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星眠安抚好那几名哨兵后,转身对西渚说道:“西渚,你带一个小队护送伤员回蓝塔治疗,其他人跟我来。”
“等等...”唐昭拦住江星眠,“我跟你们一起。他望向那四具白骨,咬牙道:“我要为兄弟们报仇。”
江星眠迟疑片刻,最终点头应允。众人一同进入基地。待他们离开后,消失多时的阿楠再度现身,他指尖银芒闪烁,与监测局方向翻涌的黑雾产生微妙共振。
望着江星眠远去的背影,阿楠的嘴角角勾起一抹冷笑,异色瞳孔中闪烁着病态的兴奋——终于,又见到他的眠眠了。
另一边,21号监测局内,白溪捂着鲜血淋漓的左臂,在昏暗的走廊上狂奔。他的目光不断扫过两侧紧闭的舱门,仿佛在搜寻最后的希望。
此时的他无比后悔将幸存者带到这里,他们原以为到了21号监测局就安全了,实际上,这里比15号污染区还要恐怖百倍,他们都是那个人游戏当中的一环。
“嗒、嗒、嗒——”
皮靴踏在地板上的声音如影随形。
突然,一道黑影从墙角闪出,低沉磁性的男声在耳畔响起:“时间到,游戏结束。”
白溪停下脚步,背后的冷汗浸透了制服。他缓缓转身,看着从阴影中踱步而出的男人,绝望地闭上双眼...
江星眠一行人赶到21号监测局时,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他警惕地环顾四周,却发现既无尸体也无血迹,眉头不由皱得更紧。
“沙沙沙——”
杂乱的脚步声突然从四面八方传来。只见一群眼神空洞的人正缓缓向他们逼近。唐昭刚要出手,就被江星眠一把拦住。
夏初会意,指尖轻勾,丹顶鹤精神体显现,洁白的羽翼舒展间,扬起一阵清风。漫天飘散的羽毛泛着银光——这正是夏初独有的治愈能力“羽化”。
当银羽触及被控制者,他们呆滞的眼神渐复清明。“是救援队!”有人激动喊道。
“威尔,你和夏初带小队护送他们回基地。”江星眠当即下令。
威尔咧嘴一笑,拍了拍腰间的武器:“包在我们身上!”夏初则冷静地点头,银羽在空中划出弧线,指引众人前进。两人分工明确,迅速带队消失在转角处。
江星眠和唐昭带着剩余队员登上楼梯。随着楼层升高,血腥味愈发浓烈刺鼻。当他们抵达顶楼时,眼前的景象令二人楞在原地——整个楼层堆满了动植物与人类的尸体,血肉模糊地混杂在一起。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混合着某种腐臭,令人胃部翻涌。二人强忍着恶心,屏息前行,很快发现了倒在血泊中的白溪。
“白溪!”唐昭冲上前,将浑身是血的人揽入怀中,掌心传来的温热黏腻让他心头一颤。他颤抖着拍打白溪苍白的脸颊:“醒醒!白溪!”
白溪睁开双眼,涣散的瞳孔里盛满恐惧。他突然抓住唐昭的衣领,声音嘶哑又尖锐:“别杀...别杀他们!求你!求你!”
“是我!白溪!我是唐昭!”唐昭用力按住他不断抽搐的肩膀,额头抵上对方冰凉的额头,声音温柔,“你安全了!看着我!”但白溪仍在梦魇中抽搐,指甲深深陷入唐昭手臂。
江星眠与麋鹿对视一眼。巨大的麋鹿缓步上前,鹿角泛起墨绿柔光。在精神力的抚慰下,白溪终于停止挣扎。他颤抖的手指摸索着鹿角,瞳孔依旧没有光彩:“星...眠?”他认出了江星眠的精神体。
“是我。”江星眠单膝跪地,指腹擦过白溪掌心的血痂,随即握紧那只染血的手,“唐昭也在。”
白溪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喉结剧烈滚动。他死死攥住唐昭衣袖,涣散的瞳孔突然剧烈收缩,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将目光转向江星眠的精神体,气若游丝:“傅岑柏...他...他还活着!快...快逃...!”话音未落,便无力地瘫软下去,陷入昏迷。
这个名字让两人同时僵住。那个叛徒竟然回来了!
唐昭下意识看向江星眠。那人脸上仍是一贯的平静,但作为曾经的战友,唐昭再清楚不过,这平静下暗涌着怎样的风暴。
他正要开口劝阻,江星眠已率先打破僵局。“唐昭,你先带白溪回蓝塔治疗。”对方声音一如既往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我去找傅岑柏。”
“可你...”
“他的目标是我,这些动静不过是为了引我现身。”江星眠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只是那双漆黑的眼眸中却淬满寒冰,“放心,他欠我的债,我一笔一笔地跟他清算。”
唐昭握紧拳头,最终颓然松开,他此刻浑身是伤,留下反而会拖累同伴。“那你小心。”他哑声叮嘱,弯腰抱起昏迷的白溪,转身消失在走廊尽头。
唐昭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江星眠带着麋鹿继续向前走去。空气中漂浮的荧光突然凝滞,身旁的麋鹿骤然竖起耳朵,蹄子不安地刨着地面。它在一扇布满锈迹的金属门前低鸣,湿润的鼻尖轻触门板,仿佛在抗拒某种未知的威胁。
江星眠抚过它颤抖的脊背,低声安抚。随着“吱呀——”一声刺耳的声响,腐锈的合页艰难转动,一股混着铁锈与腥甜的冷风扑面而来。他瞳孔微缩,眼前的景象让呼吸几乎停滞。
月光下,男人身着的白衬衫浸满暗红血迹。他漫不经心捻起一缕沾血的发丝,指腹摩挲间,血珠“啪嗒”坠地,与地面黏液交融成狰狞的图案。垂眸时,眼底却跳动着兴奋的火焰。
听到声响,男人蓦然抬头,原本凝着杀意的琥珀色瞳孔在看清来人的刹那骤然融化,化作邪肆的笑意:“呦,眠眠,好久不见。”
江星眠的视线扫过那些青白尸体,瞳孔猛地收缩。他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颤抖,掌心渐渐凝聚起淡蓝色波纹。“傅、岑、柏——”他的声音中带着蚀骨的恨意,“你这个叛徒!去死吧!”
淡蓝光球骤然射出,却在半空中穿透残影。傅岑柏的身影如烟雾般消散。
“这就是你给我的见面礼?”
温热的呼吸突然贴上后颈,江星眠还未来得及反应,下颌已被扣住。傅岑柏的拇指重重碾过他紧抿的唇瓣,强迫他抬头对视。那双琥珀色眼眸里翻涌着令人战栗的疯狂:“眠眠,五年了,你还是学不会偷袭的要领。”
话音未落,他手中突然现出一把匕首,直刺江星眠心口。江星眠闷哼一声,鲜血瞬间浸透前襟,额间渗出细密冷汗。
“看清楚了吗?这才是真正的偷袭。”傅岑柏饶有兴致地欣赏着江星眠痛苦的表情,掌心覆上他血流不止的伤口。黑色雾气自指缝间渗出,伤口竟渐渐愈合,但江星眠的脸色却越发苍白。
“傅岑柏,你去死吧!”江星眠反手掏向对方心口,却被轻易拦截。傅岑柏的手掌贴在他胸前,轻声道:“眠眠,当年取走你心脏时就说过,单凭你赢不了我,怎么还是这么天真?”
“唔...”江星眠弓起身捂住胸口,胸口处熟悉的剧痛让他冷汗涔涔。他咬紧牙关,指尖猛地迸发出淡蓝色光芒。
原本静立一旁的麋鹿猛然暴起,锋利鹿角直刺傅岑柏后心。后者如有所感般侧身闪避,衣角被划开一道裂口。麋鹿立即回防,弓背竖耳,漆黑眼眸寒光凛冽。
“五年了。”傅岑柏抬眼,漆黑瞳孔暗潮翻涌,“我们的江少校终于学会磨尖爪子了,不过,和我养的那些变异体相比,还是差了点。”
浓稠黑雾自他脚下漫开,带着铁锈与腐叶的腥气。江星眠急退半步横匕戒备,却见对方身影在雾中渐淡,苍白手指划出诡异弧度。
“下次见面...”傅岑柏的声音随雾气缠绕而来,“希望你还能这么...让我惊喜。”最后余音消散时,黑雾骤缩成漩涡冲天而起,只余一缕血腥味飘散。
烟雾散尽,江星眠面色阴沉。终有一日,他要亲手杀了傅岑柏,夺回心脏,为死去的同伴报仇。
18号污染区
“嘶嘶——”
一条两米高的蛇形怪物在废弃居民楼前徘徊。阿楠阴沉着脸走近,一脚将它踹翻:“魆在哪儿?”
蛇形怪物惊恐地望向楼顶。阿楠顺着怪物的视线抬头,月光下伫立的身影缓缓转身——那张脸,竟与傅岑柏一模一样。
阿楠眯起异瞳,周身骤然漫开银白色光芒,一对白色翅膀从身后舒展而出——这是S级哨兵独有的能力,无需唤出精神体,也能自如调用其力量。
他展翅腾空直扑而下,借着俯冲的力道将人死死压在墙上。掌心扼住对方咽喉,翅膀还在身后微微震颤:“魆,谁准你冒用我的脸?别以为在监测局搞出那些动静就能瞒过我!你故意引江星眠来,是想借他的手除掉我?”
被掐住咽喉的魆不躲不闪,喉间溢出几声闷笑,睫毛轻颤的弧度里全是嘲讽:“傅岑柏,我们本是一体。这张脸你能用,我为何不能用?”
掐着脖颈的手猛然收紧,魆却挑衅道:“监测局的‘礼物’他收得开心吗?那些被黑雾侵蚀的人,可是我特意为他准备的‘重逢礼’,毕竟...他的心脏还在我这儿跳着呢。”
傅岑柏的指节在喉骨处骤然停顿,眼底翻涌的杀意凝成实质。下一秒,他猛然挥拳砸向那张与自己如出一辙的面容,“你搞清楚——”
他攥住对方染血的衣襟,鼻尖几乎相抵,“你不过是个随手就能捏碎的分身罢了,别妄想不属于你的东西。”语毕振翅离去。
魆吐出血沫,阴鸷目光烙在远去的身影上。终有一日,他要夺走傅岑柏的一切...再亲手毁掉。
江星眠跨进塔内的瞬间,警报器突然爆发出刺耳的长鸣。夏初跌跌撞撞地撞开人群扑过来,手腕上的身份牌还在滴滴作响:“头儿,刚送回来一批重伤哨兵,你赶紧过去看看吧。”
江星眠神色骤变,快步走向医疗舱。医疗舱内,只见十几名哨兵并排躺着,脸上爬满诡异的黑色纹路。夏初低声解释:“他们都是从18号污染区撤回的,精神图景严重受损,随时可能狂化。”
精神图景是哨兵与向导构建的精神世界,既是精神体的居所,也是能力等级的具象化体现。塔内正是通过探查精神图景来评定登记每位战士的等级。
江星眠背靠舱壁缓缓滑坐,精神力缓缓探入其中一名哨兵的精神图景内,那些缠绕在哨兵意识里的黑色纹路,正贪婪啃噬着他试图探查的微光。
他猛地睁眼,冷汗顺着下颌滴落在作战服上:全是A级哨兵...就算透支精神力,也根本撑不住同时修复十几幅崩解的精神图景!
“夏初,协助我。”江星眠沉声道。夏初立即会意,掌心泛起微光,一道半透明的精神屏障徐徐展开。
江星眠指尖凝出一缕细线缠绕在夏初腕间,这是向导间建立精神链接的标准程序,既能共享能力,又可随时保持联系。
进入哨兵的精神图景后,江星眠瞳孔微缩——眼前本该是生机盎然的绿洲,此刻却被黑雾侵蚀成荒芜废土。他迅速注入精神力,勉强稳住即将崩塌的世界。
随着修复工作推进,枯萎的植被逐渐复苏。但江星眠的心却越沉越深:修复进度已过半,为何始终不见哨兵的精神体踪影?
“吼——”
远处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咆哮声。只见一只体型硕大的老虎伏在草地上,周身缠绕着诡异的黑雾。察觉到有人靠近,它猛地抬头,猩红的双眼死死锁定江星眠。
“队长!快撤!”夏初焦急的声音通过精神链接传来,“他们的精神体已经被怨念完全侵蚀,马上就要进入异化期了!”
江星眠心头一紧。异化期是哨兵和向导被变异体攻击后最危险的阶段,精神图景会被彻底污染,感染者将失去理智无差别攻击,最终因基因崩溃而死亡。
更可怕的是,这种状态具有高度传染性,一但被它传染,后果不堪设想。
他立即切断精神连接,迅速退出。然而睁开眼的瞬间,眼前的景象让他浑身发冷——所有原本昏迷的哨兵都已睁开双眼,正用血红的眼珠直勾勾地盯着医疗舱里的每一个人。
他们脸上的黑色纹路像活物般蠕动,嘴角扭曲成诡异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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