娱乐圈立“吃货人设”的人多得是，可真爱吃的没几个。
顾曼曼偏偏是那种，没立人设，但一看就是真爱吃的。苏念也爱吃，这下两人更投缘了。
只是顾曼曼是“挑”，苏念是“来者不拒”。
一个吃得讲究，一个食堂饭也能吃得嘎嘎香。
“这家的红油抄手，绝了，香得能上天，”顾曼曼一边说一边示意苏念别拘束，啥都尝尝，“还有这排骨，糖醋比例刚刚好，甜里带点酸。”
苏念一开始还拘着，后来被顾曼曼那股热情裹着，慢慢放开了。
那水煮鱼片是真的香，鱼片新鲜嫩滑，入口一瞬，麻、辣、鲜、烫，一齐冲上来，一口就把魂收走了。
两人端着小碗，边吃边笑。
顾曼曼嘴上油亮亮，点评起来也亮堂：“你那句‘不往上爬，难道等着被踩吗？’演得好。这剧里的女人，可没一个是简单的，虽然面上不显，但在镜头里，你心里想什么，观众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她又夹了一筷子菜，语气一转，颇为嫌弃：“所以那些脑袋空空的，演起戏来，就跟痴呆了一样。不灵！”
苏念乖乖点头，嘴里没停，耳朵却认真听着，前辈这是在给她开物理和精神食粮的双重小灶呢。
吃到一半，顾曼曼又伸筷子戳她的饭盒：“你真该试试这个地三鲜。我跟你讲，有个跟组师傅是东北的，炒这玩意儿一绝。整个剧组就这道菜，能让我一顿吃三碗饭。”
说完自己先笑了，“但让我天天吃，那肯定是不愿意的。我呀，嘴上要是没点辣，浑身难受。”
两人越聊越熟，越吃越近。
晚上赶夜戏的时候，棚里氛围已经完全不同了。
顾曼曼和苏念挤在休息的躺椅上，一人一包麻辣藕片，吃得正香。
周围的工作人员全被那味儿勾得抬头，眼神齐刷刷往这边飘。
许是干吃不过瘾，顾曼曼又扭头喊：“小林！给我俩加俩酸梅汤——新人上火，我得替苏苏姐看着她。”
褚启年正巧路过，笑着揶揄：“小苏，少学你曼曼姐，嘴上没门。拍戏期间少吃辣，不然嗓子一哑，下次就接不住我的戏咯。”
看似在逗乐，实则是好心提醒。
刘导在远处看到，又开起了玩笑：“咱们这小新人就是厉害啊，你看看，这棚里最能吵的两个人，都护着她呢。”
苏念，彻底混开了。
与此同时，一架飞机落地。
苏苏姐一手拎着行李，一手拎着刚给苏念配上的助理“杀回片场”，气势汹汹。
昨天刚托制片朋友多照看着点自家孩子，可没亲眼见着，她心里始终不踏实。
原本打算一进门就先找苏念，要是真被人欺负了，也好替她先撑个场子。可她一推门，眼前的景象是：
自家“需要她护着的小可怜”，正蹲在灯架边，和顾曼曼分糖吃。
顾曼曼笑得正欢，一边嚼一边说：“哎我跟你讲，这糖得咬着，不要含！”
演员副导凑过来递水，编剧端着咖啡，连刘导都在一边打趣：“曼曼啊，我看小苏根本不用你教，也是个会吃的。”
苏苏姐整个人愣在原地。
这谁要她撑腰啊？
这是直接被全组宠上天了吧。
……
这个画面，多少有点“妈妈到幼儿园发现孩子根本不想回家”的微妙。
“哎呦，大苏来了。”制片最先看见她，手里还拎着对讲，笑得跟看热闹似的，“你家小孩挺争气的啊，我们都喜欢。”
“诶，这什么情况？”苏苏姐决定先从老朋友这儿探探口风。
等她搞清楚状况后，也不由暗暗咋舌。自家孩子天赋好她是知道的，可好到这个程度、第一次来真刀真枪也能压场？苏苏姐只觉得自己原先的预期得重新定一档。
再狠狠拔高！
这边正聊着，那边的苏念似有所感，脑袋一转——自家经纪人来了！
她忙把手里的糖塞回袋子，站起身，规规矩矩地叫了一声：“苏苏姐！”
那模样又乖又清醒，完全没有“我刚刚在戏里怼了前辈”的样子。
“行了行了，”苏苏姐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胳膊，“我看你活得挺好，都不用我操心了。”
嘴上是打趣，眼睛却在飞快扫场。
这已经是职业病。制片说什么是一回事，现场气氛才是真章。灯光、摄影、场记、服装——有没有冷脸？导演组的态度怎么样？有没有那种“谁都不搭理你”的冷场？
她一圈看下来，心里那块石头彻底落地：没有。
甚至——挺热闹。
这说明什么？说明这孩子不仅戏里能打，戏外也不木。
很多新人进组，全靠经纪人和演员副导去周旋；她倒好，自己把门撬开了。
苏苏姐越看越满意。
“走了没？后面还有戏。”刘导看了眼表，“一会儿要收光。”
“马上。”苏念乖乖应。她没粘人，也没拖着苏苏姐聊天，因为知道片场谁是老大。
戏，永远最大。
苏苏姐看得更满意，低声问：“还撑得住吗？”
之前换角的风波终究是拖了进度，这几天都得熬大夜。她担心苏念第一次进组就被这种强度压垮，靠一口气硬撑容易后劲不足。
“撑得住。”苏念眼睛亮亮的，“而且，我觉得这个组挺好的。”
挺好——指的是大家都真正在拍戏的那种“挺好”。
在这种组里，只要你自己给力，别人就会给你空间。
“行啊，”苏苏姐笑，“那我就先在这儿看看。”
她是真的在“看”。
不是那种经纪人站在监视器前装懂的“看”，而是带着算盘在心里掂量——导演的脾气、演员的气场、团队谁说了算。以后再有事，自己心里好有个底。
后面有几场戏不是苏念的，但她还是留下来，跟顾曼曼挤在监视器后面。
两人啃糖、聊戏，空档时苏念又拿出剧本，继续读昨天没来得及看的几场戏。那场面竟意外地和谐。
经纪人在，助理也配上了，后面的日子就更顺了。
化妆会主动帮她调妆面，服装那边提前问她站位：“苏老师，明天靠哪边？我给你换成垂感好点的袖子。”
连场务搬器材时都提醒：“苏老师别站这儿，等下这一机位会撞脚。”
这叫，剧组在接纳你了。
苏念当然明白，这是因为她第一天的戏好看。要是她一进组就怯怯地，谁会特地照顾你？再好的剧组也不是慈善机构，大家都忙自己的镜头。
有了助理后，她还会让助理姐姐在剧组餐标里点些好吃的，和曼曼姐一起分。顾曼曼性情直，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看起来脾气大，其实就是个没长大的小孩。苏念本身也干净通透，两人一拍即合。
至于褚启年，自那天后对她的态度明显松了。对戏的时候，偶尔还故意加句台词试探。
苏念有底气，也不怕。你加我就接，接不上我还有退路。
她提前把人物弧线全背熟了，知道柳七娘每一场戏的心理点。
说白了，能玩临场的，都是底子厚的。
褚启年被她接得爽，后来连那场“柳七娘彻底撕破脸、一巴掌打摄政王”的戏，都让她真打。
苏念也没含糊，结结实实地打上去。
乍一下，剧里的摄政王和剧外的褚启年，一起愣住了。
刘导就爱这种。
自然、真实、够劲！
每次看他们俩对戏，他都乐得跟什么似的：
“这段剪出来得好看。”
“有火花。”
“别乱改台词啊，我得赶审查。”
然后自己笑得停不下来。
嘴上嫌麻烦，眼里却全是欢喜。
演员配合，剧组氛围也好，进度自然跑得飞快。两个月不到，《朱楼》杀青。
剧组搭了个简易背景板，挂着“杀青大吉”几个字，前面堆满蛋糕，还有人拎来一圈大大的多肉组合——说是“镇组植物”，要谁走谁抱一盆回去。
大家轮着拍合照。主演主创一排站，其他演员、工作人员全挤在后面，乱哄哄的。苏念估摸着自己会在第一排但靠边的位置，结果副导直接喊：“苏念你来这儿，褚哥旁边。”
她被排进了C位团里。
别小看这个排位。
能不能站在男女主旁边，行内人一眼就看得明白。站前排，说明你被剧组认定是“值得提名的角色”；站边上，就是“演过但不打算重点推”。
而现在，她站在中间，紧贴男女主——这其实已经是，往外推的姿态。
“来，笑一个，”摄影师举着相机，“三、二、一！”
咔嚓一声，记住了这一段时光。
拍完合照，刘导还特地跟她又补了一张。
“你这孩子，别跑太快。”他拍了拍她肩，“以后有合适的，我还找你。”
这话的意思，是以后直接联系，不走试镜那一套了。
对新人来说，这是天大的肯定。
杀青宴上，喝了点酒的大家嘴都松了，气氛热腾腾的。
顾曼曼一向真性情，拉着苏念不让走。两人吃了一个月的饭，越吃越熟，感情越炖越浓。苏念笑着说，公司都在京市，以后一定来找曼曼姐蹭饭。
不少人也拉着她合照，语气里都是不舍。
第一部戏拍成这样，只要能正常播出，任谁都能看出，苏念前途无量。
可就在这热闹的当口，一点小小的“不和谐”，从网络那头，悄悄长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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