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芯香倒是对爆浆眼珠感兴趣，把头凑过去闻了闻，屠紫竹薅着她的脖子拽回自己身边。
“不干净，不好吃。”
浑身漆黑的魔不高兴了，又一次举起爆浆眼珠。
“你这话我可不爱听，怎么就不干净了？你看我挖的多均匀，没有丝毫破损，小姑娘，看你长得可爱，给你个优惠价，五块魔晶。”
安芯香一脸眼巴巴的盯着爆浆眼珠，屠紫竹斜了她一眼，从百宝袋里面掏出来三块魔晶。
“只有三块，爱卖不卖。”
魔迅速接过魔晶，立马把爆浆眼珠塞到了安芯香手里。
安芯香把眼珠攥在手里，跟盘核桃一样盘起来，屠紫竹瞥了一眼，没眼看。
安芯香小声问：“师傅，你不是没来过魔族吗？怎么会有魔晶？”
“杀的人太多了，总有那么一两个储物袋里面有意想不到的东西。”
屠紫竹的答案让安芯香大受启发，她以后杀人也要摸尸。
她们都是第一次来魔族，屠紫竹在集市上悠闲的溜达，看起来并不着急。
大约两刻钟后，一个戴面具的魔拦住了两人的去路。
“两位姑娘来魔族是否为了寻人？”
屠紫竹微微眯起眼睛，她和安芯香都吃了可以模仿魔族气息的丹药，这个魔是怎么知道他们与旁人不同的？
大概是读懂了她眼神中的意思，毋源扶了扶脸上的面具，谄媚道：“你们放心，我有特殊识人的方法，其他魔没这个本事。”
屠紫竹微微点头，抬脚就要跟他走，安芯香连忙拉住她。
“师傅，我们就这么轻易地跟他走？”
“不然呢？你知道去哪里？”屠紫竹反问。
安芯香：……她也不知道啊！
毋源带着两人进入了一座山体内部，墙壁上点着鬼火，映照着壁画上可怖的场景，安芯香被吓得拽着屠紫竹的衣袖。
“衣服都快被你拽烂了，变回原形，我抱着你。”屠紫竹夺回自己的衣袖，无奈道。
安芯香二话没说直接变回猫身，三两下跳到屠紫竹怀里。
毋源只是回头看了眼一人一猫，心里琢磨她们的身份，一般人可不敢来魔域。
尤其是这个人，他虽然能识别出她是人，却看不透她的修为。
那些修士来了魔域都会受到影响，她却闲庭信步，感觉来到了自家的后花园。
毋源没再说话，屠紫竹一路都在看墙壁上的场景，讲述的是魔族一些重大事件。
天地间最初全都是魔族的地盘，他们可以肆意屠戮弱小的人类，后来有一部分人类获得了神明的赐福，踏上了修仙之路。
随着修士越来越多，魔族被打败了，退居到了魔域。
妖族是在魔族被打败后才出现的，最初是以人类宠物的形式存在，后来出现了第一只可以化形的蛇妖。
她认为妖也应该拥有自由，于是说服了很多有灵性的宠物离开人界，形成了妖族。
修士与普通人的摩擦屡见不鲜，三大宗门的创始人便带领修士们建立了修仙界，让人界恢复了安宁。
魔族不敢屈居于魔域，耗费了无数的精力制造出了一个魔种，魔种是魔族的希望。
只是魔种第一次离开魔域就看上了一个平平无奇的人类女子，至少在魔族看来，那个女人毫无可取之处。
故事到这里戛然而止，屠紫竹真没想到会在魔族看到这么完整的时间线。
“姑娘，到了。”
山体内部被掏空成了一个宫殿，四处漂浮着灰黑色的雾气，形状各异的魔族来去匆匆，好像都在忙着各自的事情。
“本来觉得你长得不好看，现在看来，你反倒是最正常的一个。”
毋源只是戴着面具，身形跟人类相似，只是背后多了一只手而已。
“魔族靠吸收天地之间的浊气而生，在我们眼中，外形是最不重要的东西，不像人修，明明一把年纪了还要耗费修为维持年轻人的样子。”
安芯香窝在屠紫竹怀里小声嘀咕了一句：“魔族看起来比妖族更不讲究。”
妖族好歹还有个正常的样子，化形也是照着人类的样子，魔族……稀奇古怪。
屠紫竹揉了揉安芯香的猫头，都吓得变回原形了，嘴上还不饶人。
紧接着问：“你带我们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毋源突然弯腰躬身，化作了一缕黑雾飘走，留下一句：“姑娘，请跟我来。”
安芯香从屠紫竹怀中跳下来，动作比脑子还快的追着黑雾跑去。
屠紫竹按了按太阳穴，伸手甩出一条银色丝线，看起来高深莫测的黑雾被丝线缠绕，又被拽回到她脚边。
追出去的安芯香一个急刹车缓了一会儿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也跟着跑了回来。
“把话说清楚再走。”屠紫竹踹了踹脚边的黑雾，黑雾显出一排锋利的牙齿咬向她的脚。
安芯香跑回来正好看到这一幕，跳到黑雾上抬起爪子一顿挠，凄惨的嘶鸣声从黑雾中传出。
片刻后，黑雾散去，只留下一只黑毛球，没有鼻子和嘴巴，顶着两只小小的耳朵和两只眼睛。
“呜呜呜……你们欺负魔，我只是给你们带路而已，你们怎么还打我？”
毋源哭得满地打滚，周围的魔好像都见怪不怪了，没有搭理它的意思。
“丑东西，别哭了……”屠紫竹话音刚落，毋源哭的声音更大了。
她不耐烦地想打他一顿的时候，一阵巨大的吸力传来，她和安芯香不受控制地被吸到了一个空旷的山洞内。
毋源也被吸进来了，但他没有害怕，反而迅速地滚动到了一个悬挂的篮子里，给自己盖上摊子，假装自己不存在。
“师傅？”安芯香化回人形，站在屠紫竹身边一脸警惕。
“屠紫竹，生于溪芫村，父不详，8岁时遭遇魔族屠村，遇到银灵公主，拜其为师，银灵公主死后，你苦修多年，损毁灵源替银灵公主报仇，重伤后下落不明。”
一道稚嫩的童声响起，把屠紫竹的生平说了个明明白白，安芯香心疼地牵住她的手。
没想到她的过往如此坎坷，难怪她总有种淡淡的死志，大概是这个世界上已经没什么她在乎的人了吧？
屠紫竹闭上眼睛，耳朵微动，突然抬手甩了一巴掌，空旷的山洞内摔出来一个小孩。
小孩看起来只有**岁的样子，面容精致，雌雄莫辨。
在祂出现的瞬间，屠紫竹腰间的银白色毛发像是有了感应一样想要从她的腰间抽离，她立刻伸手按住。
毛发像是知道逃脱不了，很快没了动静。
通过毛发的不寻常动作，屠紫竹认真打量起小孩，似乎……有几分师傅的影子，尤其是那双眼睛，一看就是狐族产物。
“你叫什么名字？”她开口询问。
小孩的目光落到她腰间的银白色毛发上，盘腿坐起，唇角扬起，眼神从阴鸷化为欣喜。
“姐姐，我是朔汤啊~初次见面，以后请多关照。”
屠紫竹在脑海中搜索了半天，摇头，“我不认识你，你让黑煤球引我来到此处所为何事？”
挂在半空的篮子突然抖动一下，毋源的两只眼睛探出来，强烈反对道：“我不是黑煤球，我叫毋源！”
在场众人都没有抬头搭理他的意思，安芯香觉得这小孩太过诡异，下意识地站在了屠紫竹面前。
下一瞬，朔汤已经绕过她，牵上了屠紫竹的手。
“姐姐，你就是我姐姐，我在娘亲肚子里面的时候经常听到你的声音，你说过等我出生后，你要把全天下最好的一切都给我。”
“我等了你好久，你怎么才找到我？”
朔汤表达的意思很明确了，祂就是银灵公主的孩子。
屠紫竹已经不怀疑这一点了，她现在唯一想知道的就是……
“你是男孩还是女孩？”
朔汤精致的五官露出忧伤的表情，“姐姐，因为我月份不足，娘亲强行将我生下来，导致我的性别还没有成型，所以我现在……不男不女。”
安芯香挠了挠头，提醒牠，“这是狐族的特性，成年之前可男可女，成年后才可以选择固定性别，选择后不可更改。”
“看来我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没想到狐族还有这种特性，那么……朔汤，你是怎么来的魔域？你这身魔气又是怎么来的？你既然认识我为何不来找我？你这些年是怎么过的？”
朔汤一直以为自己是月份不足才没有性别，原来是因为还没成年啊！
原本蒙上一层阴霾的心健康了不少，牠从屠紫竹的眼神中没有看到喜欢，反而是浓厚的探究。
“姐姐，此事说来话长，我先带你见几个人。”
这次带路的人从毋源变成了朔汤，相比安静的毋源，朔汤的话就有点多了。
“姐姐，我娘亲被围攻的时候，你在哪里？”
“姐姐，你怎么提升的修为才把灵源毁了？”
“灵源真的被毁了吗？那你这些年是怎么修炼的？”
“姐姐，你跟我说句话啊~”
屠紫竹嫌牠太吵了，翻找出一颗失语丹，趁着朔汤叭叭个没完的时候，一颗丹药入口即化。
朔汤没有继续发出声音的机会了，他秒变委屈脸。
山洞内部通道崎岖，屠紫竹觉得自己脾气太好了才会跟着一个第一次见面的危险小孩左拐右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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