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走过那扇铁门,风仍旧怀着它的热情迎接我,只是月光太过冷冽,照得江面多了点愁绪。
江边的枫叶零落,落到江上,枫林瑟瑟,更显多情,却又孤寂。
枫叶荻花秋瑟瑟。
我购买了手电,否则我看不清,而这照明的工具,不方便携带,若是遇到攻击,它不能够作为攻击武器,只能丢弃。
我一直很喜欢风,它尤其喜爱为我带来长枫的脚步。
长枫的步子向来轻,踩在枯叶上发出的窸窣声,我也不觉得吵闹。
我本是紧张的,看到她放心不少,接着就是愤懑和不解,因为她强行把我带进副本,没有向我说明缘由,也没征求我的意见,最后是无奈,她摘了一片枫叶,塞到我的口袋里,说这是赔礼。
“为什么进来?”我跟她沿着江走,有点冷。
她把自己的外套披在我身上,慢慢地跟在我身边:“不想她来。”
我偏头,抬眸,轻笑:“她以后都在。”
“原因。”长枫无可奈何。
“她是我的老师,帮过我不少,现在她在西城有任务,我应当要帮着她些,刚好我们的住所偏僻,是个藏身之处。这没有询问你的意见,想必你也不满,假若你无法接受,我们可以住到枫叶林那边去,不过那边离城区比较远,买东西之类的估计也麻烦。”
我说了很多,她应该要理解……希望她理解?后者也许更符合我的内心?
我也后知后觉,我不应该向她解释,她也不该过问。但是说都说了,只能让这事情发展下去,要是刻意去避开,才会让人觉着我很在意。
她若有所思,替我拢了拢衣服,月光照在她的身上,我觉得她应该是可触而不可及的。
我没等她思考答案:“你选的副本?”
“随机。”她看上去倒是不冷,也不像以前那样总带着忧伤,可这使她与这月色更般配,清冷疏离,也温和明媚。
“好。”我心情却有些低落了,这份低落愈来愈沉重,逐渐变成一个黑洞,而我用理智和紧张不断填充,终于,我听到草丛里的“瑟瑟”声,如释重负。
————
我能确定不是风吹动发出的声音,它还伴随着低声呜咽,我皱眉凝望,突然间有颗头从草丛里窜了出来,直接嗵地一声掉到江里了。
“……去看看。”我顿了顿,提议。
长枫默许,但她总把我拦在身后,我的行动受到限制,加之视力和视线受到影响,基本看不到个什么,还不如不去,所以我长叹以缓解我心里的烦闷。
那颗头倒也没什么稀奇的,还未完全腐烂,味道散发在空气里,难闻,想着长枫反正也不让我看,就直接退回去。
不料草丛里飞出来的头越来越多,各式各样的,我下意识地让长枫小心,躲避的时候我是关了手电筒的,毕竟灯光乱转也是干扰。
原来“瑟瑟”是这个“瑟瑟”。
我听着耳边呼啸的风,用手攻击还是有点吃亏,打在上面时感觉骨头都在发颤,所以我尽量都用躲的,只不过这样它们就都去找长枫去了。
“瑟瑟”的声音嘈杂,来得头可能很多,我下了声“跑”的命令就引开些去。
它们难缠得很,我在哪里它都跟,我买了刀想将它固定住,结果这群头把刀吃了,我没法,又买了棒球棍,给它们打得远些,可是刚打走一个,另一个就接着替上。
树林里的路难走,不过也有它的好处,月光明亮,我还能看清点树影,绕来绕去也甩开了点。
我算得上幸运的,一直都比较幸运,最后还跟着的也没几个,我猛然转身,用棒球棍攻击确实不错,用久了它们也就知道躲了。
等我抬起手的时候,感觉到棒球棍变重了,就毫不犹豫地把它扔到地上,买了锤子后发现锤子更好用,骨骼碎裂的声音使我安心。
我已经大汗淋漓,冷风又不停地吹,不感冒是不可能的,我裹紧衣服,一只手塞进口袋里摩挲着枫叶,另一只还紧紧地握着锤子,我只感觉到冷,就把锤子丢掉了,两只手都藏进口袋。
我不太敢开灯了,这些头多半就是被灯光吸引来的,还牵连到长枫,这反倒让我更加后悔了。
我发信息给长枫。
她很快就回了:“安全,你在哪?”
“在树林里,一时半会儿找不到我的,尽量在天亮后行动。”
她没有按我说的做,任性。
我在树林里遇到她,是她先叫我的,如弦音般轻而动听:“楠兮。”
我听到后就皱眉了:“不是让你天亮后行动吗?你在违背命令,知道吗?”
“知道。”她走过来,我站在原地,“但是我想。”
枫叶瑟瑟,落叶似红蝶,从我眼前落下,我便看到长枫那双盛满星光的眼眸。
我的眼神冷漠,语气也跟着冷下去:“别太放肆……怎么找过来的?”
周围应该还有残留的头,想找到这里不容易,可能会因为群攻而受伤,她不能受伤,至少不应该在现在,毕竟副本一开始都是较为简单的部分,到后面难了我一个人也难应付。
“我看到你留下的棒球棍了。”她主动打开手电筒,照着这片枫叶林,示意我看,“你会喜欢的。”
“喜欢那些头?”我轻笑,轻蔑回答。
她摇头,没聊这个话题,眼里带着笑,我记得她不爱笑的。
后来我们两个在树林里小心翼翼地晃悠,危险还没有寻来,我本想跟她讲话的,只是她逾矩的行为让我生气,就没讲了。
她也不在意,一直走在我前面,我快要跟不上,她也没有停留的意思,几乎同时我想到了那个噩梦,瞬间就紧张起来,接着脱口而出一句“停下”。
她确实停下了,还过来问我:“怎么了?”
“我累了。”我搪塞,停在原地休息。
长枫走回来,带着我去比较干燥的地方,闷热、湿冷交织,我心里的火越来越旺盛,抬眼看了眼长枫,就更生气了。
她离我不远,我狠厉地看着她,疲惫地低声呵斥:“离我远点。”
“不要。”她没有前进也没有后退,回答极其简洁,也极其不合我心。
“现在是我的任何要求你都要拒绝一下吗?”我不满地质问,口袋里的手悄悄地把枫叶戳穿,声音凉得如同江水。
“不是。”她的语气比我温和得多,甚至带着若隐若现的满足,我更加不满了。
“你不听话,我很不喜欢。”我直言不讳,将已经揉碎的枫叶递回她的手中。
“我听话,你就喜欢了吗?”长枫接过,问了个令我两难的问题。
随后她接了片新的落叶,拿到我的面前,再次递给我,我没要,她就把它扔在空中,转身走到她原来的位置去,趁着这机会,我悄悄地把那片枫叶藏起来了。
我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各种思绪如潮水全都涌上来,大脑如同在经历一场混乱的风暴,每个观点如同急雨打在海面,闯入我的心海,最后,我觉着有颗雨滴胜出了,它的成功让风暴归于沉寂。
我觉着自己最近总爱叹气了,我让她过来,她果真就过来了,无奈也无话可说,只道:“下不为例。”
[红心][红心][红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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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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