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门缝,众人向外张望。
外面只有一条很窄的过道,白炽灯和消毒水那刺鼻的味道不断刺激人的神经。
氛围十分诡异。
穿白大褂的医生三男一女,判别他们的只有头发长短。
为首的男医生身材高大,巡视一圈后开口,声音清脆悦耳,令人想不到的,这位“男医生”是女的。
婉转的夹子音飘到每个震惊的玩家的耳朵。
“念到名字的病人出来。”
或许他的身材应该和那位娇小玲珑的女护士调换。
女护士手持一把像体温枪的东西,站在一旁,显得文静极了。
“第一个,张恒。”
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约莫只有二十来岁的青年颤颤巍巍从人群中挤出来,看得出是被吓坏了。
女医生用体温枪在他的额头打了一枪
“精神指数87,严重精神疾病。”糙大汉的声音响起。那是从这位女医生口中传来的
男医生刷刷在册子上记录。
那男生估计还没想明白自己哪来的精神病就被另两个男医生拖走,不管他的挣扎,强行将他拉进过道,不一会儿,关门声终结了他的尖叫。
“第二个,季循”
季循也没想到这么快,一愣过后不紧不慢的走了出去。
也不知道这东西准不准,他早就想去家大医院挂个精神科看看了。
女医生读出了数据:“精神指数51,轻度精神疾病。”
他很快被回来的两个男医生带下去。在小道的拐角停下。医生拿出一串钥匙,打开了一扇铁门,门前挂着房号2。
相比于前面那个人,季循安静了太多,来的路上一点反抗也没有。压着他的人笑出了声,是嘲笑,季循不知道他们在笑什么。
门一开,季循就被他们推进去,门框上倒挂着一颗血淋淋的脑袋,眼球突出,笑容扭曲,分不清男女,因为血痂几乎覆盖了它的整张脸。
季循就这么与这颗脑袋擦过。
也怪不得那男生叫得那么惨了。
门关上后,外面的声音似乎终止了,待他再回头,那颗诡异的头颅消失了,仿佛从未出现过。
这里和普通宾馆内的设置相同,前提是忽视那颗头颅。
房间里布置很新,地板是大理石的,还有一间浴室。
季循进入浴室,观察自己左耳的耳环。
铜色,有些复古风,结构简单,两个食指粗的圆环,下面挂着一小串流苏,整体都是铜的。
“你叫季循?”清凉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距离很近。
季循通过镜子,看到浴室门口中不知何时站了个比自己高出一个头,身穿黑色长大褂的男人。
季循瞳孔猛缩,快速回头,他记得他关门了啊。
可是身后空无一人。他扭头,那人依旧在镜中。
“别怕嘛,”那人的声音带着挑逗。季循看到镜中那人在向自己步步逼近。“这么不容易被人从系统空间带出来,可得好好透透气。”
他在距季循一步的位置止步,伸了个懒腰,神色懒散,就像刚睡醒。
系统空间?季循捕捉到他这话的关键词,心中有了猜测。
“你长得和我一位故人很像,”他自顾自的感慨,“只可惜,他实力不济,已经死了。”
季循没管他的自言自语,问道:“你叫什么?”系统的奖励叫铜镜,耳环除了铜色和铜镜扯不上任何关系。
而这人出现在镜子里,还知道系统,肯定和系统的特殊奖励脱不了关系。
那人向后退了几步,直至退到床前,仰面躺了下去。突然像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嘴角微微上扬,“你可以叫我君欢洲。”在他说完这三个字时,季循冷笑出声“你是认真的?我住的地方也叫君欢州。”
君欢州是个小地方,也是季循长大的地方。
“不不不,”那人抬起一只手,伸出食指摇了摇,“我是有水的那个洲,不是一个字。”
“那……”季循目光呈现一抹狐疑“你是怎么知道,君欢州是没有水的州的。你知道这个地方?”
“是啊。”他大大方方的承认。“我还知道,你两岁叫的爹,四岁爬过树,六岁还穿了你妈的裙子,被你妈发现,打得你到处跑。”
季循……
“所以我真的出现幻觉了吗?”季循问的是他到底有没有见过神。他基本上确定,这个世界不只是人们看到的那样,很多东西隐藏在未知的角落。
“我哪儿知道?”
“你能看到我的记忆,对吗?”
“不能。”
“那你怎么知道我小时候的事。”
“我瞎编的。”
季循:其实我觉得你这句话更像瞎编的。
他不说,季循便不再自讨没趣,把浴室门一关,打开水龙头洗脸。
在他抬头的一刻,和一张脸四目相对。
这张脸和刚进门时,倒挂在门框上的一模一样。
这可给季循吓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我去你的!”又挤上一张脸,与前一张不同,这张脸明显帅气了不少,碎发下上挑的眉眼夹带些许怒气。
这张脸的主人一脚把鬼头踢飞。
鬼:您狸猫吗?
“哼,敢抢我的位置,游戏里不想混了?!再来老子把你眼珠扣了,还有你那个舌头,伸那么长恶心谁啊?!”
这么一番言语加动作双重教育,鬼多半不会再来了。
先前距离远,没有仔细看,凑近了看才发现,这家伙长得不错,尤其是鼻子,棱骨分明,还有眼睛……
“看什么?”他迎上季循的目光,“是不是没见过像你爹这么帅的?”
季循瞬间觉得这家伙的颜值就这样。
怎么一开口就那么恶心啊……
不过那只鬼……
辛辛苦苦的打工鬼被不要脸却有实力的人……季循扫了一眼自称君欢州的家伙,那家伙好像也不能称作人……被这种东西职场霸凌,还被威胁。
有点同情怎么回事?!
“你这就是底层社畜彼此间的共情,看来你平时也没少被压榨。”
季循:万恶的资本家!
等等,他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季循不由得一怔难道,他还可以洞穿自己的想法?
“我不是万恶的资本家,”他挑眉,“我只是万恶的农场主。”
季循:……这不就是一个意思吗?
季循确定,这家伙可以解读自己的思想。
这种能力是最叫人恶心的,没有之一。
“系统?”季循试探性地开口。
[我在]
“可以禁止他窥探我吗?”
[系统没有该权限]
“可以不要这份奖励吗?”
比系统先到达的,是君欢州的声音“只有你死了,我才能解除。”
季循:……
[玩家与十七已绑定灵魂,只有玩家灵魂消亡,绑定才能解除。]
绑定的时候你也没说这啊?
唉?不对,“你叫什么?”季循皱起眉头。
“嘿嘿”十七露出被看破的笑
他叫十七。
“算了。”季循叹出一口气,打开浴室的门,朝床上躺去。
“请每位病人在十点前点燃抽屉里的蜡烛,换上病服,并在明早七点前于食堂集合,合,合。”不太清晰的广播在门口响起,声音嘈杂,回音了不少遍,就像考试时的英语听力。“祝每位病人做个好梦,早日康复,日康复,康复,复,复。”
广播播报了两遍,才在阵阵回音中收尾。
墙上的简约时钟显示已经九点半了。
“这位病人,请问你要换衣服了吗?”十七贱嗖嗖的声音响起。
季循拿衣服的手一顿,差点忘了这茬。
他扯下床单,干净利落地将纯白色的床单整张覆盖在镜子上,动作迅速,还怕床单会掉下来,专门扯下一缕布来,结结实实地给镜子捆上。
“没用的,我可以看到你一切。”十七依旧在猖狂。
季循……
在季循老老实实按规则说的做了后,便沉沉睡去。
倒不是他心大,在这种时候也睡的着,只是来之前被老板压榨,需要做新课档案,直到凌晨还没睡。
好不容易顶着黑眼圈刷完牙,又被镜中的东西拉进游戏,魂都被炸开的那个人吓飞了。
镜子在白布下隐隐透光,淡的只有通过与周围的黑暗对比才能证明自己的存在。
空气被一声轻微的开门声惊扰,门开了,一只面容丑陋的的怪物迎着烛光显现,踏进门的前一秒,清冷的好似冰川的声音响起,只淡淡吐出一个字“滚。”声音自带一股戾气。
如果细看,就会发现那怪物浑身上下密密麻麻长满了鼻子和发黄的牙齿,根本没有耳朵。
怪物迟疑了几秒,他在教我做事?
一阵强大的威压袭来,要将它的五脏六腑压出来,在那阵威压面前,他就像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威压持续了三秒,怪物只感觉再多一秒,他就会爆体而亡。
怪物浑身发抖,没想到那家伙那么强,不行,它打不过……
像是听懂了从黑暗里传来的话,马上踏进门槛的脚缓缓收回,离开时把门也轻轻关上,生怕里面的人和他计较。
在人看不见的视角,那怪物手中正拖着一条血淋淋的人腿。
白布下,一道消瘦的人影侧着身,手中捣鼓着张扑克牌。不一会儿,像是察觉到有人窥视,停了手,和隐约的光一齐栖身到黑暗里。
“嘘。”这声音淡的像没有出现。
烛火被一阵诡异的风吹的晃动,阴影与光交织出一幅诡谲怪异的画,有人轻轻地做了个嘘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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