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法沙下意识又舔了舔小猫的脖子。
蹭得元枝痒痒,忍不住躲,叫声颤颤巍巍,娇里娇气,细声细气,和其他猫一点都不一样。
木法沙又停了下来,低头看着在地上扭来扭去的小猫。
现在不是春天,但这只小猫却让它想起了春天。
和元枝虽然成年但依旧瘦弱的小身板不一样,它的身形已经发育得相当健壮,四肢健康,十分有力,看起来好像是三四岁的大猫一样,但它其实也是一只成年不久的猫。
它成年的时期刚好避开了繁殖期,因此从没有找过伴侣,只是在春天到来的时候感到过一丝焦躁。
现在它好像突然有点懂了。
具体懂了什么呢……它的眼神里第一次出现了些许的迷茫。
没有细想刚才产生的那缕不同的心思,它把脑袋伸到小猫爪下,脸上露出了些许向往:“来,打我一下。”
元枝大惊。
又来了。
从第一次见面,这猫就让它打一下。
叫它有些猜不出对方的想法。
该不会是想测试它的忠诚度吧?
又或者,是要看看它是不是听话。
要是按它的要求打了,这猫会不会以此为借口借机把它赶出去?
要是不打,狸花猫以为它不听话,会不会也成为了对方找的借口,然后借机把它赶出去?
不要啊。
它刚找到庇护所,拜了大哥,不想现在就像原著里写的那样被赶出去然后死掉!
它讨好地蹭了蹭木法沙的头。
装作听不懂。
木法沙下意识舔了舔它的毛。
被蹭了,很舒服,想再蹭蹭。
于是它又把脑袋伸到对方面前:“蹭我。”
看狸花猫没有再提要打它一下的事,元枝偷偷松了口气,抱着狸花的脑袋蹭,仗着对方正在它肚皮上蹭蹭,它偷偷打量着这里。
第一次来的时候,它没有特别仔细地看过这个地方,现在看来,这是一个比较宽敞而且干净温暖的小窝。
这是一个废弃的鸡窝,是水泥砖块垒出来的长方体结构,上方盖了厚厚一层,木板、稻草、塑料布,显得很结实的样子。
窝里垫了旧衣服,甚至还分了区,一半垫了厚厚的布料,用来睡觉,另一半垫了干草和旧报纸,用来吃东西或是打盹,那里还放着它用过的塑料小碗。
不像是一只猫能独立布置出来的。
联想到它来的时候,木法沙给它带过来的猫粮,还有对方对猫粮的熟悉程度,元枝猜测,狸花猫应该有一个固定的喂养人。
兴许,对方是一只家养猫。
察觉到小猫的走神,狸花猫不乐意了,想把对方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来。
长长的尾巴一扫,掠过小猫面前。
元枝正在想事情,眼前突然有个黑影晃过,一下子引起了它的注意。
它的灵魂已经逐渐和小猫的身体融合,基本的生物本能是避不掉的。
它瞬间警惕起来,蓝眼睛像宝石一样,一眨不眨的盯着那个东西。
蛇!
是不是蛇!
等到那个黑色的东西停下来,它才看清楚。
原来是木法沙的尾巴。
虽然知道是狸花猫的尾巴,但它还是被这个会动的东西勾住了,眼睛紧盯对方那截会一动一动的尾巴尖,爪子也下意识的抓了抓,整只猫蓄势待发,随时都能扑上去。
它在盯着尾巴,木法沙在看它。
狸花猫觉得小奶牛猫的反应很有趣。
不像是经历过捕猎训练的样子。
它伸出尾巴,一晃一晃的,在小猫面前摇来摇去,用尾尖逗着对方。
小奶牛猫再也忍不住,把大猫推开,后肢发力,身体一弹,跳了出去。
抓!抓!抓!
我抓住你!
那截尾巴一点都不给它面子,叫它扑来扑去的,折腾了半天都没能抓住。
它有些泄气,可这个时候,那截带着一点黑色毛毛的尾尖轻轻落到了它的面前,轻轻抖了抖,像在勾引它去抓,它想也没想,弓着背,一下子弹出去,猛地落到那段尾巴上。
一个饿虎扑食!
元枝抱着那条尾巴啃来啃去。
咬你咬你咬你。
它自以为自己已经相当凶残了,其实这点力气落到木法沙身上压根不算什么。
大狸花甚至还觉得有些痒痒。
牙齿好钝。
耐力也不好。
可爱。
它任由自己的尾巴被奶牛猫抱住,慢吞吞地挪到对方身旁,一下又一下地舔着小猫的毛。
香。
喜欢。
元枝连啃带咬地玩了半天,才终于意识到自己刚刚在干什么。
元枝:“!”
它刚刚好像被魇住了一样,一下子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了,一心只想把那只不知好歹的坏尾巴抓住,哪里想得了那么多。
等到它的玩性得到满足,逐渐消退,它才回过神。
它可是个超级厉害的大猫妖啊!
虽然现在不是,但它以前可是妖怪啊!
它怎么会,怎么会干出这么“猫”的事情!
“你怎么不提醒我!”元枝尴尬得脚趾都开始抓地了,慌不择路地找系统打滚撒泼,“有没有撤回动作的办法?”
系统沉默了一会儿,笨拙的安慰:“没事,很可爱的。”
小奶牛猫犯神经病也不是什么少见的事。
“习惯就好了。”系统进行了毫无意义地安抚。
在木法沙问元枝之前住在哪里,在哪个地方捕食,和哪支猫群生活却得到了小猫一问三不知的回答后,它就没有再深究,只以为对方是之前被人养着后来被抛弃的小猫。
难怪,小猫看上去是弱胎,弱胎在出生后很容易被猫妈妈弃养,自然死去,但却能一直长到成年,应该是有人喂着的。
可那些人太不负责任了,不教小猫捕猎,还把没有一点生存能力的小猫再放到外面。
它想起它捡到元枝的时候,浑身的毛毛脏脏的,爪子也灰扑扑的,看起来可怜坏了,还莫名其妙就昏倒了。
要不是它凑过去闻闻,发现小猫还有气息,它都要以为小猫是死掉了。
它低头舔舔元枝身上的毛毛,任由对方抓它的尾巴甩来甩去的玩,一点都不嫌它烦。它对着小猫又是闻又是拱,很稀罕的样子。
“以后你跟着我就好了。”它说,“我教你捕猎。”
元枝一点也不敢抓老鼠,光是想想要用自己的爪子把耗子抓起来,甚至还要把它抓到嘴里,它就觉得非常恶心。
多脏啊!
还都是细菌。
它想方设法地找理由,躲避捕猎。
“不用了吧?我觉得吃猫豆也挺好的。”元枝的爪子在地上挠啊挠,它有点心虚,移开了视线,不敢抬头看木法沙的眼睛。
它怕狸花猫听不懂,所以用了对方明白的词汇。
“那个不好吃。”大狸花一点也不知道可爱的小猫为什么不想吃老鼠,也许是嫌弃它长得太丑了,所以会抗拒。
又或许,是因为小猫一直被人类养在身边,所以习惯了吃猫豆,还会害怕老鼠。
元枝心想猫粮当然不好吃。
猫粮的味道像速食食品一样,偶尔吃两口可能会觉得很香,但长久的吃,可能会吃腻。
猫猫的味蕾还是更习惯吃肉。
可它不能接受自己的嘴里进去老鼠,哪怕是死的也不行!
它左想右想地找着借口,就是不愿意吃老鼠:“它很吓人……不,吓猫,它长得让我害怕。”
木法沙像天底下任何一个把孩子宠坏的家长一样,简直要把猫惯坏,想也没想:“那就不抓。”
难怪不喜欢吃老鼠。
可小猫不止是不爱吃老鼠,其他的生食也不吃,只愿意吃硬邦邦的猫豆。
木法沙不懂,但木法沙尊重。
它把小猫围在自己的怀里,一下又一下地舔舐对方的皮毛。
小猫的毛发看起来有些干枯,应该是饿的,它要多找几次猫豆,它想了想,跟小猫说:“你在这里等我一下,不要离开。”
它用鼻尖轻轻蹭了蹭对方的头,起身叼着小塑料碗便离开了。
元枝猜测,狸花猫是要把这只小碗放到那个投喂的人那里去。
见木法沙走远了,听不到声音了,小猫才慢慢从小窝里爬出来。
它要看看自己住着的这个地方究竟是哪里。
它爬出了小鸡窝,看到了一个小院子。
这个院子应该已经废弃了很久,院子地面上抹的水泥也开裂了,裂缝里长了枯草,地上掉落了许多落叶,还有废旧瓶子和一些没有人要的破烂家具,看起来有些荒凉。
如果是废旧的、没有人住的小院,为什么大狸花不住在里面呢?
它怀着好奇,在这座院子里“探险”。
院子里有几间小平房,上面抹的水泥和白灰也已经脱落,露出了里面的砖块,木头门也年久失修,斜斜地挂在墙上,两块木板只靠着那两个没有锈蚀的合页和中间挂着的锁虚虚地连在一起,已经不具备防止外人进入的功能了。
元枝侧耳听着屋里的声音,慢慢向着那里靠近。
它有点怕,害怕屋子里会突然窜出一只大蜘蛛,或者是什么蓬头垢面的鬼。
于是,每走两步,都要小心翼翼地听一会儿,等着确定了屋里没有声音,它才敢继续向前。
这么短短的几米路,叫它走了好一会儿。
房屋破败,微风从那两张木板的孔隙出吹过,发出呼呼的响声,听上去像是有人在哭一样,还有点惊悚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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