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楚衔青正头痛地应付叽叽喳喳的九王爷。
“哎陛下,”九王爷挤眉弄眼地凑到桌案前,“听说庸王大变戏法白虎变白猫,您留下没,我能去看看不?”
楚衔青眉头紧皱,眼神不离手中的奏折,不稀得理他。
九王爷撇了撇嘴,下巴朝一脸“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的莫余抬了抬,“莫公公你说给我听听。”
“这……”莫余小心看了眼皇帝的眼色,见对方没什么反应,这才忐忑回答,“回王爷的话,陛下收了那猫,已安置在隔壁的夭采院呢。”
闻言,九王爷眼睛一亮,语气迫不及待,“陛下,让我去瞧瞧呗,我已许久没见过猫猫狗狗了,也想逗逗得几分闲趣呢。”
莫余麻木地替皇帝答:“王爷,庸王不久前才去了夭采院要看望猫呢,您要不改天?”
“庸王?”
听了这话,九王爷吊儿郎当的神情收了起来,“我听说他回府上还骂了几通呢,陛下放心让他独自一人去跟猫待着?”
楚衔青搁下批完朱批的奏折,终于肯开金口,语气淡淡:“有何不放心的,朕安排了辰乙去守着,出什么事他会解决。”
说完,不经意间又补充一句:“一只猫罢了,朕怎会看得那么紧。”
九王爷了然地点点头。
确实,皇兄一看就不像民间那些养了猫就被猫迷了心智的人。
果然,楚衔青又道:“朕觉得他主动要见猫实属蹊跷,想探探他到底存的什么心思罢了。”
九王爷方要开口,却敏锐地一转身。
有脚步接近。
果不其然,不过几息,一道白色身影出现在殿外,得了应允进殿后冲上首的帝王一行礼:“陛下。”
又皮笑肉不笑地看向九王爷:“九弟也在啊?”
“嗯嗯。”九王爷也学他皮笑肉不笑。
切,装什么装呢。
楚衔青对这哥俩的暗潮涌动不感兴趣,声音清浅地开了口:“庸王,那猫可有原谅你了?”
庸王一愣,他本想与皇帝说道一声便离宫去,却没想到他还会提起这茬子事。
纵然不解,还是咽下疑惑道:“自然,猫近了陛下的身,得了陛下滋养,自然也是只知好歹的猫,与张口就咬人的野猫不同了。”
吹吧就,九王爷毫不收敛地翻了个白眼。
也不听听自己说的话咬了牙齿没。
庸王欲再随意说几句客套话便走,却不料身后走来一行色匆匆的宸翊卫,附在皇帝耳边说了几句什么话。
见此情景,饶是九王爷也不免惊奇。
宸翊卫虽是皇帝亲卫,可若无大事,怎会在君臣议事之时闯进来。
莫不是易王那边……
九王爷面色凝重,一同身侧的庸王。
宸翊卫怎么会就这么进来?
庸王额角沁出些许汗,总不可能是从夭采院来的吧,要将自己踹猫的事告诉皇帝?
不不不,陛下怎会让亲卫去看一只猫,未免太过荒唐。
倏然,辰乙自皇帝身边退去,帝王隐没在阴影中的面庞一动,烛火在幽潭般的眸子里跃动,看得人心惊肉跳。
帝王以手托颐,束起的黑发垂落肩侧,在金色绣纹上蜿蜒,衬得苍白的面容鬼气森森,眼睛不带丝毫感情地注视着庸王,让人有一种仿佛被蛇类盯紧的错觉。
“庸王,”楚衔青淡淡开口,眼神古井无波,“朕忘了问你,离开时可记得把那枚玉佩给了猫去?”
庸王被问得心中一跳,谨慎答道:“自然,臣看那猫喜欢得很。”
“是吗,”楚衔青轻飘飘说,忽然站起身,修长如玉的指尖在檀木桌案沿边滑动,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汗如雨下的庸王,低声说,“那为何玉佩还在,猫却不见了?”
九王爷瞪大眼睛飞速扭头,把庸王上下打量了一番。
乖乖,现在胆子这么大,皇兄还在呢就敢偷猫了。
庸王猛然抬起头,语气不可思议:“这……臣离开时,猫确在殿中啊!”
察觉到楚衔青眼中的若有所思,庸王咬紧牙关道:“陛下难道是怀疑,是臣偷了猫去,可臣为什么要这么做?”
“陛下可让人搜身,看看臣身上哪里能藏得了猫!”
九王爷闻言也皱了眉,是啊,那是只会动会叫的猫,又不是死物,除非那猫是个傻的,不然怎会一点动静也无?
楚衔青没有接他的话,深邃的眉目覆上一层阴影,眼神几乎称得上是漠然,语气听起来却平静:“你是最后见到猫的人,朕不过只是询问一番,何必那么着急?”
庸王听完喉头一梗,憋屈得辩解不出口,肩膀颓然地垮下去。
可恶,又被摆了一道。
猫肯定还在殿里,楚衔青不过是想随便找个由头敲打一下自己而已——他最近和易王走得确实有些近了。
楚衔青冷漠地从他身上收回视线,往桌案后走去。
就在庸王以为就这么过去了时,帝王的声音又重新响起:“若是不喜欢它,何必假惺惺送块玉佩来?”
九王爷抱臂点头,就是就是。
庸王悻悻一笑:“陛下哪里的话,我若不喜欢,怎会派人找了块水头极佳的玉佩送去?”
楚衔青:“是吗,那块玉佩难不成占了你半年的月俸么?”
皇帝这是什么意思,庸王不可置信地睁大眼。
莫不是要找块天灵地宝来才能配得上那只蠢笨的野猫吗?
楚衔青不是很讨厌猫狗吗?!
就连站在一旁的九王爷也是听得打哆嗦,看向楚衔青的眼神开始变得古怪。
起先他也以为皇兄是找个借口敲打罢了,可如今看来,却像是认真的。
楚衔青不再言语,让九王爷和庸王先一并离开了。
庸王松了口气,腿软脚软地往外走,就在堪堪跨过门槛时,后头又传来皇帝寒凉的话语。
“找不着猫,你也不必再来见朕了。”
什么?!
庸王猛地一转身,却被身后跟着的莫余拦下,笑眯眯地说:“王爷,往这边走。”
庸王不甘地咬咬牙,却不敢直视阴影中那张面孔,心惊肉跳地离开了。
那野猫到底是什么来头,怎么和自己设想的不一样。
不能面圣——楚衔青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祭祀大典他身为皇室成员,不能出席!
庸王冷汗不停,不敢再想。
辰乙犹豫了下,还是没忍住问:“陛下,需要宸翊卫去寻小主子吗?”
楚衔青:“自然。”
脾气真是臭,楚衔青望着满是黑字的奏折放空心绪,不过是几日没去见他,就闹得要离宫出走了。
那么小只猫,惯会这种引人注意的歪门邪道,也不给自己留个信。
“那庸王……”
楚衔青神色淡淡:“他给的玉佩让人拿下去检查,你继续派人盯着庸王,他惹了那小家伙不开心,猫故意耍坏要栽赃,兴许会回去看他笑话。”
陛下是不是疯了。
辰乙目瞪口呆,委婉道:“陛下……小主子还是只幼猫,怎会懂这些弯弯绕绕。”
他都没忍心直说那就是个猫而已。
楚衔青不反驳,意义不明地说了句是吗,便默不作声了。
会说人话的,只有自己能听懂的猫。
看着莫名其妙嘴角勾起的皇帝,辰乙头皮发麻。
陛下……不会真要成那什么猫奴了吧。
-
“这次祭祀能成功吗……”
“嗐,这还要说,当今圣上登基十年了,莫说平常,没有一次祭祀大典有祥瑞现身的,我看呀,这次也是白搭!”
“嘿,你这人怎么说话的,虽说皇上不像之前的先皇各个有祥瑞伴身,可咱们老百姓的日子也过得不错啊!有无祥瑞哪有那么重要!”
不远处,郁郁葱葱的树丛中,鬼鬼祟祟地冒出了两只粉粉的猫耳朵,警惕地转来转去。
软乎乎的白猫已经恢复了巴掌大小,缩成个小球窝在高高的草木里,满意地舔了舔爪子毛毛,转身往行宫蹦跶。
哼哼,埋伏了好几天,猫猫神已经彻底搞清楚了所有事情。
虽然过程很艰难,有小屁孩往自己身上扔石子,有商人见明芽那么可爱想捉了卖掉,还总有很多黑乎乎的人想捉猫,猫的漂亮毛毛也脏了——
但是没关系,人给了猫龙气,这些是猫应该做的!
一片黑暗中,一双明亮非常的碧绿双眸眨巴眨巴,滴溜溜跟着巡逻的侍卫转。
明芽已经计划好了所有事情,现在该解决个猫问题了!
小猫鼻子认真地嗅嗅,很快就摸到了自己要去的地方。
明芽躲在角落把自己藏得很好,看了看房梁上的黑乎乎,又盯了盯床上的人影,露出了邪恶小猫脸。
绿盈盈的灵力混着紫气,悄然在寝殿弥漫,房梁上黑乎乎的人影一顿,脑袋一歪没了知觉。
大猫告成!
明芽兴奋地把爪子左踩踩右踩踩,拖着什么东西艰难地蹦到了床榻上,放在人的枕边。
完事后,小小一团雪白坐在人的胸口,大尾巴扫来扫去,毛茸茸的山竹爪小心翼翼挑开了帝王雪白的里衣。
饱满结实的胸肌骤然暴露在眼前,明芽舔了舔嘴巴,眼睛变得几乎要被黑色占据。
人的胸,看起来在勾引猫。
明芽盯着自己还没来得及舔干净的肉垫,思考了一会儿,决定给自己今晚的行动做个完美的收尾。
“咪!”
不一会儿,安静的寝殿中响起了一声极细极娇的猫叫,听起来十分兴奋。
明芽垂着小脑袋,很满意地欣赏自己的杰作。
坏人做了坏事都会留一个自己的标志。
坏猫做了坏事也要~
坏猫又看了好久,眼见黑乎乎似乎要醒了,才恋恋不舍地拖着大尾巴蹦跶走掉。
极淡的月光中,皇帝的胸膛裸露在外。
印着两枚灰扑扑的小梅花印。
和在光照下泛着微光的水痕。
色猫色猫,踩奶踩奶[猫头]
喵喵!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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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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