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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第 64 章

暮阳西斜,双影交叠。墨同尘踩着颜端的脚印,一步一步朝后山深处走着。心旌因此时的安稳,轻快荡漾着。

稀薄几抹纱云,轻盈勾勒在天际,虽称之为晚霞尚早,但颜端知道一场盛大的霞光正在汇聚。他牵着墨同尘的手,心中无比坚定。

暗蝠纹靴底停在一处舒缓的斜坡,厚软的草地向上漫去,再远就接到那天边几抹金色云霞了。

颜端与墨同尘在那最高处坐了,坡下潺潺泉流,抬眸便见旖旎天色。

“背上,还疼吗?”山风掠过脸颊,墨同尘想去摸摸对方后背,不知为何,抬起的手又缓缓放下。

“不疼。”对方柔又熟悉的声音,随着山泉叮咚在墨同尘心头流过。

怎么能不疼。墨同尘假装不经意地别过脸去,天边两只鸟雀在日影里翻飞,他不想让对方看到自己眼底的情绪。

虽说明知今日庄珩带来的随从根本不是颜端对手,但一群人将颜端层层围住时,墨同尘的心还是揪成一团。他忽然直观地意识到,颜端这个人,颜端这条命,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在他不在场的时刻,要穿过多少个这种生死场,才能走到今日。

视线掠过挺拔的臂膀,墨同尘看向身侧之人,低调的劲装一丝不苟,盖住其下深藏着的刀光剑影。

或许,今日之场合对颜端来说,只是毛毛雨。但这毛毛雨已经让墨同尘心中翻江倒海,心弦几近顶不住。那墨同尘不在场的那些暴雨腥风,五年前为护住自己选择临阵倒戈、被整个猎鹰门围攻的时刻……阿端是怎么挨过来的?他当时在想什么?他有没有那么一刻,觉得所做的一切不值得?

墨同尘很想问一问眼前人。

一双林鸟滑过,朝着暮云层染的天际缠绕飞去。

墨同尘张张口,哽在胸间的话生生咽回去。或者说他跟本不敢问,单想一想,呼吸都是痛的,又让他如何开得了口。

胸口酸涩,墨同尘将手撑向一侧,他需要松口气,缓一缓。松软草地按在掌下,顺着坡下斜铺着一条山石围簇的溪流,他将视线放向天边越攒越多的金色云层。

墨同尘从未对人提及的是,在家时也有这样一处山间坡地,他常常一人独自前去,一坐就是大半日。

五年前邶州断锋崖一别,墨同尘空留一壳躯体,一心求死。后来回过神,他这个未亡人,看着日光下茕茕孑立的影子,恐对方魂魄无所依归,萌生出为那逝去之人修墓立碑的想法时,却发现连个衣冠冢都凑不出。

除了午夜梦回挣不脱的无泪哀伤,他身边早没有颜端来过的任何痕迹、任何物件,哪怕一件衣服,哪怕一个物件。尤其弦月刀,那把颜端作为聘礼挂上自己腰间的弦月刀,那把握在自己手中插入颜端胸膛的弦月刀……更是没了踪影。

后来,衣冠冢还是立了,就在他常去发呆的那个山间坡地上,年年岁岁望着断锋崖的方向,看云起风落,看霜打芦荻,看露湿红蓼。

而冢中埋着的,是抔土落葬前,墨同尘的剪下的一缕鬓边青丝和那日新制的一枚柳笛。

*

自己只是挨了一鞭子,颜端不清楚眼前人为何如何伤心,悲戚得像是这一鞭子能将自己送走一般。

他轻轻掰过对方肩膀,俯身凑近,看着对方故意将视线别到一旁的眼眸,眼眶红红。

“怎么了?真的没事。一鞭子而已。不信的话,我打套拳法给你看。”颜端软语宽慰对方,还试图找了个逗人开心的蹩脚法子。

或许是觉得这个笑话太不合时宜,或许是其他什么难为情的事情,瘦削的肩膀在颜端掌心歪向一侧——他想逃离。

看来阿尘不相信自己能扛住这一鞭子,颜端轻轻捏下肩头,他现在不仅可以打套拳法,山涧那块石头也是能徒手击碎。为让眼前人相信,颜端视线瞥远,已经选好一块山石。他这就展示一下。

正当他抽身要走,衣角却被人一把拉住。

“我信你,我信!”

眸色幽微,水光点点,望过来的那双微红眼睛,揪得颜端心头一阵悸动。

颜端调整坐姿,支起膝盖,衣摆铺在身前草地上,让墨同尘坐着舒服些,将人半拢半抱揽在身前。

“阿尘,快看!晚霞开始汇聚了。”

墨同尘靠在颜端臂弯,沿着身侧手指的方向看去。

云彩晕开,水抹轻纱般铺满半空,随着时间的推移,颜色越发浓郁澄亮。落日轻悬,缠在其中。如酿够时日的梅酒中浮着一颗新撷的圆润果子。

霞光汇聚,色彩翻涌,老天似乎要将这时间最美之色全然收敛,只为留在这一刻霎时释放,将五年间错过的晚霞,为山坡上彼此依偎着的二人全部补齐。

云层变幻,日光渐隐,时间仿佛静止了。几颗星子点上天边时,一双手慢慢摩挲着另一双手上的薄茧。

“身上带着伤,那今晚……阿端不要泡冷泉了,好不好?”

薄茧轻覆的手,微微动了下。他不清楚对方知不知道、自己为何夜夜需要在冷泉中浸泡半个时辰。他不易觉察地半屏住呼吸,似怕惊动墨同尘的额间碎发,更怕惊动被自己强行压下的躁动:“好,听阿尘的。今晚不泡了。”

浑圆的太阳慢慢消融,连最后一点也隐没在那云层中。墨同尘知道身后人在看着自己。或许是看不到对方的眼眸便可以掩耳盗铃,或许是暮色渐深给自己躁动不安的心绪盖了一层保护色,他心中生出的大胆想法,开始慢慢冲出藩篱。

颜端的三根手指被一只手轻轻裹住,摩挲片刻,又被轻轻抬起来。他以为是怀中人想用自己的手去指什么东西。日暮时分,飞鸟多起来,在云层背景下交织翱翔。或许是想让我帮他捉只鸟雀带回去解闷?亦或许是想让他看什么东西?

没关系的,这双手,这个人,他想怎样都可以。

颜端微侧头,想看清怀中人的意图,突然手背上轻柔一凉。一枚软软的吻,印了上去。

身后人瞳孔翕合,眼睫轻颤,似吻到自己心尖最柔软的那处。

初见时,墨同尘带着自己从未有过的熟悉感,从人群中缓缓走来。只一眼,颜端便认定此人同自己有着万千联系,躲不掉,也扯不开。

果不其然。

不知何时起,这看似不起眼的文弱书生便如一颗种子,在自己心间悄悄扎了根,且越扎越深。到后来,颜端甚至觉得,若没有这根须的支撑,自己这整颗心便徒有空壳、无所依托。

是的,他需要他。

而这种需要,又不只是时时在侧、日日相见,止步于将人放在眼中心中的那种需要。

当然,承认自己是个登徒子,并不容易。

相处这么久,中间不是没有险些失控之时。颜端每每想听从自己的心意,终究还是都忍住了。

这个柳下惠,颜端当的辛苦。他想不明白自己在挣扎什么。

或许是因为对方将自己视为别人的影子,颜端总过不去心中那道坎?但究竟是不是如此,他又未敢向人求证过。

颜端从不认为自己是个优柔寡断之人。但他所有的犹豫不决,全用在了墨同尘身上。

怀中人会因自己受伤而伤心,哪怕只是无关痛痒一鞭;愿意与自己同赴这场晚霞;愿意静享无所事事的时间;愿意与自己分享体温……这难道还不足以说明什么吗?

那个吻,凉凉的还在手背上。对方已经再次向自己迈近了一步。难道非要等对方将横在两人之间的一百步全部走完,自己才能跨出自己设在心中的那道无形之坎?

皎月高升,冲破隐约晦暗的云层,将澄澈月辉霎时洒进颜端眸底。良久,颜端从后握住墨同尘的手,缓缓说道:“阿尘,我是一个没有过去的人。”

一滴泪险些从墨同尘眼眶中溢出来,他没有回头,而是抬高下巴,遥遥看着天际那颗眨眼的星子,故作轻松地道:“人无过往一身轻!若你愿意,我可以是你的过去!”

对方却认真得紧:“阿尘,我记不得自己曾经是谁。这几年,我也一直在寻找,试图记起自己是谁。当然……似乎都是徒劳。但我知道阿尘知道我的过去。我能感觉到那过去并不美好,也见不得光。”

墨同尘一动不动坐在那里,没有任何回应,仿佛要坐到海沽石烂。

“我不想你是我的过去。”颜端又跟了句。

墨同尘眉心动了动,他从天际收回视线,看向颜端握在自己胸前的手,用脸颊轻轻蹭上去。他一时不明白对方在说什么,只是觉得那熟悉的声音幽幽从头顶传来的感觉,让自己很安心。

颜端继续说着:“遇到你之前,我一直在往回看。我觉得此生的意义就是找回曾经的自己、找出自己是谁。但你的出现,阿尘,让我改变了这个想法。或许执拗于过去,本身就是个错误。”

“……什么?”墨同尘似乎明白了一些,他从对方手背上抬起脸颊。

“我不想再活在过去。我想让你,让墨同尘,成为我颜端的将来。”

颜端屈膝跪地,轻轻转过怀中人的身躯,这才发现,那哀戚的眉眼,早已被泪水打湿。

圆月东升,夜色漫拢。他借着月辉轻轻抄起眼前人的膝弯,将人抱入怀中。

“让过去,全部过去。我们……我们成为彼此的未来,好不好?”

耳中没有听到回应,但轻轻搭上自己脖颈的手,让颜端知道,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如纱月辉洒在身侧草地,颜端轻车熟路地解开那腰间束带。

或许是近日劳作过多,手上茧层变厚。每一下触碰,墨同尘原本紧绷的身体,都不禁跟着颤抖。

恐弄疼对方,颜端收了手。

而此时,月亮照射不到的地方,那只柔软的手,却覆上自己手背,握住三根手指,带自己去细细探寻那幽微处的秘密。

颜端接过主导权,他吻上对方鬓角额发,吻舐脸颊上苦涩湿凉的泪痕,吻住那颗晶莹温润的虎牙,一路向下,一路向内……

怀中人微微战栗着,迎合着,应承着。这一刻,他等了太久、太久。

眼前人似远似近,心中光明明灭灭。

随着动作的渐次深入,颜端觉得自己马上就要触到那通往灵魂深处的罅隙。

他吻着身下人,他轻唤身下人的名字,他细致入微地探察着对方的反应,当然,他也小心翼翼用身体询问着对方的准许。

得到应允之后的颜端,就像等来重生之门的钥匙。他拿捏着时机,在对方的期待中,猛然冲了进去……

灭顶的欢愉,将颜端全然淹没,他沉溺其中,难能自拔。

身心交融的二人,正忘情唱和之际,忽然一道亮光在颜端脑中炸开。往昔景象被一幕幕照亮,风中书页般在他眼前翻动。

恍惚中,他看见邶州烟柳青青下那双熟悉的眉眼,他看见断锋崖上手持玉兰花束走向自己的墨同尘,他也看到那把弦月刀……深深扎进自己胸膛。

猛烈痛感过后,滚烫液体喷涌而出,溅了满身,他下意识捂住胸口,痛苦地蜷缩在一侧的草地上。

巨大的声响震动耳鼓,如雷霆滚滚,在自己头顶碾压、盘桓,压得颜端有些透不过气。

断锋崖的风抽痛沾染泥土与血污的伤口。弦月刀插在胸间,腥红血气染满天际,夜色中泪渍叠了一层又一层的墨同尘,沙哑着嗓子一遍遍唤自己的名字,悲凉又凄厉。

在那一声声无助喊声中,满身冷汗的颜端,稍稍恢复些意识。他缓缓伸出沾着草叶泥土的手,想为墨同尘擦去脸颊的泪水。

“阿尘,对不起……没能救下你祖父。抱歉……好好活下去。”

“……什么?”

墨同尘下意识握住颜端伸向自己的手,却听对方口中清晰说道:“阿尘,猎鹰门给破隼的最后一项任务,我拒绝了,他们不会放过我。终归是一死,能死在你手中,我颜端此生无憾。破隼的死,或许能弥补一些,你痛失血亲的恨……”

见对方一只手还死死捂着胸口,墨同尘忽然明白过来什么,他疯了似地撕开对方胸襟——没有血,没有弦月刀,疤痕触目惊心,好在早已愈合。

“阿端,你回来了,是不是?阿端,是你……对不对?”墨同尘不管不顾扑进颜端怀中,近乎嚎啕,“阿端,真的是你!我的阿端回来了!阿端……”

故人重逢,相望无言。

颜端将墨同尘上上下下检查了又检查。对,还是他的阿尘!

伤口愈合容易,而记忆的愈合,则还需要更多的时间和心力。

今昔昨昔混杂,恍如隔世的感觉,让颜端有些错乱。

他分不清突然涌现到面前的那记忆中的自己、眼下倒在淇州后山草地上的自己,以及墨同尘身体中的自己,哪一个才是真实的?

颜端从草地坐起身,将眼前人复又揽入怀中,用自己的方式,在这温柔的月色下,一遍又一遍,探寻着答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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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第 6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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