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郁的云，死气沉沉地飘荡在天空。
不堪重负般压低了天的之度，哀愁悲伤的色彩，浸染着空气的清冷温度，连同整个城市都被灰蒙蒙的忧郁所覆盖。
树叶随风摆落，寂静无言，道上行人匆匆，道旁枝木稀疏。
清风吹过，撺掇着些许秋雨后的凉意，伴着惆怅而又孤寂的旋律。
这份阴沉的灰暗，似亦将天空中的飞鸟感染，它们降落枝头，不再雀跃飞翔，而是默默停驻着，抬头无声凝视着这片灰天。
ParkHouse一番町公寓大楼，大厅正门前。
市丸银抬起右手，按下自动门的开关，方举步准备走出，忽而听得一个女声，不咸不淡地叫住了他——
“请问，你就是市丸银先生，对吧？”
这声音清清冷冷，在女性之中略显低沉，却又搀着几分笃然与柔情。
明明是稍显矛盾的形容，在这声音中倒显得毫无矛盾之处。算是个令人能提起兴趣，又有记忆点的声音。
市丸漫不经心地瞥过去，愔愔观察着阻挡他去路的人。
端立在他面前，是个小个儿的年轻女性，一袭黑色的西服套装，内里穿着白色衬衫，纤细柔美的脖子，西装领子上别着一枚金字圆形徽章十分显眼。
这个金框红色的徽章足以表明她的身份。
市丸收回视线莞然一笑，故作疑惑地询问：“……你是哪位？”一贯优雅慵懒的京都腔，不卑不亢，挈带着几许疏离。
“我是警视厅搜查一课的警察，”年轻女子掏出樱花徽章的黑色证件证明身份，随即道明来意，“目前正在侦查一起案件。关于这起案件，有事想向你询问，烦请借一步说话。”
对方亮出的黑色证件正是警察手帐。
市丸不过匆匆一瞥，已看清证件上的信息，嘴角曼勾，不经意流露出半分诡谲狡黠，做出的却是恍然大悟的表情：“噢，朽木啊……”
眼前的年轻女子，正是朽木露琪亚。
“怎……？”她稍稍偏首，对银发男子的反应感到奇怪。
他既不惊讶，更无半点慌张，反而笑嘻嘻的，散漫慵懒，淡定自若，仿佛看到的不是前来侦讯的警察，而是哪位前来串门的老熟人。
与最初语气中的疏离不同，迅速快进到热情。
如此激突的感情转变，让她感到莫名诡异又摸不着头脑。
见她一脸困惑，市丸不急不躁，嘴角弧度稍稍扩大。
随后，说出了一句更让她意外的话：“你，应该是朽木白哉警部的妹妹吧？”
轮到露琪亚怔住了：“你知道我……？你认识我兄长？”
“是啊～”腔调里带着几分圆滑与神秘，微笑着的银发男子全然一派澹然悠闲的模样，形如与熟识闲聊，“大家都是老熟人了，白君没跟你提过我吗？”
白君……？
露琪亚愕然不已，这个称呼和说话内容都大大超出她的意料。
据她所知，与兄长来往的人之中，大多只是同事关系，一般都是称呼姓氏或者职衔，这世界上恐怕连能叫上全名的人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连管家都只叫“白哉少爷”，眼前这个男的……不但直呼兄长的名讳，同时还是如此亲近的昵称！？
破天荒，闻所未闻……两人是何等交情？
绝非仅仅只是普通的认识程度，而像是更熟稔的样子。
好奇心重可能不是一件好事，可露琪亚的好奇心此刻是的的确确上来了。想起自家兄长生人勿进的冰山模样，无疑更让她加剧疑问。
不过……现在有更重要的问题。
就算对他们的关系再多好奇也不能主次不分，还是任务第一。
“没有。我和兄长他平日里不怎么聊天……”她想把话题引回案件，毕竟不该因为闲聊而耽误了重要的工作，“那么，请问你现在有时间吗？”
“当然有，小露琪亚，你想聊什么我都奉陪～”市丸微笑道，连对露琪亚的称呼都变得亲昵起来，末了，又补充一句，“我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既自来熟，又分外亲切……过于亲切。
难道他是想通过与兄长的关系，拉进与自己的关系吗？
露琪亚很难不如此作想，可是，从对方脸上其实看不出这样的意图。
眯成细线的狭长眼眸，可能是因微笑的缘故形如弯月，挂在这张像是狐狸的脸上，看起来有些不怀好意，并且始终暗含一丝玩味。
露琪亚忽然明白了，他……与其说是想拉拢自己，不如说更想看自己的反应。
也许他并不如口中所言和白哉兄长关系那么近，可能只是性格方面比较自来熟。
仿佛看透露琪亚所想，银发男子忽地扬起一丝捉摸不透的笑意。
不知为何，这一笑，骤然令她感到脊背发寒。
真是个让人看不透的男人。
街道旁，静静隐藏着一家装修雅致的咖啡馆。
推开涂着褐色油漆的木门，一股温暖的咖啡香气随之扑面而来，馆内的内部构造犹如指环王中霍比特人的住所。
室内装饰典雅，墙壁上挂着精心选取的艺术作品，线条优美，色彩温馨。
墙角的书架上摆放着各类书籍。馨黄柔和的灯光洒落每个角落，点缀错落摆放的木质桌椅。柔软的靠垫，细腻的织物，室内的摆设让人相当舒适。
徜徉其中，似乎连时间都走得慢了些。
露琪亚姿势端正地坐在市丸银正对面。
看他悠闲地用搅拌棒搅动着杯子里的手冲咖啡，她开口直入主题：“请问9月8日晚8点到次日4点这段时间，你在什么地方？”
市丸淡淡瞄她一眼，似乎并不急于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轻轻转动着咖啡里的搅拌棒：“这家咖啡豆子很不错呢，冲泡手法得宜，小露琪亚，不尝尝可惜哦。”
“市丸先生……”
“啊，是指昨天到今天？”他微微一笑，眼眸微抬望向天花板，似是在回忆昨晚，“晚上八点的话，我应该是和朋友在六本木西麻布的晚鹤吃饭，吃完就回家了，之后一直呆在家里。”
“有人能证明吗？”露琪亚边点头边记录。
“一起吃饭的朋友倒是能给我作证，”市丸垂下视线，“不过不太有必要呢，在意的话可以调取那家店的监控，我车上有行车记录仪，家里有监控录像。”
“……是吗。”
“是呢，”市丸默默肯定，语气无可置疑，“直到你刚才来见我为止，我都一直呆在家没有再出过门，有什么疑问么？”
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她不由重新开始端详眼前的银发男子。
银色碎发，年龄二十出头，个子高挑修长，衣冠整洁，看起来家境相当不错。据手中拿到的调查资料显示，也的确如此。他在如此风华正茂的年纪就担任一家新兴IT企业的社长，实在年轻有为，前程似锦。
然而，心头始终萦绕着奇怪的直觉。
一般情况下，不会有人存在如此完美无缺的不在场证明。
何况他本人的说法是滴水不漏。
当然，不排除他本身就心智高超、逻辑畅通，在平日就是至臻至美的完美主义者。
可与他交谈的氛围令人十分在意。
外表分明慵懒闲散，漫不经心，目光像没在盯视着谁，可在他身边却始终有一种被他全方位无死角逡巡凝视的感觉。
笑吟吟的表情，照理来说应该令人亲切，可在他脸上完全不是那么回事，非但感受不到一丝善意，甚至不像是在笑……反正令人很不舒服。讲话带着京都腔，轻佻典雅又莫名倨傲，若有似无地散发出奇怪的压迫感。
明明只是在进行普通正常的案件侦询谈话罢了，可是……
意识到思维有些飘过头，露琪亚紧忙拂去心中杂念，重新凝定心神，再度提问：“请问，你认识浅川绫其人吗？”
“……浅川绫？”市丸端起杯子，浅浅啜一口咖啡，在脑海里搜寻小片刻，回答道，“没印象的名字呢……”
“是吗……不认识她吗？”露琪亚又问了一次，心中微讶。
“嗯，对于这个名字，我没有什么特别的印象。”
这次他回答得十分肯定。
“我听说你昨晚在夜店‘灰猫之宅’里，帮助浅川绫解决了在场的一些麻烦客人。”
“啊，”市丸似是恍然想起什么，“难道说……是当时那位陪酒小姐？”
“想起来了吗？”
“嗯，昨晚我确实帮助她解决点问题，但我并不认识她，也不知道具体情况和遭遇。她发生什么了吗？”
“昨晚她被人发现死在一家酒店里。”
“是吗……”市丸眉尖微蹙，微微一声叹息，“那还真是遗憾呐。”
“市丸先生，你能告诉我更多关于那些麻烦客人的情况吗？我想了解一下，他们是否与浅川绫的死有关联？”
“那些人昨晚已经被店内的人报警交给警察了，我想你们警署内部就可以查到。至于那位陪酒的阿绫小姐，我只是在那个晚上见到她，对她的身份背景一无所知。”
“是吗……”露琪亚垂首。
至此，大概也查不出什么了。
“好的，我明白了。非常感谢您的合作。虽然你不认识浅川绫，但这些信息可能对我们的调查有所帮助。”
“没关系，白哉妹妹的忙，帮也是应该的。”市丸不以为意地笑笑。
露琪亚再度感到讶异。
他话里话外所传达的讯息，是和朽木白哉关系的非同寻常。
这一点，果然令她十分在意。
她踌躇半晌，终究没能沉得住气，脱口问道：“……抱歉，市丸先生，我有个私人问题，不知能否向你请教？”
“你说。”峭薄的唇边，一抹促狭，一闪而过。
“请问你和家兄……是什么关系？”
“这个啊……”市丸放下咖啡，微微沉吟。
露琪亚的手不自觉一抖。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只是忽然警觉地察觉到，在对方一成不变的诡谲笑容上，有种说不出来的恶意似乎加深了。
市丸银倏然站起身，高挑修长的身姿略显清瘦，步履如风。
倘若不去注意他脸上难以捉摸的笑容，倒也当得起“玉树临风”四个字。
他通过女刑警身畔，神闲气静地站到她身后。
霎时间，气息变了，她感觉自己仿佛是被一条蛇缠住，全身僵硬，肌肉收缩。
……没错，蛇。
从他自面前走到自己背后这一动作流程，连同他那白皙的指尖，翕合的嘴唇，轻声出口的话语，以及微弱抖动的眼皮。
毫无疑问，就是一条张口吐信的毒蛇。
随后，市丸俯身凑到露琪亚耳边，稍微隔开了一点距离，用很轻的、却无疑能准确传入她耳中的声音，说了一句悄悄话。
露琪亚瞬时宛如石化般动弹不得，全身犹如针扎，冷汗涓涓直冒。
就像中了什么让人骨软筋酥的毒似的。
敏锐察觉到这一点的银发男子，似乎很满意她的反应，无形中欢悦渐浓，迷花眼笑。
“替我向令兄问好。”
罪魁祸首的银发男子彬彬有礼地说完这句话，旋即微笑着，如风一般快速从现场消失。
结果，直到市丸银离开很久以后，露琪亚都没能从之前听到那句话的震惊中缓过神来。
这是朽木露琪亚第一次见到市丸银其人。
从这次会面开始，她就知道自己讨厌这个人。
因为直觉告诉她，他……令人恐懼。
朽木家的家宅是一座宏伟的西式洋馆，风情浓厚。
它坐落于葱葱郁郁的林间，绿林环绕，高大的树木形成隔绝尘世的天然屏障。
外墙由坚固的象牙色石材砌成，高大立柱支撑着轩敞的门廊，华丽的方尖形穹顶，覆盖着红色瓦片。
内部构造精美细致，客厅及房间广阔明亮，布局十分用心，高高的天花板悬挂着华丽的水晶吊灯，壁挂精美油画，各处摆放着昂贵精致的家具和装饰品。
这作宅邸，代代相传，见证着朽木家族的成败兴衰。
从楼层上敞阔的窗户望出去，美丽的庭院一览无余。
一年四季，庭院中都会种植不同适应季节的各色花朵，如有微风经过，卷起幽香馥郁，如诗如画。庭院中蜿蜒流淌着一条小溪，水色清澈，水波粼粼，周围还种植着许多古老的樱花树和柿子树。
朽木露琪亚幼小时期居住于乡村，五年前开始才来到这个家中。
露琪亚这个名字，是个给予期望的名字，源自于Santa Lucia，代表着光明与希望，象征驱散黑暗、带来光明的圣女。
古早时期，基督教在罗马帝国内受到严重的迫害。
据传露琪亚是一位前往西西里岛传教的那不勒斯女教徒，她非常虔诚，坚信光明可以战胜黑暗。在传教的过程中，她不断遭到残害，但从未屈服，无私奉献感染了许多人，帮助他们找回希望与勇气。
然而黑暗势力占据上风，露琪亚最终被迫殉教身亡，以保护她所钟爱的信仰。
为了纪念这位光明使者，人们将那不勒斯邻区的一个港口命名为Santa Lucia，并编织成一首意大利船歌传唱。在瑞典，由于夜长日短，人们十分渴望光明，每逢圣露琪亚节，人们会点亮无数蜡烛，高唱此歌，向这位勇敢的女传教士致敬，同时也表达对光明和希望的追求。
晚餐用餐时间，露琪亚坐在在朽木家邸的餐厅里。
说实话没什么食欲，因为更为迫切强烈的心理占据了她的大脑，没空给胃下达饥饿指令。
此时，她正聚精会神的注视着自己敬爱的兄长大人——
朽木白哉的俊脸。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以这种隽秀风雅的词句，来形容朽木白哉是刚刚好，多一分不多，少一分不少。
剑眉星目，神采英拔，风度翩翩，气质矜贵。
走在街上十个人有八个人回头会看，如此龙章凤姿，帅得天怒人怨。
跟他比帅，就是碰瓷。
从学校毕业到警视厅工作，人气绝群拔类，无不是声势浩大，可因为冰山一样高冷傲慢的性格，一星半点绯闻都传不出，简直耸人听闻。
露琪亚见到他的时候本以为他肯定是天蝎座，没想到居然是水瓶座，惊掉大牙。
在一同生活的几年里，她从未见过哥哥带任何女生回家，别说女人，他周围连男人都寥寥可数，真怀疑那些男男女女是不是怕在他旁边被冻死所以不敢出现。
就算在警视厅内，他高傲的性格也是远近驰名，除了必要的工作交流以外，他周围仿佛有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场，让人难以靠近。
这样一道不可跨越的鸿沟，这样一座难以攻破的冰山，竟然……？
露琪亚回家的一路上，始终无法遗忘市丸银那句蛊惑神经、透露秘密的悄悄话。
兴许是来自于妹妹的视线实在过于醒目，朽木白哉淡淡地开口。
“……露琪亚。”
“是，兄长大人！”
猛地被瞩目对象点名，她不禁浑身打了一个激灵。
朽木白哉微微抬眸，眸光清冷高贵，语气漠然冰冷：“我脸上有什么吗？”
“不……”可能是意识到自己的唐突冒失，露琪亚有些怯弱地收回视线，差点缩到桌子地下挖个洞把自己的眼睛埋起来。
看到哥哥再度拿起餐具进餐，她额上渗出一层薄薄的冷汗，思索片刻，犹犹豫豫地浅瞄了一眼他，谨慎地开口：“……兄长大人。”
背后大约也是冷汗直流，心中更是顾虑重重。
即使如此，也要拼命给自己鼓劲加油。
死猪不怕开水烫，今天这个疑问不解决，她觉得自己至少连续三个月都睡不好觉。
豁出去了！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是不行，谁来了都不听劝！一定要让这份呼之欲出的好奇心得到解答！
露琪亚吞吞口水，慎重而缓慢地说道：“我……今天去调查了一个人。”
朽木白哉没有回答，也没有停止用餐的动作，只微微颔首，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她一边观察他的表情变化，一边斟酌如何使用委婉的说法，小心翼翼地道：“对方是一位名叫‘市丸银’的青年，不知兄长大人您可有印象？”
朽木白哉的表情纹丝不变，不置可否。
这不免让露琪亚有一丝退缩，假使兄长并不认识市丸银呢？
可好奇心害死猫，她终究坐不住，无法战胜那汹涌狂热的好奇心，于是一鼓作气，切入正题直捣黄龙：“那位青年……他说，和兄长您是旧情人的关系。”
白哉兄长从未和任何男人女人传出过绯闻，性向始终成谜。
现在，就是揭开谜底的时刻！
……要是，能揭开，就好了。
四周忽然一阵宁静。
露琪亚的好奇心顿时被浇灭大半。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朽木白哉眉头微皱，再次抬眸，默默看了她一眼。这一眼大约是载重不下十吨南极冰块，盛气凌人，露琪亚只这样被一瞥，顿时觉得周围的温度低了好几十度。
须臾，他终于开口，语调十分平淡：“那家伙……是这样跟你说的吗？”
“是的……”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
此刻露琪亚已然衰了。
彻底失去了方才的勇气，整个人都陷入如履薄冰的境地。
“露琪亚。”朽木白哉再度开口唤出她的名字。
声线依旧低沉冷漠，语气微有变化。
“……是。”露琪亚不禁条件反射的缩缩脖子，当白哉兄长字以这等冰冷的语气正腔圆地叫出她的名字之际，就是即将开始训话之时。
已是常态惯例。
“你最近是否过于懈怠？”
“兄长大人，我……”
“陌生人随便编造，你便听信入耳。”
“非常抱歉……”
露琪亚深深垂首，内心感到一丝无奈和后悔，双手抓紧衣角，像个孩童似的准备继续接受兄长漫长的训责。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接下来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长篇累牍的训斥传入耳中。
取而代之，是出自这位被周围称为高冷冰山的兄长本人口中，以往根本不可能听得到的，大约能算作是解释澄清的语句。话一出口，以致她差点没惊到下巴脱臼——
“我性向正常，没有那方面的兴趣，”朽木白哉冰山不破的神态没有半分动摇，“就算有，也绝不会轮到市丸银。”
露琪亚伸出手拖住兀自快要掉到地上的下巴。
在她沉浸在兄长这句话带来的冲击之时，朽木白哉已餐毕。长身玉立，风姿卓然，他起身准备走出餐厅上楼回房。
行至门旁，他似乎想起什么，稍稍侧眸，严厉地补充道——
“露琪亚，离他远点。”
下巴又掉得更低了一层。露琪亚琢磨着，如果可能再往下掉，就能把地板砸穿一个洞。
要是明天还没从冲击中恢复过来，不知道是不是需要去医院治疗一下下巴脱臼的问题。
她想，大概这辈子都忘不了这两句话对她带来的震撼。
那是一开门就一头撞到冰山上，荡心骇目，粉身碎骨。
只因方才的反应中，能依稀看到如此完美无缺、无懈可击的兄长于冷漠面瘫的面具之下，产生出一丝不可名状的裂痕。
能让兄长大人说出如此绝对的话语，令旁人不禁产生八卦**的绮想……
那个蛇一样的男人，究竟是什么人？
有一点爆字数的一章……
我虽不吃银白CP向，但觉得这两人CB向意外很搭。像银这种人，肯定是天天追着面瘫逗，想看面瘫破防的。（笑）
小剧场
市丸银：呀，白哉。
朽木白哉：……
市丸银：来接我么？
朽木白哉：不然呢？上车。
市丸银（笑眯眯）：你说王子请上车。
朽木白哉：……
市丸银（大摇大摆地上车了）：哎呀，谁的视线，好凉凉。
朽木白哉：下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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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33 侦询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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