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聚餐结束后，夜色已深。
温满和林空青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苏雨和盛泽鑫已经和好如初，甚至比之前更加甜蜜，这让温满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满足感。
"没想到这么顺利。"温满踢了一颗小石子，"我还以为盛泽鑫会继续固执己见。"
林空青双手插在口袋里，步伐不紧不慢："他只是需要有人点醒。"
"就像你需要有人点醒才肯承认高中时喜欢我？"温满脱口而出，随即有些后悔自己的直白。
林空青的脚步顿了一下，路灯下他的侧脸轮廓分明："谁说我承认了？"
温满撇嘴："你留着我的幸运符七年，这还不算承认？"
"那只是..."林空青似乎想辩解什么，最后却只是轻轻叹了口气："算了。"
夜风拂过温满的发梢，带着初夏特有的温柔。
她偷偷瞥了一眼身旁的男人，想起高中时自己也是这样，总是不敢光明正大地看他。只敢在早读时借着读书声的掩护，偷偷瞄他低头写字的侧脸。
回到家，林空青径直走向厨房："要喝茶吗？"
"好。"温满脱下外套挂在门口："不要太浓。"
"我知道。"林空青头也不回："你晚上喝浓茶会失眠。"
温满怔了怔，她确实有这个习惯，但从不记得告诉过林空青。
她走到沙发边坐下，环顾这个曾经完全属于她、现在多了另一个人痕迹的空间。
林空青的东西不多，是那天苏雨回国那天搬过来的，但每一件都摆放得恰到好处。茶几上的法律期刊，电视柜旁的几本商业管理书籍，还有玄关处那双永远摆成一条直线的皮鞋。
厨房传来水烧开的声音，不一会儿林空青端着两杯茶走出来，一杯放在温满面前。
"菊花加少量枸杞。"他说："不会影响睡眠。"
温满捧起茶杯，热气氤氲中闻到淡淡的清香："谢谢。"
林空青在她对面坐下，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始处理工作。
温满也拿出手机查看邮件，两人就这样各自忙碌着，房间里只有键盘敲击声和偶尔的翻页声。
这种安静共处的感觉让温满想起高中晚自习。那时候她和林空青是同桌，也是这样各自埋头学习，偶尔胳膊不小心碰到一起，就会像触电般迅速分开。
"你在笑什么？"林空青突然问。
温满这才意识到自己嘴角上扬："想起高中时你每次不小心碰到我，都会像被烫到一样弹开。"
林空青的耳尖微微泛红："那是因为你总是突然动来动去。"
"明明是你不愿意碰我。"温满故意逗他。
"不是不愿意。"林空青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是太想了才不敢。"
温满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茶杯在她手中微微颤抖，几滴茶水溅在手背上，她却感觉不到烫。
林空青迅速转移了话题："对了，下周你们事务所的年中评估，你准备好了吗？"
温满回过神来："差不多了，不过听说公司可能会调整外包团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我们组。"
林空青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我会处理。"
这句话听起来像是随口一说，但温满知道林空青的"我会处理"意味着什么，他会在她不知道的地方解决所有问题。
就像高中时每次她值日，水桶总是莫名其妙地被提前装满；下雨天她的自行车座上永远罩着一个塑料袋；甚至高考那天，她的准考证"恰好"被路过的林空青发现忘在了教室...
"林空青。"温满放下茶杯，"高中时那些...都是你故意的吗？"
林空青盯着电脑屏幕，手指在触摸板上无意义地滑动："哪些？"
"水桶、塑料袋、准考证..."温满数着，"还有每次体育课结束后，我桌上总会出现的那瓶冰镇柠檬茶。"
林空青合上电脑，起身走向书房："早点休息，明天还有早会。"
温满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这个已经和她结婚的男人，依然像高中时那个少年一样害羞得可爱。
第二天一早，温满被厨房的声响吵醒。她揉着眼睛走出来，看到林空青正在煎蛋，灶台上还煮着粥。
"你会做饭？"温满惊讶地问。
林空青头也不回："只会简单的，大学在柏林读的，那边的饭可不太好吃。"他把煎蛋盛进盘子，"去洗漱吧，十分钟后吃早饭。"
温满站在浴室镜子前刷牙，泡沫沾在嘴角，嘴里含糊不清：“难怪你一直不回国，原来在德国留学。”
林空青像是回忆起了什么很可怕的事情：“我是真的忙，不是故意不联系你们的，而且我还延毕了，你知道有多崩溃吗？”
温满一边笑一边漱口，她突然想起刚才林空青围裙下穿的是衬衫和西裤，他一定是早起先换好了上班的衣服才来做早餐的。
这个细节让她心里泛起一阵暖意。
餐桌上，林空青已经摆好了两碗皮蛋瘦肉粥和煎蛋。
"今天怎么突然..."温满舀了一勺粥。
"你昨晚说想吃。"林空青简短地回答："快吃，一会我送你。"
温满这才想起自己昨晚睡前随口提了一句想念大学食堂的皮蛋瘦肉粥。
她没想到林空青会记在心上，更没想到他会为此早起准备。
去公司的路上，温满的手机响了。是事务所的李姐。
"温满，有个不太好的消息。"李姐的声音很严肃，"公司决定撤回部分外包团队，你们组可能要被调去德诚那边了。"
温满的心一沉："什么时候的事？"
"刚刚决定的，下午管理层会正式通知。"李姐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和林总...总之，你有个心理准备。"
挂掉电话，温满偷偷看了眼正在开车的林空青。他侧脸线条紧绷，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怎么了？"林空青问，眼睛依然盯着前方。
温满犹豫了一下："事务所可能要撤回我们团队。"
"嗯。"
就这样？温满有些意外他的平静。但转念一想，也许对他们这种交易婚姻来说，分开工作反而更自在？
一整天，温满都心不在焉。
下午的会议上，她几次走神，连杨哥都看出不对劲。
"担心调职的事？"休息时杨哥递给她一杯咖啡，"别太担心，德诚那边条件也不错。"
温满勉强笑了笑："嗯，我知道。"
下班时间，温满收拾好东西，不确定是否该等林空青一起走。自从早上那个电话后，他们一整天都没有交流。
"温律师。"姜秘书突然出现在她桌前，"林总请您去他办公室。"
温满深吸一口气，敲响了那扇熟悉的门。
"进来。"
林空青站在落地窗前，夕阳给他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他转身时，温满看到他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坐。"他指了指沙发。
温满坐下，心跳加速。她预感到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发生。
林空青在她对面坐下，将文件推到她面前："这是你的新合同。"
温满疑惑地翻开，随即瞪大了眼睛："入职协议？"
"如果你不想继续以事务所外包的形式工作。"林空青的声音平静，"可以正式加入公司。"
温满的手指紧紧捏着文件边缘"为什么？"
林空青望向窗外，沉默了片刻："七年前我不得不离开时，没来得及告诉你原因。"
他转回头，目光直视着她，"这次，我想给你选择的机会。"
温满的眼前突然模糊了，七年前林空青突然退学消失，是她心中一直的痛。
而现在，他就坐在她面前，给她一个留下来的机会。
"我需要考虑一下。"她轻声说。
林空青点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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