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出了山庄,霍铭的脸上依旧有些不敢置信。霍老爷子听说了他一刀降服了三只厉鬼,还救了闯进山庄的普通人,笑得简直合不拢嘴,“好小子,有你爷爷当年的风范!”
所有人:“......”
景大师鼻青脸肿的站在一边,身上的褂杉袖子也被扯碎了几块儿,不满地心想,就算是你现在的水平,对上那几只厉鬼也得费番功夫,在那儿瞎吹什么牛呢。
唯有霍霄和霍颖站在角落里,父女俩恹恹的神情简直一个模子雕出来的。霍颖皱着眉说:“明明是我赢了,那突然出现的五只厉鬼根本就不在规则范围内,自然也不能算分数。”
“而且霍铭根本就是作弊!那几只厉鬼在我们面前恶得跟疯狗没两样,一到他面前就跟小绵羊一样!”
霍霄脸色微微变了变,却不好出声阻止。没想到下一秒从来不占队的景大师却轻飘飘抛来一个冷眼,轻哼一声:“你亲眼看见他作弊了么?”
霍颖顿时脸色铁青,裁判顶着景大师的视线,弱弱道:“可我们都看见了,的确如小姐所说的,那几只厉鬼在霍铭面前乖得像小绵羊。甚至就连景大师您也在那些厉鬼手里吃了亏。”
景大师忍着火气看了他眼:“那也只能说是二少爷天赋异禀。”
白岭坐在一边有些好笑说:“规则?规则重要吗。你们霍氏玄学部的领头人难道不看天资和实力,就看一场比试里不知道真假的成绩?”
裁判一听这话顿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盯着她冷冷道:“你什么意思,什么叫不知真假的成绩?要是不看成绩,那举办这场比试又有什么用?”
“我什么意思你自己心里清楚。”
白岭压根不拿他当回事,端起茶水轻轻抿了一口,淡笑:“身边还有普通人的情况下竟然优先自己逃命,在被厉鬼追杀的时候甚至能狠下心把自己的亲人踢过去挡刀,这种人做你们玄学部的领头人,我倒是没什么意见。”
她看向霍氏坐成一团的那些大师:“...但你们这些人,敢把后背交给她么?”
最后一句话落下,所有人都沉默了。霍老爷子直到现在才知道这件事,脸色顿时跟吃了苍蝇没两样,怒目看向霍颖,沉声道:“这位白大师说的都是真的?”
“...我没有爷爷,那只是情况紧急,我一时间没想太多,就......”
“你给我闭嘴!”
霍老爷子脸上的笑意这下子彻底收敛了,原本慈祥的面容顿时充满怒意,一时之间连语气也重了很多:“从沾染玄学的第一天起我就教过你们,你们的任务是除邪祟渡众生,要用自己的一身本事保护普通人。”
“要是连自己的亲人都能够拿来挡刀,跟那些邪祟又有什么分别?别人又凭什么信任我们霍家?”
霍霄正要替女儿说话,结果甚至还没能开口,就被霍老爷子一个眼神制止。吓得僵在原地。
霍老爷子似乎是说累了,盘着手里的佛珠干脆闭目养神,淡声道:
“你给我好好反思一下,要是想不清楚这一点,你以后就不要再沾玄学。否则也只会惹祸上身罢了。”
事情到这一步,这场比赛的胜利者是谁已经不言而喻了。在场的霍氏大师们是亲眼看着霍铭一边吐血一边砍鬼,实力如何先不谈,但至少赢在了心性上。
霍氏之所以屹立百年不倒,在玄学圈子里有如此高的地位,想必也和霍老爷子的这一套理念息息相关。
难怪一见他就察觉到他身上浓郁的功德气息。老爷子就算身体行将就木,但就凭这一身功德,哪怕不走神冥两界的路子,不论以后投胎到哪里,也都会是一方豪杰。白岭心想。
...
夜幕褪去,日从东升的光线洒向人间,林野间也笼罩上一层瑰色。
白岭回来时,白时睿还坐在火边,一边烤火一边盯锅,打着哈欠时不时看一眼手机,生怕祖宗的这锅粥糊成一团,那他白大少的好日子想必也就到头了。
江涔走到他身边,看炉子里的火候合适,小锅里的粥也飘出了香气,轻笑了一下,对他说:“辛苦白少爷了,去收拾东西吧,接下来交给我就行。”
白时睿还有点迷糊,心想收拾什么玩意儿?你可真会使唤人。不知怎么,一想到刚才趁他睡着了这小子就偷偷和白岭聊天,白大少心里对他很不满,瞪了他一眼:“收什么收,我是来给你打杂的吗?小白脸,我警告你最好离我妹远点。”
江涔闻言竟然也没生气,只是微笑着,像是没听懂他说什么。
白岭正好走过来,看了这瞧着弩拔剑张的两个人一眼,淡淡问:“你们在干什么?”
白时睿被这声音吓了一跳,一米八五的大个子竟然在小姑娘面前气势还弱了一截,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殷勤问:“妹妹你回来拉?霍二傻子那边解决好了吗?我那傻儿子是不是一见鬼就怂得满地跑?”
白岭白了他一眼,挑了个地方坐下,“去叫他们起床,把东西收拾好。我困了,要回去补觉。”
昨晚上大家烤鱼烤到很晚,白时睿看了眼时间,才7点,嘟囔道:“现在叫能叫起来吗?”
下一秒在白岭的死亡视线下屁颠屁颠跑去喊人了。
没多久,赵璇开着江涔那辆车再众人面前停下,降下车窗视线打量众人,却在扫到白岭那张脸的时候突然冷哼一声撇开视线,像是不想看到她。
白岭指尖拖着漂亮的下巴尖儿,见这一幕觉得很有意思,于是抬手叫她:“早上好啊赵阿姨。”
赵璇:“......”
你才阿姨!你们全家都阿姨!!
赵璇气得连浑身阴气都险些沸腾起来,干脆戴上墨镜,屏蔽听觉,眼不见心不烦。
宋城禹:“......”
看来看见白岭心里就堵得慌的不止是他啊,能把赵队气成这样...也算是她的本事了。
临行前,江涔将盛好的粥递给白岭。白岭有些诧异,转而又笑道:“只是随口一说而已,没想到这锅粥还真有我一份?”
“锅很小,原本就只有一份。”江涔垂眼看着她,眼睫上像是沾着清晨雾气,有一些湿意,看上去格外温柔,“现在给你了。”
白岭有些诧异地接过,清澈的眼眸看向他,“这么轻易就给我了?江处长这么草率,会显得好像原本就是为我准备的一样。”
江涔眯起眼笑得很温和,“如果这么想会让你感到高兴些的话,那你就这么想也没关系。”
白岭闻言挑了挑眉,他这话的意思,是承认还是不承认?
这个男人有时候说话就跟他那双深潭似的眼睛一样令人捉摸不透,勾得人好奇心格外旺盛。
她看了眼旁边的车,问:“那江处长不和我们一块儿走吗?”
江涔脸上似乎有些遗憾,“很不巧,刚才手里接到一个案子,我得马上赶过去现场,所以我得提前走了。”
话说着,他一边转身拉开车门,上车前又突然转过头来,眼底的笑意像是意有所指,“不过我想,也许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白小姐。”
他的声音本就好听,但不知道为什么,白岭总觉得他最后三个字咬得格外好听。白小姐这三个从他嘴里说出来,和被别人叫出来似乎多了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深灰色车辆很快消失在路尽头,但手里那碗粥却散发着热度,为防烫手,他在精致的瓷碗外裹了层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深蓝色小棉麻袋子,干干净净没有一点脏,在这微微带着凉意的清晨,源源不断传来暖意。
“诶?那小子怎么提前跑了?”白时睿正好差人收拾完东西,一过来就看见江涔那辆车消失在视野里。
白时睿心底的念头顿时落空,有点不满。原本他还想着趁回去这一路,好好给那小白脸做做思想工作。
以前的白时睿一直被白念念那个母夜叉气得脑子疼,从来没体会过当哥的感觉。直到遇到白岭之后似乎被折磨出了一点妹控属性,终于体验了一把家里有只小祖宗伺候的感觉。
他白大少的宝贝妹妹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觊觎的。尤其是那种没什么本事就想凭着一张脸靠女人上位的小白脸,他可见多了。心里警惕得很呢。
白岭轻轻瞥了一眼这个一提江涔就如临大敌的年轻人,说:“你是不是趁我不在,跟人家结仇了?”
“那哪儿能啊!”白时睿深谙女人的警惕性,一点也不敢在她面前说小白脸的坏话,只是旁敲侧击:“岭妹你刚来朝南,你不懂人心险恶!哥今天就教你一招:一定要警惕男人,尤其是漂亮男人!!”
白无常深邃的蓝色眼睛淡淡瞥了他一下,转念想到自己每次露出真容都被那些小姑娘夸小漂亮,顿时觉得白时睿内涵到自己了,冷冷心想:神经病。嫉妒别人的美貌就直说。
白岭理都懒得理他,抱着猫转身就走,轻飘飘落下一句:“漂亮男人吃你家大米了?”
白时睿:“.......”
可恶!
看来那个姓江的在妹妹心里的地位很高!
等他回去以后一定要调查出这个狗男人的底细!擦亮他妹妹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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