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烟生很快就抵达了高二四班的后门,教室里只有杜寻暮一人,她背朝着任烟生,一动不动。任烟生踏入教室,好似看见自己的位置有一滩血。
他刚想去看个仔细,而脚却僵在了原地。任烟生的心脏不停撞击着身体,他猛然感受到了一阵冰冷的触感,那是一只细长的手爬上了他的衣肩,尖锐的指甲扎了他一下。
他深呼一口气,快速朝那只手抓去,却抓了个空。
当任烟生发现衣肩上的那个血手印和感觉到那指甲扎他时,一阵恐惧袭来,他知道可能是杜寻暮画中的那个黑衣女人出现了。
血腥味蔓延开来。任烟生走到自己位置处,看见自己的凳子的血慢慢、慢慢地滴在地上。
身旁的杜寻暮似乎想说些什么,但还是没有开口。任烟生看着自己的凳子,感到有些难受,他转身离开教室,准备去找拖把和抹布。
没几分钟,任烟生就拿着水桶和拖把再次走进了教室。他用浸湿的拖把开始拖了起来,在拖地的时脑海中却出现了一个场景。
那是在治疗室里。他催眠病人时,有些病人的应激反应常会把治疗室搞得很脏,任烟生总会很细心的打扫干净。那时也是拖把与水桶的组合。
一个坚硬的东西打断了任烟生的回忆,他弯下腰想要看清是什么东西。
原来是一个玻璃碎片,他刚想要去捡那个玻璃碎片,可身旁的杜寻暮却大哭了起来。
任烟生下意识看向了杜寻暮。
血泪从杜寻暮的脸颊滑过,留下了它的印记。还没等任烟生捡起那玻璃片,瞬间电闪雷鸣,白天变黑夜,教室中的电灯也集体报废。
唯一的光源还是那窗外的月光。
任烟生摸黑去寻找玻璃片,毫无所获。没办法了,他现在必须要走出这间教室。
这时,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那人似乎是跑进教室的。
林听叶来到任烟生的身旁,拉起了任烟生的手就往教室外面跑。任烟生感受到了那温热的手掌抓住了自己,但他看不清是谁拉住了自己,所以便想将手抽出。
抓着任烟生手的人感受到了任烟生的抗拒,手上的力又加重了几分。
“是我。”林听叶并没有停下脚步。
“是你,你还不吭声。”任烟生埋怨着。
“夜晚提前来了,我们得去宿舍了。”林听叶拉着任烟生下楼,“别乱跑。”
任烟生看了看自己被林听叶用力抓住的手,小声嘟囔:“这让我怎么乱跑?”
两人跑出了这所“城堡”,朝“城堡”不远处的宿舍跑去。刚进入宿舍的大门,门便自动关闭了。
廊上的红光若隐若现,血腥味无限蔓延,伴随而来的还有人踩在血液上的声音。
“为什么不听妈妈的话呢……”红光闪烁得更快了,下一秒,全聚焦在一张血肉模糊的人脸上。
“闭眼!”任烟生几乎是喊出来的。
两人站在原地紧闭双眼,血液缓缓流过他们的脚下,不停、不停地轻抚他们身后的墙壁。
周围的空气骤然下降,黑衣女人的气息环绕在他们的耳畔。
任烟生面对陌生的气息感到有些不安,他又朝林听叶靠近了一点,直到碰到林听叶的肩才停下,任烟生希望多获得一点活人的气息。
“哎……”黑衣女人长叹了一口气,便慢慢消失了。
“应该走了吧?”任烟生感觉那股寒气已然消失,但还是不确定。
“睁眼吧。林听叶说。
任烟生这才睁开了双眼。黑衣女人没了踪迹,但她的血泊仍留在这里。任烟生观察了一下这个宿舍,他觉得用一个字就可以形容了。
烂。
这墙壁泛着黄,蜘蛛网布满了天花板,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蚕丝洞。地上被撕烂的画坐在灯光下若隐若现,更显凄凉。
林听叶没管便拉着任烟生上楼,毕竟这个地方他睡过一晚。
走到三楼处,林听叶才停下了脚步,也松开了任烟生的手。
任烟生沉默地看着自己被拉红的手,有些无语:有必要握这么大力吗。
清脆的开门声响起,两人一同走了进去。
房间很干净,仿佛和门外是两个世界。房间内自带一个很宽敞的淋浴间,房中央有一张大床,大床旁还摆放着一个棕皮沙发,看起来十分温馨。
林听叶将房间的灯全部打开,差点把任烟生的眼闪瞎。“这还是我们刚进的宿舍楼吗?”任烟生在房间里逛了起来。
“可能,老师的寝室条件会好一点吧。”林听叶轻声道。
“何止好一点……”任烟生看见林听叶将他的黑色大衣脱了下来,随后开了空调。
任烟生抬头看了一下墙上的挂钟。现在的时间是晚上二十三点四十六分,他看了挂钟一两秒,便听见林听叶在叫他的名字。
只见林听叶坐在沙发上,手中还拿着两幅画。
“这两幅画是我刚进入这个学校的时候,杜寻暮放在林舟桌上的画,你过来看看,也许可以发现这个副本的根本故事。”林听叶抬眸看向任烟生,仔细解释。
任烟生凑到林听叶旁边,仔细端详这两幅画。
第一幅画是杜寻暮躲在被子里捂住耳朵,偷偷哭泣。
第二幅画是杜寻暮穿着白纱裙,戴着生日皇冠帽,面露喜色端着生日蛋糕。
这个白纱裙更加让任烟生确定木子和杜寻暮是同一个人的猜测。
在被子里将耳朵捂住,说明要么是有人在制造很大的噪音,要么是有人在破口大骂。
虽然第二种的可能性会相对于第一个大一些,但任烟生却更加认为是猜测一。
因为他突然想到了自己拖地时,拖到的玻璃碎片。
“第二幅画……我的妈妈常说我是公主,可是为什么我没有皇冠呢……”任烟生看第二幅画了神,以至于他无意中将心中想法说出来。
林听叶瞟了任烟生一眼,又低头思索了。
“你有没有觉得我们所知的第一个规则与解法,可以当做母亲对孩子的要求呢?”任烟生偏头看了一眼林听叶,“我之前问杜寻暮扎双马尾戴个画家帽的搭配灵感是来自于哪,她说不管什么方面的搭配,都是她妈妈帮她搭的。而且杜寻暮妈妈说不管什么事,妈妈都帮她做,要杜寻暮好好听妈妈的话。”
林听叶的手轻轻揉搓着第一幅画的边角。
任烟生敏锐地察觉到了林听叶的小动作,像是林听叶的父母也同样给他制定要求一样。
“嗯……比如不要直面黑暗,害怕可以闭眼。那闭眼可以联想成,母亲不让孩子有自己的主见,所以才让她闭眼,甚至蒙上孩子的眼,让孩子只听自己的话。”任烟生说着。
林听叶点了点头,他又看向了任烟生缓缓道:“那杜寻暮眼睛被蒙上也可以解释通了。”
“不过她为什么要将两幅画放在你桌上呢?是只有杜寻暮一个人放了,还是全班同学都放了,而你却只关注她呢。”任烟生仔细观察林听叶的表情,希望能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些什么。
不过这个问题确实让林听叶发现自己忽略的点了,他轻舒一口气:“全班都交了。”
“那这样的话,杜寻暮就不算特殊了。”想到这,任烟生神色低落了下来。
“并不。”林听叶垂眸看着手中的画,“可只有杜寻暮交的是人物速写,其他同学画的都是我要求他们画的静物。”
“起初我以为杜寻暮是一个不愿听要求的学生,所以也没去怎么问她。”林听叶突然感觉自己有些大意了。
任烟生没说话,他总感觉自己抓错重点了。可是仅仅因为杜寻暮画的是人物速写,这能推出什么呢?她的与众不同吗。
大量的信息让任烟生的脑袋感到混乱,他索性直接靠在沙发上,闭上了眼。
他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节奏,开始尝试将大脑放空,再慢慢把已知的信息重新排列组合。
清脆的响声传来,在空气中渐渐变大。直到发出一声“嘭!”任烟生意识到了什么,立刻睁眼,想朝床跑去。
他刚站起,一个白被子就朝自己飞来,直接盖在了他的脑袋上。
任烟生赶忙用被子把自己整个身体完全盖住,他紧紧拉着被子,蜷缩在沙发旁。
他清楚地知道这声音是从楼上传来的,这是玻璃摔在地上的声音。
清脆的玻璃声好似下一秒就要砸进任烟生的耳旁。一开始是一个玻璃、慢慢变成无数玻璃。
如果不是他们猜到了死亡规则的应对方法,不然就团灭了。
任烟生窝在被窝里,他不敢想象杜寻暮当时是有多无助,才只能躲在被子里。
一分钟、二分钟、三分钟、四分钟,任烟生在心里估算着玻璃声持续的时间。等到大概四分钟后,声音渐渐变小,直至完全消失。
任烟生把身上的被子扯了下来,发现被子破了个大洞。
林听叶显然也注意到了,他温声道:“道具失效了。”任烟生立刻明白了林听叶的这句话,玻璃并没砸下来,而被子却破了个大洞。
那么被子就是个道具而已,但现在被子破了,那么这个道具也失效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瞬间懂得了对方的想法。如果下一次再砸玻璃的话,两人可能要提前下线了。
这时,任烟生和林听叶同时看向天花板,似乎想从上面发现点什么。
也就只有一眼,任烟生注意到了墙上被震碎的挂钟,现在是晚上二十三点五十一分,还有九分钟就要十二点了。
可只有钟表碎了。
任烟生:我的手!红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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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她的城堡(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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