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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上桥者一人

走近桃源书局里面,那里安静怡人,左右从他们身边走过的路人自觉闭上嘴巴,抓着手上的手机翻看。白璃走进去,书局里映入眼帘的是,白墙上的一句话:

“众生皆死,不朽者文。 ”

下面是三排不同文字的句子,应该是不同语言对他的“共同解释”,但白璃也只是匆匆撇过一眼,就继续跟着墨玦走着墨玦的路。

他那双眼盯着那个身躯,他穿梭在人群里,他们有着一件件不同的上衣裤子,或学习、或看书、或吵闹;在那个硕大的阶梯告示厅里,他跟着他,跨过阶梯,有的阶梯有阳光,有的陷进黑暗里,有的是光与黑的交界处,阴阳在脚下变幻;他按住头上的白色帽子,奔跑或移动时,他的发丝总是飘逸摇曳;摘下墨镜时,橙红色的眼睛被阳光穿过,他们被照的很亮……

江都桥,到底是什么?

他跟着那个人类,走在不同、不同,复杂、复杂的世界里。他一直信任这个人类。

但他不属于那里。

可是就是这样,脚底升起的勇气让他能为了一个看不见捉不着的东西追逐。他是为了仇恨,他从来没有为了他自己。与其说是他在追逐,不如说是他的灵魂在追逐。为感情而活的人都是这样,冲动鲁莽,又无懈可击的恐怖。

此刻的他更像是一个,陷在人类正常世界的,一团杂乱跳动的程序黑洞。他不属于谁,甚至连自己都不属于。他炽热浓烈,却不为自己燃烧,空洞的杂乱的东西在他心里燃起,烧起来时,固然轰轰烈烈。

但他的结局是化为灰烬。

就像此刻的他,笑的很灿烂,眼睛却黑的似深渊宁静。

他望着墨玦也好,望着这个世界也好,对于他来说都算游戏。甚至是毁灭也无济于事。可是就是这样恐怖的想法,在那张柔和青涩的脸上也看不出来什么。

可是墨玦望向他时,他控制不住自己心里的某一个地方,跳得快到撕裂。

“到了。”

“你的意思就是说,走过这扇门就是【江都桥】?”

他们现在在最高的第七层,人烟稀少,但这里是电梯正常人员也可以来到的地方。旁边还有几个女孩在楼顶拍照。白璃挑了下眉,他手指指着那扇双层的大门,上面有着一个智能锁。墨玦没有说话,只是拿起一只拎着的公文包,从里面那处一张卡,放在黑色智能锁的感应板上。

——“滴!”

清脆悦耳的一声机械音,伴随咔嚓一声,门在他们面前打开。

墨玦朝那里走去,白璃晃了晃头,伸出了进去的腿。

关上门后,他们又走了一条正常的路,照着原来的方式开了大概三扇同样的门。也是深入到了一条蜿蜒曲折、极其复杂的路,他如果不跟着墨玦可能自己就会走散,最后打开第四扇门时,他才意识到自己来到了天台玻璃顶。

这里是一个圆形的场所,硕大光亮,头上是一块圆形凸起的玻璃顶,阳光将白色的瓷砖地面照的整洁庄严。面对他们的,是五十米前,墙面正中间的是一条五层阶梯的楼梯。顺着楼梯向上,是一扇单开的门。

那扇门很简单,是木质的,最常见的门。却在这里显得格格不入。

白璃望着头顶的一整面玻璃:蓝天亦如往常的硕大无边无际,白云简单的停在那里。

面前的门更像是,去天空的门扉。

他往后退了一步,但又往前走了一步,然后,走了好几步。

墨玦停在原地,没有说话。

直到他们隔着十米远,白璃才听到有人朝他身后说了一句:

“那个答案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白璃站在他面前,蓝天白云在他四周摇晃,那如朝阳一般灿烂的橘黄头发束着马尾。

他没有回答他,只是上了台阶,总共向上走了五步,才将手指放在旋钮。

他顺时针轻轻一拧,门便在他身后打开。

“…………”

白璃走近那黑色的深处,门后是一个不宽不窄的路,刚好够他一人经过,前面有灯,刚好照耀了面前的一个房间。他往前走,身旁两面墙壁摆着一些画和骨头,在他将要走向那个房间时,他注意到自己左边有着一尊神龛。

面前的一尊黑色雕像是人类女性的形象,供奉在炉上的三根香火平静的吹着飘渺的烟,她慈悲平和的双眼就这样望穿他的身子,直勾勾的盯着他。旁边的字是妖人的

篆书,当他目光拂过那些牌匾,那些文字的含义就这样迅速杀进了他的心里。

他的眼睛骤然一缩,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并向后退了两步。地板也跟着发出刺耳的“嘎吱”声。白璃突然捂住嘴,控制不住的干呕。他突然很后悔来到这个地方。他天生体质孱弱,自然受不住这样大的视觉冲击,脑子开始晕乎乎的不停盘旋疑问。

为什么、这种地方,怎么会供奉这种东西。

骨娄佛……

供奉他的人是要……不……太恶心了……

够了、我真的受够了!我真的是……受、够、了!!

白璃转身欲跑,却发现墨玦站在他背后,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他眼角发红狼狈不堪的扯过脸,不愿与他对视。一些不甘和没来由的气恼让他打起了精神,喘了几口气,视线努力忽略那个神像,他开始组织自己的语言——

“你们俩,还想在门口多久?”

正欲开口,一人打断他的所有语言。

那是一种成熟平静、如青翠的山峦般,秀气、睿智的嗓音。

他回过头正欲说话,墨玦却拉着他的手,走了进去。来不及多做反应,他走进了那个房间:房间其实很大,他走进去时发现是很古风的设计。类似于他看过的古书里的那种描述,古典复古,又高奢豪华。原来这个房间是做客厅使用,上面摆着几套木椅,几套茶具,几盆植物。他锦衣玉食一辈子,自然看得出那些雅致的东西是多么难求的好物,哪怕是最简单的茶具都是最难求的雪玉。

墨玦拉着他,穿过木质美人画屏风,穿到另一个房间,才发觉这里是个类似中医馆的地方。各式各样的柜子摆着各种奇异的中医料,另外还有几墙几墙的玻璃箱里面装着各式各样的宝物和灵芝仙药。他作为妖怪里最特殊的妖怪,也第一次打心里觉得:

这里才是真正特殊的地方。

正当移不开眼时,刚刚那好听的声音突然响起:

“墨玦。”

“这就是,你和我说的那位朋友?”

原来他身旁一直坐着一个男人。他慵懒的坐在摇椅上捣鼓手里的茶杯,热气腾腾的冒着白烟,他眼皮一抬,神色倦怠慵懒。这个男人约莫也就二十出头,却穿着一身古旧的民国长袍,古灰色,是那种焚烧后烟灰的颜色。他皮肤白皙,五官俊俏,脑后留着一根到腰的麻花辫,额前有着凌乱细发,一双丹凤眼藏在他漆黑如墨的发里。

抬眼对上他,才发觉他有着一双金黄透亮的眼瞳。

可能由于留长发的缘故,几个角度让他有着雌雄莫辨的感觉,本身他就秀气,那种清醒到骨子里的气质,清冷、睿智、又疏离。

面前的男人和了一口茶,墨玦低着头对他说道:

“他就是沈老爷,元绪。”

“沈老爷”缓缓抬头,挑了挑眉,嗤笑一声,有些不怀好意的打量面前两个人:

“墨玦,我和你提过很多次了,我的名字不要再提了。”

“它我已经不用了。”

他又翻了一个身子,做太多表情只会让他很累很不舒服,于是又摆出那种如水般平淡的眼神,如夜般安宁,沈老爷偏过头望着玻璃想了会,看着玻璃折射的身后两个人的影子,他总透着他们看别的人一样。

沉思许久,他才从记忆里那个尘埃落定的故事里回过神来,摇了几下头。

对着玻璃说道:“你们俩啊,就是扯不散啊……”

沈老爷摇了摇脚下的椅子,正欲开口说些什么,他前方偏殿里传来一声男人的轻笑。

“哼!”

不大不小,没轻没重。或许正常男人发出来显得油腻,他偏偏像是唱歌般的好听。那个男人隔着一道门帘珠珠,又恰巧逆光遮着脸,看不清轮廓。白璃看见一个瘦削柔和的影子一点点向他走来,一只细长漂亮的手指划开门上的珠帘。

————“悉悉索索”

珠子晃幅度很小,一张脸从帘子里探了出来。那是一张极其美丽的脸庞,鼻梁高耸,眉色青黛,一双眼睛狭长漂亮。他含着笑意,一双眼睛变得更黑、更勾人了许多,在他白皙柔软的肌肤上,一张唇薄却红的娇艳欲滴。

雌雄莫辨,勾人心扉。

他偏偏身子很薄,靠近自己时他能闻到很浓烈的药草味,这个“男人”靠近他时,他才看清楚那张漂亮单薄的脸蛋上挂着浓重的黑眼圈,他行路时总是驼着背,重心也不稳。穿着一身墨绿色的长袍,脸又苍白,一时间,白璃竟以为他是鲛人。

靠诱惑人下海,再一点点吃掉他的肉的鬼怪。

“小郎君,你怎么不喜欢我的样子,我的眼睛不好看吗?哈哈哈。”

他凑近了白璃,一股奇怪但刺鼻的香味让白璃下意识退后一步,沈老爷抬起头冷静的制止一句:“停下。”沈老爷望着那个男人有些无奈的神情,叹气道:

“蛇虬,莫要无礼,他什么都不知道。”

那个男人愣了一下,接着头开始向右歪了一下,接着头又向右,一下一下歪着,直到他的头挂在脖子上呈九十度的直角,露出他柔软弯曲到畸形的脖子,才开始盯着白璃一字字说道:

“他什么,也,不,,,,知道?”

“元绪,你说这位小美人,信不信,他会什么也……”

面前这个叫“蛇虬”的男人有些不怀好意的笑了笑,有些欲言又止,他突然站直了身子,脖子直了起来,背打开来,他便轻松高了白璃一个半头,和墨玦差不多高。蛇虬眯了眯眼,吐了吐舌头。

白璃看到那是一条,尾部分叉、和蟒蛇无疑的舌头。

蛇虬。

他到底想干什么。

蛇虬咬了咬他的大拇指,思考许久,突然拍了拍白璃僵硬的肩膀,又开始摸起白璃的橘黄色长发,又抓着白璃的手细细端详。

“…………”

白璃看着他没有说话。任由他像观赏宝物一样“玩弄”他,但白璃的眼睛闪烁,不自觉舔舐着他的牙齿。

蛇虬突然捏着他的脸拉了拉,像是摸一个小孩一样,油腔滑调道:“活脱脱一个木头美人嘛~来嘛~给哥哥笑一个~”

突然他看似随意的向下弯身,近乎怀抱一般的姿势让白璃心里一紧,在他想挣脱的时候,那个男人突然用只有他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我知道你想要力量。”

“白——璃——”

但蛇虬又突然抬起了头,用刚刚油滑的腔调说道:“你好啊,小孩儿,我叫。”

“蛇虬。”

其实他们还是以一种类似于“怀抱”的站位站着,但白璃知道,对于像他这样的蟒蛇来说,“拥抱”是一种最温暖最毙命的“手段”。

一句话就轻而易举的说出他来人间的真正目的。

以及他的真实姓名。

白璃望着蛇虬意义不明的微笑,他礼貌回应了一个简单的笑容。

为什么。

就是缠着他不放呢?

墨玦突然拉着他向后退了一步,白璃很讨厌这种“英雄救美”的戏码。但他不想让墨玦难堪,就低着头回到刚才的位置,面前的沈老爷娓娓道来的说道:

“我听墨玦说,你是想来加入【江都桥】的妖怪。【上桥】的话,无非五条规则,但我先要问你的是,你的名字,以及,你来到人间的【船】是什么……你可以理解为,你的执念、追求,人或物都可以。”

“我、我叫…………”

白璃深吸一口气,他不擅长在那么多人面前“撒谎”,甚至是在某个人面前“颠倒黑白。”但墨玦突然向他前面走了一步,他能感觉自己的视线有些模糊混乱,身后的蛇虬笑的很邪魅,就像看他滑稽的演出。

为什么。

就是这么难吗。

有那么几个瞬间白璃恨不得当场自杀,明明这个名字,他这辈子都不愿提起。他努力的开始编造一个“普通”“正常”的经历来为自己重新塑造。

可是。就如同他名字里的那个“璃”一样,切不开的血脉慢慢扯着他的脖子不放。

————“你摘的下那顶皇冠吗?我的殿下?”

回忆魔音绕耳,不放过他。他的手指开始微微颤抖。

他的脊骨,在颤抖。

“他叫白屿生。沈老爷。”

“我之前和你说过,他没有妖力,在妖界里流浪生活,可能是某个贵族的私生子。猫妖里有人想要他的眼睛和头发,他没法子,还是个孤儿,所以在逃跑的时候误打误撞到了人间。”

沈老爷挑了挑眉,有些不可置信的望着墨玦,笑道:“你怎么又重复了这个说辞,我当然知道他的经历,但名字你又不说,现在到说上了?”

沈老爷的脸陷在阴影里,笑的有些疲倦。他撑着头,从架子上拿起一支毛笔,掏出一卷黄纸,正欲提笔,抬头,一双金黄色的眼睛突然望向白璃,同时那双眼睛闪了闪光。

“你叫白屿生,对吗?”

白璃还在震惊中,但望着墨玦坚定安静的眼神,又突然正住了心。

白屿生。

这是他在给墨玦那张画的署名,瞎取的玩玩。

屿间山雾,生生不息。

白屿生。

这是他自己取的名字。他竟然还记得?

在对视上沈老爷那双审判般的双眸时,他突然接纳了这个名字。

“是的,我叫白屿生。我来人间的目的是,是为了找到自己生命的意义。我希望,有一天能实现我的梦想,读完这世界上人类的所有文化和艺术,我希望有一天,我能找到一个我爱的姑娘在人间生活…………”

他滔滔不绝的扯谎,墨玦注视着他拉开的嘴角,望着白璃有些兴奋的目光和开心的神色。他自信到无所畏惧。

可这种自信是由谁给予,无人可知。

沈老爷神色微微一变,望着一人兴奋,一人沉默,有些好玩的向后靠了靠。

他递给一张卷轴,是刚刚的黄纸。白璃细细阅读,嘴角却抑制不住的笑,就连一旁的蛇虬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有些无聊的扯着他的头发。他留着黑色顺直的墨发,只是挽了一个簪子。突然眸子一转瞥见墨玦,本来厌恶他的表情,又变得有些玩味起来。

你也有今天,活该。

讨厌鬼。

白璃做完后,他对上墨玦的眼睛,但他无所动作的静静撇开眼睛,盯着地面思考什么一般,沉默无言。

上桥者一人。

白屿生。

啊啊啊啊为什么不能签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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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上桥者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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