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如梦似幻的欢愉集市,犹如横空出世的,虚构场景一般,只出现在像梦境的夜晚中而不再出现在白日里。
翌日,他们即刻启程前往大名鼎鼎的鬼城驻扎的军营,不能说大多数人,这军营里面的所有人都来自鬼城,没有一个外来者。
不知是外来者进不来的缘故,还是这里排斥外来人的缘故,李黛清心想,应该是第一个原因吧,毕竟她也是外来人,当地人也没有很排斥他。
达罗叔将他们送到门口,他就匆匆忙忙的离开了,仿佛有什么要紧的事即将在下一秒发生,他必须赶回去处理这些事情,李黛清感激他多日以来的照顾,也不再挽留他。
李黛清虽然身体素质不详,也许是很强的吧,毕竟这么多天来练武学剑可以铸造一个强健的体魄,但她的脑子运转的还行,不至于到了神魂颠倒记忆错乱的地步,她早已把他们沿途走过来的路线牢牢记在心里。
她允许自己在诺大的沙漠中迷失方向,但至少不用在这小小的鬼城里迷路了。
呃,虽然鬼城不小。
这里犹如盆底,但这凹陷下去的平地四周仍有大大小小的洞坑,会是自然塌陷吗?
李黛清狐疑地走上前去,而没有着急前往军营里面。
她摸着已经被灼热的太阳光熏得如同墙灰般,没有思毫水分的黄泥灰,也不管干不干净,顾自蹲下,摸上一把,发现边缘粗糙,像卷曲的荷叶边,定是人工挖掘了,除了是人为的杰作,他还发现这洞口大大小小毫无章法可言,不像是一人而为之。
他们挖这洞干什么?屯粮吗?呵呵,李黛清觉得自己定是脑袋糊涂了,随着荒漠上挖个坑,囤粮能囤到什么粮?干粮吗?
傻了。
李黛清郑重给自己定了一个结论——傻了。被这炎炎夏日给晒傻了。
嗯,她镇定地走进军营里,里面的教室门当然也不是傻子,也无暇在这耍剑弄刀,他们正躲在帐篷里休息,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听到外面的动静,可能没听到,不出来也很正常,可能听到了,因为太阳太晒了,不想出来也很正常。
李黛清莞莞一笑,她下意识低头,看清了自己的穿着这才意识到有点不妥,在军营里就要有战士的样子,战士无不穿着甲胄铠甲端枪作战,可是她一身轻便的行头就来了。
同样一袭便衣的是陈相易。
李黛清该怎么跟将士们讲她是前来带领他们的李将军呢?
李黛清说:“我是李黛清。”她说完自己都没有底气似的,有点不好意思,但是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说就说了,不说就不说,一旦说出口的话,就不要再拐弯抹角,降低音调了。她将手垂在两侧,但头也没往下看,而是平视前方,在他眼前坐成一排的将士们。
这些将士们的长相有着鬼城这个地区独特的人的长相,他们眉眼深邃,鼻梁高挺,说话也带着这个地区独有的口音。
只不过有口音就算了,可这语音腔调这些跟中原完全不一样,李黛清有点摸不着头脑,他从那些人的话中零零碎碎捡到几个私服的碎片拼在一起,还听到了自己名字中的李字,大概还有将军这一类的字词。
“他们欢迎你呢。”李黛清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听懂自己的话,但是耳后却传来了陈相宜的声音,“你怎么知道?”李黛清回过头问,“难不成你懂这里的语言?”
“一点吧,但不多。”陈相易漫不经心地回答。
“哦。”李黛清回答,“那不正好?帮我翻译一下。”见陈相易不情不愿的样子,李黛清忍无可忍,凑到他身前,用肩膀假意撞了他两下。
“行。”
李黛清思忖下一句该说些什么,陈相易说他们欢迎我们,那不必对他们多费口舌讲述自己来的原因和自己的身份了。
既然这个军队在鬼城里面,相比跟其他军营都不一样,他们毕竟还是要因地制宜,有与众不同的地方和特别的工作内容,李黛清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懂,对这里的事物也一窍不通,她定是要问清楚问明白的。
一时想起自己工作时跳槽都没这时换军营的速度快,她不由得可怜自己,暗暗想到,这次回去她再也不要像一个四处漂泊的浪子了。
“你叫什么名字?”李黛清问,结果那人听不懂中原的话语,陈相易也只会听懂,并不能交流,于是这下李黛清也只能眼巴巴地渴求上天赐予她一个既能听懂也能表述当地方言的人来。
可惜,现实总是和想象背道而驰的,她没有等来军营里众多将士们中的一个,但是李黛清要想到,这一个个足不出户,更是对去往外地想都没想的战士们,那些个会懂外地的语言?
李黛清扶额,陈相易就笑着看她,李黛清以为自己里安定在这里“纵享天伦之乐”就差一步之遥,没想到语言不通倒成了对她的致命一击,她被当头一棒的打击浇灭了这个想法,内心似乎有一团火焰在燃烧,本来他不想把自己的无名的怒火发泄出来的,奈何一旁的陈相易“嬉皮笑脸”地看着她,她内心的火焰更甚。
她的记忆一直追溯到女帝任命他为管理此处的大将军那时刻,想到,女帝那时候知不知道有一种困难叫语言不通的东西,无论你有多大的抱负遇上个这么坚不可摧的东西,必定会被束缚住手脚,你有再好的功夫又有什么用?
李黛清对那些将士们好声好气地告退,不敢轻举妄动,但这哪是一个即将上任的将士该干的动作或者行为啊,她转而面沉如水对陈相易说道:“你笑什么?”
陈相易也不知好歹地说:“我还不能笑吗?”
李黛清此时多希望他能被那个十七八岁意气风发的少年替代啊啊,再不济,让他们一起回到那时候也行,反正那时候陈相易会规规矩矩、恭恭敬敬对她说一声姐姐,也不像现在这般惹她恼,惹她生气。
这个行为无可厚非点燃内心的热火。李黛清后来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在这件事情上纠缠不休、咄咄逼人,李黛清提高了音量,“不能。”
也许陈相易还没见过这般样子的李黛清,平日里喜怒不言语色,鲜少有情绪外露的时候。他意识到是自己出言不逊,年轻气盛,自觉地低着头,本以为能低头看着地上,没想到,眼珠一转,再加上他的身高比李黛清高了几个头,这一低头垂眼的,眼珠子就定在那儿了——刚好能看清李黛清。
他忍住想要小得冲动,将手蜷握放置唇边,想要掩饰什么,可渐渐地,他一看见被他盯着的人仰着头瞪他,他又想笑了,被从喉间溢出的笑意给激的有些脚步不稳,他好不容易站稳了脚跟,就看见李1黛清像拿他没有办法似得转过了头,不再看他。
陈相易看见李黛清大跨步就往营外走去,陈相易思忖道:他去干什么了?但不容他多想,李黛清已经消失在他的视野里,“走这么快......”陈相易发出一句感叹便急忙追了上去。
陈相易知道李黛清生气了,就算追到李黛清了也不敢跟她走在一条直线上,他只好默默地跟在李黛清的身后。
没人陪自己说话的时候,有人总是喜欢胡思乱想。陈相易害怕李黛清对自己烦了、厌倦了,李黛清每走一步,那脚步像是踩在自己的胸口处似得,那声音如同尖细银针扎在他的耳膜上。
他倒是有些怕了,怕李黛清弃他于不顾,哎哟,他一个人远走他乡,义无反顾选择跟着李黛清来到京城,又毫无怨言,死心塌地跟着李黛清来到遥远的鬼城,在这里,连月亮都跟故乡的不是同一轮,他孤注一掷,敢说他这不经世事的一辈子,就死心塌地爱过李黛清一人。
有时候,陈相易真想把这些话给李黛清讲,可他总是找不出讲这些话的最好时机。李黛清行事坦坦荡荡,说话从不拐弯抹角,只要是她想告诉你的事情,向来直来直去,讲一句绝不多讲两句的人。他怕这些话一旦说出口,会让李黛清觉得自己轻浮,二是她大抵也是觉得自己在跟她说着玩的吧......
自从自己擅作主张捅破那一层窗户纸,从此之后,自己和李黛清之间的距离就变得奇怪,如若 两个站在风雨交加之后的奇形怪状的云端中,随着云雾的距离变得忽远忽近,风一吹,一方就借力来到对方身边,客观看雨后红霞。
如若没有风,陈相易就遥遥相望吧,等李黛清心情好点儿就赏他几个眼神看。
李黛清这一走,绝不是莽撞行事,四处乱走,她知道分寸,只是她走到那人跟前,羞于开口,脚步就这样停留在他的屋前,想要划拉布帘,手也这样举着……
陈相易一直在她身后,如果说他们的站位想忽远忽近的两团云,现在整个画面仿佛静止般,陈相易就站在她身后不动了。
算了,有求于人就有求于人吧,总比在这站着什么事都做不了好,李黛清打算鼓起勇气再一次叨扰达罗叔,但在手即将触碰到布帘的一瞬间,陈相易的胸膛撞上李黛清的后背,李黛清像被石膏糊住,动弹不得,手上也停止了动作。
他这样做无疑是多此一举,明智李黛清会进行下一步,可他还是按着李黛清的思路进行到这种层面上了。
李黛清本想转头看他的,但转念一想自己转过头来,首先看到的是他的胸膛,她肯定会忍不住往上看。
一往上看,她仰视,陈相易肯定也俯身看着她,到时候这种距离,这个姿势,很难不让人想入非非,即使他们是这样的关系了,李黛清也无力面对两目对望的局面。
每次她跟相易对视,就会乱了阵脚,失了分寸,红了“老脸”。
陈相易已经把门帘拉开,看见达罗叔在圆桌上坐着,看见二人重返他家后表现出一脸正经的神色。
“怎么了?”达罗叔起身迎接,李黛清走前一步,达罗叔知道李黛清来意之后,很是懊恼,他都搞忘有语言不通的困难了。
达罗叔常常在沙漠奔走,见得人也比城中其他人多,偶尔听其他人说上两句,自己渐渐地掌握了些,虽不能跟行家切磋切磋,但跟平常人的交流也没有太多的障碍,起码他跟李黛清交流可以证明这一点。
“达罗叔,我有一事相求,我想让你帮我们翻译。”
让陈相易比较震惊的是,李黛清没有说“我”而是“我们”。达罗叔当然欣然接受,只是苦了他不能继续在荒漠上行走追寻他孩子的踪迹。
十年的光阴,在达罗叔的脸上刻上一道道痕迹,却没有消磨他的意志,李黛清不忍达罗叔因为他们而放弃寻找孩子每天雷打不动的事情,于是借着自己空闲的时间,想要帮达罗叔找到孩子。
人海渺茫,想要找到何其不易,说不定孩子已经变成一具白骨,就跟那巨石下压着的那具尸体一模一样。
达罗叔忙说:“好……好……麻烦了……”
一到军营,达罗叔一五一十告诉了将士们,经过双方的交涉,李黛清知道了这些将士们的日常除了练兵之外,还要巡逻,大概就是绕着鬼城走一圈吧。
肯定不是走远,一走远,连回来的路都不知道了 。
李黛清说道正好,她可以趁巡逻的时候找一找。
煮啵放假了[让我康康][竖耳兔头],开森,虽然考的并不好[爆哭]好在最忙的时期过去了,争取在九月底更完,预计就二十五万字吧[爆哭]再多就编不出来了[爆哭][合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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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 3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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