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灵深吸一口气,眼神像船外的江水一般平静,忽然间,她看到了几只飞鸟,正在掠过。
她无意间打开了窗户,向往的看着飞鸟远去,还能听到啼鸣声在催促:快走,快走。
她从江水里,感受到了一种声音
她就像掉进了深海,用自己的眼睛,看到仿佛广阔的海底沙子,亘古不变。
却又在那么一瞬间,也有美丽的珊瑚丛,五彩斑斓的小鱼,在那里畅游。
她还看到了一头鲸,从出生到陨落,最后又在陨落的那块地方,生成了一片海底绿洲。
莫灵静静体会着这海里的一切,内心剩下平静,舒适。
就像小时候,努力在父母怀里撒娇,或者说是更早,回到了母亲的体内,沉沉睡去,不知外界是何年。
一阵汽笛声又响起,她睁开眼睛,原来她刚刚是在桌子上,趴着睡着了。
这个汽笛,正在提醒乘客,到了下船的时候。
莫灵准备收东西下船,四处张望,才恍然自己除了手机,没带任何的东西。
她不知道的是,在船上的时候,她忽然有了一对美丽的双角。
就在她醒来的时候,双角化为了光点,散落在了空气中。
她现在只觉得自己的思绪,前所未有的清晰,失恋的感觉还残留在心中,却不再痛苦。
她想了想,打开了手机,手机跳出了提示,江屿刚刚又给她打了几个电话。
莫灵看到这个名字,还是感到内脏缩了一下,但已经不会成紧紧揪成一团。
是这样的,总会好的,你看,才过了几分钟,她似乎就没了感觉。
莫灵毫无波澜,回电话给江屿:“江屿,你在公司吗?我到你公司旁边了,要一起回去吗?”
江屿因为莫灵关了手机,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办,去了公司。
可坐在办公室里,往日很顺畅、有趣的文件,现在一个字也看不进去,满脑子都是莫灵到底怎么了。?
手机一响起,他烦躁地想挂断,他认为,现在他的情绪不适合和任何人对话,可让他如此烦躁的人,现在却联系不上。
在挂断的瞬间,他不经意地撇到名字,发现是罪魁祸首,快速地移开手指。
可要不要接,他有点犹豫。
江屿冷眼旁观了一会儿手机屏幕,才缓慢移动手指,接起电话。
没想到对面的声音,却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还是一如既往地说事情,甚至问人,都没点诚意。
江屿没忍住,叹了口气,这些年让他这么纠结的,也只有莫灵这一份了。
但说实话,莫灵的这个表现,也让他迅速平静下来,她察觉自己的声音如往常一样:“嗯。我在,你到哪了?”
内心却苦笑,莫灵这个表现,让别人无法深究,也无法走入她。
莫灵:“我在你公司的大厅里了。”
江屿站了起来,把刚刚丢在沙发上的领带、西服外套挂在臂膀上,嘴里还不嘱咐:“我马上下来,你坐在沙发上等等,还是你上来?”
莫灵被江屿平静的声音刺了一下。
果然,这人的担心、陪伴都是基于朋友,所以他对她的不寻常表现,只要她不提,他就不会追问。
莫灵努力提了下嘴角,摆出了个笑,然后轻松道:“我就在这等吧,你也不用着急,有事情先去处理吧!”
江屿却没听见这些,他早就把电话挂断了,急匆匆下来了。
莫灵刚拿出手机,看看时间,江屿就走到她面前。
现在的江屿也看不出刚刚烦躁的样子,西装外套、领带又整齐地穿在了身上。
只有西装外套下衬衫的皱痕,才能隐约透露刚刚这人,是怎样的烦躁。
他看了眼莫灵,发现这人还穿上了羽绒服,好的,至少这人很会照顾自己。
江屿也没有了任何说话的力气,只是简短一声:“走吧!”
车上,莫灵状似不经意地说道:“江屿,我刚刚想了想,感觉你住我家,好像有点不合适,要不要换个人,或者你住到宿舍区?”
江屿听这话,就有点生气,刚刚压下的火气,强装的冷静城墙,全都摧枯拉朽一般,碎在心里。
他的声音像冻了千年的冰一般:“之前都住了,有什么不合适的?你这么快就忘了菲尼克斯的事?”
“局里武力值比我强的,我可以告诉你,没有,住的那么远,怎么保护你?你至少还是好好注意一下自身安全!”
“对了,有件事我忘了通知你,据说你在黑市上,价格上涨了,最好不要出国!”
本来他没准备把这事说出来,因为有他在,莫灵有何需要惧那些魑魅魍魉,可现在,这人在想什么,他也弄不清了。
莫灵又想要哭,为什么就她,甚至于,她有点讨厌自己的血脉了。
可这些情绪解决不了任何的问题,只好默认江屿继续待在她的家里。
这时,江屿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车载屏上显示:【管理局。】
江屿熟练的掏出耳机戴上,耳机质量很好,一点都不漏音。
莫灵只能听到江屿 “嗯。” “在的。” “我问问。”
“你刚刚出现了什么问题吗?”
莫灵没有意识到江屿在向她提问,眼神呆呆地看着回家的路,以前这条路有多开心,她现在就觉得这条路有多难受、尴尬。
“莫灵,你刚刚出了什么问题吗?”
莫灵:“啊?好像没有什么吧!只是觉得有点不开心,情绪波动了一下,其余的没什么,出了什么事吗?”
江屿心想,果然她之前情绪不对,但究竟是为什么不对,现在他没时间细想,而是把莫灵的话转告给了那边。
他听着电话中那人的报告,才知道刚刚莫灵去游江,身上能量波动得很厉害,惊动了管理局,他们怀疑莫灵进一步加深了血脉。
这件事说好也不好,继续加深白泽的血脉能力,代表莫灵更加理解了世界,但是,她的安全问题会进一步恶化。
好在的是,现在大环境来说,除了他们局里那些过于灵敏的感知者,白泽的气息本就不容易被发现。
江屿默不作声,只是听着,时不时“嗯”上一声,示意对面他还在听,可注意力更多的放在观察莫灵上。
直到对面说,要增加莫灵身边的安保安排,才拒绝道:“不用了!我会多注意的,你们还不放心我。”
确实,作为能够化成原型的獬豸来说,没人的武力值比他更强,除非是山林里的那些老家伙,不然都不需要担心莫灵那边。
管理局也就歇了心思,只要是江屿想要保住人,他们还没见过失过手。
说完这句,江屿单手摘了耳机,莫灵感觉车内一阵尴尬正在蔓延。
她缓缓闭上眼睛,装作自己撑不住眼皮,睡着了。
江屿也在考虑莫灵为什么会忽然间,不和他打招呼,就自己一个人离开了,还去了江上。
之前他们一直在一起,他仔细回溯,忽然想到,不对劲,是从遇到计云心开始的。
他忽然有点不可置信,但怎么思考,都觉得只有那一种答案,那就是,莫灵应该是难受了!
难受他丢下她,去找了别人。
想到这个,他摇摇头,不可能,就莫灵那个迟钝法,连农牧场经常接触的赵瑞和林薇在谈恋爱,也没发现。
他不由自主握紧方向盘,说不定呢?说不定莫灵对他有了好感,但是自己没发现,这次吃醋了才发觉。
不对,他不能这么乐观,再重新从头琢磨一下。
可再怎么琢磨,他还是只得出了,那个对他很有利的结论,不由自主地又用余光,观察装睡的莫灵。
莫灵也感觉到了江屿在观察她,一时没绷住,呼吸混乱了。
她自己没发觉,还在懊恼的想,江屿怎么还不把视线收回去。
江屿也感受到了那瞬间莫灵呼吸的紊乱,有点无奈这个人装睡都装得不像,是不是得给她训练一下演技啊?
他也没着急,而是把车开回了莫灵家。
直到车停稳后,莫灵才慢慢睁眼,佯装刚刚醒来。
江屿也没有拆穿她:“醒了?正巧?我们进去吧!”
莫灵点点头,出了车,进了院子。
江屿本想和她好好谈谈,可刚回到家,莫灵都没来得及休息,就开始检查猫猫狗狗的水碗,为他们铲屎,然后再收拾了一下院子。
这期间他根本就没找到插话的时机,只能默默的跟着做,希望快点做完,然后坐下来好好谈谈。
没想到莫灵根本没给这个机会,而是在整理好卫生后,又开始整理资料。
江屿来来回回的在她周围转来转去,被莫灵嫌弃,直接抱着东西,进书房去了。
再跟进书房就有点不识趣,江屿只好放弃现在谈话。
可是接下来的几天,江屿明显感觉到,莫灵正在找各种方法,來避开他。
他没机会抓住莫灵,很多时候,莫灵都在农牧场工作,他也不好前去打扰。
他也不着急,本来就说好了要一起骑马,到时候能够有一段,不被人打扰,好好谈心的时间。
于是他闲暇之余,也就去找奔腾,好好联络感情,熟悉驾驭它。
奔腾也习惯了如何在意、应对背上有人,他们俩还串通好,要在山上变成散步,让两人谈话的时间能够长一些。
很快,就到了两人约定的时间,莫灵也没有反悔的样子,按照约定穿好了骑马服,到了马的笼舍。
莫灵也是为自己做了很多的心理准备,想着就忍十几分钟的事,只要她在马上努力保持距离,应该就没问题。
她为自己打好气,看着江屿帅气、利落的上了马,把手伸给她,一瞬间被冲击到,呆呆地看着,不知道动作。
清晨的阳光洒在一人一马身上,像是在发光一般那一人的一行一动,是可以迷惑莫灵的外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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