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领已经离开我们了……”
克罗尔看着面前的俩人，“我要说的就是这些，你们说该怎么办？”
爱德华多张着嘴，还没缓过来，他点了点太阳穴，问：“要不和族里的长辈说？”
“首领走前说了，让我除了你们谁都不告诉。”克罗尔倾身，脸色神秘地说，“你们说，何塞什么时候会攻过来？”
海拉若有所思，“我哥哥占卜没占到这些啊，应该不会发生吧。”
爱德华多抬手：“占卜只是一种猜想，又不代表一定会发生，首领走前特意和克罗尔说清楚这些事就代表何塞攻过来的可能性极大，我觉得三日以内……这样差不多，东部离这也不远。”
“三日，”克罗尔摸了摸后颈，“对了，首领还让我小心卡什首领，让我提防他。”
“卡什首领？”爱德华多颅内风暴了片刻，头隐隐作痛，他打了个响指，凑近克罗尔，沉声问，“有没有可能卡什首领和何塞有勾结？”
海拉忽然浑身一沉，连忙扒着爱德华多的肩，急着说：“你还记得九年前的那场事吗，据说从那以后卡什首领就一直在派人监视我们部落，首领也不管，还说他和卡什首领是朋友，他不会做出过分的事来。”
“你记不记得！”海拉看看爱德华多又看看克罗尔。
这件事还是她哥哥告诉她的，据说当时卡什首领还和何塞交了手，差点将他打死，何塞从此以后惧怕卡什，要说他俩勾结是完全不可能，只能是……
海拉将俩人拉到自己面前，三人头靠头，海拉低声说：“会不会是卡什利用何塞要夺走我们部落？”
克罗尔望向她：“何塞怎么愿意？”
爱德华多幡然醒悟：“他怎么敢不愿意！”
他喃喃地说：“他必须愿意，他可是完完全全的卡什首领的手下败将，卡什首领有要求他怎么敢不答应！”
“说的对，”海拉松开二人，“真是阴险，居然借何塞来抢夺索莫。”
克罗尔发愁地说：“首领说卡什首领这一次带了很多人过来，连他最忠心的几个下属都跟着过来了。”
海拉疑惑道：“我没看见维罗妮卡啊。”
爱德华多也摆手：“我也没看见怀亚特和他弟弟，不是说他们仨和卡什首领最亲密吗？”
“啊？”克罗尔挠挠头，“那我不知道了，首领说萨厄伦和梵缇来了，他俩九年前就跟着首领，也算是心腹吧。”
海拉和爱德华多面面相觑，他俩一人握住克罗尔的一只手，海拉真诚地说：“首领既然跟你说了这些，又让你把这件事告诉我俩，说明他对我们三个很信任呢。”
她看着克罗尔，“你老实说那次首领单独把你留下来…是不是跟你说让你做首领的事？”
克罗尔脸颊微红，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我就知道，”海拉看向身旁的人，“我和爱德华多早就猜到了，首领确实欣赏你，你也确实强，是部落里最有能力成为首领的。”
“而且，索莫不像其他部落那么好战，索莫人偏安一隅，不喜欢争斗，如果真把部落交给卡什首领……”
“你也知道，卡什首领当上奥索伦多的首领后不断整顿部落风纪，强制部落人体训，四处征伐掠夺，虽然大大加强了部落实力，但是也带来了不小的损失，如果真让他当上索莫的首领，那索莫……一点也吃不消他这样整顿。”
海拉看向爱德华多，希望他也说一些，但爱德华多却想另一出，“不过何塞留着始终是个担忧，他实力强劲，称霸东部，能杀死他的估计只有卡什首领了，以克罗尔的实力还有些危险呢。”
“他俩是盟友，卡什怎么可能会杀了他！”海拉不满地说。
“唉——”爱德华多却不这样认为，他手一指，伸头说，“你觉得以卡什首领的性格，他会愿意和何塞联盟？是联盟还是利用？”
克罗尔沉默不语，爱德华多看向他，笑着问：“你是不是想到办法了？”
克罗尔抬眼和他对视，表情严肃：“我不知道可不可行。”
海拉说：“说来听听。”
克罗尔深吸一口气：“我从森林里带回来的那个人他好像和卡什首领关系很好，是……那种好，不是我们之间的这种感情，是…那种的。”
海拉和爱德华多对视一眼，爱德华多悄声问：“你的意思是卡什喜欢他？”
“我也看出来了，”海拉说，“在饭局上我就看出来了，他俩好像有私情，估计这段感情还不一般。”
“但是……他能答应帮忙吗？”海拉看眼克罗尔，人是他带回来的，要说也是他去说。
爱德华多笑道：“这有什么难的，他要是真和卡什那么亲近，这件事对他来说也就是动动嘴皮子的事，而且以利换利，大不了克罗尔再给他一些好处。”
克罗尔想得有些烦躁，他捏着耳垂，心绪繁乱地说：“我再想想。”
海拉垂下手，不知道先前和哥哥说的那些石头上的字，哥哥现在有没有解读出来。
海拉心慌地看向爱德华多，后者默默摇了摇头。
余谨一夜未归，又一夜无眠，早上醒来时脸色有些憔悴，卡什捧起他的脸看了看，把他带到饭桌前。
“昨晚没睡好？”卡什倒着鲜奶，头也不抬地问。
“是…”余谨拨弄着颊边的碎发，小口喝着滚烫的甜汤。
“有心事？”卡什握住他的手，“在想昨晚的事？”
“没有…”余谨低声说，“昨晚我只是随口一问，没有想真的让首领答应。”
卡什轻抚他的额角，“我当然知道，你那么乖，怎么可能会让我为难呢。”
余谨低头浅笑，提着勺子怎么也吃不下饭。
“今天陪我，”卡什说，“我去书院问问先知，给你起个好名字。”
余谨慢慢看向他，目光阴郁：“克罗尔已经给我起了名字，不用再劳烦首领了。”
卡什脸上笑意戛然而止，荡然无存，他盯着余谨，问：“你的意思是你要克罗尔给你起的名字，不要我给你起名字？”
余谨没有说话，卡什忽然一放勺子，声音极大，余谨的心脏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震得有些疼，他急促地舀着甜汤，看着溅到碗外的汤汁，余谨忽然抖着手把勺子放下了。
卡什一语不发，压在桌上的手点了点桌面，周身像有一把无形的利刃，余谨紧闭上眼，痛苦地说：“对我来说，首领起什么名字都不重要了，因为我在食人族的第一个名字并不是您先给我起的。”
这句话说得卡什一愣，认真思考了会儿，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于是感慨万分，立马上前揽住他的肩，将他护在怀里，俯身问：“对你来说，第一个名字才是最重要的？而你希望那个名字是我给你起的？”
余谨按住肩上卡什的手，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
卡什动容地蹲身搂着他的腰，将他长至胯部的头发拨弄到他的身后，看到他湿润的眼眶，卡什心疼又怜悯地说：“宝贝……是我不好，早该在先前就为你起好名字，不该拖到现在。”
“你在食人族的第一个名字确实意义非凡，可惜我晚了一点，”卡什吻着他的手背，“忘了克罗尔给你起的名字好不好，就当他从来没做过这件事，很快……我很快就会给你起一个意义特殊的名，你不要因此怨恨我，好吗？”
余谨唇瓣动了动，把脸别向一旁，“首领一直没有把我放在心上吧。”
卡什将他拉到怀里，迫切地搂着他的肩，看到他闷闷不乐有些幽怨的模样，心里又知足又觉得幸福，他的那么多情绪都是对他一个人的，在他心里自己是不是也和别人不一样呢。
“宝贝……宝贝…”卡什亲着他的耳尖，痴痴地把他转过来，面对着自己，抓着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和他额头相抵，眼睛又亮又有神，“我这里只有你一个人，永远不可能有其他人。”
余谨手指慢慢曲起，失神地望着他，头慢慢往他肩上靠，“……我等这句话已经等了很久了。”
“首领一定要记住刚刚说的那句话，”余谨伤神柔弱地说，“我只有你了，你的心里一定要有我。”
卡什低低地嗯了一声，闭上眼，感受着怀里人的体温和他身上淡淡的令他身心愉悦的芳香。
吃过饭，余谨就借口回了克罗尔家，卡什一开始不答应，还说有什么可去的。
余谨好一阵哄骗才说服他，先是保证自己只是去去就回来，千万般示弱谄媚讨好，但这样也无法让他放下疑心，于是又再次用身体讨他欢心。双管齐下，卡什心情才好些，没有多怀疑。
“早点回来。”卡什亲着他的耳垂，亲昵地说。
余谨身上还有些热，脸颊发红地点了点头，心神恍惚地将衣服理好离开。
一走出这片地方，余谨觉得呼吸都畅快了，他看着晴天，苍白的脸上久违地露出一抹笑意，身上的潮热也散去不少，皮肤也会呼吸了一般。
他回到克罗尔家时，克罗尔正坐在院子里等他，余谨几步上前推开院门，笑着说：“你在等我吗？”
克罗尔立即起身，快走到他面前，盯着他望了几眼，又好奇又担心。
他歪头看到余谨衣领下的有些发紫的斑点，脸色大惊，他咳了两声以掩饰心虚，说：“是，那个……”
克罗尔不好意思地问：“你昨晚一直和卡什首领在一起吗？”
余谨垂眸，感到几分难堪地点了点头。
“那你们……”克罗尔握住他的手，“那你……你和他……你们…”
余谨摇摇头，失落地：“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我对卡什首领来说微不足道。”
“可是…”克罗尔放下手，“我本来想拜托你一件事，如果是这样，还是不能麻烦你。”
“什么事？”余谨若有所思，他猜到一些，“是和卡什首领有关的吗？”
“嗯，”克罗尔朝四周望了一圈，牵着他的手，“我们进屋说，大家也都在等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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