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到你了。”
她紧紧地盯着我,虽然没见其开口,但声音就这样轻飘飘的出现在了我的耳边。我看着她的苍白虚幻的脸庞,无奈的耸了耸肩。
我把赤霞唤了出来,随手把它揉捏成了一个柔软的躺椅,然后我就躺在赤霞牌躺椅上静静地观赏这个红裙女人的舞姿。
赤霞之所以能变成躺椅,是因为我在上次惹赤霞不乐意的时候,发现它背上偷偷伸出一排小刺,刺得我屁股生疼,这也让我发现了它的变形能力,为了小小的惩罚一下赤霞,我才有了现在这样的奇思妙想。
谁不喜欢造物的快乐呢?
再看那红裙女人,依旧在自顾自地跳着她的舞蹈,她在原地奋力地旋转,每一寸剔透的皮肤都反射着月光的清辉,她的裙摆随着她的舞姿不断地起落起伏,虽然没有实体,但是我却感受到了她那扑面而来的劲力和情绪。她飞跃半空,她仰望苍天,她低垂身姿,她轻抚大地,她妩媚多姿,她莞尔一笑,她低声啜泣,她用力的抓,她用力的跳,她想摆脱,她在期待……最终她在原地枯萎,月色都伴随着她的落幕而失去了颜色,伴随着那颗心的跌落,世界都为之动容。
她静静地跌落在地,她缓缓地环抱着坐在了地上,头慢慢地埋在了娇弱的双臂和小腿构成的监牢中,再也没有动静,周身的红裙裙摆就像那张褪色的红纸一般随风摇曳。
我手中光芒一闪,一束冷白色的光从我手中飞射而出照耀在她的身上,旋即她的身体逐渐由虚幻缥缈向着实体转化,这时候的她终于抬起了她的头,依旧苍白的脸上闪烁着些许的怒意。
当她完全的显示在了我面前的时候,身上的红裙更像是由鲜血构染,她缓缓地站起了身子,一个加速闪向了我的位置,在这时我已经明白了她的意图。
看着她那饱含怒意与恨意的眼神,我不屑地叹了口气。
她是想攻击我。
但我怎是那么容易可以攻击到的。
她伸出她那涂着大红指甲的双手袭向我的面部,而我随手一个巴掌就把她扇飞到了十米开外,她尖叫着起身,又开始锲而不舍的向我攻击而来。我不断的打飞她,她不断地起身又跌落。这个僵持的局面持续了一会儿,还是我先忍受不了,不得不展示了一下我的仙人之体,这才把她吓得彻底起不了身,纷争也终于得到了止息。
可我的心中突然生出了一股莫名的火气,有一种恨不得把她揍醒的冲动飞向了我的全身。当然我可是一个说干就干的仙,所以我一个闪身就出现在她面前,欺身上前伸手一抓就抓起了她的整个身子。
我的巴掌雨点般落在她的脸上,她也不断飞起又跌落在地,看着我这凶神恶煞的样子,她说不出一句话来,口中只有尖锐的爆鸣。
甚至缩在旁边观战的赤霞也开始“乖巧”地抖动着。
“你不是锲而不舍吗,你不是深情不移吗,你不是思夫心切吗,你不是一直在等他回来吗,”我边扇着她嘴里的话也边倒豆子般的不停涌出,“你倒是坚持下去啊,你倒是活着等他回来啊,你知道希望渺茫就这样放弃了吗,你刚刚想挠我的劲儿去哪了?”
刚刚还在坚持着爆鸣的红裙女人不久就支支吾吾,到后来就开始呜咽着祈求我停手。
我如她所愿将她丢在一边,转身飞向我的赤霞牌躺椅。
我刚选好姿势半躺在躺椅上,赤霞突然生长出一个一个的凸起给我按摩了起来。
真是贴心的小弟啊!打累了还给我按摩。
红裙女子呜呜咽咽地小声哭泣了一会儿,起身走到了我面前,朝着我拜了一拜道:“谢猫爷爷指点。”
我满意的点了点头,指了指她道:“姑娘,你是何许人也?为何变成鬼灵寄居于此?”
听到这红裙女子又开始抹起了眼泪。
原来村子里的青壮年男子甚至一部分的中老年男子全被官府派来的大头兵抓了去充了兵役。因为前线战事吃紧,正好此地距离前线也不算太远,因此成为了征兵的好地方,女人的丈夫也同所有人一样,一起奔赴了战场。可悲哀的是,自从这些人走了之后,音讯全无,村子里留下的人也在长年累月的期待之中慢慢的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没有了青壮年劳动力来干农活,遗留下来的老人和妇女儿童也失去了活下去的支撑,渐渐的村子就开始失去了生机,后来甚至出现了饿死人的情况。
女人的丈夫临走前刚刚和女人成婚,两人只享受了新婚三天的美好生活,炕头还没睡热乎就被抓去打仗了,女人也在村子里日以继夜地盼星星盼月亮的等男人回来。前些日子她再也忍受不了日复一日无所期望的等待,在一个夜深人静的时候,白绫当空悬,气息渐无踪。
“唉。”听罢,我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真的是得了极致恋爱脑加没男人就不行的怪病。
“正好第二天有一位好心人路过了此地,发现了我的尸体,他帮我简单的下了葬,应该是想为我消解一点怨气,帮我还愿安息,可没想到我竟有如此冲天的怨气难以发泄,变成了鬼灵,浪费了那好心人的一番好心意。”女人低垂着俏脸,脸上皆是一副难过的样子。
听到这话,我仿佛将什么东西连在了一起。
原来附近山岭上的那个小土包就是女人的坟包。
我又跟他简单的描述了一下莫闻的样子,虽然我并没有见过莫闻,但是我也能猜的出来投胎转世的他,一定也会生的一副好皮囊的,即使比不上以前,那也是人界万里挑一的美男子。我怀疑是莫闻帮她下的葬。
女人也是如我所料地点了点头道:“那小哥确实生的俊俏。”
好了,确定了就是莫闻,真是命运的安排呀!
我又询问了一下红裙女人的打算,现在的她恢复了理智和记忆,身上的怨气和死气也被这副实体包裹在了其中,她已经有了可以自行出去寻找丈夫的能力了,况且一般人也欺负不了她。
可这女人却死脑筋的想留在村子里继续等男人,我差点儿又想下手,最后还是忍住了,耐着性子跟她掰扯了半天带她一块去找她男人的想法。
或许我会生这么大气,纯属是联想到了他。若不是之前没有下定决心帮他,犹犹豫豫丢失了大好的机会,让他只能含冤受了罪,也许一切都会有所改变。我望着她那副不争气的样子叹了口气。
“猫爷爷,我答应您,但是请容许我和村子里的人说一声,给他们点活下去的希望。”说着说着她又开始流下了眼泪。
我也答应了她在这儿等着她交代完一起出发。
或许是村民不出门的缘故,她死去的事情居然没有人知道,村民们对她的出现没有什么意外。当她再一次回到我面前的时候,一群之前还在家里发呆的村民已经颤颤巍巍地跟着她走了出来。
村民们挽着她的手,向她交代着见到家人后拜托她说的话,她一边听着一边点头连连答应,不一会儿,呜咽声又充满了整个村口。
我冲她点点头,她也明白似的点了点,随即告别了村民,走出了村子。
我让她变成镯子套在我的手腕上。
这时候我才想起忘记问她的名字了。
她叫段绮红。
一个可怜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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