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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 13 章

韦知善挑挑眉,“秘戏图?”

“嗯。”

韦知善多看了她两眼,方才引着她往里走,一面咕哝,“怎叫你来?韩将军呢?”

玉霓放下帽纱,两手攥在身前,心道韩渐断不会买这图。

书肆靠里不起眼处所存多是滞销书,或者不便陈列的,韦知善自顶格一摞简牍底下抽出一本薄册子,拍了拍,转身递给她。

玉霓翻开看了看,与她在别家见过的相差无几,画中男子生得肥白,目色秽浊,勉强看了几页,她便忍不住皱起眉。

“怎么卖?”

韦知善竖起两根手指,“两缗。”见她一声不吭地还她图,瞠目道,“堂堂国公府少夫人,出不起两缗钱?”

玉霓神色复杂,“这图,当真有人买?”

韦知善险些气歪了鼻子,“娘子何意?此图乃本书肆最为精妙的一册秘戏图,翻遍东市也难寻到与之匹敌的。”

玉霓从布囊里取出她那卷轴,先给她看了右起第一幅图,“韦娘子以为如何?”

“如何?娘子难道以为比得过我这……”韦知善目光落在画上,话音戛然而止,就着她的手看了片刻,双手接过,接连往后翻。

她一幅一幅看过去,口中连连称赞,“不过是背景山石,竟还用上了几样皴法,唇也多次分染过,最难得是人物鲜活,这男子生得英俊倜傥,肩宽腰窄,腿……”

玉霓咳了咳,打断她道:“如何?”

韦知善瞥她一眼,酸道:“不愧是国公府,连秘戏图也比别家考究,府上特地请了名家执笔?”

玉霓没搭腔。

韦知善不解道:“既有这等仙品,娘子还来我传贤居做甚?”

玉霓问:“我若售卖此图,韦娘子收么?”

韦知善眼一瞪,没信,打量她并非玩笑,才道:“自是收的!”

玉霓尚没问价,她先道:“寻常品相也罢,我立时将钱款结给娘子,此图极是难得,定能卖上好价,等卖出去了,给娘子八成,传贤居收两成寄售费,可好?”

因孟季澧与他们相熟,玉霓爽快应下了,没提订钱,只道:“韦娘子切莫透露是我送来的。”

韦知善正卷着画轴,闻言紧张道:“莫非来路不正?”

玉霓摇头,“传出去恐惹人非议。”

韦知善神色一松,仔细将图收好,“你当真住在归义坊?”

玉霓称是,“不过并非令兄去过的那户人家。”

原以为韦知善听了又要拉下脸,怎知盯着她看了片刻,眸中却生出笑意。直到送她出门,仍旧满面春风,甚至热络地邀她改日同游曲江。

玉霓心中狐疑,待骡车转上朱雀大街,也未得其解。

对面两个士子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城中时事,骡车忽地颠簸了一下,原是为躲避一匹北行的快马。

玉霓拿帕子掩着口鼻,偏头躲开扬起的烟尘。

那青衫士子道:“近日常有快骑出入皇城。”

“定是河东道来的军报。”

“河东起了战事?”

“贤弟不知么?蒲州刺史打着为先帝复仇的名号,在河东一带起兵谋反了。”

玉霓听得心惊肉跳,今上即位乃是兄终弟及,坊间一直有些传闻,疑其弑兄篡位,但从没人敢公然提及半个字。

“圣上震怒,五皇子自请领兵前去平叛,日前已在调拨人马。”

五皇子?韩渐与五皇子自幼交好,四年前回西京,五皇子亲自迎至城门外,并州之战二人更是出生入死,五皇子出征,韩渐定会同行,阿兄恐怕亦会跟随。

路过靖善坊,她去遵善寺求了张平安符。从前是求两张,阿兄与韩渐各一张。

韩渐不耐烦,她便将符缝在甲衣内侧。等他回来查看,见那符还在,便暗自欣喜,有一回符上染了点血迹,她心疼得直掉泪,好似伤在她身,韩渐自是嫌她哭哭啼啼,惹他烦。

她竟那般在意过一个人,现下想来只觉不可思议。

穿来前,她只活到十九岁,尚没来得及体验男女之情,虽有好些明里暗里爱慕她的同窗,但她心下始终不曾有过波澜。

玉霓对着铜镜抚了抚鸦黑的鬓角,如今的容貌只算得清秀,胜在肤色白皙细腻,半分瑕疵也无。

她自小体弱多病,成了温玉霓后,不说身子骨多结实,生病的确少了。

大抵因着久病,虽不记得过往,骨子里仍残存着那点任性执拗,她曾听阿爹阿娘背着她嘀咕,说她大难不死后像换了个人,阿兄因心中有愧,一门心思护着她,不管她如何使性子,都不许阿娘他们怪她。

那年岁末,阿爹因过被罚俸,家中莫说备年货,紧巴得简直揭不开锅,她偏闹着要一身新襦裙,阿兄便将自己的旧袄典卖了。

“一件破袄,没甚可惜,原就穿着短了。”

阿兄满不在乎地袖着两只手,缩着脖颈吸鼻水,不住打喷嚏,单薄的旧衣上层层叠叠的补丁。

阿爹被阿娘数落得灰头土脸,从灶房出来,一见阿兄便挑眉,“哪来的叫花子?”

她哭得直抽气,抓起那身新襦裙,一口气跑到衣肆,掌柜不肯退,她便堵在门口抹泪,磨得人家没法子,只得给她退了。正要走,见那蓝袄不错,颇衬她阿兄,又缠着人家便宜卖给了她。

阿兄高兴得像个傻子,一声不响地跑出去,到底将那襦裙重新买了回来,找韩渐借的银钱。

她两眼肿得桃子似的,一张花脸,顺顺起毛的发尾,沿着梯子爬上墙头,迫不及待地想叫韩渐看她的新衣。

韩渐在前院练剑,偏头扫她一眼,目光冷淡。

她那时不怎会看人脸色,不知那是嫌恶,便是懂了,恐怕也不肯罢休,至多回家哭一哭,阿兄就要去求韩渐,求他哄着些她。

现下想想,既羞愧,又觉好笑,往后不会再烦他了。

傍晚,她在灶上忙得焦头烂额,荼荼忽从脚边窜了出去。不看也知是孟季澧回来了。

她拿木铲拨了拨锅里几个糊掉的饼子,有些泄气,从前阿娘常烙饼,不费甚工夫便闻着麦粉香了,以为顶容易,怎知她一烙就糊锅。

孟季澧过来一看,“姐姐不会烧火,烙饼最要紧是火候。”

玉霓好笑地瞥他一眼,他亦不善厨艺,每每谈起倒头头是道。

孟季澧跟她进了堂屋,放下荼荼,递给她一包胡饼,“姐姐吃这个。”

他自己从盘里捡了个外壳黑如锅底的烙饼,也不怕烫,张嘴便是一大口。这饼烙得又干又硬,糊成这般,必是满口焦苦,亏他咽得下。

家中一直是阿娘下厨,她于烹饪上没甚天分,试过几回,阿娘就不许她糟蹋食材了。

“姐姐一双巧手,正该专心作画才是,莫再多费工夫琢磨旁的了,我倒该学一学,好叫姐姐不必为饭食发愁。”

玉霓失笑,她不过市井画匠,满眼铜臭,难成大家,大齐朝又推崇大开大合的写意画,她于工笔上再怎精进,也只多赚几个铜钱罢了。

再者他便是学成了,难道还可成日在家为她下厨么?

入夏后天长了,这时也还未黑透,云层微暗,一弯缺月显出清癯的轮廓。

用过暮食,孟季澧收了碗筷去洗。荼荼吃饱了,低头在廊下四处嗅闻寻觅。

玉霓擦抹过几案,想起将今日用的几支笔拿到河边去洗。

刚出院门,走了几步,见前头有人在河堤上向下张望,鬼鬼祟祟的,不知做甚。

那妇人转头看清是她,脸色明显一僵,不情不愿地喊了声“娘子”。

玉霓听出是史二娘,心中厌恶,没应声,顺着她的目光往下一瞧,原来河堤斜坡上躺着个荆钗布裙的年轻娘子。

“染了病,烧得厉害,恐怕活不成了,”史二娘见她打算上前查看,劝阻道,“温娘子身子弱,切莫染了病气。”

玉霓心底生疑,正想问她可是认得这娘子,就听有人粗声粗气地大喊“阿娘”。

那大块头笨拙地跑过来,一见玉霓,忙侧身往史二娘身后躲,似有些怵她,除了丘大郎,不作他想。

史二娘一指坡下,“快将那娘子抱回去。”

丘大郎豆大的一对眼泛起亮光,“娘子……”

玉霓背脊发凉,换作旁人,她不会多想,只道他们一片好心,可史二娘母子……

“你们莫动她。”

史二娘扯出个笑,“那娘子好不可怜,放她在此,指不定一条命便送掉了,我们收留她,请个郎中来,死马当活马医。”

“不必了,我带她回去。”

史二娘脸色变了变,“娘子何意?将我当成甚恶人了,我是好心救她。”

玉霓只问:“丘大郎害我眼盲,诊费至今未付清,你何来银钱替这娘子请郎中?”

说话间,丘大郎已抱了那娘子上来,他两条手臂将人箍得死紧,遍布横肉的麻脸凑近了,在脖颈间细嗅,目中尽是垂涎。

玉霓遍体生寒,“放下她。”

史二娘不发话,顿了顿,却是催着丘大郎走。丘大郎如护食的恶犬,抱了人拔脚就走。

玉霓拔脚去追,史二娘拦住她,“娘子莫管闲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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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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