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过多介绍,阿云立刻越过令一的身侧直奔屋中。
屋中开着窗户,夜晚冰凉的风拂过,将本应温暖的屋内也拂得与院中无异,就是不知榻边那被拉起的厚重的帘子能不能为贺溪保留一丝暖意。阿云担忧地看了一眼那重重叠嶂的帘子,帘子挡住了后面的贺溪,让阿云看不见贺溪此时的状态。
“殿下,属下回来了。”阿云轻轻跪在榻前,“您还好吗?”
“...?”
听到声音,贺溪半梦半醒地睁开眼看向侧方,他的身体火热,张开嘴巴都会有热气烧出去,烧得他声音也嘶哑极了。
“阿云?是你吗?”
见贺溪还能回复,虽然声音沙哑而无力,阿云的心中也还是稍微松下些许。他膝行上前,忧心道:“殿下,是阿云。”
阿云的话音刚落,那紧闭的帘子后就伸出来了一只白皙的手,那手力道极大,直接将阿云拽入了帘子后。
帘子短暂地用粉红遮住了阿云的双眼,待粉红褪去,是靡颜腻理。灼人的绯红从帘子后的那人脖颈弥漫而上,一直燎到了耳尖,水意迷蒙的双眼没有聚焦点,只是空空地盯着阿云的脸。
扑鼻而来的,首先是贺溪平日最喜爱的、整日都要在屋中燃着一勺的龙涎香的香味,一如当初他被贺溪抱在怀中送去医馆时所闻到的那样,幽雅清香中带着几丝甜味,与今日贺溪在宴席中饮的紫槐酒一样散着甜味,让人分不清究竟是酒水中的甜味、龙涎香中的甜味、还是两者都有。
阿云恍惚以为自己要醉倒在贺溪身上的香味中了,抵在他肩膀上的滚烫的额头也在牵扯着他的意识要他共沉沦,那打在他脖子上的炽热的呼吸更是让他起了浑身的鸡皮疙瘩,酥麻的痒意一路从脖子蔓延到全身。
“阿云...”
酒意和药物的双重作用下,贺溪平时想要藏住掖住的情感开始冒了头,争先恐后地想要从他的心房中钻出来,将一切都坦白出来。无意识的呓语哑哑的,让贺溪平时很清亮的声音变得粘腻起来,更不要提他的嘴巴就在阿云的耳旁,只是瞬间阿云的半边身子就酥麻了、失去了知觉。
“殿、殿下...”
阿云的头脑也跟着发了昏,他甚至没有听到自己那越跳越快的心跳,他几乎成了一个傀儡,一个只能被贺溪一举一动牵引丝线的傀儡。
贺溪似乎笑了一下,但阿云已然看不清,他的眼前都被那奢靡的绯红占据了视线,就连何时贺溪将他压在了榻上都浑然不觉。
“殿下...您还好吗?”
阿云干巴巴地问后,贺溪似乎又笑了两声。他散落着垂下来的头发落到了阿云的脸上,在发香涌动间阿云只能看见那更加醉人的双眼。
“我?我很好,应是...很好吧...”
贺溪的身体有些脱了力,他伏在阿云的身上,安心地闭着眼轻轻嗅着阿云身上的香味——什么龙涎香,唯有阿云身上的皂香才最是让他安心。
...其实殿下一点也不好吧,而且他好像知道殿下中的是什么药了...下药的人也真是大胆。
阿云一边想着一边默默红了脸,他轻轻挪了挪身子,拉开了一点点与贺溪之间的距离。
下一刻,贺溪便伸手揽住阿云的腰间,牢牢地抱住他。他的脸埋在阿云的脖颈上,打在阿云脖颈间的呼吸越来越灼热了,还带着几分急促。
“别动。”
低哑的声音令阿云的脊背发了麻,他就像被人施了咒术一样动弹不得,是他身体失了控,还是他下意识遵从贺溪的命令?
“殿下——”
“你若再唤我殿下,我就要亲你了。”
贺溪半真半假地说道,但阿云不知道,他会将贺溪所说的一切都奉为真理,所以在听到贺溪这句话后他慌了神,开始挣扎着想要推开贺溪。
“殿下,属下、属下,不可以!”
他可是一个卑贱的贱民,贺溪那样高贵的人怎么可以亲吻他?更不要提、不要提、他们都是男人啊!
阿云不是不知道民间有两个男人组成的夫妻、家庭,但那都是平民之间才会发生的事情,贵族之间这种事情往往都是以某位贵人在院中背着正妻养了几个小倌的形式发生的——难道殿下是想要他不止当护卫,还要当他的房中宠?!
不、这是绝对不可以的,殿下身份尊贵,如果这件事被旁人发现,恐怕殿下就要遭到不少大臣的弹劾,阿云是绝对不会容忍自己给贺溪带来这样的麻烦的,如果真的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恐怕他都要羞愧地自尽而死以表忠心了。
贺溪不知道自己的小侍卫能在短短瞬间就想出去这么多,奇怪的药物烧的他头脑空白,只能将阿云的反应视作不愿意,便瘪了瘪嘴,将额头抵在阿云的额头上,用自己琥珀色的双眼极近距离地凝视着阿云。
“你不愿,我不会强迫于你。但我现在实在难受,你就这样陪着我呆一会儿吧,这样总是可以的吧?嗯?”
话说到最后,声音已经轻不可闻,可那上扬的尾音还是如同钩子一样轻轻扎进阿云的心房中,让他稀里糊涂地点了头。
“好...遵命...殿下。”
***
依水宫的主殿内,皇帝在问过贺老将军出征一事后就将话题转到了消失的姜景身上,他看向姜让问道:“老六呢?”
“回陛下,景有些不胜酒力,正在偏殿醒醒酒。”
姜让这样答道,正常的人在听到这样的话都会选择打道回府,但皇帝却笑着说出了不一样的话。
“只是一点甜酒就醉了?他这样不胜酒力吗?这样吧,朕去看看他。”
“...?”
贺淑妃神色莫测地看了皇帝一眼,皇帝正起身朝偏殿走去,所以皇帝没能看见贺淑妃的眼神。皇帝没看见,但姜让看见了,那是母妃很厌恶某个人时的眼神,姜让在心里偷偷笑了。
令一仍然在偏殿的殿门站着,见到皇帝来了便躬身跪地行礼。
“老六可睡下了?”
皇帝这样问,脚上却已经朝屋中走去。
推开门,重重绯红帘帐挡住了榻上风景,只有一人跪在帘帐前,正把着贺溪的手腕脉络——是方才姗姗赶来的太医。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