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很不喜欢梅勒斯的故事呢。”少女坐在草坪上翻看对方给她的手稿。
小小的身影从少女身后环住她的脖子,“所以我换了伊拜卡斯做主角。有了这个,你一定可以在舞台上大显身手。”
“嘶,那小子打人还挺狠。”护士正在帮季春申检查伤势,“还是挺痛的。”他咧着嘴对孟子常抱怨。
“哼,他打人确实不对,但是你怎么突然想着激怒他。”孟子常将手机揣回了兜里。他刚刚紧急和季家汇报了季春申被打的消息,那边回复得很快。
不一会儿,一个医生就匆忙地推开诊室的门,“你回去吧,这个患者让我来处理。”确认患者信息后,医生说着就接过护士手上的医疗用具。
季春申一看这阵仗哪儿还能不明白,“孟子常,你多大的人了还告状。”他肯定地指出孟子常的内鬼身份。
孟子常在旁边讪笑,他试图转移话题,“你还没有说为什么要激怒克拂秋。”
季春申看了一眼给他处理伤口的医生,医生装作什么也听不见的样子自顾自地认真低头处理手下的事。
“克高月之前说过她哥情绪非常稳定,这最后一个问题恐怕我们就算问出来也得不到什么有价值的回答。更何况他对于前面的问题也非常讨巧地回避过去。”
克拂秋一开始就不打算对他们透露什么内容。
“那先不说开锁和打雷这些还算是有些依据的内容,你刚刚又是怎么知道他的雷点的。”现在看起来,甚至还是一个巨雷,孟子常看着季春申脸部的淤青和破口暗自点头。
“哦,那是我瞎猜的。”季春申平淡地回复。
“?”孟子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别耍赖,总要有点依据才对。”
那边医生也基本处理好了伤处,同时还强烈要求季春申做进一步细致的检查,季春申不耐烦地摆摆手,拿上东西就招呼孟子常回侦探社。
医院离侦探社并不远,回去的路上两个人继续讨论起来。
“因为他的书,”季春申指了指孟子常还拿在手里的粉嫩书籍,“之前和他的粉丝站在一起的时候,有的粉丝是因为克拂秋父母来的。他们聚集在那里说什么书里面有高老师的影子,什么女主角的原型可能就是克妈妈。”
“不管怎么说,他被那个问题激怒就给了我们两个启示。一个是他妈妈确实是他的雷区,另一个是他确实是做了什么很出格的事。”孟子常顺着思路总结。
对方的反应剧烈过头了。在没有相信他们是狂热书粉的情况下,都对他们大打出手,正说明他在这个问题上非常敏感,以至于不仅不顾自己的声誉,还打破了自己十年来情绪的稳定。
“根据目前调查的情况,克拂秋非常可疑。他是我们现在掌握的最有嫌疑的犯人。不仅仅是在门锁的问题上。”季春申回忆着提到门锁时,克拂秋手部不自然的动作。
打开侦探社的门,季春申看了眼钟表,已经快要九点了。“还有雷雨的问题,孟子常,你现在查一下当年的天气情况,再看一下克拂秋的母亲高清清的信息,这里面应该有什么我们遗漏的内容。”他们还有最后三小时。
季春申自己也把信件的复制品拿在手上重新思索。
孟子常很快就找出了相关的内容信息。“是雨天!贺茴坠楼的那天是雷雨天。”
季春申从椅子上站起,“那高清清呢?”
“高清清去世的时间是贺茴去世的第二天!”孟子常瞪圆了眼睛。虽然明白两人的死因没有任何关系,但是这高度相近的时间还是让人大吃一惊。
但是这样一来,两件本来毫无关系的事却成功把克拂秋的某些行为联系起来了。
“是时间!”孟子常盯着屏幕愣怔了一会儿,发现了关键的细节。
克拂秋非常在意自己的母亲,但是这种在意极有可能是在他母亲去世之后生发的。这不意味着克拂秋和母亲在过去有矛盾,而是说以前的感情绝对没有现在这么深厚。
“克挥把克拂秋带去工作场地很可能是克拂秋要求的。”季春申在房间里踱步。
孟子常跟上思路,“克拂秋对克挥的检查工作帮不上一点儿忙,很可能是因为日常在家学习或者去医院照顾母亲,这个十来岁的少年格外珍惜每一次外出的机会。”
“如果他以前像现在这样,一说母亲就格外激动,他当时应该主动要求去医院照顾母亲,而不是和父亲一起去工作的地方。”季春申说话的时候还感觉脸上的伤口疼痛异常。
“所以他对母亲的情感是在后面的成长过程中逐渐浓厚起来的。联系到高女士在他去剧院后的第二天就离世,他的这种情感就极有可能是类似于……弥补……愧疚!”孟子常找到了合适的词。
“对,愧疚!”他们抓住了这个重要的情绪。“他做了什么让他觉得很愧疚的事情。而这个事情可能是对他妈妈也可能是对他自己。总之这个事情让他十年来不能忘怀。”
“结合时间来看,这个事情又被压缩到了他去剧院到高女士去世的这两天。”这个时间恰恰好囊括了贺茴死亡的时间点。
“在这种愧疚的驱使下,他整个人也变得稳重起来,在别人看来就是成长。”季春申结合克秋月的话语下了定论。
虽然没有关键性证据,但是侦探们已经基本锁定了他们的怀疑对象。
现在还剩最后一步,侦探们需要告诉方乐乐他们确认的犯人。
孟子常拿出手机拨通方乐乐的电话。那边很快就接了起来,“我就不多寒暄了,看起来你们已经找到答案了。”方乐乐整个晚上都在等他们的电话。
“是的,方女士。虽然没有拿到关键性证据,但是我们已经大致推理出凶手了。”侦探们把推理的内容对着电话又说了一遍。季春申敏锐地注意到,在孟子常说到“愧疚”一词的时候,方乐乐那边响起了一声轻笑。
那不是方乐乐的声音。有人和方乐乐呆在一起!
侦探们没有能说出凶手的犯案过程和动机,但是从对方的时间和行为角度阐述了自己的看法。
电话那边听完之后沉默了一会儿。
“方女士,我们的推理有什么不妥吗?”孟子常小心地发问。
“没有,不,应该说我觉得很精彩。”方乐乐没有对凶手的身份做出质疑或者肯定。
季春申在一旁插话,“乐乐小姐,您觉得我们推理准确吗?”
“这个我也不清楚,可能要明天等亡者信件上说的事情发生后,才能验证。”她顿了一下,中规中矩地回复。
孟子常也皱起了眉,如果仅仅是这样,方乐乐到底为什么要让他们来提前找出凶手。
“您现在需要我们去您的住处给您更详细地说明吗?”结合刚刚方乐乐旁边有人的发现,季春申怀疑方乐乐是不是被什么人胁迫了。
方乐乐这下笑出声了,她打趣着侦探,“季少爷,这就不用了。现在这么晚了,你担心我不如多担心担心你。你可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俊才。”
“对了,明天的演唱会我也会参加。”撂下这一句话之后,方乐乐干脆地挂断了电话。
她拒绝了侦探的来访,说明她认为自己没有处在危险中,季春申思索着。
但是她会请谁一起旁听这个勘察结果?
孟子常突然想到,“方乐乐对我们能否查出真凶的态度很奇怪。”她主动来侦探社派送委托,应该是对结果有明确需要或者偏好才对。但是刚刚在听到委托的结果后,对方的表现有些太过于平静了。
与其说她不知道真相,所以对侦探们的结果无法表态,不如说,她不在意侦探能否找出正确的对象。
因为她的话语中明确透露着她对明天一定会真相大白这件事的确信。
是什么能给她这样的自信呢?
唯一的可能是她知道明天真凶一定会被抓出。
“可是她连信件的真实性都要通过机构再三检测来确认,怎么反而对送信事件的主导人深信不疑呢?”孟子常已经彻底糊涂了,他们的第一个案子真是被委托人耍得团团转。
“她很可能骗了我们。”季春申拿着笔在白纸上勾画着,按目前的逻辑来看,“那封信她真的送去检测了吗?更或者,这封信真的和她所说的一样,是十年前的字迹内容吗?”
孟子常反应了过来。信件的情报,是方乐乐一手提供给他们的。和剧场的出入名单不一样,信件的各种细节,侦探们都没有机会能验证。
“你是说,那封信可能根本都不是方乐乐收到的,是她伪造的?”孟子常不可置信地说。
季春申也神情凝重地说,“如果是这样,罗老师那边很可能也知道一些内情。”所以罗老师的那封信才会在之后的调查中消失。
“可恶!”孟子常一拳锤在桌子上,他们这样不就是完全被耍了吗?
“那进出登记表有没有可能也是伪造的?”现在想想,十年前的纸质资料怎么还会保留得这么完整。
季春申也趴在桌子上,把头埋到了自己的手臂中。他闷闷的声音传来,“谁知道。”
和之前线索断裂的泄气不同,这次,侦探们都感觉到一种被杂耍玩弄后的失落。
这时候,手机来消息的声音打破了室内的低沉氛围。孟子常抬眼看去,是小松发来的一条简讯。
“明天不见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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