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枫说完这话,我没有反应过来,只觉得耳鸣,随后紧紧皱眉,心脏似乎都要停止了,我不可置信地否定:“不可能!”
我看见她咽了咽口水,呼吸声好像也不太均匀了,我感觉悲伤流在她的每一根血管,这时候西城居然又下雨了。
“没关系的,楠兮,”她把这句话深深地记住,然后反复地折磨自己,因为她的语气有明显的变化,我很熟悉这种情绪,想要落泪但又不想的矛盾,她接着说,“这本来也已经过去了,我们聊点别的。”
到了红绿灯,我侧过头观察她的神情,她有意地阻挡,我靠近她说她不听话了。
我原本还想问“我们之间难道没有美好的回忆吗?”,我想应是没有的,所以放弃了。
“可是,我挺在意的。”我不愿再受到极度不平衡的信息差的影响,她知晓我的全部,而我对她一无所知,这肯定会影响到我的,即使这种影响不是伤害——也可能是。
长枫解释说那是我的气话,因为我后面去找她和好了。
我猜想她在撒谎,因为我常常三思而后行,说出的话定然是过脑子的。只是不知道之前的循环里,我是怎样的人。
“挺可恶的。”我不太平静地说(等我把这段经历写进自传里时,我才发觉这种“不太平静”居然是对自己的厌恶)。
长枫笑了,这回轮到我疑惑,我问她笑什么,她说:“我当时也觉得你挺可恶的。”
“那现在呢?你还这么觉得吗?”我好奇地、大声地问,雨越下越大,我几乎只能听到敲击声。
我没听清她的回答,她好像也知道我没听到,就摇摇头。
由于雨声太吵,我们后半程就没讲话了。其实这是我第一次这样觉得,我很喜欢这样的极端天气,今天却不一样了。
到了枫叶林,我从车内看去,枫叶被雨水打落一地,树木在巨大的迷雾里只剩下黑影,风的吼叫震天动地。
眼前的一切都变成灰色,现在连下车都是问题,毕竟一出去就会被淋湿的,而我又很容易感冒。
仍旧很吵,无论我怎么大声说话,长枫怎么认真地听,都无济于事,最后我们只能用手机交流。
车里的暖气加上外面的潮湿,使得这里愈加闷热,我解开了里面衬衫的扣子,但还是很不舒服。
闷热的感觉让我感觉难以呼吸,胸口仿佛被一层层绷带缠住,我就跟她发信息说我很不舒服。
长枫看到信息后马上向我靠过来,我隐约看见她的惊讶,但更多的是无所适从,到这里我就知道毒发作了,只不过我没有察觉。
通常长枫是不会陷入失措的境地的,要么两难,要么她所接触的,是一样没有答案的东西。我因此推断出结论。
我都不知道怎么缓解疼痛,就更别提长枫了,可见之前的循环里没有出现这个东西。
我不认为这是进入游戏后所伴随的,我调查过,伴随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那么它到底是怎么来的?
实际上,我无法再思考问题,答案还是留到以后再仔细探索吧,我现在疼得厉害,便悄悄把右手藏在身后,用疼痛缓解疼痛。
长枫发现了,发现这件事对她来说再简单不过,她甚至不知道毒发作的原因。
我也没告诉她,但我悄悄地告诉你们,是因为闷热导致的坏心情,可以说心情已经强大到可以控制我的生死了;还有个原因就是体力消耗,想必这是你们都知道的。
我只是感觉浑身疼,心里还有股无明业火,可我仍旧强迫自己保持平静,至少要看起来平静。
窗外的雨总是不合时宜地下着,我的焦躁越来越明显,呼吸沉重。我闭上眼睛企图放松自己,效果不佳。
恍惚间——我当时是痛并清醒着,长枫主动伸出手,将我的右手舒缓开,然后在伤口上贴了创可贴。
她的手有种冷湿的温暖,我需要这样的温度,于是我紧紧地抓住了她,长枫也毫不吝啬地将它分享给我。
站在她的立场而言,这是她唯一的,也是对她来说相当微不足道的方法。
“我没事……”我抓住她的手腕,在她的手心蹭了蹭,仅仅是如此微小的动作,带来的痛都像是在铺满尖利的针上翻滚。
说罢,我就自嘲地笑了笑,风雨声这么大,她怎么可能听得见?
我尽量冷静,让自己看来去没那么不堪,不知道为何,这次毒素的发作仿佛不是为了惩罚我,而是为了吞噬。
不仅仅是视线,我的意识也即将消逝。
窗外狂风大作,树叶被卷在空中,风扯拽它,将它打落与车窗,我多想跟长枫分享,这些在风中飞舞的枫叶多像自由自在的鸟。
我深呼吸,在长枫的手心中写了个“刀”字,我第一次试图用恳求的眼神看着她,就像我热爱我的孤岛一般,这种眼神却在看向她时,变得深沉。
我已经没办法看清长枫的神情,只感受到她的动作,我舒心地笑了笑,眼睛像被灼烧。
长枫这些天胆子大了不少,已经敢主动忤逆我了,不过我原谅她了,没有理由,只是想。
她把五指插入我的头发中,我不得不借她的力,我闷哼一声,疼,我却已经无力说出来。
我没听清她在我耳边说的话,湿润而温热的呼吸使我的耳尖感到不适。
我刚想去抓住她的手,问她刀呢,突然间,她像是用尽被讨厌的勇气,做了个巨大的决定般的,却也只是轻轻地吻了上来。
风太大,雨太吵,视线太模糊。
这如同末日的场景,居然发生在春天。
长枫的吻仅仅持续两秒钟,我的心里也下起了暴雨,是惊涛骇浪,是电闪雷鸣。
我知道她要做什么,所以我拼命地想要抓住她,她向来不会不顾我的感受,连触碰都戴着手套的人,定然不会轻易地做出这事。
我想发声,却发现喉咙已被毒哑,想触碰,却发现身体已经麻木……
在肆虐的、悲壮的自然交响乐中,长枫这根弦轻轻地断了,她融入了余音里,只可惜这首歌,余音袅袅,让我自愿溺死在这片海里。
她的手还小心地覆盖着我,想减少我的痛苦,我应该是要流泪的,因为悲伤往往通过流泪来表达,可我只是觉得连心脏也麻木了,或者说是我的意志。
那片天空开始瓦解,我身上的疼痛也随之逐渐消失,风雨竟然也为自己开的玩笑感到愧疚,渐渐地走回天里了。
灰色的云雾似乎张开嘴笑了,我好像——被全世界嘲弄了。
游戏世界恢复平静,我的世界却是崩溃,它开始重构了,所有的一切都开始重构,包括时间、空间。
我终于知道了,循环的契机,是长枫的死。
我落寞地坐在车上,场景飞速地变化着,终了,我坐在逃婚的车上。
长枫仍旧温柔而沉默地坐在车后,我笑了,是少有的轻松。
这天下着小雨,我没有再为她取名,空虚且庆幸地看着她:“请告诉我你的名字。”
她的枫叶色的眸子里,显露出疲惫和舒心,还夹杂着歉意,她说:“我叫长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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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心]请批判或分析人设,切勿向往或成为它[红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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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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