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到五分钟，就洗完了？
平时一起洗，怎么没见你这么利索呢？？？
白恕后退顶到木桌的位置，搭配的颈饰巧妙遮掩了吞咽滚动的喉结，纤瘦指节捏出泛白的颜色。
“我、我没有……”他声音细若蚊呐，眼神飘忽不定地落在桌面那摞厚厚的文件上，不敢与门口的男人对视，“我就是随便看看……”
长裙下摆因为紧张的小动作而微微颤动，但他转念一想，又生出一股底气来，声音也大了几分：“再说了，门又没锁，谁让你不锁门的！”
Butcher没说话。
他站在那，浴袍腰带松垮地系着，胸膛上还挂着水珠，顺着肌理纹路缓缓滑落。
白恕看着看着，抖起来的气势又泄了个干净。
男人向前迈了一步。
白恕立刻条件反射地往后移，腰撞上桌沿，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就只看了资料？”男人语调放得很轻，轻得让人脊背发凉。
白恕拼命点头，乌黑长发散乱地贴在脸颊两侧，被汗水打湿成一绺一绺，妆花了大半，眼线晕开，更显出几分楚楚可怜。
Butcher又逼近一步。
两人之间的距离缩短到不足半米，白恕能闻到他身上沐浴露的味道。
……这个混蛋，甚至还用的是他同款。
“那柜子后面呢？”
心脏骤停。
白恕瞪大眼睛，嘴唇颤抖着，张开又合上，最终好似被抽走了所有力气，挤出一句：“什、什么柜子？”
装傻。彻底地装傻。你在说什么，完全听不懂捏。
Butcher盯着他看了足足半分钟，那种审视的目光像刀子，要把白恕剥个精光。
白恕紧张得直咽口水，藏在身后的指头都快把后面的桌子扣烂了。
空气凝固成实质，压得人喘不过气。
然后，男人笑了。那笑并不温和，嘴角微挑，透着几分阴冷与难以捉摸的意味。
“行。”他直起身，“不知道就不知道。”
还没来得及松口气，手腕就被一把攥住，力道大得让他动弹不得，却又巧妙地避开了骨节，不会真的弄疼他。
“既然对我的东西那么感兴趣，”Butcher声音带出一丝玩味，拽着他往柜子方向走，“不如看个够。”
“不、不用了！我困了！”白恕拼命挣扎，长长的裙摆缠住腿，差点绊倒。
没用。
那人粗暴地拉开柜门，将衣服推到两边。
暗门无声滑开，冷白的灯光瞬间点亮，金属的寒光刺得白恕眯起眼。
“进去。”
Butcher不轻不重地推了他一把，白恕踉跄着跨过门槛，皮鞋踩在钢板地面上，发出清脆空洞的声响，回音在密闭空间里荡漾。
这里比他匆忙一瞥所见的要大得多……
除了墙上挂满的枪械，角落里还堆着几个黑色的武器箱，上面印着各种他看不懂的编号，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枪油味。
俗话说，枪是男人的浪漫，可是此时此刻，他完全激动不起来。
冰冷、机械，却又秩序井然，让人本能地恐惧。
Butcher走到最近的枪架前，随手取下那把格|洛|克17。黑色的枪身在灯光下泛着凄冷寒光，每一个零件都透着致命的精准。
“认识这个吗？”
白恕摇头，手心全是汗，后背也湿透了。
“格|洛|克17，9毫米口径，弹匣容量17发。”Butcher熟练地拉开套筒检查，动作行云流水，金属机件发出清脆悦耳的摩擦声，“奥地利造，警用制式装备，简单，可靠。”
“咔哒”一声，套筒复位。
身体先于大脑做出了反应，他转身便想跑，后背却直直碰到冰冷的金属墙。
“怕什么。”Butcher走过来，把枪塞进他手里，“空的。”
枪比想象中要重，那冰冷的金属触感让白恕打了个寒战，手指僵硬地握着，不知道该放哪。
“握紧它。”Butcher站在身后，大手覆上他的手，以不容抗拒的力道，帮他调整握姿，“拇指这样……对，食指放在扳机护圈外面，不开枪的时候永远不要放在扳机上。”
温热胸膛贴着后背，气息渐渐交融，白恕想躲，但被牢牢固定在原地。
“瞄准。”男人的声音就在耳边，低沉得像在说情话，“三点一线，准星，照门，目标。”
太烫了，烫得他手指发抖，烫得他头晕目眩。
明明已经适应了很多天，可是今天格外不同……他感到害怕。
“稳住。”Butcher的手指就按在他的手背上，一点点纠正角度，“呼吸……慢一点……”
裙子在此刻显得碍事极了，白恕能感觉到布料被撩起了一些，男人结实的腿挤进他双腿之间，强迫他站稳，这个姿势暧昧得过分，像是从背后拥抱，又像是某种更露|骨的暗示。
“扣扳机的时候，”炽热的嘴唇几乎贴着他的耳垂，“要温柔。像抚摸情人一样……用指腹，匀速，慢慢施力……”
“咔。”
空枪击发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白恕的腿软了，若不是身后有个人形支架撑着，已经要狼狈地滑坐在地上。
“好孩子，学得真快。”Butcher松开他，后退一步，饶有兴致地欣赏着他狼狈的样子，“看来你很有天赋。”
白恕吸了口气，把枪扔回他手里，转身就想跑。
手臂又被拽住了。
“急什么。”男人把他拖到房间中央的工作台前，“还有很多好玩的，没让你看呢。”
桌上摆着一把拆解到一半的步枪，旁边是各种保养工具，Butcher拿起一个弹匣，当着白恕的面，一颗一颗地压进子弹。
黄铜色弹壳在灯光下闪着致命的光，每压进一颗，都会发出金属碰撞的脆响，白恕盯着那些子弹，电影里的血腥画面又不受控制地在脑海中翻涌——它们会撕开皮肉，击碎骨头，然后毫不留情地带走一切生命。
小脸煞白。
“7.62毫米NATO弹。”Butcher把装满的弹匣在桌上轻轻磕了磕，排列整齐，“一颗，就能把人的脑袋打成烂西瓜。”
他又想吐了。
“开个小玩笑。”吓唬完小孩，男人状似歉意地把弹匣随手放到一边，又拿起一把战术刀，“这个你应该认识。”
刀刃上还带着水珠——刚才杀乌鸦的那把。
明明已经擦拭干净，但在灯光下依旧能看到一丝难以抹去的暗红。
白恕猛地别开脸，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别这么娇气。”Butcher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转回来，直面凶器，“你脸上不也沾着了吗？”
确实。脸上干涸的血迹还没洗掉，带着淡淡铁锈味，白恕后知后觉，下意识想用手背擦，却让男人制止了。
“别动。”
男人从边上口袋里掏出一块白色手帕，沾了点清洁剂，开始仔细地为他擦掉脸上的血污和花掉的妆，动作不算温柔，但也不粗暴，介于两者之间的力道，恰好能把血迹擦干净又不至于真弄疼他。
这真能卸掉吗……
白恕僵着身子不敢动，只能任由自己素颜渐渐显露在男人眼下。
这个距离太近了，近到能看清Butcher眉毛纹路，近到能数清他的睫毛。
“闭眼。”
他听话地闭上眼睛，手帕擦过脆弱的眼睑，凉凉的，有股消毒水的味道。
擦完脸，又擦脖子，扯开领口，露出精致的锁骨，手帕顺着皮肤纹理缓慢移动，勾过脖颈，擦过喉结……像在描摹，又像在挑逗。
“好了。”
白恕睁开眼，正对上Butcher似笑非笑的表情，他犹豫了一下。
“谢、谢谢？”
“不客气。”男人把手帕扔进垃圾桶，“毕竟弄脏你的人是我。”
这话有歧义。白恕耳朵烧烧的，想反驳又不知道说什么。
“下次再乱闯，可就不是擦干净这么简单了。”
…………
白恕站在床边，手指有些笨拙地探索着裙子侧面的隐形拉链。
金属拉头卡在接缝处，他试了两次才拉下来，连衣裙如失去支撑的蝶翼，悄无声息地在他脚边堆成一团柔软的云。
空调的冷风立刻乘虚而入，激得他抖了两下。
身后传来脚步声，Butcher换了身黑色背心和运动裤，刚吹干的头发不服帖地支棱着，少了几分在外时的锋利，多了几分居家感。
“不去冲个澡？”
“不要。”白恕背对过他，解着颈饰，声音闷闷的，“累死了。”
金属饰品落在桌上，他伸手去够睡衣，还没拿到，旁边递过来一件上衣。
“那就换这个。”
宽大的T恤，深灰色，棉质，闻起来有洗衣粉的味道，白恕对这能装下两个自己的尺码默了默，还是认命地套在了身上。
衣摆堪堪遮到膝盖上边一点，领口太大，露出一侧清瘦肩膀，也不知道饱了谁的眼福。
Butcher关了灯。
房间陷入黑暗，只有窗外渗进来的微弱月光，勉强勾勒出家具模糊的轮廓。
白恕摸索着爬上床，刚躺下，身侧的床垫就陷了下去。
男人的体重让整张床倾斜，白恕本能地往墙边缩，但一条手臂不由分说地横过来，把他拦腰捞了回去。
他不死心，试图化身倔强的毛毛虫，又执着地往外挪了挪，身体几乎悬在床沿，只求离那个巨大的热源远一点。
他睁着眼睛，盯着墙上那道看不清的裂纹。
睡不着，今晚是彻底别想睡了。
唉，狗男人。
还没在心里唉声叹气超过三秒，后面的手臂又精准捕捉到了他，将他拖回去，幽幽的声音响起。
“自己答应过什么，需要我帮你复习一下吗？”
为了出去玩签下的不平等条约，又浮现在脑海中。
那不是因为，我以为能跑走吗……都能跑了谁还管你那个！
但这话能反驳吗，必然不能，他默默放弃挣扎。
背后贴着起伏的肌肉线条，Butcher的下巴搁在他的头顶，温热呼吸扰动发丝。
他被完完全全地拢在怀里，好似是什么香喷喷的饭后甜点。
勒得有点难受，他不安分地动了动，脚踝碰到了什么硬邦邦的东西。
是Butcher的小腿。
男人的腿交叠着，很轻易地把他困在方寸之间，小腿肌肉紧实，覆着一层腿毛，蹭在白恕光洁皮肤上，带来异样的触感。
太热了。
明明空调开得很足，可紧贴的身体却像个发热的火炉，在薄薄的被子下酝酿着令人焦躁的温度，白恕想掀开被子透透气，却又不敢再有多余的动作。
算了睡觉吧，天塌下来也等明天再说。
睡意终于姗姗来迟，意识开始模糊，现实和梦境的边界变得暧昧。
白恕感觉自己在下沉，沉入柔软的黑暗里。
有什么东西覆盖在他的小腹上，带着安抚意味，轻轻揉搓。
白恕想睁开眼，但眼皮太重了，他只能任由自己继续下沉，沉入梦的深处。
……
梦里有铺天盖地的黑鸟。
它们成群结队，遮天蔽日，尖叫着俯冲下来，利爪撕裂空气。
白恕在奔跑，光脚踩在碎玻璃上，每一步都是钻心的疼痛，身后有什么在穷追不舍，喘息声越来越近，几乎就贴在他的后颈——
“砰。”
一声闷响。
白恕猛地睁开眼睛。
房间依旧漆黑，但窗外传来异响，像是什么重物撞击地面，伴随着金属刮擦的刺耳声音。
Butcher不知何时已经坐了起来。
那个是FAL自动步枪[比心]
这方面我很小白，一切都靠百度科普，有错误请跟我说[求你了]
前面都重新修了修
久违地更新了，小表情好可爱呀[熊猫头][熊猫头][熊猫头]
我打算下一章横插一个修仙番外，中不中呀，因为不打算写那个世界了来着[比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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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亡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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