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沈洛见不好在站在手上,于是吭哧吭哧爬到上庄红鲤的肩膀,又从肩膀滑滑梯一样落到冲锋衣帽子里。
帽子里没有支撑,站不稳,一下落到了底。沈洛见手忙脚乱地扒着四周,好不容易把自己折腾得站起来,期间还锤了庄红鲤好多下,才勉强扒住帽沿探出了脑袋。
庄红鲤也在打电话,好像是联系搜救队的人,没空理他,杨钦也在忙。
相九刚结完账出来,对上帽子里冒出来的猫猫头。
大大圆圆的碧绿色眼睛,嵌在那张小小的脸上,像是绿宝石。
太可爱了……
沈洛见小声喊:“相九,相九?”
相九凑近了问:“怎么了?”
庄红鲤回了下头,看见是相九,继续跟电话那头沟通。
“你有没有卡,帮我垫一下脚,”沈洛见说,“我站不住……唔!”
相九直接把他从帽子里捞了出来。
沈洛见骤然被捏起来,挣扎了一下,就被转移到了他的上衣口袋里。
他蹬了两下,底部很稳。里面的空间也不小,足够他转身。
沈洛见扒着口袋边,仰脸看他:“谢谢你相九!”
……太可爱了。
相九差点又要去擦鼻血,但想到现在会把鼻血滴到洛洛头上,只能生生忍住。
他们走了一会儿,就到了附近的派出所。杨老师来之前已经报案了,现在是来协调进山搜救的事情。
从开始吃饭到现在,杨钦的电话就没有断过,有校方的,有警方的,更多的则是来自于心急如焚的家长。
“院长,我现在就在警局这边,搜救队已经准备进山了。”
“他们失联才24小时,现在是黄金搜救时间,咱们得马上进山,这是失踪学生的名单……”
“这是我同学庄红鲤,他给你们搜救队做联络员,有什么信息第一时间告诉他……”
“警官,他们社团当时给学院的活动备案都在这儿,里面写了大致路线,我们现在沿线找……”
“相九对山里的情况熟悉,不容易迷路,让他跟你们一起进山……”
“这位家长,我理解你的心情……喂?喂?”
沈洛见扒开口袋,好奇地往外看,杨钦还能抽出手来把他按回去。
沈洛见觉得,自己喜欢睡觉喜欢吃鱼,所以灵体动物就是猫,那杨老师要是死了,可能会变八爪鱼。
杨老师终于说完了一圈话,坐下来喝了口水,不禁抱怨了一句:“那家长说找不到就让我陪葬,我感觉我跟宫里的太医似的,治不好就砍头。”
庄红鲤就乐:“不吧,辅导员肯定没人家太医赚得多。”
沈洛见闷在相九口袋里嘿嘿地笑,被杨钦听见了,伸手来隔着衣服对他一顿揉搓。
“呜呜!”
沈洛见扒开口袋露出脑袋,一头卷毛都被揉得乱七八糟的。他气不打一处来,吭哧就咬住了眼前的手。
相九看着手上的牙印:“……”
他是想帮洛洛挡开的,怎么还被误伤了?
“我揉你,你咬相九干嘛?”杨钦一阵乐,心情也好了起来,把手伸过来说,“来,咬咬咬。”
沈洛见啊呜一口。
一点儿都不疼,杨钦盯着他的小脑袋说:
“洛洛,你现在特别像那种捏捏。”
沈洛见松了口,问:“什么是捏捏啊?”
他死了好几年,不知道也正常。庄红鲤也忍不住伸手来戳戳他,一边解释:“就是装装塑料袋里,被人捏来捏去的小玩具。”
沈洛见毛了,又是吭哧一口。
……咦?
他好香!
他抬头看看嘎嘎直乐的红毛巨人,试探性地舔舔他的手背,而后又是吭哧一口。
“红红,”他抬头,眼睛亮亮的,“你怎么这么香啊?”
“我靠!”庄红鲤倏地收回手,“你不要顶着猫耳朵说这种可怕的话!”
——
三个人带着手上的牙印,准备跟着搜救队进山。
哀牢山地形复杂,常年云雾缭绕,大白天走能见度都十分有限,深入腹地之后,由于磁场干扰,指南针也很容易失效,很容易迷失方向,必须有经验丰富的当地领队。
“杨老师,有个问题。”临行前,搜救队队长又找了过来。
杨钦现在最怕听到“问题”两个字,心里咯噔一下:“你说。”
“现在两点钟,进山之后就算一直走,天黑之前也肯定走不完,何况我们还要找人,”搜救队队长说,“我们最好祈祷下午就能找到他们,否则就要在哀牢山过夜了。”
社团的活动方案里写的是一条一日穿越的路线,擦着哀牢山北部山区的边缘,难度不高,很多户外人也会选择这条线路,不然学校不可能批准他们的方案。
他们是清晨出发,预计下午走完全线,他们现在下午进山,时间上确实尴尬。
“在山里过夜不行吗,我们背帐篷进去?”杨钦问。
搜救队队长用一种奇异的眼神看着他,说:“没人敢在里面露营的……哀牢山不一样。”
但是时间不等人,黄金搜救期过去,再想找到人就难了。
正犯难,旁边的相九说:“晚上可以住在我们寨子里。天亮了再继续找。”
杨钦感激地拍拍他的肩膀,上衣口袋里睡觉的沈洛见被震醒,“唔”了一声。
相九低头看看小猫的情况,发现他换了个姿势,继续睡。
他继续道:“晚上有葬礼,你们关紧门窗,不要出门。”
整个搜救队几人一组结伴进了山,开头的一段路还好,只是越往深处走,雾气越浓。前面小队几人的身影在雾气里影影绰绰,看不清楚,只能听见他们呼唤名字的声音。
原始森林中静得可怕,竟然连鸟叫虫鸣都没有,只有这些呼唤声回荡,一声叠着一声。
听着跟喊魂一样。
庄红鲤缩了缩脖子,总觉得这里的环境潮湿黏腻,让人心里发毛。
低头一看,握在手里的指南针已经乱转起来。
“我指南针没用了……”
杨钦看看周围,小声说:“我罗盘也没用了。”
他还想着自己好歹是个道士,找个人也算是术业有专攻。只是没想到这地方邪成这样,他感觉自己也像是被这浓雾遮蔽,灵台不复澄澈清明,估计在这里占卜的结果也不准。
相九语气平静地说:“每年都有人在山里迷路,永远都走不出来。”
庄红鲤寒毛直竖,磕磕绊绊地说:“不至于吧,就算是迷宫,你摸着墙一直往一边走也走得出来啊。”
“这可跟迷宫不一样,咱们人建的那些迷宫在它面前都是弟弟,”杨钦说,“我师父说,哀牢山之所以叫哀牢山,是因为它本身就是监狱,专门关那些大妖的。”
“我靠,”庄红鲤抖得更厉害了,“大妖?真的假的?”
“谁知道呢,说是远古时候的事儿了……”杨钦说着,又开始呼唤起了那几名失踪学生的名字,希望能够得到回应。
但是直到太阳西沉,他们喊得口干舌燥,都没有找到那几个学生的踪迹,就连个喝剩的矿泉水瓶都没有。
“证明同学们还挺环保的,不乱丢塑料瓶,垃圾随时带走。”
休息的时候,庄红鲤讲了个地狱笑话,只有他和相九兜里的沈洛见在嘎嘎乐。
沈洛见还得捂着嘴偷偷笑,怕被别人发现。
乐完了,庄红鲤又说:“你说他们是咋走丢的,他们是当地请的领队,就这么一条路,地图标注也挺清晰,路上还有之前驴友留下来的标志物。”
“谁知道呢,”杨钦说,“不过你肯定是不会走丢的,你这红毛太显眼了。”
他们集合都是以庄红鲤为圆心集合的,说找队长可能还要犹豫一会儿,寻觅一会儿,“找那个红毛”就太简单了。
“别说,你还真别说,”庄红鲤哈哈笑,“我这红毛到时候辨认尸体也简单。”
相九兜里又传出来闷闷的笑声,明显是洛洛在偷偷笑。
杨钦头疼:“红红啊,这种地方你就避点儿谶吧,你也不嫌晦气。”
“咱们还随身带着鬼呢,还怕这个,”庄红鲤冲相九兜里喊,“洛儿,出来透口气。”
沈洛见吭哧吭哧爬出来,踩在相九腿上,忽然想到:“不对呀,我都没气了,不用透气。”
“对哦,”庄红鲤挠挠头,“那您喝口水?”
沈洛见点点头。
庄红鲤拧开矿泉水,往瓶盖里倒了点儿,让他捧着喝。
乖乖萌萌的——但是水全漏了下去,洒了相九一裤子。
相九:“……”
沈洛见:“哎呀,我忘了我也不用喝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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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哀牢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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