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街道上灯火通明,都谨走出政府大楼,看着城市中的霓虹,一种说出不的感觉涌上心头。
“怎么站在这儿发呆?”伊夕紧随其后走了出来,晚风将都谨的发梢吹起,他眯了下眼,说:“你看下面,这座灯火辉煌的城市中,有多少人真的想要过这样的生活,又有多少人因为阶级问题终其一生都无法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你指的是……”
“我突然想到了米莱尔,还有你,如果没有阶级这层壁垒,是不是你们都能和家人团聚,不用在幼年时就与亲人分离。”
伊夕沉默了……
“如果以后有机会,我想离开苏尔区。”
“去哪儿?”
“哪里都好,最好是个没有人的地方,可以钓鱼,看书,不用勾心斗角。”
“听起来……不错。”
“你呢?”都谨看向他。
“我……”伊夕避开他的视线,将目光转向远方,“如果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完了,或许到那时候也由不得我做主,不过真有那个可能的话……”他看向都谨,与他对视,“你能带我一起吗?”
都谨笑道:“倒是没问题,不过那时候我可养不起你了。”
伊夕'小鸟依人'的靠在他身上,“我很好养的,你肯定养得起。”
都谨有些好笑的推开他的头,“送我回家”。
二人走在街道上,身边偶有经过的行人和飞行器,伊夕突然后知后觉的问道:“对了,说好赔我的机车和飞行器呢?”
都谨理直气壮的说道:“你不是说不要嘛。”
“谁说的,我没说,你送的我怎么可能不要。”
都谨忍俊不禁的笑道:“明天给你送过来。”
“送到你家门口吗?那你明天是坐我的车走还是坐那小孩开的车啊!”
都谨也不知道他哪儿来的攀比心,尤其攀比对象还是一个只有20岁的小孩。
“你和他比什么,你都能做人家叔叔了。”
“嘿——”伊夕不要命的揪住都谨的耳朵,“那你也差不多”。
都谨被他不要脸的发言逗笑了,反驳道:“你见过三岁的叔叔吗?”
“你这话说的,也没有十岁的叔叔啊!”
“谁说没有”,都谨故意和他说反话,“我就见过”。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始终盯着伊夕,伊夕本来还没反应过来,好半天才回过味来,上手搂住都谨的脖子,毫无怒意的笑着。
“怎么,我说错了”,都谨不要命的继续调侃他,并趁机脱离他的桎梏,沿着宽阔的街道疾跑起来,伊夕只愣了一瞬,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身影完全映照在自己的眼里,他脚下一动,朝着 那抹身影追了上去。
两个人发挥着自己最擅长的奔跑技术在街道上追逐,将原本的路程时间缩短了一半便回到了家。都谨微微喘着气,刚要打开门却发现伊夕站在台阶下,看上去并没有要上来的意图。
“要走吗?”
“不然呢?”伊夕反问,“虽然我倒是很希望你能邀请我进去,或者……让我不要走。”
都谨瞥了他一眼,也不知道这人到底是解开了哪个封印。虽然最开始认识他的时候他也是一副混不吝的样子,但和现在这种不要脸完全没法比,而且……太会演戏了。
都谨打开门,一句话没说走了进去,换了鞋后也没有关门,脱掉外衣挂好后走进了屋内。
伊夕低头含笑,走上了台阶,可一步还没迈进去,都谨又折返回来,当着他的面扯出一个假笑,不好意思地说:“忘关门了”。
砰地一声,伊夕眼看着那扇本来能走进去的门就这样关上了。他悔不当初,嘀咕道:“早知道刚才就不装了”。
他围着都谨家的外围转了一圈,终于是看见了一扇没有关上的窗户,伊夕两步跃身,沿着窗沿翻了进去。
“呦呵”,不偏不倚,伊夕与都谨撞了个面对面。
“我刚想来关窗子,怎么家里进贼了。”都谨调侃道。
伊夕理直气壮的表示,“刚才门比我走的速度快,所以我想试试我能不能比窗子快。”
“不是说我不邀请你不进来吗!”都谨打趣道。
“嘿嘿”,伊夕朝前凑了凑,谄媚的说道:“我不要脸。”
“还挺有自知之明”,都谨不再逗他,出门下了楼,伊夕紧随其后,路过一旁的卧室时往里看了一眼,卧室的门大敞着,还能看到床上放着一身叠好的睡衣。
伊夕虽然心里有着别的想法,但是这么晚了不知道都谨下楼去干什么了,还是跟了下去。
都谨下楼后直奔书房,他从无人机里得到的那枚磁环还没有放起来,伊夕因着刚刚在卧室门口停住了脚步,因此下楼时正看到都谨从书房出来。
“这么晚你还要看什么?”伊夕问道。
都谨暂时并不打算告诉他,他目光游离扫到了不远的酒柜,心生一计。
“要喝酒吗?”
伊夕还没忘了第一次来的时候喝掉的那瓶酒,那么好的酒,就那么被扔了,他想想都觉得有些可惜。故而问道:“怎么,现在舍得给我喝了?”
“喝不喝,哪儿那么多废话。”
“喝”,伊夕走到沙发前大剌剌的一躺,和他第一次来的时候一样,都谨走到酒柜前精挑细选了一瓶,打开后一阵香气飘了出来。
伊夕一个咕噜起身,这瓶酒,比他上次抽出来的那瓶还要香。
“这酒不错啊!”
都谨对这种夸赞很受用,他端着两个杯子走向沙发,伊夕直接抢过来放在鼻下闻了闻,赞不绝口,“这么多好酒你从哪儿搜罗来的。”
“什么叫搜罗”,都谨优雅的坐在一旁,“这些都是别人送的。”
伊夕好悬一口喷出来,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正在优雅喝酒的都谨,“别人送的……你就这么放心喝?”
“不然呢,反正上次你已经喝过了。”
伊夕恍然大悟,“难怪我说你的酒柜里面怎么那么满,合着你一瓶都没喝过,合着我是个试毒的。”这么想来当时都谨把剩下的酒都扔掉好像也变得合理了。
“哎不是,万一我真被毒死了呢!”伊夕不死心的追问。
都谨不咸不淡的看了他一眼,伊夕这就明白了。
“得,合着我在你心中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他说着说着还假装伤心起来。
都谨见惯了他的这种矫揉造作,不过对于他的误解还是要略略解释一下,便说:“那时候我和你又不熟”。
伊夕倒是从这句话中品出了其他的滋味,他有些小得意的靠回沙发里,都谨一看他那姿势提醒道:“别弄脏了我的沙发”。
“脏了赔你一个”,伊夕现在心情好,什么话都能说的出口。
都谨毫不留情的拆穿他,“用我给你的卡赔我的沙发?”
“你给我了就算我的,买什么我不能决定吗?”
都谨默默的尝了一口酒。
一杯酒下肚,伊夕的脸上微微透红,都谨将杯子拿走,伊夕望着窗子,突然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都谨,你会喜欢上杂血兽人吗?”
都谨直接回复道:“你不就是吗?”
伊夕心满意足的笑了,整个人长舒出一口气躺在沙发上,都谨放好酒杯后返回来,看到伊夕大有今晚就在沙发上睡的架势,推了推他。
“打算睡这儿了?”
伊夕想到他卧室的那身睡衣,眼珠一转坏心思就涌了上来,他一个抱擒将都谨圈住,佯装一副喝醉的样子,“我不睡这,我要抱着你睡。”
都谨试着扒了两下但是没成功,他无奈道:“你到底是狼还是树袋熊啊!”
伊夕听他这么说完,顺势在他身上蹭了蹭。都谨甩不开这个大包袱,干脆拖着他上了楼。
伊夕一脚迈进卧室后就冲到了床上,要说为什么不是直接冲进去,主要他担心快不过门。
都谨揪住他的耳朵,“换了衣服再上床,我不想再换床单了。”他将原本在床上被叠的板板正正而现在揉成一团的睡衣扔给伊夕。
伊夕有些受宠若惊,拿着睡衣就冲进了浴室,等他返回来时,都谨已经钻进被子里睡着了。他今天确实是太累了,从早到晚一刻没闲,只有那么片刻的休息,根本缓不过来。
伊夕将头发吹干,坐在床边看着都谨埋进被子里的脸,许是很放松,他的耳朵软软的贴在头发上,伊夕鬼使神差的捏了捏,都谨在睡梦中躲了躲,伊夕忍俊不禁的俯下身,在他耳边很小声很小声的说了一句话。见都谨没有任何反应后他上床将都谨抱进了怀里。
睡梦中,都谨走在了一片空旷的街道上,他的手被人牵着,身旁那人比他高出很多,声音是青少年独有的阳光感,他问:“今天想吃什么东西?”
都谨是怎么回答的,他没有意识,不过他能听到在自己说完后那人传来的笑声。
“嘴这么叼,以后长大了可怎么办啊!”
都谨抬起头,他只到那人的腰间,这次他听到了自己的声音,还带着孩童的稚嫩。
“我长大了,你就不陪在我身边了吗?”
“我当然会永远陪在你身边,不过小都谨,你也要成家的,到那时我就不能一直陪着你了,不过只要你找我,我一定永远在。”
“成家?”都谨的视线转向自己的脚下,“我不要和别人成家,我只喜欢你,我和你在一起好不好,这样你就会永远陪着我了。”
两人的脚步停了下来,良久后那人说道:“好,那你可别忘了,你要和我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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