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铁停稳,周时漾不想随着人流挤,等车厢的人下的差不多了她才起身。
刷身份证过闸道,一直到出了高铁站两人都没说一句话。
五人汇合,姚筱瑜挽着周时漾,喋喋不休和她吐槽这几天研学的奇葩事儿。
高铁站离民宿距离不近,几人打算在附近吃完饭再打车回去。
旁边就有一家铁锅炖,包间都被占满了,服务员引导几人在舞台旁坐下,台上一男一女正在拿着话筒试音。
“一会儿叫你们看看正宗二人转!”姚筱瑜坐在周时漾旁边,“刚才还没说完呢!泉姐说我口红色号像吃小孩。”
姚筱瑜撅起嘴来给她展示,“哪像了哪像了?”
“我看是说轻了。”姚齐翻了个白眼,语气阴阳怪气,“你猜她怎么回的,说我这是天生气血足~”
这次研学因为杨荷请假的缘故,两个班都交给了祁泉带。这种情况时常出现,两个班的班主任谁在就找谁,祁泉和杨荷是两个班互相默认的副班主任。
“我迟早把你嗓子毒哑。”姚筱瑜也回敬他一个白眼,转头枕在周时漾肩膀上假哭,“时漾,你幸亏没参加研学,你都不知道我们过的什么苦日子!给养殖场免费喂鸭喂鹅就算了,听个破讲座还要写一千字感悟!”
“哦对了,你们有没有吃那个高铁饭?贵的要死还难吃,来了大东北才知道在北京过的是什么苦日子。”姚筱瑜夹起一块锅贴,咬了一口,“我决定,东北就是我的第二故乡!”
姚齐哼哼两声,“我看你找个东北男人嫁了算了。”
唐淮与立马附和,“我愿意放弃京市在东北定居。”
姚齐也赐给他一个白眼,“哪都有你。”
台上的节目开始了,音乐环绕在整个大场,台上的演员拿了两块手帕在手中转,嘴里唱着歌,时不时有台下的顾客撬开一瓶啤酒,瓶口插着一百块钱,男演员就会接过来吹瓶,一饮而尽。
周时漾看得皱眉,“这么喝真的受的住么?”
“这是他喝的第六瓶了。”姚筱瑜咋舌。
“东北人酒量都挺好的。”姚齐说,“一瓶酒一百块,换你你不喝?”
姚筱瑜撇嘴,“我肯定不喝。”
“那是你不缺钱。”姚齐无语,“他这一宿能挣不少呢。”
男演员走回舞台中央,拿起刚喝完的酒瓶,用力凿在了脑袋上。酒瓶碎片纷飞,女演员从后台拿来纸糊在男演员头上,胡乱擦了几下后,男演员拿起话筒笑着走到顾客的台边来。
陆自许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红票,别在了男演员的腰带上。
“班长,给不给都行的。”唐淮与看不下去了,陆自许挣钱也不容易,“都是自愿的。”
周时漾从姚筱瑜的烟盒里抽出根烟,夹在几张红票里递给了男演员。
几人见状纷纷往外掏钱。
男演员一一接过,嘴里说着倒背如流的祝福语,手中的卫生纸已经染透了鲜血。
姚筱瑜点了根烟,“头流了这么多血也不处理一下,怪吓人的。”
周时漾默了一瞬,“要不是生活所迫,谁不愿意有个安稳的生活。”
几人吃完饭后打车回民宿,民宿在长白山下的镇子里,是一家农家院,床是烧火的大炕。
周时漾摸了摸硬度,“你确定能睡习惯?”
“入乡随俗嘛。”姚筱瑜把头发散开,“我还没体验过睡大炕的感觉呢。”
周时漾侧身躺好,直到身边的人呼吸开始平稳,她依旧毫无睡意。
10月1日早,津市。
周时漾从卧室出来,餐桌上空空如也,打扮精致的女人正在玄关挑选高跟鞋,手臂上挎着时兴的限量包包。
“时漾,妈妈出去一趟。”周宜沁换好鞋,“想吃什么自己叫外卖。”
周时漾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拉开客厅窗帘,俯瞰市中心的晨景。“去和那个老头约会?”
“别这么说。”周宜沁在镜子前转了一圈,很满意。提醒她,“别忘了去见王叔叔家小儿子,简单收拾一下画个淡妆。”
门“咔哒”一声,应声关上。
上一个“相亲对象”因为周时漾的冷暴力黄了,周宜沁又给他介绍了一个。
手机里不断蹦出杨贺旭的短信,内容无一都是劝她回京市。
周宜沁和杨贺旭已经离婚将近十年了,津市的这套房子就是周宜沁的约会对象买的。
她的车子、包包、首饰……甚至每个月打给周时漾的零花钱,全部来自他。
这个男人从不吝啬给周宜沁花钱,却从不和周宜沁提结婚,因为他有老婆孩子。
有钱的男人十有**都有外室,这是周时漾从小到大眼见耳听总结的事实。
家花哪有野花香。
周时漾拉好窗帘,表情始终淡淡的。
周宜沁催促的信息发来,她简单洗了个脸,换下睡衣,穿上周宜沁早就准备好的白裙子,坐上了楼下等候多时的豪车。
“周时漾对吧?我叫王子霖。”男孩车技娴熟,拐去了海边的路,“你现在才高二吧?有没有出国的打算?”
周时漾也只是出于礼貌回复,“不知道,看我妈。”
“哦。”王子霖看出她兴致不高,“我也是家里逼着来的,咱俩加个微信,也算交差了。餐厅是我爸妈订的,没办法退,我也得给我爸妈报备,就当出来放松怎么样?”
“可以。”周时漾见他也是个爽快人,主动加了微信。
“我跟你说实话吧,其实我是gay。”王子霖给她看相册里的合照,“出来相亲也是完成爸妈的任务,你也是吧?”
周时漾回道,“我直的。”
“我说后半句。”王子霖有些无奈,“我当然知道你是直的。我的意思是咱俩可以当个长期搭子,这样麻烦事儿不就少了吗?”
周时漾思考了一下,“也行。”
于是国庆在津市的三天,她都跟王子霖绑在一起。
周时漾看着对面腻腻歪歪的两人,觉得自己这个电灯泡的瓦数有点大。
要不是周宜沁天天催,她还真不想出来。
第四天,她终于忍不了了,借口要回京市。
谁知刚下车就看见杨贺旭站在小区门口,一眼就认出了她。
周宜沁知道后赶回家,怕在小区门口出糗,勉为其难的让杨贺旭踏进了屋门,在楼上吵了个天翻地覆。
无非还是和抚养权有关,周时漾还没满十八周岁,没有自主选择权。
最后杨贺旭给了周宜沁十万,换周时漾去他家吃一顿饭。
周时漾躺在炕上翻了个身平躺着,脑袋又疼又沉。
她已经很多天都没有睡一个好觉了。
天蒙蒙亮后,终于抵抗不住困意睡了过去。
一睁眼,墙上的钟表正巧转到了十二点,身边的人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周时漾摸到手机给姚筱瑜打语音,“上哪去了?”
“醒了?出来买小吃了。”姚筱瑜问她,“想吃什么?”
背景音热闹杂乱,有人吆喝来份烤冷面。
周时漾随口说,“来份烤冷面吧。”
挂断电话后她起床洗漱,玩了十几分钟手机后姚筱瑜拎着小吃回来了。
“收拾好了没?”姚筱瑜递给她烤冷面,“一会儿去爬长白山,穿厚点。”
两人聊了会儿剩下几天的安排,门被敲响,姚齐在外面喊,“能进来不?”
姚筱瑜环视一周,没有什么私密东西在外面,问她,“让他们进来吗?”
周时漾无所谓,“进来吧。”
姚筱瑜去开了门,几人没地方坐只能站着,也显得尴尬,周时漾几口把剩下的烤冷面吃完,“走吧。”
上山需要坐大巴,周时漾晕车坐在离窗户近的一边,但还是受不了颠簸,胃里翻江倒海。
终于到达地点,周时漾先下了车,忍了忍想呕吐的反胃感。
陆自许从背包里掏出保温杯,倒进瓶盖里递给她,“新买的,没喝过。”
周时漾接过来抿了一口,水温正好,一饮而尽,把杯盖还给他,“谢谢。”
陆自许扣好杯子,“晕车?”
周时漾揉了揉胃,“有点。”
剩下的三人也从大巴上下来,周时漾把拉链拉到头,遮住了苍白的脸,看不出一丝异样。
姚筱瑜挽住她胳膊,“走吧,我们去试试温泉鸡蛋和人参奶!”
排队的人很多,等拿到鸡蛋和奶的时候周时漾已经缓过来了。
“等会儿,先别吃!”姚筱瑜打开相机模式,“等我拍个合影。”
几人举起手中的东西,配合她摆姿势。
“这里会不会出现熊大熊二?”姚齐把鸡蛋一口塞进嘴里,“哟,那不是蹦蹦吗?”
一只小松鼠就在不远处看着他们,姚筱瑜顾不上兴奋,给小松鼠拍了一套“连环画”。
姚筱瑜埋怨道,“都是让你丑的,都把小松鼠吓跑了。”
姚齐不服气,“我靠,那明明是被本帅哥的脸帅傻了好吧。”
姚筱瑜不理他,把手机递给了周时漾,让唐淮与把她举起来,“时漾,快给我俩拍张合照!”
“操了!”姚齐气炸了,“懂不懂什么叫秀恩爱死的快?”
姚筱瑜做了个鬼脸,“单身狗闭嘴。”
姚齐作势要打她,姚筱瑜躲在唐淮与身后,成了姐弟俩这场“战役”中最大的受害者。
周时漾被逗笑,“他俩一直这么相处吗?”
陆自许嗯了声。
周时漾心情好多了,好奇地跟他八卦,“我那弟弟学习怎么样?”
陆自许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愣了下,“挺好的。”
周时漾问,“你就不好奇我俩之间的复杂关系?”
“还行。”她不想说他也不会问。
“他妈妈是我妈亲妹妹。”周时漾也不避讳这个话题,“我和杨耀添是同父异母的亲姐弟。不过我没见过他,他也不记得我。”
周时漾很少和别人提起家庭的话题,但这几天发生的事儿属实让她有些憋得慌,“至于杨老师,是我爸的亲妹妹,我也很意外。”
周时漾是从津市长大的,杨贺旭是倒插门女婿,他以前有个哥哥,好巧不巧在他结婚不久后出车祸死了,要不然也轮不到他来继承老头子的公司。那边的娘家人也很少往津市来,周时漾对杨荷真没印象。
“杨耀添她妈怀孕后,他俩就离婚了,我妈跟我爸一直在挣我的抚养权,她给我介绍男朋友也是为了让我以后能留在她身边。”周时漾神色恹恹,“他们根本不是真心想要我,只是想挣个输赢。我也不想过寄人篱下的生活。”
“再有一年,我就满十八了。”
“我就能属于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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