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斯陶这一觉睡得很沉,第二天很晚才起床,还是被周璟的电话吵醒的。
她一接通,对方就开始八卦她昨晚“请猥琐男喝酒”的事情。
“……你真是不露面则已,一露面就喜提‘骄纵跋扈小公主’的名号。圈子里见过你的,没见过你的,都传开了。”
陆斯陶在换衣服,手机开了免提放在一旁,闻言一顿,有些费解:“他骂我,我反击回去而已,这样就是骄纵跋扈了么?那意思是要我忍气吞声?他们的脑子是不是有点问题?”
“额……”周璟挠挠鼻尖,“都是些乌合之众罢了。”
“这样也好。”陆斯陶低声自语,“我不和脑子不好的人交朋友。”
周璟忍不住笑了下,转而说:“对了,听说林川生日没请几个男的,去的都是陆逸舟的‘亲信’。他是怕你被别人骗去?你这个哥对你还挺好的嘛。”
“哦……”陆斯陶含糊应了一声,想说她其实和陆逸舟也没有很熟悉,又顿了顿,转移话题问周璟什么时候回国。
“后天。”一提起回国,周璟心情就好,“给我接风哦。”
“好。”
……
陆斯陶换完衣服下楼,闻到饭菜的香味,肚子瞬间咕咕叫。
厨师煲了党参乳鸽汤,香甜鲜嫩,陆斯陶胃口不错,比平时多喝了半碗。她又让人装进保温桶里一些,准备给爷爷送去。
出门时,还是段邃撑着遮阳伞陪她往外走。
遮阳伞是深色的伞面,没有花边、图案之类的装饰,拿在他手里并不会有什么违和感。
可陆斯陶却有点想看他撑可爱少女风格的伞是什么样。想象着那个画面,她不由得想笑。
陆斯陶转头看了他一眼,他本来目视前方,却在她视线过去的那一刻,转眸看了过来。
对上他的目光,陆斯陶顿了顿,问:“段邃,你以前给女孩子撑过遮阳伞吗?”
“没有。”他答。
她又问:“那你给我撑遮阳伞会不会不习惯?”
段邃说:“这是我的工作。”
利落,平静,公式化。
陆斯陶轻轻皱了下眉心。
她不再理他,抿着唇角,像是不开心了。段邃顿了一下,但还是移开了视线,望向正前方。
烈日当空,黑色迈巴赫车后紧跟着一辆奔驰S,一前一后驶入起陆集团园区,停在一栋几何结构的大厦前。
陆斯陶乘坐专用电梯,径直上了董事长办公室。
秘书说,陆董办公室有人。
陆斯陶问了问,秘书说是陆远山和陆逸舟,还有尹泽骞,也在爷爷的办公室。
陆斯陶没等,径直敲门进去了。
打过招呼,陆斯陶把保温桶放下,陆远山笑着说:“还是女孩子贴心啊。”
“逸舟哥也很贴心呀。”陆斯陶搂着抱枕靠在爷爷身边,乖巧笑着,“其玥姐更是优秀。”
陆远山说:“你其玥姐这阵子在忙婚礼的事,你有空可以去帮她参谋参谋。”
“好。”陆斯陶应下。
陆远山忽然话锋一转:“斯陶也到了年纪,也该考虑恋爱结婚的事了。”
他说着,看了眼陆逸舟,“逸舟说,昨天朋友生日会上,斯陶和廖家那小儿子挺能聊到一块儿去的?”
“昂对。”陆逸舟笑着接下话头,“竞承也在伦敦待过,和斯陶应该有共同话题。”
陆斯陶垂眸捧着小茶杯,当是长辈间的打趣,只笑,没接话。
陆启攸放下茶杯,淡声开口:“好了。”显然是不想讨论这个话题。
停了几秒,他拾起先前的话头,一锤定音:“至于招投的事,光和项目一直是泽骞负责,那就还是泽骞负责到底吧。”
尹泽骞坐在另一侧的单人沙发上,一身深色西装一丝不苟,鼻梁上戴着副银丝边框眼镜,严谨又稳重。
闻言,轻轻颔首应了一声:“是。”
陆逸舟还想说什么,陆远山一个眼神过去,他随即把话咽了下去,没吭声。
尹泽骞手搭在膝盖上,接着温声开口:“那如果没其他事的话,我先出去了。”
“等一下。”陆启攸轻轻拍了拍孙女的脑袋,“你别在我这儿杵着了,跟着泽骞去学习学习。”
“啊?”陆斯陶眨眨眼。
“不要求太多,但集团的架构你总归是要知道知道的吧。今天来都来了,就别想着溜了。以后你就跟着泽骞。”
陆启攸转而看向尹泽骞,“这小丫头要是闹你,你就扣她的零食、盲盒玩具,还有漫画书。”
怎么突然说到要扣她的零食盲盒漫画书了?
陆斯陶:“爷爷!”
陆启攸实在见不得自己孙女这受了委屈的小模样,索性撇过头不看,冲尹泽骞摆摆手,让他把人带走,“好了好了,早学早结业。”
陆斯陶:“……”
陆斯陶前脚跟着尹泽骞出办公室,后脚陆逸舟和陆远山也出来了。
四人神色各异。
陆远山年纪摆在那里,稳得住,脸上看不出什么,陆逸舟的道行就浅了很多,脸色明显不太好。
尹泽骞不动声色,转眸看了眼陆斯陶,她在出神想自己的事,压根没兴趣管那两位的脸色是什么样。
尹泽骞低垂下眼睫,遮住了眼底的神色。
-
电梯下行,陆逸舟跟在陆远山身后进了办公室。
门关上,陆逸舟烦躁地一把扯开领带,再也压不住情绪:“老头子什么意思?光和光和不让插手,招投招投也不让我碰,他到底什么意思!陆斯陶的婚事也不让提,怎么着,他还真觉得自己给陆斯陶找了一个不图她万贯家财的人?当着你的面,一声不吭的,突然让陆斯陶那废物跟着尹泽骞学习,他什么意思?敲打谁呢?”
“让她和尹泽骞培养感情就培养感情,还用个学习的名头,他自己不觉得可笑?那蠢货能学会什么?”
“还有执行副总裁的位置,爸你推荐了多少遍崔宸,老狐狸一声不吭的不知道从哪找来一个尹泽骞,他一来就接手光和,尔钦的收购看样子老东西也铁了心了,估计还是交给姓尹的。那老东西真觉得他物色的这个孙女婿一点私心都没有?公司交给尹泽骞他就放心了?我就不信尹泽骞不是看上陆氏的利益!”
陆逸舟一通发泄完,转头看自己父亲。陆远山正泡着茶,神色自若。
“爸你还有心情泡茶?”陆逸舟烦躁地脱掉西装,甩在沙发上。
陆远山斥他:“急什么,老头子也没说尹泽骞就是他物色的孙女婿人选。”
“他是没说,可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儿么!”
陆远山把泡好的茶倒入茶杯,不慌不忙地品了一口,忽然问他:“斯陶身边那个新来的保镖,怎么样?”
“什么保镖?”陆逸舟烦着,“我没事管她身边的保镖干什么。”
抱怨完,他还是问了句:“她的新保镖怎么了?”
“是我的人。”陆远山语气平淡,端的是运筹帷幄的姿态。
陆斯陶会嫁给谁,陆远山不关心,他只关心,这个人是否和他是利益共同体。
那老东西还能活几年?老东西一死,什么都是陆斯陶的,他丁点儿都捞不到。那小蠢货懂什么?
要想让陆斯陶拱手交出起陆集团,“利益共同体”至关重要。
老头子戒心重,油盐不进,他提出的相亲或联姻对象,老头子压根不会考虑,那么就只能不动声色地安排人接近陆斯陶了。
女人么,一旦陷入爱情,就会失去理智。要想让一个女人无条件的信任你、听你的话,那么就让她爱上你。
陆斯陶身边就像铜墙铁壁,能理所当然接近她的,除了她的私人管家,就只有保镖了。
不过,那个人是管家还是保镖,或是其他的什么,都不打紧。只要能哄得她倾心就好。
一个单纯无知、不谙世事的大小姐,最是容易不管身份背景、不论贫富贵贱的一头扎进爱情里。
陆斯陶铁了心喜欢的人,老东西不可能不帮扶。
即便没能哄得陆斯陶倾心,这个人,他也有别的用处。
陆逸舟明白了,心情瞬间放松下来,往椅背上一靠:“爸,还是你想得周到。我也不用费那些事给她安排聚会局介绍人认识了。别的不说,放个人在那小蠢货身边,也能顺便监视她。”
“该安排还是得安排。”陆远山说,“老狐狸多精,突然不提联姻的事了,他必然会起疑。”
“再者,也算是两手准备,她无论如何也得扎进去一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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