可见的、粘稠的黑色涟漪。紧接着,那涟漪的中心,如同被无形的刻刀划过,裂开了一道细细的、边缘不断蠕动的黑色缝隙!那缝隙深处,透出令人心悸的、纯粹的黑暗。

“嗡……”

一声极其轻微的低沉嗡鸣响起。

几乎就在他们看清那黑色缝隙的瞬间,异变陡生!

那缝隙如同活物般猛地张开、蔓延!无数更细密的、如同蛛网般的黑色丝线从中疯狂喷射而出!它们无视物理阻隔,瞬间缠绕、攀附在空气、地面、灯光、甚至周围惊恐人群的虚影之上!视野所及的一切,都被这急速扩张的、粘稠如墨的黑暗丝网笼罩、覆盖!

光线被吞噬!声音被隔绝!

眼前骤然一黑!

天旋地转般的失重感只持续了不到半秒。

当脚下重新传来踏实的触感,光线重新进入视野时,五人惊愕地发现,他们已经不在繁华明亮的购物中心。

眼前是一条狭窄、破旧、散发着浓重霉味和灰尘气息的走廊。墙壁斑驳,大片大片的墙皮剥落,露出里面发黄腐朽的砖块和木条。天花板低矮,裸露的电线如同垂死的藤蔓般纠缠垂落,几盏昏黄的白炽灯泡有气无力地闪烁着,投下摇曳不定、鬼影幢幢的光晕。空气里弥漫着一种腐朽的灰尘、陈年血迹和某种难以言喻的阴冷湿气混合的味道。

“这……这是什么地方?”夏缨的声音带着一丝变调的惊愕,下意识地靠近了身边的乐绘,灰眸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刚才还握在手里的糖炒栗子袋已经消失无踪。

风亦野迅速移动到众人前方,身体微微绷紧,黑眸锐利如鹰隼,快速扫过走廊两端。“如果不是异能空间转移,那就是高等级异形的精神幻境。”他的声音低沉而冷静,带着一种稳定军心的力量,“无论是哪一种,目的都是困住我们。”

“哇!这也太真实了吧!”朝星已经好奇地凑到墙边,用手指戳了戳一块剥落的墙皮,指尖沾满了灰白的粉末,“不是幻象吗?连灰都有!”他倒是没多少害怕,反而像进入了大型实景探险游戏,琥珀色的眼睛里闪烁着新奇的光芒。

洛青紧张地攥着自己的衣角,柔软的白发在昏黄灯光下显得格外脆弱,“也……也有可能。幻象等级越高,就越接近真实……甚至能影响感官。但现在还不能确定……”他看向风亦野。

乐绘面具后的目光平静地扫过这条似乎没有尽头的走廊,心里默默吐槽:不会主角团每升一层角斗场,就得被强制拉进副本打一次怪吧?那打到七层都多久了啊。

抛开杂念,她抬手指向前方,“先走走看吧。”

走廊七拐八绕,如同迷宫。压抑的气氛和单调重复的景象让人心头发毛。走了不知多久,就在夏缨忍不住要抱怨时,走在最前面的风亦野突然停下脚步

“门。”他言简意赅。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在空无一物的、剥落的墙壁上,突兀地出现了一扇老旧的木门。门漆斑驳脱落,露出底下深色的木头纹理。门把手锈迹斑斑。最引人注目的是门上方钉着的一块小小的、同样锈蚀严重的金属门牌。上面的字迹被污垢和锈迹覆盖,只能勉强辨认出其中一个模糊的数字轮廓——“8”。

“要……要进去吗?”夏缨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抗拒,她下意识地抓紧了乐绘的胳膊,身体微微后缩,“我总觉得这门后面……不太对劲。这地方整个都透着邪门儿!”

朝星却跃跃欲试,眼睛发亮:“进去看看呗!说不定出口就在里面!或者有线索!这不比逛街刺激多了?探险啊探险!”他摩拳擦掌。

洛青犹豫了一下,小声说,“总、总不能后面再出现门我们都不进去吧?也许……也许关键就在这里?”他看向风亦野和乐绘。

乐绘眨巴了一下面具后露出的眼睛,声音透过面具传出,带着点软糯的担忧,“我也感觉里面……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东西。凉飕飕的。”她配合地缩了缩脖子。

三票对两票。

风亦野的目光在门牌“8”上停留片刻,又扫过队友各异的神色,最终沉声道:“进。保持警惕。”他示意其他人后退。

夏缨立刻拉着乐绘退到走廊对面,捏着她胳膊的手紧了紧,紧张地盯着那扇门。洛青和朝星也屏住呼吸。

风亦野深吸一口气,伸手握住了冰冷锈蚀的门把手,用力一拧——

“吱呀——”

一声令人牙酸的、仿佛多年未曾开启的呻吟响起。门开了。

没有预想中的怪物扑出,也没有阴风阵阵。只有一股更加浓郁的、陈腐的灰尘气息扑面而来,带着一股淡淡的……像是劣质香水和某种甜腻东西混合的怪味。

门内是一间不大的卧室。光线比走廊更暗,只有一扇蒙着厚厚灰尘的窄小窗户透进一点模糊的天光。房间整体色调灰暗陈旧,褪色的暗花壁纸、蒙尘的深色家具、一张铺着灰扑扑蕾丝床罩的单人床。

唯一的亮色,是书桌上摆放着的一个同样落满灰尘、穿着破旧蕾丝裙的布娃娃。娃娃的眼睛是两颗褪色的玻璃珠,空洞地望着门口。

“呼……”夏缨长长松了口气,紧绷的肩膀垮了下来,随即又有点不好意思地嘟囔,“吓死我了……”她松开乐绘的胳膊,但身体还是下意识地挨着乐绘。

“密室逃脱?”朝星第一个挤了进去,好奇地东张西望,“来来来,找线索!找出口!”

风亦野和洛青也跟了进去,谨慎地打量着房间。

乐绘的目光则第一时间落在了靠窗的书桌上。桌上空空荡荡,只放着一本摊开的、硬壳封面的旧日记本。她走过去,没有碰那个布娃娃。

“日记本?”朝星金灿灿的脑袋立刻凑了过来,眼睛亮得像探照灯,“好东西!肯定有重要信息!快看看快看看!”他兴奋地催促乐绘。

乐绘指尖拂过日记本粗糙的封面,翻开第一页。泛黄的纸张上,字迹一开始还算工整,带着小女孩的稚气:

[XXX年六月十七日

我好像看到妈妈了,她还和我说话了,我好开心。我将这件事告诉了爸爸,但他不相信我,还骂了我,说我是撒谎精,我好委屈。但是见到妈妈又好开心啊]

[XXX年七月二十一日

我已经有十天没看到妈妈了,她为什么不来见我?是不是看到了我欺负明明……我不是故意的,他是坏孩子!妈妈,我是好孩子,你快来见我啊,我好想你……。]

字迹开始有些潦草,带着焦躁。

“坏孩子?”夏缨也凑了过来,看着日记,脸上露出疑惑。

再下一页,字迹彻底变得狂乱、用力,仿佛要将纸张戳破:

[XXX年七月三十日

妈妈!妈妈!我不是故意的!他是坏孩子!妈妈!我不是故意推他……你别不来见我……你不来见我……不来见我……不见我……我是坏孩子?我是我坏孩子!妈妈!妈妈!妈妈!!我错了,我是坏孩子?妈妈!你别不来见我!你别又想丢下我!!]

墨点晕开,字句颠三倒四,满篇的妈妈看得人眼睛疼。

“她……她不会疯了吧?”朝星眨巴着眼睛,指着最后那句语无伦次的话,语气带着点天真的惊愕。

乐绘点点头,声音透过面具,听不出语气,“嗯,她一定是疯了。”

[XXX年九月二日

妈妈,我进了新的学校。爸爸又睡在地板上,好冷……他会着凉的……我好像听到他叫你的名字了?他变得好奇怪……眼睛红红的,像怪物……外面打雷了,好大的雷声!下雨了!妈妈!妈妈!我害怕!我好害怕……(字迹抖得厉害)]

[XXX年九月十日

妈妈?不,你是爸爸,不……不对,你是妈妈?不!你是爸爸!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是你杀了妈妈!是你杀了妈妈!是你!是你!是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最后一行字迹力透纸背,几乎将纸张划穿,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疯狂)]

最后几笔力透纸背,纸张被尖锐的笔尖划破,墨迹狰狞地晕染开,如同凝固的血痂。浓烈的怨恨和疯狂几乎要冲破纸面。

“嘶——”夏缨倒抽一口凉气,猛地从乐绘手里抢过日记本,自己从头到尾飞快看了一遍。看完后,她脸色微微发白,差点直接把日记本扔出去!

“我的天!这、这日记……”夏缨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圆瞪的灰眼睛里满是惊悚,“这女孩绝对疯了!精神完全错乱了!什么妈妈爸爸杀了妈妈的……好吓人!”她心有余悸地把日记本塞给旁边的洛青,又看向乐绘和朝星,一脸不解,“你们俩怎么这么淡定?这还不够明显吗?”

朝星咧嘴一笑,带着点小得意,“我早就推理出来了啊!比你快一步!她肯定疯了!”

夏缨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刚才被日记引起的惊悚被冲淡了不少,“推理你个头!傻子都看得出来好吗!”

她这边将日记本递给凑过来地洛青和风亦野,看完了日记,洛青的脸色有些发白,蓝眼睛里满是忧虑。风亦野则沉默着,眼神深邃,似乎在快速整合信息。

“不只是日记。”风亦野开口,打破了短暂的沉默。他摊开手掌,掌心躺着一枚小小的、染着深褐色污迹的白色纽扣,看样式像是男士衬衣上的。“在床脚发现的,被灰尘盖住了。”

洛青也小声补充:“我、我在衣柜角落找到一个空酒瓶,还有……一个空的药瓶,标签磨掉了,但闻着像是……镇定剂?”

夏缨立刻联想到,“家暴?爸爸喝酒,打妈妈?然后……妈妈死了?日记里说‘杀了妈妈’……”

“不止。”风亦野的声音更沉了,“日记里反复提到‘看到妈妈’,‘爸爸不相信’,最后又混淆爸爸和妈妈,甚至喊爸爸是妈妈……”他走到床边,手指拂过床单上几道极其细微、几乎被灰尘掩盖的、深褐色的、类似拖拽留下的痕迹,“还有九月二日的日记提到了怪物。”

“怪物?”朝星立刻来了精神,“异形?爸爸变成异形了?还杀了妈妈?然后又变成妈妈,是怕别人发现?”他大胆推测。

夏缨打了个寒颤,“你这时候怎么这么聪明!”

洛青抿了抿唇,努力分析,“所以……可能是这样。爸爸长期家暴,妈妈可能不堪忍受……或者别的什么原因死了。女孩精神受创,开始‘看到’妈妈,或者产生幻觉。爸爸可能也因某种原因发生了异变……在九月二日那晚彻底失控?日记里提到的‘打雷的声音’,会不会是……打斗或者破坏的声音?然后……他杀了……妈妈?”

“但爸爸为什么又变成了日记里的妈妈?”乐绘轻声提出疑问,指尖点了点日记本最后一页那疯狂的字迹,“‘你是爸爸,不……你是妈妈?我要杀了你!是你杀了妈妈!’ 逻辑是混乱的,但指向同一个实体——那个‘异变’后的父亲?她为什么混淆称呼?是精神彻底崩溃的错乱,还是……那个‘异变’后的东西,有什么特殊之处,让她觉得像‘妈妈’?”

问题抛出来,房间里陷入短暂的沉默。灰尘在昏暗的光线下静静漂浮。

这个副本不恐怖哦,还是热血挂的[亲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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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人气值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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