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安神汤,余谨这一觉确实睡得安稳许多,醒来时外面天已经有些昏沉了,余谨看向窗外,还没醒神。
床边已经没人了,余谨躺着也觉得没意思,便穿好衣服和鞋子,又把头梳顺扎好,准备离开。
他拉了一下门,发现根本打不开,余谨还以为有什么东西卡住了,看过来看过去,发现门是被人从外边锁上了。
余谨踹了一脚门,心里满是怨气地往桌边一坐,思考了两秒后,他立马跑出窗外,半个身体伸出去看外边的环境。
道路上空无一人,昨晚这个时候已经有几家烧火做饭了,但今天中央安静得要命,像一座空城。
余谨抓紧窗户框,勾着头朝右边中央入口那看,隐约看见一些人。
他眯了眯眼,试图看得更清晰一些。
“啊——”
余谨忽然被人拦腰抱回屋里,下意识大喊一声。
卡什把他往床上一扔,又若无其事地关上窗户,最后才过来关心他:“什么时候醒的?”
“外面发生什么事了?”余谨走到窗户边,试图开窗,却被卡什抓住手腕朝桌上一推,余谨侧腰被桌边狠狠一撞,一阵剧痛,他扒着桌子想要起身,但卡什很快就倾身压过来,余谨盯着他的脸,咬牙切齿地问:“你到底瞒了我什么事。”
卡什一手撑在桌边,一手伸过去揉他的腰,关切地问:“疼吗?”
余谨拼尽全力把他推开,脸色狰狞地要拿柜子上的花盆砸烂窗户,卡什看着他的动作,无奈地说:“外面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你撒谎。”余谨将窗户锁打开,将它开到最大,阴沉着脸将身体探出去看。
卡什担心地看着他伸到窗外的身体,怕他滑下去,便几步上前托住他的腰,余谨在他的手碰到自己腰部的那一刻立马把身子调回来,瞪了他一眼,将手里的花盆随手一丢,土壤全都撒了出来。
余谨管也不管,跨过去要开门,卡什背着手,一副看好戏的姿态。
“钥匙。”余谨冲他伸手,“钥匙给我。”
卡什看着他,“你过来我就给你。”
余谨没有警惕心,或者说,他觉得卡什不会此刻对他做太过分的事。
但他想错了。
“钥匙……”余谨看着他,被他的眼神看得心慌。
卡什笑了一下,背在身后的手动了动,余谨以为他要拿钥匙了,眼睛一直死死看着他那只动了的手臂,连被他掐住了后颈也来不及反抗。
卡什将他的脑袋压在身后的镜子上,将挂在拇指上的钥匙拿出来晃了晃,他笑着看向此刻毫无还手之力的余谨,又气又觉得可怜。
“想要吗?”卡什看着他。
余谨挣扎着,咬牙要伸手打他,但卡什反应迅速,立马用腰带将他的手捆了起来。
“你个疯子!”余谨骂道。
卡什掐住他的脸,指腹都发白,他抵着余谨的额头,盯着他乌黑纯净的眼瞳,沉声说:“疯子?在你眼里我是疯子?”
余谨瞪着他,气到胸口阵痛,他早就该认清,早该在重逢那日就撕破脸。
“疯子,我就该在你……在院外偷窥我的那天向你说明白,”余谨再次挣扎了一下,对着他的脸说,“我恨你,和你在一起,还不如让我去死——”
话音刚落,卡什就笑了,问:“那你为什么没说呢?”
手慢慢下移,他摸着余谨还缠绕着绷带的颈部,轻声感慨:“因为你怕我,你根本无法反抗我,因为你太弱了……”
他咬着余谨的耳尖,嗓音伴随着低沉的笑意:“我们走到今日这一步,全部都是因为你,我那么爱你,为你做了这么多,你心里却还是只有克罗尔,他只是把你带出了森林,姑且算他救了你一命,但他只是救了你,他有关心过你吗?”
余谨讥笑道:“他只是救过我,可你却是要杀了我,你觉得在我心里你和他能比吗?”
卡什不以为然:“他没有资格和我比,你要是再敢拿他和我比……”他贴着余谨的唇瓣说,“那我就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余谨紧闭唇瓣,内心的怒火快要将他吞噬。
“想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吗?”卡什趴在桌上,犹如课间趴在桌上偷看喜欢的人那样,他看着余谨,“宝贝,我每次都是一处理完事情就回来见你,你怎么不明白。”
“何塞攻过来了?”余谨望着他,濒临崩溃。
卡什没有说话,他忽然凑近亲了余谨一口,求道:“宝宝,我们再做一次好不好?”
余谨一语不发地看着他,眼泪夺出发红的眼眶,已经看不清卡什的脸。他把脸压在桌上,闷闷地哭了起来。
卡什看着他颤抖的肩膀,自嘲地笑了。
到深夜,卡什也还是没走,但他为余谨松了绑,余谨坐在床上,他坐在椅子上,俩人之间的气氛像仇人一般。
“饿吗?”卡什担忧地看着他,“要不要吃晚饭?”
余谨嘴唇干裂,他摇了摇头:“放我走。”
卡什没有理他,俩人又回到了一开始的气氛。
又这样过了许久,余谨终于忍不住问:“为什么是我?”
卡什没听清,特意走过去坐在他身边问:“什么?你刚刚说什么了?”
余谨看着他期待的表情,心里有些难过,他没有重复那个问题,而是说:“我想喝水。”
卡什看到他干裂的唇瓣,眼里流露几丝担心,立马起身去为他倒了水。
“除了水,还要不要别的什么?”卡什轻抚他的背,柔声问,“宝贝,看看我好不好?”
余谨放下杯子,转过头问:“为什么是我?”
他手指都在颤抖。
卡什错愕地问,声音都变了,恢复成往常:“什么?什么意思?”
“为什么是我?”余谨全身都在颤抖,声音也在抖,“我想知道为什么一定要纠缠我不放,为什么不是别人。”
卡什明白了,他冷笑道:“因为其他人不配。”
余谨躲开他的拥抱,后退了几步:“我也是和他们一样的人……你还是放弃我吧。”
卡什径直走向他,余谨已经退到了墙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朝自己过来,他低着头,根本不敢去看他,他就像魔鬼。
“放弃你?”卡什按住他的肩,“你知不知道你离开我身边后的每一天我都在后悔,我起初找不到你,他们都和我说你已经死了,但我不信,因为我没有找到你的尸体,后来我知道是奥菲娜救下了你,你知道我有多开心吗,因为她是我的人,我知道你平安了。”
“我为什么一开始没有去找你,因为我怕你看到我会很生气,你那时候病重,我不敢去打搅你,所以我等了很久,差不多要等奥菲娜来索莫了,我才敢去派人接你回来,但是你又跑进森林里了,你知道那片森林对于奥索伦多人来说有多危险吗……所以我不得不放弃。”
“但放弃搜寻不代表我放弃了对你的感情,再次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认出了你,我知道那绝对是你,我不可能认错,你的容貌、外形已经深深刻在了我的心里。”
“留在我身边。”
卡什抚摸着他的脸,他似乎厌倦了一切的脸,他不断抚摸着,花瓣被他揉皱又抚平,他注视余谨倦怠的模样,被深深迷住,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就如当时在院外他注视余谨一样。
那样的惊喜与震撼,还有内心深处无法复刻的喜欢和悸动,一切的一切都让他怀念上瘾。
听完这些余谨依旧不懂,他看向卡什,尽管他的爱意已经溢出来了,但他还是觉得他不爱自己,他只是在利用他,折磨他。
对于卡什这样的掌权者来说,根本不需要爱,因为他有太多的爱了,崇拜、仰慕、垂涎权势……他已经不需要爱别人了,因为会有很多人主动向他献上自己的爱。
他真正要的,追求的,是身边的一切都彻底为他所用。余谨也不觉得自己是例外,他能满足卡什的**,这就是他对卡什有利的地方,一旦失去这种利,卡什就会厌恶他,并且很快就会把他毁掉。
余谨深知自己不会在他身边活太久,与其到时候绞尽脑汁想着怎么活下去,不如在一开始就斩断对方的这种念头。
“首领…”余谨心如死灰,他抓住卡什的手腕,“如果你厌倦我了呢,等到那一天,我又该怎么办?”
卡什怔愣地注视他,不自觉地摇了摇头:“不会有这么一天,绝对不会。”
余谨靠在墙上,嗓音平缓,像在念诗:“在我来到这个部落的时候,我有一种新生的错觉,但这种错觉在我亲眼见到你的那一刻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对我来说不是我该喜欢的人,我们种族不同,观念不同,就连……有时候就连口味和喜好也不同,你一开始会觉得我们之间的不同很可爱,甚至会去记忆,但是时间久了这种不同没有改变你就会感到厌烦。”
“开始厌烦的时候就会慢慢慢慢地觉得我也是个错误……但我不是错误,你也不是,我们只是不适合,两个不适合的人就像无法嵌合的榫卯,必须要改变和牺牲其中一方才可以,但我是一个自私的人,我不可能为了别人改变自己。”
余谨无可奈何地望着他,“我只向往安稳的生活,偶尔有一两场冒险调剂,我不喜欢每日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更不希望连吃饭喝水甚至呼吸说话都要看别人的脸色。”
“我和你太不一样了,留在你身边的每一刻我都害怕紧张到难以呼吸,这样的我留在你身边也会加重你的负担,你是首领,你需要关心太多的事了,如果身边还有我,日积月累,你很快就会厌恶。”
余谨说完长长呼了一口气,肩上也跟着轻松了不少,他话已经说到这份上,是走是留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也很体面了。
“不,”卡什忽而一笑,“我明白你的为难,但是根本不会有那样的一天,我永远不会厌烦你,我也永远不会觉得你是个错误。”
余谨:“……”
“我不爱……”
余谨话还没说完就被他堵上了嘴,卡什紧紧搂住他,手掌完全地贴着他的背,余谨快要喘不上气,脸憋红时,卡什会稍微松开他一些,等到他恢复,又再次亲上去。
如此反反复复,俩人从门边亲到桌上,又从桌上亲到窗边,最后到床上,余谨被他压在身下,身子已经绵软无力,他搂住卡什的肩,听到他解腰带的声音,瞬间清醒过来。
“不行。”余谨睁开眼,猛捶了几下他的肩,卡什拧着眉起身,顺手将腰带一解,扯松衣服,又继续俯身亲他。
余谨翻身往床里边爬,又被他掐住腰拖了回去,这下余谨还没来得及翻过来,卡什就扯下他的衣领,细密的吻落在他的后肩。
“宝贝,”卡什把他的脸掰过来,亲密地说,“你说完那些话我好像更喜欢你了,怎么办啊宝贝,你一定跟我回去。”
余谨被他含糊的话吓得脸色大变,趴在床上,已经完全傻掉了,不知道是该反抗还是该怎么样……
“不要…首领,不要……”余谨惊恐地侧过身,才发现自己上身的衣物已经全部到胯上了,而卡什盯着他的腰线看了许久,又伸手色气地摸了一番,舔着嘴唇看向余谨说:“美腰。”
余谨不是第一次对他的**感到害怕,眼下这种情况,他更是**熏心,任凭他如何反抗也无用了。
等他倾身时,余谨成功翻了过来,他搂住卡什,无奈娇声说:“首领…首领……我不想做,可不可以再等几天,而且现在外面有其他事,我们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
卡什一直在亲吻他,只要靠近他就没停下来过,他哑声说:“外面有克罗尔处理,我也派了不少人,你不相信他还是不相信我?”
余谨肩头发红,咬着手指说:“相信……”
卡什见他还是一脸不情愿的模样,无奈地说:“你要什么时候才能准备好?”
余谨被他问得脸通红,挡住脸说,“我不是没准备好,是每次身体都不舒服。”
卡什一惊,连忙拉他起来,“什么,哪里不舒服?”
余谨摸着心口,小声说:“之前的毒好像还没有排清。”
他看向卡什,委屈到快要哭出来。
卡什也陷入深深的自责,他都忘了他体内还有毒素这件事,说好不能情绪过激,他气他这么多回,就算快要排走的毒素,这下也重新和血液融在了一起吧。
余谨看到他的反应,暗暗庆幸自己之前被下了毒,不然就没借口了。
“那你现在好点了?”卡什问。
余谨默默穿上衣服,“嗯……”
屋外传来敲门声,塞拉斯恭敬地说:“首领,克罗尔已经处理完了,索莫部落无人伤亡。何塞现在在送往大牢的路上。”
余谨听到这些话,偷偷看了卡什一眼,没想到他居然真的帮忙了,那先前他还错怪他了,难怪他反应会这么大,原来是被错怪了。
余谨有些难为情,没有去看卡什的脸色。
“知道了,先下去吧。”卡什说。
塞拉斯问:“晚饭已经准备好了,何时端上来?”
卡什看向余谨,余谨点了一下头,卡什笑着说:“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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