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面前是一个宏伟的剧院,这里远比之前的剧场大得多。
和侦探们预想的一样,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天已经完全昏暗。由于这边是待开发区,除了公路两侧的路灯常亮,其余的灯光就只在黑暗中点缀两三处,把周围衬得开阔又荒凉。
而那个通体发出黄白灯光的剧院就显得格外明亮。
“没想到这么晚了剧院还有人在里面。”孟子常看了一眼手机上时间,难不成还真让季少爷说对了,是克挥专门在等他们吗?
季春申环顾黑暗的四周,垂在身体两边的手不自觉地拉了拉自己的衣服,“我们快过去吧。”
剧场大厅的灯光透过玻璃落地窗把石板路和前面的水池照得很清楚,这确实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剧院。
这里的门还没有上锁,推开剧院的玻璃门,有隐隐约约的音乐和演员念台词的声音传来。孟子常朝四下张望,大厅居然一个人也没有。
“连工作人员都下班了,剧场的演员还在练习,克挥真是一个很苛刻的导演。”孟子常在导览台抽出一本介绍册,手僵住一下,装作没事似的补充一句,“他们这样的加班排练是常态,和我们第一次出夜间委托当然是不能比的。”
季春申没有对孟子常的发言表态,而是直接在大厅里找起声音传来的方向。孟子常小心地长舒一口气,这个月的工资可不能再扣了。
季春申伸手去推一层的一扇木质大门,他听见声音就是从这里面传来的,但是大门纹丝不动。
他不信邪地又用力上下拉动门把手,没有任何效果。
“孟子常。”他伸手招呼孟子常过来,“你来听声音是不是在这里面。”
孟子常在导览册上确认了两个人所在的位置,这里对应的是放映室,与其他的房间不同,这里只有一扇门。
他把耳朵贴在门上,细细听起来,声音确实是从里面传来的。
再次确认他们的方位后,孟子常感到很疑惑,“奇怪了,这里面没有舞台啊,不可能是演员们排练的地方。”为什么还会有念台词的声音。
放映室的门被牢牢锁起来了,侦探们决定先去剧场的其他区域查看。毕竟他们的目的是找克挥。
“这里完全没有任何人啊,会不会是工作人员走的时候忘记关灯关门了?”孟子常整个人趴在六层的栏杆上,俯视整个剧院,“除了地下室我们还没有去,其他的地方我们全看了一遍。总不能这些演员在地下一层排练吧。”
季春申也摸着自己的下巴,只有放映室疑似有人在,他们还需要返回那里。
大门还是紧闭,音乐和人声还是如常。
“我怎么想这应该也不是演员排练的地方。”孟子常再次把耳朵贴近门缝。
“现在怎么办?”孟子常回头看季春申,他们现在是打道回府还是在这里等着,看克挥什么时候出现。
“既然没关门也没关灯,这应该确实是在等着我们才对。”季春申不相信是工作人员走的时候忘记收拾,没上锁的大门,亮堂的室内,隐约的声音,这些应该是引诱他们过来的道具。
“敲门吧。”不知道人在不在里面,“我们再等五分钟,如果没人的话另做打算。”季春申开始用力敲门。
敲门的声音回荡在剧场的每一个角落,花了这么多精力过来,如果真的无功而返,那也太糟心了。
稳定了一下心情,孟子常也扯起大嗓门,开始在敲门的同时大喊克挥的名字。
“克挥,你在哪儿?快开门!”他使出自己最大的力气,声音大得盖过了两个人敲门的声响。
季春申都忍不住撇过头看孟子常一眼。
“乱叫什么呢?”醇厚的嗓音在他们身后响起,侦探们齐齐猛回头,是克挥。
“克挥!不,克老师,您终于来了!”克挥居然真的在这里,孟子常有些激动。他一方面感叹于他们今天晚上不是白跑一趟,一方面也带着自己作为粉丝的激动。
克挥高高瘦瘦,眉眼之间的英气配合着挺拔的姿态,任谁看了都会夸一句英俊。他双手环绕交叉在胸前,视线平扫二人,微微垂首。
他以一种挑剔的眼光审视两个侦探。
“整个剧场全是你们制造的噪音,我想不来也难!”克挥看着两个人停在门上做敲打动作的手,把两个人赶开,用钥匙就打开了放映室的门。
放映室的门打开了,房间的灯没有开,只有屏幕在发着微微的光,那里正在放映一段话剧内容。
孟子常眼睛一亮,“这不是高老师和克老师退出戏剧圈的最后一场演出吗?”他也特别喜欢这出戏,以前上学的时候老师也专门让他们分析过这个剧本,他当时的选题还是对舞台布景和演员表演的分析。
克挥从门后把灯打开,多看了孟子常一眼。
“所以你们大晚上来这里是有什么事?”克挥坐到放映机旁边,伸手将放映机关闭,现在整个放映室属于他们三个人了。
季春申掏出那种写有地址的纸条,“不是您让我们今天晚上来这儿的吗?”
克挥靠在软椅上,接过纸条,确实是他写的,没有其他人添加的多余内容。
“我可没有说今天晚上见面。”他把纸条随意地撕碎丢到椅子旁边的垃圾篓中,看起来并不是很想和侦探们在这个时候交谈。
“那我们现在都来了,这不是正好吗,哈哈。”孟子常把季春申按在椅子上,自己也直接坐在克挥对面的椅子上。
“你们也知道了,我在忙话剧演出的事。”克挥漫不经心地把放在一边的剧本拿在手上,戏谑地加一句,“时隔多年的出演,我也要紧张一下的。”
他翻阅剧本,拿起笔,一副忙着办公的样子,“总之,我很忙。你们的不请自来打乱了我的行程,你们改天再来好了。”
“是你要向我们下委托,现在我们亲自□□,你还有什么不满?”季春申不太高兴了,花了这么多时间赶来这边,见到了人,对方却这样就想把他们打发走。他说着就想要站到克挥面前和他理论。
孟子常抢先一步撑着季春申的肩膀站起来,同时也再次把季春申按回座位。
“克老师,您不要再考验我们了。既然大家都在这里,有什么话我们还是直接开门见山吧,这样也方便。”孟子常眯起在镜片后面的眼睛。
像是听到了什么有意思的话,克挥把剧本放回旁边的椅子,调整重心,整个人身体微微前倾,两腿岔开,双手交握撑在腿上。
“你觉得我在考验你们?你是不是太高估自己了。区区三流侦探,目前的情报基本都是我提供的,这样你也觉得我在考验你们?”他像听到什么笑话一样,同时把一种较为同情的目光投向侦探们。
“你根本就不出演,还用这样借口就想把我们打发走!”季春申逐渐看克挥不顺眼,对方轻蔑的态度让忙前忙后的他们看起来像小丑一样。
克挥挑挑眉,“我不出演?你开什么玩笑呢,我的女儿克高月不是已经在节目上说了吗,我会在这次的演出里饰演一个重要的角色。”
“克老师,您真的别试探我们俩了。”孟子常很无奈。
“克高月现在都成别人的‘傀儡’了,您要是觉得我们两个这都没有看出来,那属实是有些侮辱人了。”孟子常回头看季春申一眼,对方还是很生气的样子。
傀儡,这个词让克挥展开了今天的第一个笑容。
他重新靠回椅子,耸耸肩。“好吧,侦探们,你们确实是基本合格了。不过,你们还需要再回答一个问题,我们才能开始今天的谈话。”
季春申脸色稍霁,“你说。”
“提问,我是怎么知道你们两个的?”克挥出人意料地提出了这样的一个问题。
怎么知道我们?孟子常微微皱起眉,确实,克挥给他们送克拂秋尸检报告的行为很奇怪,为什么送,为什么送给他们。
他是怎么知道他们是侦探,知道他们接受了克拂秋的委托。
克拂秋的矛头直指克挥,是不可能把自己的事告诉克挥的。至于克高月,她现在也对克挥展现出了隐隐的敌意,也不能是她。
那么多侦探,他偏偏找对了和这次事件关系最紧密的侦探。
克挥淡定自若的姿态,也不像是因为忌惮或者需要季家才向他们下委托。
“是助理吧。”季春申说出了“罪魁祸首”,“一个持续十年为你工作的助理是不可能私自泄露你的信息的。”
当时他们向助理打电话打听克挥和他家人,助理应该在那个时候就告知了克挥。
有人打听十年前有关自己儿子在剧院的事情,几天后,自己儿子还就在剧院因为十年前的罪行死亡。
这样的“巧合”肯定会让克挥留意。
克挥再次挑眉,轻轻鼓掌。“你们确实像他说的,有一些能力。”
他?侦探们记下了这个奇怪的称谓。
“我们现在可以开始谈了,”克挥终于准备和侦探们展开对话,“不过我想提醒你们,我并没有向你们下达委托,下达委托的始终只有克拂秋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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