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时候说的?缪君绥犯了难,难不成是昨天喝醉了酒,吐出了真言?
“许哥,你说的缪小姐大体情况我了解了,具体情况还要看我去接触。”一个清脆、长沙混北方口音的女声传来。
“辛苦你了,沈切的事我会持续关注的。”
“应该的。”女生点点头。
脚步声越来越近,缪君绥立马挺直了脊背。缪父做过天南地北的生意,教会她最多的是分辨哪哪的口音。也不算是教会,她失去了视觉,对听觉上就会特别敏感。
到目前为止,她唯一分辨不出来的就是许先生,其他都是对的。
这就是新的教书先生吗……许先生这么快就招来了,难道是不喜欢教导她吗……
她本来直立的腰背又塌了下去,垂头丧气的,想到许先生马上就要离去,心里一阵阵不舒服。
“小姐!”小静过来摇了摇秋千,“傅先生来了。”
“小姐。”她道声好。
“小姐……怎么了?”许采言似乎看出了缪君绥的低落,“哦,忘记介绍了,这是长沙瞽女院来的傅先生,是我一个故人的朋友。”
“傅先生……好。”她艰难地启齿。
“不必不必,我是傅望舒,小姐可以称我为望舒。”傅望舒看了许采言一眼,又转向缪君绥。“我不教诗词歌赋,我主要是过来为小姐针灸的,还有教一些什么盲文之类必须的。”
“诗词歌赋,我可不算擅长,这个得靠许哥。”她打趣到。
靠许哥……就是说许先生会继续教到我了?缪君绥心里窃喜,同时又为之前的难过而感到尴尬,都是自己瞎琢磨瞎想。
许先生故友的朋友,她的年龄应该与许先生差不多吧,“望舒……姐。”
“小姐,那么我们进书房慢慢说,你的情况,虽然许哥已经简单介绍过了,但还需要我仔细检查一番。”
“好。”缪君绥点点头。
许先生拍了拍大褂,“那我就不跟进去了,我嘱托小静办点事儿。”
“行。”傅望舒答道,说完变搀扶着缪君绥进去了。
傅望舒身上有一股桂花香,明明是在五月出头,哪来的桂花呢。她心头中的疑问一个个升起,关于许先生的,关于望舒姐的,关于小静的。
待她们走到没影的时候,许采言才转头。他拍了拍小静的肩,给了她一张纸条。
“云中巷右巷口,见。”
很简单很清秀的字迹,小静却看得要哭出来。
她将那张纸条像珍宝似的护在胸口,急切地冲了出去,泪水失控般不停的往下坠。
哥哥,她知道,是哥哥回来了。
走进云中巷,她反倒是有了一点近乡情怯的感觉。
右巷口,她转向右边。
他戴着棕色的帽子,穿着黑色马甲,外披黄白色外套,虽然全副武装,但她还是一眼就看出那是自己的哥哥。
“哥哥!”她跑过去拥抱着他。
何致远愣了愣,随后笑了笑,“这都多少岁了,还这么冒冒失失。”
他摸了摸妹妹的头,“长高了。哭什么。”拿出口袋里的手帕,擦了擦她的眼泪。
“你嫂子绣的,漂亮不。”米黄色的手帕上绣了点点紫色绣球花,针脚绵密,是个老手。
“好哇,在外面这么多年竟然有了嫂子也不和我说。”她吸了吸鼻子,打趣道。
“她很有趣,有时间一定介绍给你看看。哦对了,我有任务,要在广州城待个两三天,这个是送你的礼物。”他从怀里拿出一个香囊,“我也不知道送你这个年纪的小孩什么好,你嫂子就做了个香囊,什么花味的,还驱虫。”
她拿起那个香囊,上面绣着黄色的桔梗,“那帮我谢谢嫂嫂了。”
“还有……扫墓的时候,帮我的份也带到了……是我不孝……”他垂眸。
在城南,老爷和小姐为了她的父母,造了个衣冠冢,那场屠杀中,怎么可能留下尸骨,只是埋下了何家珍藏的几本书罢了。
“好。”她点点头,心情也有些沉重。
“我要走了。”他打起精神来,“我还要干正事呢,下次一定带你去吃大餐。”
“一言为定,还有见嫂嫂。”她看着哥哥,与哥哥拉钩。“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你也要答应我,好好照顾自己。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两个大拇指按上了。
他的外套被风吹起,缓缓走进了另外一个小巷,执行着地下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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