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按照这个方向解释，那就说得通了。
莉奈愣了愣，术式，又一个新名词。
顿时，大家看猫柳的眼神就不一样了。
猫柳一下从一个咒力微薄的普通人，变成了年仅三岁就觉醒术式的小天才。
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莉奈惴惴不安：“各位，请问猫柳的眼睛还有痊愈的可能性吗？”
“请稍等。”禅院博太招了招手，一名仆从递过来一个低级咒灵，放在猫柳眼前。
“小朋友，可以看到我手上的东西吗？”
猫柳看了这团流着漆黑墨水的生物一眼，小幅度地点点头。
“我明白了。”
虽然猫柳的咒力仍然少得比普通人的水平还不如，但只要拥有了术式，就拥有了祓除咒灵的能力。
这件事很快便被报给了禅院甚也。
“令郎的眼睛从生物学意义上确实看不见。但是他对咒力的感知作用于大脑控制视觉的部分，使其在一定程度上能够看清咒灵。”
禅院博太是这样解释的。
不止禅院甚也，莉奈也接受了这种解释。
禅院博太更是推测，将来随着猫柳咒力的增长和对术式控制能力的增加，猫柳的视野能够渐渐地变得和普通人一样。
莉奈心情激动，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
“猫柳。”莉奈悄悄贴着儿子的耳朵说，“以后就跟着前辈们好好学习控制咒力，知道了吗？”
猫柳看了一眼那些人身上浑浊的色彩，往甚尔的方向缩了缩，难得没有第一时间笑着回复母亲。
得知小儿子从废物变成了有潜力的咒术师，才被咒灵嗞了一脸口水的禅院甚也心情大好，连花酒都没来得及喝便匆匆回程。
猫柳已经在甚尔房间里住了好些天，这间小院的气氛每天都有些微妙的变化。
有仆从多次想要带走猫柳，可任凭他们怎么劝，甚至上手拉扯，猫柳都紧紧地抓着甚尔的裤腿就是不撒手。
仆从为猫柳的雏鸟心态感到无比头疼。他哪里知道，猫柳并不是只是因为所谓的雏鸟心里才亲近甚尔的，院里这些人都非常“脏”，猫柳下意识地觉得反感，只想要待在气息比较清正的甚尔身边。
“猫柳少爷，甚也大人说了，您必须和甚尔分开。”
猫柳反射性地向后退了两步。仆从伸手就要抓他，被猫柳灵活地躲开了。
一掉头，撞到一个硬邦邦的腿上。
禅院甚也身材高大，肌肉虬结，猫柳一屁|股就摔倒在地上。
甚也面色不愉：“撞到了父亲，连道歉不会吗？宫本，你是这样教的孩子？”
“甚也大人，万分抱歉。”宫本惶恐地答道。
周围的仆从纷纷躬身行礼，甚尔跟在猫柳身后，同样施以一礼。
禅院甚也直接忽略了二儿子，蹲下身俯视猫柳。
“听说前些天你与直见有些冲突，吸走了他的咒力？”
“是。”是吸收还是消解咒力，猫柳自己暂时也没有搞清楚，他拍拍屁|股站起来，还以为父亲是来问罪的，理直气壮地告状：“直见堂兄第一次见我，就想把我抓去做仆人，还用他的‘术式’对付我。要不是甚尔哥哥，我就已经被堂兄抓走了！”
禅院甚也撵着胡子笑了两声，前些天的事情他听说了，小儿子的术式看来是已经能够对付十五岁的禅院直见了。
“不错，不错。”禅院甚也问道，“你叫什么？”
猫柳认真回答：“我叫松田猫柳，妈妈说是因为柳絮很蓬松，像小猫的尾巴。”
禅院甚也没在意猫柳说的什么，随口说道：“从今天起，你就叫禅院甚平。”
猫柳迷茫道：“可是，我有名字呀，我叫猫柳。”
禅院甚也十分不悦：“听不懂话么，能被我冠以禅院之名，你该感激涕零才是。”
“不！我叫松田猫柳！”
猫柳憋了好几天的气终于爆发了，这些天他总是被人吆来喝去，被妈妈、被不认识的人要求做这做那，一点也没有感受到被尊重，饶是猫柳这样的超绝好脾气也忍不住了。
莉奈站在猫柳身后，惊恐地捂住嘴。禅院甚也这个男人拥有封建家族男性的一切缺点，被孩子当众忤逆，是绝不可接受的事情。
果然，禅院甚也面色一沉，提着猫柳的领子就把他拎起来：“我再问一遍，你叫什么？”
“松、田、猫、柳！”猫柳一字一句地回复。
“啪！”一记响亮的巴掌声，猫柳口鼻流血，直接被扇飞出去。
莉奈哪里见过禅院甚也这般残暴的一面？吓得瑟瑟发抖，尖叫声堵在喉咙里，看向猫柳的眼神半是害怕、半是惊吓。
原来猫柳也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乖，莉奈只求禅院甚也不要迁怒到她身上。
“父亲，弟弟年幼不懂事，一切皆因我而起，还请您罚我。”
甚尔脱下上衣，跪在地上。
禅院甚也从鼻孔里嗤笑出声：“没错，是该罚你，和你这个无咒力的废物待在一起，甚平都变得没有礼数了。”
甚尔垂着头默不作声。禅院甚也张开手掌：“拿鞭子来。”
猫柳挣扎着站起来，吐出两颗乳牙，如果说之前他还是只有一点生气，那现在被打飞以后，猫柳就变得非常！非常生气！
“甚尔哥哥才不是废物！”猫柳简直难以想象甚尔竟然在这样的环境下生活了十几年，用尽全身力气大声道，“你们才是，张口闭口就是废物废物的，你们都好没礼貌！”
猫柳这么还嘴的同时，禅院甚也也觉得猫柳以下犯上、目无尊长。
“你可是咒术师，竟然帮废物说话吗！”
禅院甚也也怒了，放出咒力。
庞大的咒力有如实质压在猫柳身上，压得猫柳喘不过气，两条腿剧烈地颤抖着，好像下一秒就会跪倒在地上。
但是猫柳偏不想禅院甚也如愿！他不想被莫名其妙地赋予一个新的名字。
他喜欢猫柳这个名字，能让人想象到和煦的阳光、秋天的微风，白绒绒的柳絮被风一吹，像雪花一样纷落散开。
每次妈妈呼唤他的名字，猫柳都会有一种温暖的感觉。
某种力量在身体里循着经脉流动，没一会猫柳便化解了压在身上的咒力，成为这院子里唯二站着的人。
察觉到自己的一部分咒力竟凭空消失了，禅院甚也心里一惊，意识到这便是猫柳的术式。
眯起眼，这小鬼可不简单。
但是，不识时务的小鬼，不罚是不行的！
禅院甚也面色阴沉地着看着两人，心中嘲笑在这表演什么兄弟情深呢，说：“既然如此，你们两个一起受罚。”
禅院家惩罚小孩的方式多种多样，猫柳被仆从扒了外裤，露出穿着粉红色内裤的小屁|股，细细的竹条泡了水，抽打在白嫩的小腿肚上。
小孩皮肉细嫩，一下就是一道鲜红的印子，不多久，整个小腿肚遍布血痕。
站不稳，加十下。
重叠的笞痕越来越多，有些用力大，直接变成吓人的淤紫色。
莉奈心疼得眼泪扑簌簌地滚落在衣衫上，但她不敢反抗禅院甚也，甚至连求情也害怕，深知男人本性的莉奈知道，那样只会让甚也的怒火越烧越旺。
“知错了吗？”禅院甚也坐在廊前，语气沉郁。
“我、没、错！”
“是吗？再加。”
傻孩子，错不错的重要吗，重要的是要保住父亲的权威！
明知道猫柳看不见，莉奈还是拼命地做口型，认错，认错啊！
猫柳疼得直抽抽，而落在甚尔身上的，是比竹条更加结实的鞭子。
“啪、啪！”
竹条抽在身体上那种清脆的声音，在很长一段时间都是猫柳的噩梦。
望着疼晕过去的猫柳和满身鞭痕的甚尔，仆从向禅院甚也请示如何处置。
禅院甚也打定主意要给这个不知好歹地小子一个教训，冷道：“我哪有什么会术式的儿子？一个普通人罢了。把他们从我的院子里赶出去。”
“是。”
说罢，禅院甚也看了莉奈一眼，对她的表现越发满意。
正所谓夫为妻纲，夫为主，妻为从。无论什么时候，妻子都应当顺从丈夫的意思。
若是她当时为甚平求情了，禅院甚也不介意在莉奈|美丽的身上留下一条鞭痕。
回身捧起莉奈哭得梨花带雨的脸颊，禅院甚也柔声道：“夫人吓坏了吧，甚平不懂事，这些惩罚是必要的。”
“是、是……”莉奈颤颤巍巍地答。
禅院甚也揽住莉奈有些瘦弱的肩膀，大手熟练地在女人柔软的手臂上摩挲，柔声宽慰：“他自有去处，夫人不必担心。”
一向喜怒无常的禅院甚也何曾对一个女人有过如此耐心？一众仆从眼观鼻鼻观心，心中对禅院莉奈地地位有了新的评估。
“都听甚也君的。”莉奈垂着头泪眼涟涟，她深知这个角度最能体现出自己的脆弱与美丽。
禅院甚也目光顺势下移：“来了好些天了，怎么也没买点新衣服？”
一旁跪着的宫本霎时惊出一身冷汗，囿于不光彩的身份，莉奈进入禅院家的这些日子，就是她带头给莉奈脸色看，不要说新衣服了，就是一些日用品，宫本也处处对莉奈进行刁难。
她又怎么会料到，莉奈如此受禅院甚也重视。
莉奈顿了下，淡淡一笑：“因为担心……甚平的眼睛，最近忙于向禅院博太先生请教，疏忽了打扮，让甚也君瞧见我这副难看的模样，真的十分抱歉。”
说着，莉奈适时露出落寞的神色。
“胡说，哪里难看了。”
禅院甚也拧眉。
无他，莉奈的外貌条件实在是太好了，好到在上流社会见惯了形形色|色的美人的禅院甚也第一眼就被她深深地吸引。
哪怕她不施粉黛，松松地挽起头发时，也显出一种别致而温柔的美。
让这样的美人愁眉不展，他还配做个男人吗！
禅院甚也当机立断，大男子主义发言：“我们下午去四条河原町，给你置办一些衣物首饰。做我的女人，可不能比别人少了这些。”
莉奈顺从地依偎在禅院甚也怀里，垂下的眼眸中极力掩饰恐惧。
那件事，必须瞒住他……不然，她和猫柳肯定都会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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