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陶叶桢有多么心善、责任心有多强,白雪岩再清楚不过了,帮他救人也是为了不让陶叶桢和他死遁后有后顾之忧。
总之白雪岩短暂地和齐司启达成了合作,但是碍于身份特殊,白雪岩的帮助绝不能让兽王知道,因此暗卫救下了小红、大夫等人后就迅速带着他们撤退,齐司启断后。
如果不是看见了陶叶桢,齐司启可能就真的按照他的计划成功离开回到大珣。
他在城墙上动作灵活,险而又险地挥刀避开了迎来的箭雨,打开了城门,可是偏偏寅山君手中的匕首架在了陶叶桢的脖颈上。
陶叶桢双手被缚,反绑在身后,以毫无抵抗力地被寅山君挟持的姿态出现在齐司启面前。
陶叶桢目光凛冽,他咬着苍白的嘴唇,发热的无力身体勉强支撑着,身上的衣服只有一件单薄的囚服,白皙的肌肤在日光之中格外虚幻,仿佛下一刻虚弱至极的青年就会如冬日的一捧白雪融化在明媚的阳光之中。
只是这一眼,足以让齐司启心碎,陶叶桢本就体弱多病,此刻的状态显然不好,他被兽王挟持,对方高大的身躯下,陶叶桢如同脆弱易碎的雨蝶遭遇了一场难以抵抗的狂风。
【走!】陶叶桢咬着唇,黑亮的眸子警告着齐司启,可是他越是这般强撑着身子为他人着想,齐司启越是放心不下。
“放开他!”齐司启怒吼着,在空中灵活而帅气地扭动腰肢,避开第二波袭来的箭雨,手中的刀如银鱼扭动,在墙上、地上一个借力,如同按压到底的弹簧,飞快地向寅山君袭来。
【不自量力!】
寅山君不屑地冷哼一声,推开陶叶桢,径直上前挥动匕首格挡反击,小巧地剔骨刀在寅山君手中力量十足,如同虎豹的利爪锋利至极的同时,力量、敏捷方面都毫无缺点。
寅山君挥舞的匕首宛如天生长在他手上,每一次挥动都杀气腾腾直取咽喉,力量也大的惊人,使得原本来势汹汹的齐司启很快就陷入了被动,更何况他此刻已经陷入了重重包围。
陶叶桢本就生病无力,被挟持着从石牢里出来,很快就支撑不住,意识模糊地昏了过去,而他的摔倒使得被血腥味刺激而有一些上头了的寅山君清醒了几分。
“带走。”寅山君的匕首划过了齐司启的咽喉,却并没有割破他的喉管,细长的血痕足以证明是他获胜。
士兵迅速把受伤了的齐司启五花大绑,而陶叶桢气血上涌,此刻意识昏迷,也被士兵拎了起来。
陶叶桢的院子已经被里里外外搜了个遍,寅罗客写的那些字条、送来的小玩意都摆在了寅山君面前,而更令寅山君愤怒的是陶叶桢亲手准备的毒药以及写给齐司启的信函,里面清清楚楚的写着如果寅山君当真要举兵入侵大珣,他定会痛下杀手除掉对方。
兽王宫殿。
天光大亮,寅罗客再怎么说还是寅山君的亲弟弟,他一个虎狐部落的部落长无缘无故消失定然会引发骚乱,因此他现在只是被暂时软禁起来。
寅罗客想不通寅山君口中所说的陶叶桢欺骗了他们是什么意思,他担忧陶叶桢身怀有孕,是否会被怀疑早早与他私通……
想来想去,寅罗客彻夜未眠。
陶叶桢被喂了药,病情平稳了下来,他热度未退,再扔进石牢里等于直接杀了他,寅山君哪怕再恨陶叶桢的欺骗与伤害,终究还是舍不得让他就这样死去。
黄金打造的囚笼终于禁锢了一只孤傲的美丽鸟儿,硕大的金笼几乎占据了半个寝宫,足够陶叶桢在里面活动。
即便是如此,寅山君仍旧不肯放心,他仿佛得了疑心病般反复检查金笼的锁孔以及陶叶桢身上的锁链,确保对方苏醒后也无法离开寝宫半步。
此刻除了还没清醒的陶叶桢,寝宫内还有两个人藏在暗处,一个是被捆绑结实、失血过多也在昏迷的齐司启,另一个就是原本被软禁在其他宫殿寅罗客。
寅罗客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兄长会建造这样一座金碧辉煌的囚笼,野兽都是极具领地占有欲的生物,但是人却会因为种种原因克制自己的**。
恨到了极致,理智的枷锁也不复存在。
黑暗的隐蔽角落,寅罗客沉默而痛苦地凝视着金笼里的陶叶桢,金笼不是一天时间就可以打造出来的,可见寅山君强烈的占有欲早已存在。
“咳咳!”陶叶桢病的昏昏沉沉,被寅山君扶着肩膀喝了大半碗药汁才勉强恢复了一些精神,虚弱地睁开眼,看见寅山君和他身后的金笼栏杆顿时脸色一变。
“叮铃铃。”陶叶桢用尽全身力气推开寅山君的手,脖颈处的细长锁链叮咚作响,他这才意识到不仅自己被关在笼子里,甚至连脖子上都被挂起了锁链。
“山君这是什么意思?”陶叶桢清润的嗓音透着冷意,他瞥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除了寅山君的披风外原本的囚服都消失不见了,配上这般景象,他不难猜出自己被对方当做金丝雀般的可怜玩物。
陶叶桢脸色难看,大珣人重气节,宁死不屈,更不用说他被这般玷辱,自然恨不得对方给个痛快。
“扮演大珣公主时怎么不见得这般生气?桢桢的美人计用的真好,连本王的弟弟都被你骗得团团转。”
“我的确是骗了他,不过……”陶叶桢皱了皱眉,想到寅罗客的诚挚目光,后面的话便不再说出口,沉默了下来。
“他和你不一样。”
短短一句话,瞬间激怒了寅山君。
寅山君怒极反笑,猛然扯动锁链,逼得陶叶桢无力的身子只能扑入他的怀中,披风滑落,露出底下赤、裸的身躯。
“好!好一个不一样!一个将军、部落长选择背叛天眷,你说我该怎么处罚他?”
陶叶桢的眼睛里有了细微的波动,但是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清凌凌的黑眸如同平静幽暗的湖面。
“怎么惩罚那是兽王该考虑的事,我一个大珣子民,如何能决定天眷的事务。”
陶叶桢把话说的很清楚,明明白白地撇清关系,冷淡的清润嗓音毫无半点温柔,听得寅罗客如坠冰窖。
【他当真……根本不在乎我……】
寅罗客下意识地低头摸了摸胸口的发簪,眼眶发热,他不住地回想和陶叶桢相处的点点滴滴……
那个做饺子时温柔看着他的陶叶桢;那个为他擦汗体贴的陶叶桢;那个坦白替嫁身份时失落伤心的陶叶桢;那个和他一起时轻松快乐的陶叶桢……
【这些回忆难道都是假的吗?】
寅罗客心如刀绞,他不是什么聪明敏锐的人,只是靠着直觉和强大的天赋以及坚持训练,才能成为天眷的将军。
陶叶桢是他第一个喜欢的人,寅罗客不善言辞,但是性格单纯直率的他却从未想过占有伤害对方。
本以为对方只是一个大珣侍女,从此天各一方,可是寅罗客没想到,命运就是这样无常。
朝夕相处见情愫如树根般野蛮生长,爱意渐深的他爱上的人不仅是他兄长的妻子,此刻竟是让他知道陶叶桢的真实性别,以及……
“你骗了我。”
寅罗客从暗处走了出来,他的心此刻已经痛到无法想象,即便是努力维持平静,话语里细微的颤抖还是泄露了他并不接受这一现实。
陶叶桢下意识地抬头,循声望向了寅罗客,清浅平静的目光如一片羽毛般轻轻扫过他手上和脚上颇为沉重的铁质枷锁,最终落在了空茫的地上,仿佛刚刚只不过是本能看了一眼发出声音的东西,和看一只飞鸟、一块落石并无区别。
到了这一刻,寅罗客才不得不承认,他最在乎的并不是陶叶桢欺骗了他的性别,而是陶叶桢心中到底有没有他的位置。
如今看来,寅罗客已经输的彻彻底底。
“带下去!”
寅山君声音冰冷刺骨,近在咫尺的距离以及强大而敏锐的观察力,足以发现陶叶桢在看见寅罗客时骤然握紧的手,以及眼中一闪而过的担忧,足以证明陶叶桢并非如他表现出来的这般无情,可是偏偏他对寅罗客的特殊温柔更加让人愤怒和嫉妒。
失魂落魄的寅罗客毫无察觉寅山君和陶叶桢的异常,没有什么反抗地被士兵带了下去关押到别处。
寅山君是绝不会承认自己刚刚的举动不过是一个无能狂怒的失败者,在对情敌时所曝露出来酸涩丑陋的嫉妒心,因此他很快为自己的行为找到了理由。
寅山君的胸口滚动着一团火球,那烧得他心口疼痛不已的愤怒不过是因为自己看不惯愚蠢的弟弟被这个狡猾又无情的大珣男人所欺骗利用罢了。
【该怎么惩罚这个男人呢?】
寅山君目光如刀,狠狠地刺向了暗处另一个原本昏迷不醒的天眷男子,想到陶叶桢对别人的在意,张扬俊美的脸上,嘴角迅速上扬,露出一抹嗜血的残酷笑容。
金色的兽瞳如同最粘稠的蜂蜜,流淌着落在了陶叶桢白皙如玉的光裸身躯上,寅山君想,他已经知道该怎样惩罚这个男人了。
[狗头]兽王会怎么惩罚呢?好难猜呢!
猜到的宝子如果发现下一章找不到答案,就看看大尾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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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你骗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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