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因下班后，开着电动车回林家，而后和林父林母一同前往4S店。
林父问着林因一些问题，林因都很流畅顺口地回答出来。
“看不出来啊，那么专业。”林父比了个赞。
“都是祉年哥教我的，是他专业。”
林海和许若芳笑而不言。
几人都觉得不错，林因便付了定金。
提车那日，林海开车搭着林因去，她把新车开回家。现在是下午，林因抬头，一朵洁白无瑕的云悬在天空上。
她拿起手机拍照，觉得不错，于是发给周祉年。
【好漂亮的云。】
周祉年正站在落地窗前，瞥过一眼信息，抬头看向窗外。一片广阔，湛蓝天空上的白云堆叠。
“我怎么感觉老大刚刚对着云笑了笑？”许漫悄悄问徐梧若。
“难道他睹物思人？”徐梧若打趣，若有所思。
周祉年收起手机，将视线移向工位上。许漫和徐梧若眼神收回，立即坐正。
【今天去提车了吗？】
【是呀，刚到家。】
林因拍了一张新车的照片，发给周祉年。
【恭喜恭喜。】
【谢谢谢谢。】
余嫣为了庆祝林因提新车，下班后拎着火锅食材前往林因家。
“家里有啤酒吗？”余嫣问道。
“好像没有，我现在下楼去便利店买。”
“好噢，我还有十五分钟到你那。”
林因身上的穿搭休闲，她走出小区，往便利店走去，却恰好碰见下班回来的周祉年。
黑色车正驶进小区大门，林因快步走进便利店。
她站在饮料柜前挑选着，拿出半打啤酒放在购物篮里，又随手从架子上拿下几包薯片，正要去结账，被站在收银台前的男人吓一大跳。
周祉年是来买烟的，他瞥见林因提着购物篮：“一起结账？”
“不不，你先。”
林因庆幸的是，周祉年买完烟后就离开了。她结账后，提着购物袋慢悠走回小区。
余晖映在单元楼之间，白云被风吹散，覆上一层金光。
林因恰好在楼下碰见余嫣，两人结伴上楼。
“嫣嫣，你买了什么火锅底料？”
“牛油。”余嫣嬉笑回应。
“没错！我今天刚好想吃辣的。”
林因拿过莴笋和豆芽，往锅里放。
“太辣了，不行，我得拿一碗清水涮一涮。”青菜吸收红油后，辣味更足。
两人一罐接一罐地喝着啤酒，客厅里的蓝牙音箱放着的是她们高中时经常听的歌。
“我和卢屿在一起啦。”余嫣笑着说。
“恭喜恭喜！”林因拿起啤酒罐，和余嫣碰杯。
两人的面色红润，嘴角带笑。
“我俩好久没有像这样一起坐下来聊天了。”
“是呀。”
“我还记得高中的时候，晚自习下课后，我们就跑去饭堂抢宵夜。”
泛黄昏暗的路灯，路上学子匆匆。建筑依旧，物是人非。
“好怀念。”
林因不是怀念被迫竞争，起早贪黑，苦苦刷题的日子，她是怀念有目标为之奋斗，那个心存期盼的自己。
时候不早，两人将屋子收拾干净，卢屿来接余嫣回家。
林因关闭蓝牙音箱，将剩余的啤酒放进冰箱。她知道自己酒量到什么程度，所以不会让自己喝醉。
洗过澡，走出房间，坐在沙发上，今晚想喝得醉一些，于是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冰啤酒。
喝了一半，头有些发晕，林因拿出手机，点开和周祉年的聊天框，拨打语音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通。
“你在干嘛？”林因的声音温吞软糯。
“刚洗完澡。”另一头的声音有些空，周祉年开着外放，正在穿衣服。
悉索声通过话筒传来，林因小声嘀咕：“早知道就打视频了……”
周祉年往身上套衣服的动作一顿，穿好后，拿起手机，将外放关闭，手机贴着耳朵。
“刚刚说了什么？”
"没什么！"林因说罢，单手拿着手机，将折叠在沙发角落里的薄毯盖在身上。
“喝酒了吗？”周祉年带着笑意，走向书房，坐在电脑前。
“喝了，喝了一点而已啦。”林因觉得有些热，将身上的毯子掀开，又喝了一口啤酒。
“怎么突然想给我打电话？”周祉年的语气轻柔，单手放在键盘上，输入电脑屏幕的解锁密码。
半晌，林因缓声答：“不知道。”
她只手握着啤酒罐，摇晃着，又往嘴里倒了倒，一滴不剩。林因将酒罐子扔进垃圾桶，起身，走向房间。
“还不睡觉吗，去刷牙然后早点睡觉。”
周祉年随意点开视频软件，走马观花地刷着。
“噢。”林因果真放下手机，前往洗漱间。
片刻后，林因拿起放在床褥上的手机，躺在床上，盖好被子。
“我要睡觉啦。”她说罢，仍未挂断电话，只是关了灯，闭眼。
“晚安。”周祉年道，电话被放在书桌上，开着外放。
他正要处理工作，却听到手机里传来一声：“我睡不着……”
嘴角无意识地扬起，周祉年将手机拿起，关了外放。
“那想做些什么？”低沉的嗓音夹杂丝丝电流声。
林因感觉身子有些轻飘，像躺在云层上。
“想听你讲故事。”她喃喃自语。
周祉年看向电脑屏幕上的资料，随口念道：“根据最新的市场调研数据……”
“停！停……你还不如给我念理科题。”
他听罢，低声闷笑。
林因听见那头传来模糊的笑声，撇嘴：“不准笑。”
“我没有笑。”周祉年的喉结微微滑动。
“就是笑了。”
“嗯，笑了。”
林因闭眼，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半晌，电话里默了声。她平稳的呼吸声传来，周祉年没有挂断，只是放着，把自己的麦克风关闭。
夜深，他离了书房，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冰水，喝了一大口。
回来时，通话仍在继续。
周祉年将电脑关机后，拿起手机，关闭书房灯，回到房间。
躺在床上时，听到电话那头有轻微窸窣的翻身动作。
手机放在床头柜上，关灯，闭眼，漆黑一片。
林因睁开眼，手机的电量显示红色，现在是早上六点，她将手机充电，发现昨晚的通话持续了三个小时，显示通话中断。
对话清晰地浮现在脑海中，回想片刻，又入睡。
天气回暖，讨厌的回南天降临。幸亏林因没有开窗的习惯，不然整个屋子都湿透了。
她换好鞋出门上班，墙壁上满是水珠，头发也带着几分湿意。
林因觉得自己好像有“高考后遗症”，在回南天，她总会心生烦闷。
在潮湿闷热的天气，她又想起穿着校服的日子。走廊湿滑，墙上冒着水珠。
还有接二连三的考试和讨厌的回南天。
昨日洗的衣服没干，八个人的宿舍，阳台里的湿衣服挤在一起挂着，晒不到太阳，也无法自然晾干。
是烦闷的。因为焦虑，因为书本和试卷湿透，因为地板脏兮兮的，即使穿着短袖校服，人也觉得粘糊。
明明已经高考完，明明已经离开了高中生活许久，明明再也不用写题，不用担心试卷掉落在地板上会湿透。
可她在潮湿的环境中，这样的心情又油然而生，是没有预兆的。感觉依旧清晰，即使记忆变得模糊。
这一个星期，林因工作很忙，周祉年也工作忙，两人联系较少。
周日，林因和许若芳、陈连芳去逛街，闲聊时，她才知道周祉年原来去出差了。
“因因，我觉得这件衣服很适合你哦。”陈连芳拿起一件柠檬黄色V领针织短袖。
“我去试试！”林因接过衣服，随手拿了一条短款浅色牛仔裙搭配。
林因看着镜子，很显瘦且显皮肤白，她笑着：“陈姨眼光真好。”
逛完街后，三人打算去吃下午茶。
林因点了一杯西柚绿茶，她们选了小吃拼盘和水果松饼。
手机里传来陈槿落的信息：【因因，后天是张敬杨生日，晚上记得来哦。｛定位｝】
林因点开手机里的另一个软件，正挑选着合适的生日礼物，陈槿落像是感应到什么。
【什么也别买！人到了就好，不然和你绝交！（张敬杨本人说）】
林因肯定不会空手去，可是对哥哥姐姐的生日，若是发红包，他们也绝不会收。
她正思考着，手机里意外地收到周祉年的消息。
【一起吃晚餐吗？我有东西要给你。】
林因默默倒吸一口气，许若芳和陈连芳正聊着天，她若无其事地回：【好呀，去哪里吃呀？】
【和我妈在逛街？】周祉年问。
【对滴。】
【我待会去接你们，顺便一起出去吃饭？】
“妈妈，陈姨，祉年哥说今晚一起出去吃饭，我们四个人，他待会来接我们。”
来的时候，是周家的司机送她们的，谁也没开车。
“好呀，你和祉年商量一下晚上去哪吃，我和你妈妈都无所谓的。”陈连芳面露笑容。
【她们说都可以。】
【好。】
周祉年来接她们的时候，是下午五点半。
她们把购物袋放在后备箱，林因想让陈连芳坐在副驾驶，没想到陈连芳戳了戳林因的手臂，指了指前排的位置。
“因因，你坐副驾驶吧。”陈连芳一笑，便和许若芳坐在后排的位置。
好吧。
林因看着驾驶座上穿着白色短袖的男人，心里竟生出几分紧张。
“你出差回来了嘛？”林因轻声问。
“昨晚回来了。”周祉年应道。
她感觉背后似有两道灼热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于是拿出手机漫无目的地刷着。
但林因坐车时，看手机久了会晕车，于是熄屏。
他们正讨论着餐厅，三言两语便决定好了。车停在一家湘菜馆的小型停车场里，恰逢周日，放眼望去，店内满满当当地坐着人。
林因拿了号，在等位。很快便轮到他们用餐，四人进了店，位置在靠窗。
众人纷纷让周祉年点菜，他选了店里的招牌菜，剁椒鱼头、干锅花菜和酸泡菜雷竹笋。
林因夹着鱼肉，筷子没握稳，一小块嫩鱼肉无意掉在裤子上。她佯装无事，正找寻着纸巾，身旁的人从桌底下递过几张干净的纸巾。
周祉年依旧和她们聊着天，云淡风轻地将手收回。
吃过饭后，周祉年把陈连芳和许若芳送回家，林因坐在副驾驶。车内只剩下他们二人。
两人默契地没有提那晚醉酒后的通话。车里放着播客，是林因常听的节目。
轿车缓缓停在斑马线前，待行人完全通过，又起步行驶。
“祉年哥，你明天晚上也去的，对吧？”林因的指腹无意磨搓着安全带，问道。
“对，我下班后过去。”
“我想问一下，你打算送敬杨哥什么礼物呀？”
绿灯亮起，周祉年轻握着方向盘，向左转弯，“发红包吧，最实在。”
“我也是这样想的，但是槿落姐说我人到了就好，如果买礼物就和我绝交。”
周祉年轻笑了一声，“应该的，听他们的就好，如果实在想送些什么，他们结婚的时候随多一些份子钱。”
林因眼前一亮，“我倒是没想到。”
婚期定在今年十月，林因今天听陈连芳大致说了一下。
到了停车场，林因下车，正要和周祉年道别时，身后的人唤住了她。
“林因。”
她转身问道：“怎么啦？”
“我有东西要给你，忘了吗？”周祉年语气带着笑意，从后备箱里拿出一个包装盒。
林因走到他面前，只听周祉年说：“出差的时候买的，我觉得很适合你。”
她抬眼，又问：“怎么突然给我买礼物……”
“就当是提新车的礼物，快回家吧。”
“谢谢你。”林因笑了笑，和周祉年挥手道别。
周祉年合上后备箱，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他好像已经习惯了，若是出差，就会带一份礼物给她。
只是每次都需要为送礼物的动机安上一个合理的解释。
林因回到家，拆开包装盒，是一条深蓝色围巾，被整齐地叠放在盒子里。围巾的花纹独特，富有设计感。
【我很喜欢这条围巾！{谢谢.jpg}】
【不客气，喜欢就好。】
周祉年坐在书桌前，回想起那晚的通话。房间里安静无声，他拿起手机，林因没有再回复。
他们的关系忽冷忽热，应该说，是关系由林因决定。周祉年比她大五岁，在他没有确认林因喜欢他之前，周祉年不会开口。
他知道，五年的差距不仅仅是一个数字，他也明白林因为何会在他面前表现出成熟的一面。
周祉年不会避开她的爱意。即使他早已过了年少气盛的年纪，取而代之的是成熟稳重。
但他内心的春天只为她留着，向来都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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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Chapter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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